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唐校尉其实很想说,你管这个叫好戏?
你是不是对一出好戏有什么误会喔?
那自己请你干的事情,又叫什么?
年末大戏不成?
不过,为了能拉拢到李文轩,唐校尉还是耐住性子,准备和李文轩一起蹲大牢。
还别说,好兄弟不就是要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蹲过牢?
这也算把好兄弟的进度条完成三分之一了。
唐奇就不信,都这样了,李文轩还有什么借口拒绝和自己北上?
这厮武功奇高,到了战场上,肯定能是自己的好帮手!
尤其是,他东厂千户的身份,真要是北上参战的话,那更是能从各军中挑选出一千顶级好手来。
就这点,简直可以说是求之难得的宝贝疙瘩!
以至于眼下,唐校尉拿出来了慨然赴死的精神。
别说是假装蹲牢了,就算是要他唐奇去嫖娼,他都不皱一下眉头!
很快,徐缺折返了回来,领着李文轩和唐奇两人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内。
这里边,准备好了一些囚服,眼睛一扫外边乌黑的泥垢,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脏。
唐奇皱着眉头拿起一件囚服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这副模样,就像是上茅房的时候,让他用别人擦过屁股的纸,再擦一次他的屁股一样,甭提多恶心了。
徐缺看在眼里,干笑一笑:“唐大人,您受累,仓促之下,这已经是挑选出来的干净囚服了。”
“嗨,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咱吃不了什么苦一样?”
唐奇紧皱眉头,咬咬牙,不理会脏兮兮发黑囚服上那熏得人发晕的窒息的酸汗臭味,咬牙披在身上。
扭头一看,李文轩那边不仅穿好了,甚至还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打乱,然后双手抱着脑袋一阵猛揉。
原本梳理得不错的长发,瞬间就变成了鸡窝杂草,把大半张人脸都给完全遮住。
配合着他身上那一身衣裳,说他不是囚徒,那也没人信啊!
见此一幕,唐奇也不再忸怩什么,有样学样了起来。
徐缺便憋着心里的笑,领着两人到了监狱内。
方才走进去,一股子汗臭、大小便臭味、食物腐败馊臭、空气不流通的恶臭——等等各种奇奇怪怪的臭味混杂在一起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
亏得这还是飞雪的寒冬腊月,若真到了燥热的夏天,简直不敢想象这里边究竟会飘出多么难闻的气味来。
幸好是这脏衣服,已经给他们熏了一遍,否则直接闻到这股味儿,李文轩和唐奇一致认为,两人当场会吐出来……
唐奇甚至觉得,自己如果没有把隔夜饭吐出来,那算自己消化好。
顺着低矮的铁门走了进去,是一片光线昏暗的低矮长通道,众人需要弯腰前行。
穿过这里以后,方才进入监狱里。
李文轩看着前方的环境,这里边全然如同自己预料中那般的昏暗压抑,但却很奇怪,这里边的犯人,竟然没有一个喊冤的?
他一边跟着徐缺往前走,心里一边思索着,莫非是这能入东厂监狱的犯人,都是比较有素质的不成?
路过牢房边上,李文轩注意到了崔氏父子三人,被分别关押在三个不同的牢房内。
比较有意思的是,他和唐奇两人就关在了崔元海的牢房边上。
锁是朝着李文轩这边放置的——没上锁!
如有必要,他能在三个呼吸之内开锁冲出去抓人。
只不过,坐牢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李文轩刚进去蹲在堆了枯草的牢房内,身上就瘙痒了起来。
他伸手一挠,居然抓到了好几只虱子……
牢房外边昏暗的火把光辉下,唐奇张大了嘴巴,看着李文轩手中的虱子。
结果,那几只虱子立刻就跳到了他身上。
唐奇低头去抓,却发现虱子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面对唐大公子、自己人形提款机的凝视,李文轩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刚进来的,不管你们在外边做的是什么官儿,有什么样的背景,到了都我东厂的监狱里边,那都好好给我安分守己着,别惹毛了爷爷,拿你们出来寻乐子!”
狱卒手里提着一根隐约可见金属光泽闪烁的鞭子,从监牢外走过。
略带沙哑的声音,和其手中随意挥动着的怪异鞭子,瞬间就让监牢里边的人一个个缩到了角落,半点动静也不敢发出。
李文轩和唐奇两人扮演欲上头,也学着个中人的样子,缩到了墙边上瑟瑟发抖着。
哪曾想狱卒刚走,唐奇就一个劲儿地示意李文轩往脚底下看。
李文轩心想这二世祖事儿真多,没成想,低头一看之下,差点当场吐出来。
屎啊!
已经干涸、凝固起来,脚踩踏上去,会自动往下沉降两指厚度的陈年老屎啊!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玩意儿不知道沉淀堆积多久了。
竟给李文轩一种非牛顿流体的奇怪感觉。
呃——
这当然是抛出恶心之外的奇怪感觉。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监狱的木门边上蹲下。
唐奇眼神幽怨,就像是十年都没有得到满足的深闺怨妇……
这眼神,看得李文轩头皮都硬了。
这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李文轩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至少有什么人进来,总可以避免和唐大公子提款机的眼神接触。
疯驴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斜着眼睛扫了一眼诸多监狱里边的人,随后转身在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用力敲打了一下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大木桌子。
“把何宽给老子提出来!”
“是!”
这里边的狱卒不敢怠慢,立刻走到一监牢门前,解开锁链,把里边披头散发,穿着囚衣的何宽提了出来。
何宽手脚上都有锁链,走路的时候发出咔咔的摩擦响声。
李文轩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唐奇,微微皱眉,却看到唐奇向他使眼色,让他看崔元海。
崔元海也没被锁起来……那这就不是什么问题。
“跪下——”
狱卒凶戾地喝道,抬起脚来,朝着何宽的膝盖弯儿狠狠地踹了一脚。
“噗哧——”
何宽顿时承受不住,扑跪在地上,那膝盖和地面撞击的声音,听得李文轩一阵牙酸。
就是边上的唐奇,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何宽却不敢发出半点不满的声音来,只是忍着膝盖上的剧痛,哀声道:
“大人,小人要举报狼山口驻军,草菅人命,杀良冒功,屠戮平谷村四十八口人的事情!”
狼山口?
杀良冒功?
唐奇两眼放光,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李文轩。
老哥拿你当兄弟,你拿老哥当金狗啊?
这种事情,都瞒着我?
李文轩只当自己看不懂唐奇这个什么奇怪的眼神——嫌弃又隐忍?
“你空口白牙,就要举报边军,不觉可笑?”
那边,疯驴子是懂拿捏姿态的,二郎腿高高翘起,完全的官老爷作态。
何宽咬咬牙,回头看向某一间牢房,恶狠狠地说道:“启禀大人,小人有十足的证据,这些证据都在千户李大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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