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苇……是你!”
密室里,徐昀摘掉玄女的面纱,看着眼前这张绝世无双的容颜,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太平教的九天玄女之一,竟是去年冒充官宦人家跟原身成亲,并骗光了徐家全部财产的那个女骗子。
她那时用的名字,叫赵柔苇。
“……悔不该当初手下留情,以致遗祸今日……害的我成了圣教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
玄女螓首低垂,气若游丝。
她在齐云山战斗中杀出血路,已伤了元炁,又受盖江南等四位宗师围攻,被下了禁制、服了毒药,此时连养在深闺的弱女子也不如。
徐昀笑了起来,眼神肆意又霸道,道:“娘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也是拜过堂的,怎么这般狠心?””
“住口!”
玄女羞愤不已,强撑着抬起头,道:“徐昀,你要杀便杀,若敢折辱我,今后定把你碎尸万段!”
啪!
重重一耳光抽在脸上,青丝散乱,唇角溢出血迹,看上去有种无法言说的凄美。
徐昀冷冷道:“不管是当初那个大家闺秀赵柔苇,还是现在的太平教九天玄女,从来只有你欠我的,我可有半点对不住你?今夜也是你追到我府上,要打要杀,技不如人,落入我手,就算真的折辱你又如何?给我收起玄女的臭架子,再敢出言不逊,我就脱你一件衣裳……”
“狗贼,你敢!
刺啦!
徐昀面无表情的撕掉玄女的左袖,露出半截如藕嫩滑的香肩,道:“继续骂!”
玄女银牙几乎咬碎,但也知道徐昀说到做到,眼眸里冒着怒火,似要把徐昀生吞活剥,却无论如何不肯开口了。
“还有,你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犯不着撒谎欺瞒你。齐云山的事,跟我无关。你们自己行事不够周密,这黑锅甩不到我的头上。自己好好想清楚,冷静下来,明日我再来跟你说话。”
当晚,玄女终于从愤怒中冷静下来,细思过往,确实如徐昀所说。
从来都是她欠着对方,而对方对她并无丝毫亏欠。
而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以前的她高高在上,行事只问结果,不问手段,徐昀在她眼中就跟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一样,根本不可能去思考什么是非对错。
失手被擒,外加徐昀这一巴掌,彻底把她从云端打落凡尘。
二十年来如梦一场,惊醒之后,回首前尘,竟一时有些茫然。
不过,说来讽刺,在密室做阶下囚的这一晚,竟是玄女自师父叛教后少有的清闲日子。
不必担心同门阴险的暗算,不必忧虑明日对敌的胜负,完全沉浸在绝对的黑暗里,就那么孤独又安全的迎来了天明。
徐昀的身影出现,手里端着一碗粥,淡淡的道:“张嘴。”
玄女有心不搭理他,可徐昀把脸一板,就要动手撕衣服,急忙张口。
“喝下去!”
徐昀用勺子喂她吃了几口粥,眉峰凝聚,目光幽深,道:“瞧你冷静了不少,咱们心平气和的聊聊。我问问题,你好好回答。”
玄女不吭声,算是默认。
“你骗婚,并非为了钱,而是为了李老牛,对不对?”
“李老牛?”
“哦,你不知道他的化名……大概跟我差不多的身高,狭长的双眼,鼻梁高耸,总是笑嘻嘻的似乎天塌了能当被子盖,明明是看门的老头,可偶尔会有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睥睨之气……”
玄女身子一震,眸子里流露出分外复杂的情绪,些许恨意,些许孺慕,些许思念,道:“他……他还好吗?”
“十年前的大雪夜,他身负重伤,被我父母好心收留,两年后却带着我阿姐消失不见。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像这种负恩忘义之徒,早晚要跟他算算这笔账……”
“你胡说!他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这样做,一定有苦衷……”
“是吗?”
徐昀道:“听起来你很了解他,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玄女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过了许久,道:“圣教已经完了,告诉你也无妨。他叫李玉山,曾是太平教的武相,我跟白饶自襁褓里被他收养,视若己出,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