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渐行以为自听错了, 傅随在说什么?
但像是为了反驳他现在的想法,傅随抬脚往上走了步,正好走到他下面的一阶台阶, 这样一来个人差不多一般高。
傅随还在盯着他看。
靠得近了江渐行看清楚了, 傅随的眼眶确实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很间没休息还是什么,傅随肉眼可见的疲惫, 可那双眼睛里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下一秒, 江渐行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傅随抬手手压在他的肩头微微用,把人往怀里压。
轻微的失重感让江渐行有片刻的失神,但随之而来的是傅随上清晰的味道。
没有刚重逢那会儿的香水味道。
因为过于突然,江渐行上半的重量完全压在了傅随上,傅随一动没动,只是覆在江渐行肩头的手更用了, 仿佛要把他使劲压入骨髓的气。
疼得江渐行鼻头发酸。
“别动。”傅随声音哑得厉害,垂在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指节泛了白,发着抖。
江渐行愣了下,傅随的呼吸声从他耳边擦过,江渐行跳『乱』得厉害, 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傅随在干什么?傅随为什么突然抱自?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傅随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疼?
江渐行回想起五年前。
那天晚上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情和傅随说再见的呢?
那个候他明明那么渴望傅随的拥抱, 渴望傅随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
但所有人的指责在他耳边。
“和男人在一起?就是害死了爸妈!”
“是丧星!他们就不该好领养!养出了一个什么恶东西!”
“怎么还有脸和他在一起啊!我要告诉他!是们俩!把人害死了!”
他不能和傅随在一起,那样会害了他的,他已害了自家人了, 怎么能再害傅随呢?
他这样狼狈不堪,这样懦弱。
还这样卑劣。
现在居然还想着能不能就这样不要脸地苟在傅随边。
一直以来他把自的懦弱和卑劣归根于陆芊。
但实不是。
即使今天陆芊那样说了,他想要留在傅随边的念头依然存在着。
甚至生根发芽,得越来越快。
当年的分手,仅仅只是他自想要逃避痛苦。
可痛苦只会愈陷愈深,最后变成魔。
江渐行猛地清醒过来,想要抓住傅随衣襟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这样抱一下就够了。
“傅随前辈。”江渐行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地拍了拍傅随的后肩,“是太累了吗?”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是这是楼道,马上要有人下楼了。”
“傅随前辈……您要不要先……松开我?”
江渐行觉得自开口说话有点痛。
哦,是喉咙在疼,他好像被水泼得有点感冒了。
裤子湿哒哒地黏在腿上,确实有点冷。
“知道了。”傅随松开了他,周围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冷,“裤子怎么弄湿的?”
傅随并不提及这个突如来的拥抱,低着头看着江渐行的裤腿问了一句。
话题转得太快,江渐行愣了下才说:“不小打翻了水杯。”
他不想和傅随多说关于妹妹的情。
傅随早就不是他什么人了。
他说得含糊,傅随也不问,只是应了声只当是信了,像之前一样往下走。
走下一阶台阶的候,傅随回过头,“去酒店换条裤子。”
也不问为什么家在这里却不住。
也不问别的。
江渐行提起来的突然就放了下去,刚抬脚,就听见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一抬头,岑周一脸“我他妈造了什么孽”的表情下楼,边还跟了个一把年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和同。
江渐行:“……?”
他第一次见自纪人这副模样,难免有些疑『惑』。
岑周看了傅随一眼,看了江渐行一眼,“俩还没回车上?不怕被人拍了?”
想到刚刚那个拥抱,江渐行有些虚,傅随纪人估计要恨死自了,他和傅随的cp明晃晃的就是自在吸血。
今天还搞得傅随跑来这里。
虽然李和同没说,但江渐行差不多也知道,估计是李和同不放自,让傅随来的。
至于为什么,他得问李和同了,明明自说了好几次和傅随不熟。
可现在……
江渐行咳了声,“李哥怎么了?”
说起这个岑周就无语了。
几分钟之前岑周把李和同拉到角落里给他简单复述了一遍傅随和江渐行前任关系,以及傅随最近有在调查江渐行的情。
他原本觉得江渐行这个纪人虽然看起来傻兮兮的,但按照之前那个『操』作,怎么也得是那种老『奸』巨猾的人,结果他还没讲完可歌可泣的爱情故,李和同就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和同:“原来暗中调查的是们啊?害得我花了不少钱想要把情压下去!”
岑周:“……”
岑周忍无可忍:“不是为了他俩的爱情哭?”
李和同恍恍惚惚反应过来,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要分手?明明这儿和他俩没关系。”
岑周稍微满意了点。
然后就听李和同念叨了几分钟的江渐行当初有多惨。
下来之前,岑周沉默了一会儿,“那他俩的复合大业就交给了。”
他现在只想拆散他俩。
李和同也沉默了。
然后哭了。
他也不想让人捆在一起啊!他还想靠着江渐行挣钱呢!
酒店是傅随之前订的,就在傅随之前录制节目的电视台附近。
去酒店的路上江渐行本来想让李和同重新订附近的酒店,偏偏因为节目录制原因,酒店没他空房了,不好让吴淮开车送他们去别的地方,而这个候他和李和同再去找车,就怕被粉丝拍到。
只能去傅随订的房间。
好在也只是换衣服。
到酒店的之后,吴淮去附近的商场给江渐行买衣服,江渐行裹着羽绒服跟做贼一样溜进酒店。
因为有选手入住,这边还有挺多粉丝蹲着。
溜进去的候还听见有人在那儿大声喊傅随的名字,也幸好傅随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并没有人察觉到江渐行也在。
到房间口,岑周撸了把脸再次扯住了想要跟着进去的李和同,“我房间在边上。”
李和同:“?”
岑周和傅随说了声,“我俩在隔壁等们,顺看看有没有被人拍到。”
说完,硬生生把李和同拉走了。
江渐行这会儿脑子有些迟钝,没太在意岑周行为的不对劲,跟着傅随进了房间。
和之前想的一样,他确实感冒了。
路上的候就觉得喉咙疼得厉害,短短没多久就感觉自有些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可能因为神一直绷着一直没休息,体疲惫到了一定的度,病也来势汹汹。
傅随房间是大床房,很干净,看得出来根本没有入住的痕迹。
江渐行没太仔细了解过傅随的行程,但看房间这个样子,估计傅随也是直接飞过来后就没有休息过。
见江渐行站在那儿不动,傅随去给他找了套自带的新浴袍。
还好入住之前吴淮提前把行李放到了这里,每次外出,酒店的浴袍傅随觉得太脏,会自带新浴袍。
“去洗个澡?”
江渐行傻愣愣地站在那儿被傅随的浴袍砸中,反应了几秒,抱着浴袍慢吞吞抬起眼看着傅随道:“不想洗澡。”
他现在好累,只想睡觉。
他嗓子太哑了,傅随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路上开始江渐行就一直没说话,好几次李和同和他讲话他没应。
傅随原本以为他是受到了陆芊的影响,现在看起来并不全是。
“不舒服?”傅随皱了下眉。
江渐行的脸『色』和之前差不多,但唇『色』有点干燥,眼皮也很明显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搭。
江渐行反应迟钝地点头,没有否认,“感冒了。”
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他补充了一句:“困了。”
言外之意,想睡觉。
傅随想起来以前江渐行体不太舒服的候总喜欢抓着自的手黏黏糊糊让他别走。
江渐行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一个人硬撑的人,有什么哪里不开不舒服了痛了累了,总喜欢依靠自。
而在他最痛苦的五年,自却不在。
傅随呼吸滞了滞,嗯了声,“那就不洗。”
“江渐行。”
江渐行抬着沉重的眼皮,语气迟缓:“……什么?”
傅随顿了顿:“没什么。”
“去睡吧。”
有些话现在问出来,似乎也没了意,也不想再度去揭开江渐行的伤口。
只是重逢后的那些情和举动,似乎有了解释的由。
他不说,江渐行也没再追问,哦了声,撩着眼皮最后看了他一眼,朝着房间内唯一一张床走了过去。
湿掉的裤腿到现在还贴着,在外面转了一圈,裤子也没有要干掉的迹象,可能是老家的空气太湿了。
江渐行顿在那儿思考了片刻,手搭上了羽绒服的拉链,缓缓往下拉。
一副要开始脱衣服的架势。
然而傅随却有点……炸了。
可能是体温上来了,江渐行的脸有些泛红,他脱了最重的羽绒服,觉得体轻松了不少,然后手就搭上了裤腰。
也丝毫没有想要避讳的意思。
片刻,江渐行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有睡衣吗?”
表情有些茫然,但少了戒备。
傅随:“……”
“行李箱。”傅随没靠近,意思是让他自找,“我去给买『药』。”
也不知道江渐行听没听见,他走了出去。
他现在不太适合在房间里。
听见关的声音,江渐行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口,抬手『揉』了『揉』脸。
就……任『性』这一次吧。
他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