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担心时茜会缠上自己,哄着豹子去给她弄冰淇淋。这丫头总是把豹子当作随从一样随意使唤,极光赶紧转移话题。
时茜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映日不会让自己大清早就吃凉的东西。毕竟早上空腹吃冰淇淋容易腹泻,还会引起肠胃痉挛不适,这些她都心知肚明。她就是故意跟映日胡闹,想撒撒娇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吃。她可没有自虐的癖好。
净月端着早餐回来,看到站在外面的映日,疑惑地问道:“映日,你怎么在这站着,不在里面陪着女公子……”后面一句净月用魔音符箓与映日说:怎么能让女公子与南星单独在一起呢,万一南星起了坏心,欺负女公子怎么办?
映日用魔音符箓道:放心吧,我虽然不在里面,但一直在门帐篷外盯着呢。要是南星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想要欺负女公子,我会立刻冲进去,把南星拿下。我的身手可比南星好多了。
映日:“女公子撒娇卖萌,非要吃冰淇淋,我觉得早上吃这凉的东西不好,就只能拿着冰淇淋躲到外头来了。
净月,你快些进去罢。女公子想必已是饥肠辘辘了,今日的早餐品类繁多,瞧着模样倒与咱们醉红尘的早点有几分相似。”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净月轻轻一笑,缓声道:“这本就是咱们醉红尘的早点,夏禾同两位厨娘一同前来了。”说罢,她又用魔音符箓传讯道:“小主子,为了让女公子能吃上可口合乎心意的膳食,自己套了马车亲自把夏禾及两位厨娘送过来了。昨夜小主子借用老太爷英魂的身份奏请了圣上,圣上已经恩准了的。”
净月端着早餐进入帐篷,时茜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讶异。于是净月用魔音符箓转告了李戈派夏禾及两个厨娘过来给时茜准备餐食的事。
时茜听了,心里暖洋洋的,哥哥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的衣食住行。不知道哥哥回去了没有?以哥哥的脾气,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看自己一眼,才会放心回去吧。
于是时茜用魔音符箓与李戈联系,李戈:“茜儿,哥在帐篷外面呢。”
时茜:“哥,你怎么不进来呢?”
哦,一定是帐篷的保护阵法挡住了哥哥。
“哥,你等等,我让极光出去驮你进来。”时茜说道。
李戈:“不必了茜儿,狗皇帝的探子南星也在你的帐篷里,而且地方又小,哥就不进去了,以免惹出乱子,露出破绽。”
时茜:“哥留下来,不就是想看过茜儿再回去吗?要不茜儿出去……”
李戈:“别胡闹,你这突然跑出来,会让人起疑的。”
时茜:“不会了,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净月取早餐回来告知夏禾来了,我一时高兴忘了规矩,便跑了出去找夏禾,出了帐篷后,在净月、映日的劝说下又回了帐篷。”
李戈:“茜儿不必出来了,快些享用早膳吧,狗皇帝已然用膳了,若他用好了,茜儿怕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早膳了,听话。”
时茜:“哦,哥哥用过早膳了吗?定然没有。”
李戈:“哥哥用过了,舆车中有些吃食,哥哥吃了些才过来的。那时茜儿还在歇息呢。”
时茜一听李戈这话,心中暗叫不好,哥哥来了这般久,那自己跟映日闹着要吃冰淇淋的事,哥哥肯定听到了。不一定,这帐篷有保护阵法,哥哥在外头理应听不到。好险啊!若让哥哥听到了,回去,肯定又是要罚抄的。
用完早膳,时茜在映日、净月的服侍下换好官服,期间南星想要帮忙,都被映日拦下了,南星对此很是不满,毕竟皇帝给她的任务,是要注意时茜身上佩戴的随身物品,皇帝担心时茜身上的随身物品,有某种神秘力量,可以让镇国公英魂能随时知晓时茜的状况或者可以随时联系到时茜,且不被外人所察觉。
不得不说,皇帝这想法还挺前卫的,现代的监听设备、用于监视的隐藏式摄像头,不正是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下,被人发明创造出来的。
西周所处的年代,自是不可能使用现代那些高科技设备的,但是用灵力创造出来的符箓、法器却有着现代科技的能力,而且符箓、法器与人契合后,成为人的一部分,就如超能力的存在,根本无迹可寻,所以南星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南星借着给时茜整理衣裳之由,先是用目光如饿狼般上下打量着时茜,时茜在南星无礼放肆的打量下,眉头皱成了川字,脸上也有了不悦的神情,没想到南星却视若无睹,借口官帽歪了,伸出手去给时茜整理官帽,却又突然拿下官帽,道:“萧提刑,您的官帽上沾了灰,属下这就给您掸掸灰。好了,属下给您戴上,萧提刑,您的头发有些乱了,属下给您整理整理。”说着便去摸时茜的头发,把手指插入头发中摸索。
时茜心中的不悦已经达到了顶点,这分明是在变相给自己搜身,怕自己的头发里藏了东西。
时茜看到映日、净月的拳头已经握紧,且两人的目光都露出了杀意,忙用眼神制止。南星是狗皇帝的人,映日、净月的身份不够,若要对南星动手,只能自己来。
映日、净月收到时茜制止的目光,咬着牙拼命克制,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南星听到声响,看向映日、净月,看到了映日、净月骇人的目光及难看的脸色,有些后怕的赶紧把官帽给时茜戴好。
时茜冷笑一声,说道:“南星,本爵的头你已经检查完了,接下来,你还想检查本爵什么地方?或者说,在你看来,本爵还有哪里需要整理?”说完,时茜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南星在时茜说完话的时候,本想跪下然后再为自己辩白几句,可见时茜转完一圈后笑容灿烂地说道:“没关系,南星是从宫里来的,在宫里伺候过贵人,肯定见过比本爵这正一品郡主还高品阶的。
南星,你就按他们那要求,看看本爵这身装扮还有哪里不妥,不用理会映日、净月,她们比不上你,也就见过本爵这正一品郡主。”
映日、净月听了时茜的话,愣了一下,她们与女公子相处过一段时间,可是很清楚女公子的脾气。若女公子明明在生气,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那聪明的就赶紧从女公子面前消失,且三天之内不要在女公子面前出现,不然女公子随时会报复你。
南星并不知晓这些,看到时茜笑容灿烂,还以为时茜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心中不禁暗暗嘲笑起时茜的愚笨来,连忙说道:“属下这就给萧提刑好好看看。”话音落下,南星便走上前去,又是仔仔细细地一番打量。而时茜则满脸带笑,原地又转了一圈,嘴巴里还询问着怎么样?
南星装模作样地点评道:“嗯,这领子似乎有些歪斜,肩膀也需要稍稍整理一下,还有这腰带,也没系好呢,属下替萧提刑重新整理整理吧。”
时茜欣然应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南星听到这话,立刻伸手探了过去,然而,她的手才刚刚碰触到时茜的衣裳,就被时茜狠狠地一巴掌扇倒在地。南星的脸颊顿时高高肿起。
“哎呀,没想到你这人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连本爵的手都打得生疼呢。”时茜慢条斯理地说完这句话后,脸色却突然之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原本那张笑得如春花般灿烂的面庞,此刻就像是被狂风肆虐吹落的梨花一般,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时茜心中暗自感慨,这哀符箓真厉害,说哭就哭,眼泪说来就来。“映日、净月,我的手好疼啊!我的手是不是断了废了……”
映日、净月见到时茜哭得如此伤心,慌了神。女公子可是很少真哭的,调皮时小主子拿着戒尺作势要打,女公子也只会配合着干嚎两声。算起来,也就小主子受伤那次真哭了,难道……
“女公子,您别哭了……您这样哭,净月也想哭了。”净月说道。
映日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女公子哭成这样,不会是真的伤了手吧?想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祸首南星,道:“要是女公子的手真有什么事,映日今日就算豁出命不要,也要剁了你的双手,活剐了你!”
映日的声音,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南星惊醒了。自己被打得脸肿得像座山,还吐了血,牙也松了,都还没说什么呢,那打人的先哭了,而且哭得还那么逼真,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这也太荒唐了,太欺负人了吧!就因为她是郡主,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通过小凡听到南星这些没说出口的心里话,时茜在心底冷笑,当然没有作假的痕迹,是真哭,这哀符箓,让自己心酸的不行,只有哭和流泪,才能让心中的酸楚有所缓解,因此真是停不下来,收不住。
欺负你,那是你先欺负我呀!搜身这样的侮辱,谁受得了。
南星还在寻思自己的身份虽然没有贞瑾伯爵这位郡主尊贵,可她也不是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她可是皇帝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是谁呢!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想到这,南星梗着脖子道:“明明是你家女公子,是郡主无端出手伤人,你倒怪起我来了!
南星自知身份没有郡主尊贵,可南星也不是没主的阿猫阿狗,就算南星有什么错,也只有南星的主子才有资格打骂……”
时茜:“好,那本爵就带你去找你的主子,映日,押着她,随女公子去找圣上。哎呀!我的手啊!净月,你扶着我些,我的手断了,废了,呜呜呜~”
南星没想到时茜打了人,却依然愿意到皇帝跟前理论,好像真的是自己欺负了她似的,可自己真能去皇帝跟前……不,不能去。
南星心里很清楚,自己在皇帝面前恐怕还没有郡主一根头发重要,因为这位郡主身后有醉红尘、有镇国公的英魂、与自己的主子皇帝有盐田的生意还有萧家军及萧家羽林卫等等。
南星一边躲开映日上来捉拿自己的手一边道:“属下……”南星的话没说完就被映日捉住双手反剪身后,“有什么话,到圣上面前再说吧。”映日厉声说道,然后推搡着南星往前走。
皇帝用完早膳,漱了口,徐福立即奉上泡好的新茶,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看,还空着的座位,眉头一皱,这贞瑾伯爵也太散漫了一些,自己看她是个女子,年纪也小,只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给了口谕,让她不必一早就来候着,可用了早膳再过来,也不能自己都吃完早膳了,她还没出现,让自己这个皇帝等她吧。
皇帝正思忖着,冷不丁听到女子的抽泣声,抬头一瞧,哭泣之人竟然是贞瑾伯爵,不禁惊愕万分,这到底是咋回事?再看到被映日押着的南星,心猛地一沉,眉头一皱,就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桌子上。
看到时茜哭泣惊讶的人,不单单是皇帝,还有凤显霖、路辰,两人心有灵犀地用魔音符箓与时茜说道:“茜儿,你咋啦?咋哭成这样子,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小叔(师哥),我去收拾她给你出气。”
时茜:“没事,某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打得我手疼。一会别吱声,安静看戏。”与两人说完这些,又单独与路辰说道:“辰宝师哥,我哥被拦在帐篷外了,你让我哥进来。”
路辰:“你哭成这样,你哥进来不会吃人吧。”
时茜:“我先用魔音符箓与我哥说,我是用了哀符箓,不是真的哭。这话不对,中了哀符箓是真哭,但不是被欺负的哭。”
路辰:“嗯,你让你哥别殃及我这池鱼就行。”路辰说完用魔音符箓与帐篷外的李戈道:“萧公子,你可还在外头。若还在就进来吧,我给你开了门。”
李戈:“路辰是出什么事了吗?”
路辰:“你妹妹哭了。”路辰刚用魔音符箓与李戈说完这句话,李戈就如一阵旋风刮进帐篷,大吼:“茜儿,咋哭了?受伤了?伤那了。茜儿,你别光摇头不说话呀!难道是伤着嗓子了?告诉我是谁惹你了,把你弄哭了,我去收拾她。茜儿,别人要是欺负你,咱不哭,咱让她哭。”
皇帝正想开口问时茜发生什么事,就看到帐篷的门帘被冲开了,然后镇国公英魂那熟悉的声音就在帐篷里炸开,皇帝心中的不悦又添了几分。
皇帝本以为眼前之事,乃是镇国公萧远山与时茜合谋演给他看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赶走他派去提点刑狱司的南星。亏他还因为派南星去监视贞瑾这点小心思,而愧疚不已,想着要在那方面好好弥补一下贞瑾,所以给贞瑾免了很多规矩。
比如,他没有让贞瑾像刑部尚书和凤侍郎那样,一大早就得来到这里,饿着肚子等他起床,而且需要站上半个时辰。只有等他赏赐了刑部尚书和凤侍郎之后,他们才有早膳吃。
而对于贞瑾伯爵,他还特别交代小福子,让她无需遵守这些规矩,可以先用过早膳,再从那个为她特别隔出的小隔间里出来。
他如此厚待贞瑾,是真的将贞瑾当作自己的女儿了,不,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上一两分呢!毕竟在宫里,儿子和女儿都需要隔三差五来给他请安,也要等他用过早膳之后才能动筷。
而且,儿子和女儿吃饭时也不能与他同坐一桌,更不能与他平起平坐。可昨日,他竟然允许贞瑾与自己平起平坐,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却被贞瑾当成了驴肝肺,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时茜听皇帝这些没说出口的心里话,心中暗怼,你才没心没肺呢,道:“祖父,茜儿手疼。”
李戈:“好端端的手怎么会疼啊!”
时茜用手一指南星,欲言又止。
李戈见状,立即朝南星踹去一脚,怒喝:“狗仗人势的东西……”
皇帝道:“萧远山,你不要太过分。”
李戈:“老夫哪里过分了?这该死的狗东西,竟敢欺负茜儿……”
皇帝:“你方才说什么?狗仗人势?”
李戈:“狗仗人势,老夫那说错了,这该死的狗东西,仗着是你的人宫里出来的,竟然欺负老夫的孙女,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老夫就要好好教训这狗东西。”
皇帝见状,先摔了杯子,啪的一声,震耳欲聋:“放肆,大胆贱婢,你是怎么以下犯上,欺负郡主,伤了郡主的。”
李戈听到皇帝这步先声夺人,抢了路辰手里的杯子也往地上砸,大喝:“圣上说的没错,说你这狗东西,是怎么欺负老夫孙女的。”
路辰看到被抢去扔地上砸碎了的杯子,用魔音符箓与李戈说道:“萧公子,别人砸杯子,你也砸,那你知不知道,这杯子是你自己家的。”
李戈听了路辰的话,往地上一看,大惊失色,叫道:“斗彩青花杯,你……”
路辰:“镇国公,这可是你自己摔的和贫道没有关系。”
李戈:“这斗彩青花杯怎么会在你这里?”
路辰:“贫道手里有些好茶,那一般的茶具配不上这好茶,所以郡主就把这斗彩青花杯子拿出来了。”
李戈:“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让老夫给砸了。你知不知道这杯子一个值万两黄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