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实验室所有器材和药品都清点了一遍确定数量无误后,毛利兰脱下实验室专用的防护服,换上她自己的米白色羊绒大衣,准备去接马上要放学的彻也。
寒冬已过,下雪的日子也少了很多,甚至有几天还阳光正好,路上一点冰渣子都没有,这和前几日的漫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让人觉得仿佛两个世界。一想到不用穿羽绒服,毛利兰就满心窃喜。她素来不爱穿羽绒服,以往最是寒冬料峭时节也是用大衣御寒,但是和这个世界的尤利安在一起后,她就被“命令”必须穿,不知是因为他担心怀孕后的她身体免疫力下降,还是他顾虑她之前身体太差,害怕埋下了病根子。
这个之前,肯定是她和前夫在一起的那十年了。
带上门,拿出钥匙锁好后,毛利兰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机警地把手伸进包里,里面是一根小巧的折叠警棍,再假装不经意地侧侧头,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观察自己。
“毛利小姐,好久不见。”
那人似乎没有要躲的样子,直接站出来打起了招呼。
是认识的声音。
毛利兰转过身,看到头戴黑色毛线帽的赤井秀一,正双手插兜斜靠在墙上。
“赤井先生?”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没想到率先来接触自己的竟然是fbi啊,毛利兰心想。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兰确实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能来和相熟的女士见面吗?”曾几何时,赤井秀一称呼毛利兰为“好女孩”,而现在,她已为人妇为人母,不是女孩,而是女士了。当然,也许在他心目中,自己也不是“好女孩”了。
“法律可没有禁止单身男士来会见已婚女士吧。”赤井秀一很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过这个“已婚”二字,倒是把他此行目的揭露无遗——琴酒,他是来打探和琴酒有关的消息的。
兰把垂在眼前的刘海别到耳后:“当然可以,只不过……”她眯起眼睛,余光瞥了一眼周围,确定来者只有赤井秀一一人,“我还处在上一段婚姻的时候赤井先生并没有单独来见过我,现在我已经踏入第二段婚姻,赤井先生却突然出现,很难不让人联想,赤井先生来见我的动机是什么。”
“哈哈,毛利小姐变得比之前有趣得多啊!”
赤井秀一的笑容真挚,说的话却有几分阴阳怪气,毛利兰听得出来,他似乎对于之前的工藤兰评价并不太好。
“请问毛利小姐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唉,怎么又来一个……兰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之前是工藤新一发短信要谈,再是工藤夫妇在有希子阿姨的生日宴上截住自己要谈,现在又来一个fbi说谈一谈,明天说不定还会有公安,cia,也来谈……你们干脆派一个代表来好了,何必搞什么“沟通接力赛”呢。
兰心中不爽,但是面子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敌对情绪:“赤井先生是大忙人,既然抽时间找到我当面要谈,那肯定是什么不得不谈的大事了,不过我本来是要去接彻也的,这个时间谈的话……”
赤井秀一拿出车钥匙:“既然如此,那我送毛利小姐去幼稚园接彻也君吧,我们就在车里沟通。”
一想到赤井秀一的车里极有可能安装了窃听器,兰就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就在实验室里谈吧。赤井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人对窃听器过敏。”
说罢,毛利兰便转身开实验室的门,故意不去看赤井秀一吃惊的脸。她注意到赤井秀一伸进裤兜的手偷偷用力往下扯了一下,极有可能是在扯断窃听器。毛利兰认为,赤井秀一可能发觉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只小白兔,也可能是不想让自己不悦,不然套不出来真实信息不说,要是惹恼了对方,黑泽太太这条线也会断掉。
一想到自己和赤井秀一的对话可能此时此刻正在被十几个人围在一起监听,兰就浑身不自在,在之前那个世界里她自己受够了这种被监视监听的日子,在这个世界里依旧无法摆脱,看来,这就是成为尤利安妻子的代价之一啊。
“请吧,赤井先生。”毛利兰推开实验室大门,先行进入。
赤井秀一跟了进来,只见毛利兰打开实验室的大灯,搬来两个椅子。
“应该我来才对,你现在身体不方便。”赤井秀一自然是有绅士风度的,只不过这个风度今天体现得稍微有点慢。
“不碍事。”毛利兰笑着摆摆手,“只是孕早期而已,何况也只是搬个椅子,没那么严重。”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毛利兰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彻也幼稚园的留园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赤井先生,你想说什么尽快说吧。”
这雷厉风行的说话做事风格和赤井秀一印象中毛利兰自怨自艾的形象大相径庭,赤井秀一忍不住猜想,这个女人的转变是否是那个男人带来的。
“毛利小姐的时间观念还挺强的。”赤井秀一从胸口内侧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麻烦毛利小姐确认一下,你的现任丈夫是这个男人吗?”
毫无疑问,照片里的金发男子正是琴酒。
毛利兰点了点头,继续保持她毫不知情的人设。
“我很遗憾地通知毛利小姐,你的现任丈夫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是众多国家通缉的要饭,曾经隶属于一个横跨多国涉及到各种极端危险犯罪行为的组织,他手上有多条命案,犯下的罪行数不胜数,而且,他就是给工藤新一灌下毒药导致他变小的罪魁祸首。”
赤井秀一注意到毛利兰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心中的天平开始往“她不知情”那个方向偏。
“所以现在,fbi希望我怎么做呢?”半晌,毛利兰低头开口问。
赤井秀一大喜,以为出现突破点:“毛利小姐,我们希望你可以作为我方卧底,探听一下琴酒之前所在组织是否还有残党遗留,他们是否还在计划,或者参与犯罪活动。”
“然后呢,尤利安,琴酒,他会怎么样?”毛利兰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他……”赤井秀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时语塞,“坏人,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赤井先生,我听工藤先生说过,你之前也曾在那个组织里卧底过,对吗?那么,你效力于该组织的时候,你有没有参与过犯罪活动呢,你可也有杀过人,那你呢,你受到惩罚了吗?”
不等对面的男子回答,毛利兰把手放到小腹上,温柔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的肚子里有那个人的孩子,我给你口中万恶不赦的琴酒繁衍后代,我应该受到惩罚吗?你们又打算怎么处理我呢?”
“毛利小姐,日本并无明确规定,怀孕女性不能做人流手术……”赤井秀一舔了舔干涩的舌头,“我这是给你提供最佳方案。”
“那我还要感谢你为我着想哦。”
毛利兰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且尖锐,还不等她回击下一句,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掏出手机一看,是彻也幼稚园的老师。
“吉永老师你好,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耽误了,我现在马上出发来接彻也。”
“啊,内个,黑泽太太,彻也爸爸来接彻也了……”吉永老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是遇到了点事儿。
毛利兰换了个手拿手机,起身去拿包:“那挺好的呀,就让彻也跟着他爸爸回家就行。”
吉永老师听起来都快急哭了:“可是,来了两个彻也爸爸,我到底让他跟哪个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