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寒赌气说:“表的,不熟!”
赵知音给隔壁床换完药,走过来坐到白梦寒床边,笑道:“说话中气十足,看来是没事了。”
白梦寒有心想问赵知音自己是怎么回事,可惜被打开门进来的沈随安打断:“赵护士,孙医生到处找你。”
赵知音刚坐下,凳子都还没暖热呢。
“你先休息,我下班来看你。”
丢下这句话,赵知音急匆匆拿上托盘出去。
这几天医院接收的病患多,她们都忙得脚不沾地,连跟白梦寒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唰!”
沈随安拉上隔帘,隔绝另一张病床上那个女孩悄悄打量他的视线。
“听说我是你表哥?”
沈随安把白梦寒的被角掖好,坐在她病床上,眯眼瞧着她。
沈随安生气的时候,会习惯性眯起眼。
这个习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但白梦寒不止一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他这点小习惯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白梦寒咬唇,倔强地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
沈随安伸手,轻柔拨弄她的嘴唇,把她牙齿咬住的下唇解救出来。
她的唇很软,牙齿轻咬就会留下清晰的牙印。
沈随安指腹蹭过她唇上的牙印,停留在她唇角。
他动作温柔,白梦寒忽然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说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如擂鼓,炸开在耳边。
她没有躲开他的动作,也没有打掉他的手。
白梦寒的唇瓣就在他手下张张合合,她小声问他:“哥哥不觉得,你的动作很暧昧吗?”
“你们在干什么?”
病房门被推开,何落落站在门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随安回神,慌张地收回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
白梦寒觉得他应该很尴尬,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看见自己和别人暧昧,换了谁都会很尴尬吧?
不过,该尴尬的人是她才对啊!她才是被调戏的那个好不好?怎么沈随安反而一副被戏弄的小媳妇样?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何落落不依不饶,叉腰站在白梦寒的病房前质问她。
“你看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非要问的话,问你哥去啊!你问我,我会告诉你吗?”
白梦寒翻个白眼,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你躲什么?勾引自己哥哥还不敢承认吗?”
何落落抓着白梦寒的被子往下扯,沈随安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几分力气逼她放手。
“哥!”
何落落大喊一声,气愤地指着病床上的一团:“你别被她骗了行不行?她就是故意在勾引你!就算咱俩关系不好,那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她骗吗?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你闹够了没有?一口一个勾引,你从小接受的教育都学到哪去了?你是我妹妹,她也是!别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
沈随安压低声音训她,说完一把甩开她的手,何落落踉跄一下,抓着白梦寒的病床栏杆才站稳脚跟。
“我看你才是在胡说八道,谁家哥哥和妹妹会像你们两个那样……那样不要脸!”
何落落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个,最后只能跳着脚骂一句不要脸。
“落落?是你吗?”
隔壁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何落落应一声,但没有过去找她的意思。
“何落落!”
沈随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饱含怒意的低吼,双手指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何落落还是害怕他生气的样子,见他真的动怒,一跺脚把剩下的脏话咽回去,掀开隔帘去看望隔壁病床的女孩。
沈随安坐到椅子上,认真思考白梦寒和何落落刚才说的话。
他的动作暧昧吗?
他不知道,他从小就争强好胜,十六岁之前,忙着学习考第一,十六岁入伍之后,全身心都扑在训练上,很少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他只是听郑源的话,像郑源对郑妍那样对白梦寒好而已。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动作是否暧昧。
郑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照顾郑妍的,他们玩得好的几个早就习以为常了。
一定是白梦寒跟别人接触得少,不知道这些,是她想多了。
沈随安在心里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是白梦寒想多了,不是他的原因。
他只是关心爱护妹妹,他没有做错!
“落落,你认识他们吗?”
夏非躺在病床上,转动脑袋看向隔壁,那个男人穿着军装,身姿挺拔,长相俊朗,她都有点喜欢他了。
要是能和军人谈对象,回头她那些朋友们,还不得羡慕死她?
“别提他们,晦气!”
何落落咒骂一句,把尹安托她带的饭拿出来,摆在夏非面前。
夏非打开饭盒一看,里面全是素菜,一点荤腥都不见。
“他就给我吃这个?”
夏非不满地扔下筷子,眼睛一闭躺到床上。
“尹安说他生活费都花完了,实在是没钱给你买肉吃了,等他父母给钱票了,再给你买好饭好菜。”
何落落捡起筷子,摆放到饭盒上,勉强笑道:“你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路过白梦寒的病床,趁沈随安不在,何落落狠狠往她病床上啐一口,瞪着双眼大步走了。
沈随安坐在白梦寒床边,老是忍不住想起她问的话。
总觉得有点尴尬,索性开车去公安局,看看那几个人招供没有。
薛灼还等在公安局,他是当事人,也得做笔录。
虫哥被白梦寒拿木棍捅伤了眼,转移到医院包扎去了,预计明天才能回来。
剩下两个人分别在两个问询室接受询问。
沈随安跟段聪打声招呼,段聪二话没说,让跟他一组的同事去休息,他自己则是在守在门口,给沈随安问话的机会。
沈随安坐在木桌前,对面坐的,是手臂受伤的那个男人,段聪说他叫瘦狗。
“有人指派你们对那个女孩下手吗?”
瘦狗见识过沈随安的手段,被他踩过的手臂现在还在疼,他不敢说谎,老实承认:“有!”
沈随安:“谁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