曾经有一个报道指出,一个人如果严重缺少睡眠时间,那么他的身体机能会大幅度下降,大脑也很难保持清醒。纳粹德国曾经就在集中营里搞过这种实验,据说人在七天的时间里如果都不睡觉强制保持清醒,那么这个人就会开始自残,和人的沟通能力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能力也会迅速下降。
汤伊雯是不赞同用这种方法来审问我的,但腾飞羽却是铁了心的想从我嘴里撬出他所认为‘有价值’的情报,所以就安排了另外两个男警察和他换班。
一夜没睡,当腾飞羽第二天早上再来到审讯室的时候他提着豆浆油条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进来,笑呵呵地对守夜的两个警察说道,“怎么样,这小子晚上老实吗?”
守夜的警察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道,“中途有几次想睡觉被我叫醒了,倒没有瞎折腾,挺老实的。”
“那就好,老实就对了。来,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赶紧吃了回去休息吧,我来审他。”
守夜的警察提着豆浆油条出去了,腾飞羽故意留了一份在桌上,把装有豆浆的纸杯杯盖打开看着我问道,“小子,现在不比以前了,你就算在这里和我咬死不说,我们外面也有同事能动用各种高科技的手段把案件给调查清楚。你现在主动配合还能争取立功减刑,要是等我们调查完成,那该怎么判可就怎么判了。”
一夜没睡的我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腾飞羽问道,“付阴匪呢,付阴匪现在怎么样了?”
“你现在还有空担心别人?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腾飞羽一拍桌子正要说点什么,一身警服的汤伊雯推开审讯室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头对腾飞羽说道,“付阴匪招了,魏叔让这边不要再审了,晚上会有监狱的车过来进行移交。”
“付阴匪招了?这不可能!”我瞪大眼睛冲汤伊雯吼道,“那一家人不是我们杀的!付阴匪根本就不可能招!”
我本以为付阴匪应该在上头是有什么关系的,所以这一晚上我才这么硬气挺着一句话也不说,结果没想到付阴匪竟然会招。难道是什么套路?
不可能,这种灭门惨案已经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了,付阴匪一旦认罪那就不是那么轻易能捞出来的。
汤伊雯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那眼神就和真的看一个杀人犯一样。腾飞羽就耸了耸肩表示明白,从门外招呼了两个警察直接把我带到警察局的拘留室里先关着。
拘留室在警察局比较偏僻的一个大楼里。这里就相当于监狱里的小单间,每一个牢房外面都有一个专门的警察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守着,要么在看报纸,要么在看电视。
好不容易碰到拘留室里有床,我这一屁股坐上去困意顿时就来了。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付阴匪招认和彭德海没死的事情,精神上又处于亢奋的状态始终睡不着。
我起身走到铁栅栏旁边,对外面坐着正在看报纸的守卫说道,“警察同志,我想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可以吗?我想申请保释。”
那守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屑地冷笑道,“你以为你是普通的打架斗殴?还想申请保释。老实在里面待着吧,在你上法庭之前我们会安排时间让你联系家人请律师的。”
守卫说完就不搭理我了,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让我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在床上干坐了约莫十几分钟,迷迷糊糊的我整个人就睡着了。
因为心里有心事,我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期间还梦到了很多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比如新阳村的那些村民,以及昨天我们在别墅里见到的那三个厉鬼。
吱呀。
铁门打开的声音传入耳朵,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床前。我晃眼看见站我床前的人穿着警服,所以下意识地以为是腾飞羽他们,也就没有起身说话。
谁知道下一秒那人就一脚踹在我的大腿上骂骂咧咧道,“都火烧屁股了你他妈还睡,赶紧起来!”
“付哥?”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付阴匪,赶紧起身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被关在另一个拘留室吗?怎么你……”
付阴匪把一套警服丢给我没好气地说道,“拘留室算个屁,老子要是想燕城监狱都关不住我。赶紧把衣服换上,趁着其他人还没发现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看了眼牢房外面,发现负责看守我的守卫此时已经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了,我吓了一跳,以为付阴匪把他给做掉了。
付阴匪像是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他翻了个白眼儿说道,“你真把我们当杀人犯了?放心,只是弄晕了,睡一觉自然就醒了。”
换上警服跟着付阴匪走出拘留室,这晚上的警察局不像白天那么多人,再加上这拘留室的大楼本来就偏僻,我和付阴匪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硬是一个其他警察都没有遇到。
“付哥,他们说你招认自己是别墅灭门案的凶手了,这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我靠,你真认了?”一听付阴匪确认,我转身就要往拘留室跑。这付阴匪亲口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然后我还跟着他一起逃跑,那不是罪加一等吗?
付阴匪一把把我给拽住了,瞪着眼骂道,“你跑什么啊,听我把话说完!就能腾飞羽那小子也和你说了吧?昨天下午带我们去他家的彭德海早在三天前就死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看见的彭德海又是谁,警察为什么没有封锁别墅和彭德海的家?”
这么一想倒还真是,彭德海是生是死这个暂且不论,既然普华镇这地界都发生了灭门案这么惨烈的案子,为什么别墅周围没有警察驻扎封锁,难道就不怕凶手去而复返到现场去破坏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付哥,你的意思是……”
“之前我们都想岔了,老觉得邪修肯定是无业游民或者普通人。但我们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这个邪修可能就是警察内部的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市里的人呢?你可别忘了之前老张怎么和我们说的,在上一个市专家组的司机兜里发现了纸条。一般的普通人能靠近开警车的司机吗?”
付阴匪所说的这种可能性极高,以至于我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有警察身份的邪修,而且极有可能还是高级警察,这种事情是我一个刚毕业大学生能够插手的?
不过很快我又回过味儿来,皱着眉头对付阴匪说道,“不对啊付哥,你说了这么多我们现在还是逃犯啊。”
“我没说不是啊。”付阴匪十分豁达地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一去宝来街就碰到了死了三天多的彭德海,彭德海恰好又引导我们到别墅里去。恰好在我们准备从别墅里离开的时候警察把我们给围了。这一切的一切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这……这该不会就是个局吧?”
“对,就是个局,而且是专门针对你我的局。所以承认别墅灭门案是我做的我也只是为了制造逃跑的机会。既然明面上我们寸步难行,那也就只有暗地里去调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行了小子,待会儿出门的时候不要露怯,要是让门卫发现不对劲那我们的逃跑计划可就失败了。”
说着说着我们就走到了警察局的门口,我甚至看见腾飞羽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和另一个警察抽烟聊天。
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要知道我们身上虽然穿着警服,但这脸上是没有任何遮掩的。如果这个时候碰到一个警察眼熟我们的话,那还真走不出这大门就可能被人给摁在地上摩擦。
好在腾飞羽始终都没有把目光往我们这边看,付阴匪这个不要命的甚至还和一个进门的警察点头打了个招呼,弄得进门的警察也一脸懵逼地和他点头,搞得好像两个人很熟似的。
走过街角溜进一条小巷,付阴匪简直就像是普华镇的活地图对各种偏僻的大街小巷都门儿清。七转八弯地又来到了属于圈内人的那一条街,付阴匪带着我赶紧走进古董店,对还坐在柜台里吹泡泡的妞妞说道,“妞妞,赶紧把你爸叫出来,我们找他有急事。”
金妞妞冲我们翻了个白眼儿说道,“怎么又是你们,拿了我们家紫方罗盘还不够,又来讨东西了?”
“啧,什么叫讨啊,紫方罗盘可是我们正儿八经买的,我自己现在都还被厉鬼缠着呢。赶紧把你爸叫出来,真是急事儿。”
付阴匪话音刚落,穿着军大衣的金安就从柜台门帘后面转了出来。他手上抱着一暖壶,瞥了付阴匪一眼淡淡道,“怎么还穿上警服了,你这当公务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付阴匪苦笑一声道,“什么狗屁公务员啊,我这是金蝉脱壳。师兄我向你打听个事儿,你知道彭德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