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五石散

这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宫里来人找李文轩去治丧的时候,他方才穿上孝衣,往宫中去了。

在往皇宫的路上,乌鬓云追上了李文轩,送来了一封信,是唐奇从南边战场上送回来的。

李文轩干脆也带上了乌鬓云一起前往皇宫。

打开书信,唐奇的声音立刻就在李文轩耳边“响”起。

南边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疆域重新划分,安南国等几个大一点的国家很不乐意,但是也没有办法,不敢不遵从。

李总管出了个办法拖延时间,就是让诸国领袖,全部都汇聚在桂山城,让他们自己商议疆域划分的问题。

二十二国的国王和准国王们,为了疆域划分的问题,是白天吵架,晚上送礼给影子,还有唐奇和李总管。

唐奇表示自己用来堆放各种珍宝的屋子,都用了整整八间。

至于送给李文轩的礼物,则已经堆放满了十八个屋子。

李总管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会拖一个月左右,少说都能坚持到李文轩重返南疆。

李文轩看完后,将书信折了起来,脸上带着复杂之色。

“夫君,可是南边出了什么事儿?”

乌鬓云忙问道。

“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事儿。”李文轩靠在乌鬓云怀里,仰头看着她的下巴和鼻子,面孔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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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只是觉得很累很累,父皇忽然就无了。”

乌鬓云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太后给我看了那些道士练的丹,这些丹药就是五石散……夫君可能不知道什么是五石散,妾身简单的与你说,就是叫人吃完之后,会陷入臆想癫狂之中的一种毒药……”

“五石散!”

李文轩睁大眼睛。

在他的那个世界,曾经有一段历史,也是朝中贵人争相服用五石散,最后的结果就是中原汉人沦为两脚羊。

然而,有些傻逼还说那个是魏晋南北朝的烂漫时代。

李文轩对此的吐槽是:我烂漫你妈个了隔壁!

“那些道士呢?”

“听着太后的意思,陛下要把这些道士全部秘密凌迟处死,不公开处刑。”

李文轩道:“云姐,除了这些道士外,你知道朝廷里边,还有谁会吃这种东西吗?”

“这倒不曾听闻,这种丹药是虞朝末年流行的。”乌鬓云有些紧张:“虞朝的皇族痴迷于五石散,最后才亡国的,太后之前还叮嘱过我,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

“放心吧,你我夫妻,什么说不得?”李文轩心头有些恐惧弥漫开来。

武帝总体上来说,不是昏君啊!

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丹药是有毒的?

可是,他分明知道,却又吃了。

难道,都是为了金贵妃?

李文轩有些恐惧,忽然抱紧了乌鬓云。

乌鬓云道:“放心吧,知道的人不多,恐怕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叫太后秘密处死了。”

李文轩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此去皇宫有段距离,我再眯一会……”

乌鬓云见状,便双手抱着李文轩的头,枕靠在自己腿上。

成了唐王后,马车就可以直接走到紫宸殿的台阶之下。

乌鬓云叫醒了李文轩后,李文轩有些迷糊的下了车,这才看着外边天色全黑。

乌鬓云轻声在李文轩耳边说了什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一个小药瓶。

李文轩立刻捏紧了药瓶,放进衣袖中藏好。

两个宫女挑着灯笼,给李文轩领路直奔后宫而去。

那太祖皇帝的无脸塑像下,摆放了香案。

李文轩见礼部尚书正在此上香,便走上前去打了一声招呼。

礼部尚书满脸疲惫,看到李文轩之后,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着他的手腕,走到了一边上,低声耳语了几句话。

李文轩听完后,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见一群正在窥视的宦官,立刻收回目光。

“行了,我知道了。”

礼部尚书听着李文轩自称为“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请殿下自称为孤,寡人,或者是本王都行,万不可在如此严肃的场合,自称为我。”

他知道李文轩是个好说话的,“寻常场合,没人找麻烦,但是眼下这般场合……”

“孤知道了。”李文轩点点头,走到香案上,给太祖皇帝的塑像上了一炷香,便领着乌鬓云,跟着宫女走进后宫去了。

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从殿门外到大殿内,跪满了黑压压的人。

皇帝驾崩停灵的时候,不是一股脑儿地乱哭。

边上有礼官负责喊话,什么时辰哭,什么时辰焚香,什么时辰磕头,全部都是有讲究的。

当然,这个讲究管不到太后和新帝。

太后和新帝跪在最前头。

一般没多大时候,就会有人上前去劝说他们起来休息,保重身体,以国事为重。

下边的人可就惨了。

得全部跪着。

膝盖疼,忍着。

上厕所,忍着。

万一别憋不住拉出来了,那就太妙了,殉葬的人就是你了。

李文轩注意到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们,跪在大殿的侧边位置。

有一个皇子很小,似乎不到三四岁,在迷茫着悲伤的大殿里,呼呼睡得正香。

那年轻美貌的妃子,却满脸惶恐,生怕会惹怒太后和新帝。

可是,任由她如何逗弄,怀里的儿子就是不醒。

要是逗弄得狠了,把小孩儿弄哭,一下哄不乖,她又怕上边怪罪。

此刻真是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李文轩摇摇头,走到了太后身边,跪下行礼:“母后!”

“文轩来了……”

太后年纪轻轻,风韵犹存,不过四十刚出头而已。

“母后节哀。”

新帝示意他上前去。

李文轩膝盖往前挪了挪,凑到前头去烧纸。

李文轩看着面前巨大的棺椁,心中觉得皇帝死了,好像和寻常百姓也没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场面更大。

但实际上,不论是寻常百姓,亦或者是皇帝,真正为此感到悲伤的人,永远都只有那么几个。

新帝冲着李文轩使了个眼色,李文轩读懂了这是什么意思,立刻侧身搀扶着太后的手臂:

“母后,父皇走了,但也不想看到你如此悲伤,您起来到边上休息一下吧。”

新帝也趁机扶着太后另外一只胳膊道:“母后,您起来休息吧,您可千万别累倒了。”

太后点点头,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边上立刻就有一群宫女搀扶着太后外边上走开。

新帝刘武捶了捶自己的膝盖,看着李文轩,露出一个苦笑:“你回去睡了一觉吧?”

“睡了。”李文轩老实道。

“我可没睡成,兵部那边让我签了一堆的新的令书……”新帝刘武从太监手中接过茶杯,转身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示意李文轩和他一起坐下。

一个宫女也立刻捧茶给李文轩。

李文轩端着茶,就听着新帝刘武道:“一堆破事儿……你爹……镇西将军李虎征战不利,损兵折将,程泰已经和我说了,说是他军中有奸细……”

“刑部尚书不怎么讲道理,咬死了是李虎故意出卖军队,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金兵都知道他的行军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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