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下乡插队也没啥不好,我们这今年一人分了六十多斤麦子呢!俭省着吃能吃到过年。”
对于即将到来的孙玉歆,李秀芝也是热烈欢迎,“爸你看要不要把西院收拾收拾,到时候就不用去别人家住了,左右邻居住着,我们也好照来回照看。”
“那就麻烦你们了。”
孙长国心里暗暗竖大拇指!
老曹这个儿媳妇,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孙建平一脸郁闷的走进屋子,见他这副表情,孙长国咳嗦一声,“咋了建平?”
“还能咋了,惹祸了呗!”他挠挠头,“咱们队里养的那头小毛驴,把于长海骑的那头驴给那啥了。”
老曹咳咳咳嗽起来。
“那毛驴子把于长海给……”
“是于长海的毛驴!”
“把于长海的驴给爬了?这下好啊!”老曹反倒哈哈笑起来,“等到母驴下崽子的时候,咱们还得朝他要驴种钱!”
“人家不向咱们要钱就不错了,还能给咱们钱?”
“啥话,咱们那头驴也不次,那可是十里八村头一号的大叫驴,不给钱好使吗?”
老曹把眼珠子一瞪,在他看来,马厩里那些牲口都是最好的!
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谁敢说一句不好,老头都敢跟人急眼!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小毛驴也是倒霉到家了,我寻思从草原给牠弄個伴儿吧,结果那头母驴自带崽子来的……”
“哈哈,有啥不高兴的,母驴带崽子,明年一变俩,咱们圈里今年又有四匹马揣了崽子……这下可真是要发达了!”
老曹叼着烟袋,乐得胡子翘到天上去!
添丁进口!
大喜事!
再把奶牛……
对了才想起来,奶牛的事情!
“那个,孩儿他叔,你来一下,我给你唠点事。”
老曹神秘兮兮的把孙长国叫了出去,俩人岔咕半天,把李秀芝看得一脸懵。
这俩人还有啥背人的秘密?
俩人到底说了啥,孙建平几次追问,二叔都是笑而不语。
第二天中午,二叔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去了,临走时乡亲们纷纷过来给他送东西,有山里采来的蘑菇、木耳,自留地里种的辣椒,老张进山打的野鸡,今年新磨的麦子……
装了小半马车!
“这么多东西让我怎么拿啊!”
孙长国哭笑不得的看着乡亲们的馈赠,孙建平也笑,“山里人就是这脾气秉性,你对他们一分好,他们拿十分回报你,可比城里人强多了。”
“那倒也不是,城里也有好人,对了我找钱慧珺谈了,人家闺女对你可是没说的,这件事你得想好了,别到头来弄得蛋打鸡飞,人家都结婚了,你小子没得挑,自己打光棍子。”
“叔,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该咋办。”孙建平有些郁闷的挠挠头,他也知道二叔是一番好意,但感情这事……
总要看自己的心意吧!
强扭的瓜不甜!
“最近你也多悠着点,我去你们队部看报纸,感觉上头风向不对,估计要有大事。”
孙长国毕竟是拥有敏锐洞察力的高级知识分子,从报纸上早就寻到了一丝丝蛛丝马迹,他总觉得将会有石破天惊的大事发生!
“我知道了二叔,这是我给玉歆和建安买的……”
“你这孩子咋还能让你破费……”
终于到纳河农场了,这里有一条铁路横穿而过,是当年小鬼子方便从千叶和纳河两个农场往外调粮专门修建的,解放后直接接驳到中东铁路上,成为一条运力不小的支线铁路。
孙建平帮着二叔把东西都提到火车上,眼瞅着火车摇开了,他才下了车,站在站台上,冲二叔挥手告别。
二叔也趴在车窗玻璃上,摆着手,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这个宝贝侄子。
火车哼哧哼哧远去了,孙建平仍久久的站在原地,直到乌龙马忍不住嘶嘶叫了两声,他这才转过身,出了站台,一把牵过马缰绳准备往回走,迎面竟然撞上一人!
老崔!
崔桑!
崔思密达!
“咋这巧呢崔叔,你也来火车站送人啊!”孙建平立刻一扫送别二叔的不快,满脸笑容和老崔搭话。
“嗯哪!”
很明显崔桑不太愿意搭理他,从鼻子里哼哼一声,“你有事没没事我回了。”
“别介好不容易碰一次面,来多唠一会呗!”孙建平一脸热情的想和他好好唠唠,共叙友谊,但明显崔桑没这个心情,“你到底有没有事!”
“我当然有事啊,对了崔叔,你们那个手扶拖拉机修好没?”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崔桑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跳起来!
“孙建平,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我的脸都让你们给我丢尽了,现在队上把我的拖拉机手职务都给撸了,整天跟着一帮老娘们耪地我……”
崔桑伸手就要打他,乌龙马看不下去了,拉着马车冲过来,张开大嘴就要咬!
敢欺负我主子!
不想活了是吧!
“冷静冷静,咱们要文明嘛!”孙建平笑着拍拍乌龙马,眼光一瞥,看到一人!
“崔叔你跟我俩叽歪啥,你还得感谢我呢!”
“我感谢你啥?”
看着眼前这头一丈高的凶巴巴大马,崔桑确实有些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问道。
“要不是你们的拖拉机坏了,你哪有机会跟着一帮老娘们一起干活?”
“臭小子还敢拿我寻开心!今天看莪不抽你!”
崔桑暴怒,往四外撒么一眼,看到有根树条,捡起来,追着孙建平打过来!
“邹叔救命啊,杀人啦!”
孙建平蹦蹦跳跳绕着马车转圈圈,扯脖子喊起来!
崔桑愣住了,然后就看到邹场长怒气冲冲走过来,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树条,抬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抽得崔桑原地转了个圈!
“混账东西!咋的想打人?要不老子跟你俩练练!”
崔桑老脸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滚回去!”
老崔恶狠狠瞪了孙建平一眼,灰溜溜回了农场。
“咋样建平伤着没?”邹场长一把扶住他,关切问道。
“叔我膊了盖疼。”孙建平手扶膝盖作痛苦状,邹场长满脸歉意,“老崔这人真是越老越糊涂,等会你看我怎么修理他,来我扶你上车。”
邹场长帮他揉揉腿,孙建平这才舒爽叹了口气,“好多了。”
“你这是来送人?”
“嗯,我二叔来我们村子搞调查了,这不刚走。”
“你二叔,就是老曹说的那个省农科院的二叔?”邹场长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问道!
“对啊!”
“你这孩子,你二叔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邹场长急得直跳脚!
“咋了邹叔,你们这……”
“唉别提了,我们这水稻爆发水稻螟虫病害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都是特供粮,不让打农药,说是怕有农药残留……真是急死我了,你二叔地址能给我吗?我明天坐火车去哈市请他回来帮我们看看!”
“合着水稻螟虫都是从你们这飞过去的!”
“这啥话,你们那也?”
邹场长猛然想起,二马架今年也种了四十垧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