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严逸这些时日倒是老实,每天兢兢业业的上班上早朝,文武百官们对严逸得看法也改观了不少,就连李世民都对他赞不绝口。
岑文本还在府上养伤,期间严逸曾去看望过他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严逸才知道岑文本为何那么怕他。
长孙无忌那尊大佛都被严逸扳倒,他怎么会不怕?尤其是同僚颜师古也因严逸被降了职,他更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取代颜师古给严逸打下手的是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直,房遗直原来就是秘书少监,和颜师古正好来了个互换。
一开始李世民想把岑文本也调到秘书监,让杜如晦的长子杜构和房遗直同任中书侍郎。
但严逸不同意贬岑文本的职,毕竟岑文本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大唐的事,他不过就是谨小慎微了些,严逸总想着试试能不能让他找回曾经那个敢对抗不公的自己。
李世民没想到严逸如此看重岑文本,索性便给了岑文本一个机会。
严逸和岑文本在他的府中聊了几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后来严逸再没去过岑府。
而岑文本一直闭门不出,平日除了御医也不和别人来往。
七日后的大清早。
严逸刚下了朝走进中书省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房遗直的怒斥:“放屁!他算什么东西?”zuqi.org 葡萄小说网
严逸有些不明所以,径直走进办公室,只见房遗直气的满脸通红,平日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倒是难得出口成脏。
“怎么了这是?谁惹小房大人了?”严逸笑着调侃道。
“逸哥!你看看,这是颜师古那个老匹夫送来的,他简直是欺人太甚。”房遗直将颜师古的奏疏交给严逸。
严逸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奸臣当道,国将不国》八个大字。
严逸当时就气笑了:“奸臣当道?谁?这是说我呢?”
不得不说这个颜师古还挺勇,他是不是奸臣且先不提,这个国将不国可真是在李世民雷点上蹦迪。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回了琅琊老家,李世民就拿他没办法了?
“逸哥!这个姓颜的就是没挨过揍,要不我去趟琅琊?”房遗直气的摩拳擦掌,一副势要为逸哥讨个公道的样子。
“胡闹!老老实实做你自己的工作,这事你就不必参与了。”严逸说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提笔在上面写下:“有能耐你咬我啊?”
“来人!将这封奏疏送到颜秘书手上,不得有误。”严逸吩咐一声,很快便进来一位吏官将奏疏带走。
“逸哥!你不给陛下看看?”房遗直大吃一惊。
“有啥好看的!这奏疏走的是咱中书省渠道,又不是给陛下的奏折。
况且颜师古为人是一根筋了些,谏官都这副德行陛下能忍,我就得见一个杀一个?他呀!罪不至死。
那句国将不国要是被陛下看到,国成不成国我不知道,他家九族肯定要没了。”严逸耸耸肩。
颜师古要么就老老实实当他的图书管理员,要么就滚回家种地去,但严逸没想过让他全家一起上断头台。
“逸哥果然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这般胸怀让直敬佩。”房遗直起身行礼。
严逸抽了抽嘴角。
还直?你咋不弯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少拍马屁,赶紧把这些事做完,我明日要休假。”严逸说着开始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颜师古这个小插曲瞒的了别人,但瞒不过在家养病的岑文本,好歹在中书省干了几年,总有些自己的人脉。
“你说什么?颜大人骂王爷是奸臣,王爷竟然忍下了?”岑文本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其实也不算忍下吧!王爷给他回了句有能耐让颜大人咬他。”姚舍人一脸忍笑道。
岑文本白了他一眼:“这叫什么话,颜大人又不是狗……
咳咳!那个王爷就没把这奏疏交给陛下?”
“没有!王爷说了,没想让颜大人一家上断头台,其实……这段时间下官一直在王爷手下做事。
王爷为人很好说话,虽然偶尔出口不那么文雅,但王爷从未苛待过我们。
有时候手底下的人犯了些小错,王爷也都会替我们承担。
而且有小道消息说长孙大人之所以去了黑龙城,是因为长孙世子生了病,长孙大人带世子去寻良医治病的,并非是被王爷排挤出长安。
岑大人!下官觉得我们或许是误会了王爷也说不定呢!”姚舍人没忍住替严逸说了几句好话。
岑文本蹙眉:“你这是哪听来的闲言碎语?长孙世子身子一向硬朗,他怎么可能生病?
再说大唐最好的神医就在宫里,孙神医都治不好,黑龙城的郎中就能治好?”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但现在细细想来黑龙城好歹也是王爷的封地。
长孙大人如果真被贬官去哪不好,非要去王爷的封地做刺史?
长孙大人的事下官不敢揣测,但颜大人下官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之前颜大人上书推荐琅琊王氏之子给长孙大人,正巧严逸新任中书令看到了那封信。
岑大人您想想,当年的五姓七望是何等嚣张?世家贵族不倒,我等寒门子弟哪有出头之日?
颜大人回乡探亲结果就和琅琊望族勾搭到一起,王爷不杀他已经是开恩了。
再说将颜大人调任秘书少监那也是陛下的旨意,王爷可从未过问过一句。
而且岑大人还有一事不知,陛下曾想过让大人也去秘书监,是王爷坚持不同意,陛下才保留了大人的官职。”姚舍人这话一出,岑文本顿时懵了。
“你说王爷保留了我的官职?这是为何?”
“王爷行事向来有自己的考量,下官怎敢揣测王爷的心思,不过岑大人若是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问王爷?
想来王爷也在等大人亲自上门呢!”姚舍人劝道。
岑文本思索片刻:“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有些事本官要再好好想想。”
姚舍人走后,岑文本立马去了书房开始写信,有些事他想自己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