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太太看着这个小小的不速之客,又看到一旁忙得不亦乐乎给彻也铺床的工藤新一,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蹲下来和彻也打招呼,语气一如往常的不咸不淡:
“你好啊彻也君,你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吗?”
彻也点点头:“是的,我今晚要和爸爸一起睡。”
彻也对于爸爸的这位新妻子并不陌生,她也出现在爸爸的那套有黑泽爸爸的案宗里过,有几张照片是穿着白大褂,和现在非常相似的她,有几张照片却是小孩模样的她,不过只是靠一些枯燥的照片的报导他并不会对她有多么深刻的印象,让他开始留意起她,是在她多次出现在解决了案子后的爸爸身边,而妈妈也开始在深夜里哭泣的时候。
彻也并不太能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妈妈也从不会在他面前说那个阿姨的事儿,每次和阿姨的会面,她都是淡淡地,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然后就没有别的话了,至于爸爸,他更不会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有关这个阿姨的事儿,原本应该把她归类为“爸爸的同事”“普通的阿姨”,然后就忽略她,但是在和叶阿姨和圆子阿姨打抱不平的埋怨中,他还是可以觉察出,妈妈的不开心,和这个阿姨还是有关系的。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最开始,彻也单纯地认为这位阿姨就是爸爸的工作伙伴,他们会一起侦探各种案件,当爸爸和妈妈分开火速和她在一起之后,彻也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东西,但是聪明的他从来不会点破什么,毕竟,现在的爸爸,比之前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要开心得多,而妈妈也和高大的尤利安在一起,她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只会流泪和无尽的等待,现在的她随时随地都积极向上,每天都和尤利安在家里向他撒狗粮,这样的结局,他并不觉得就不好。
“祝你今晚好梦。”工藤太太送出祝福,便站起身来,朝专门腾出来做她实验室的房间走去,路过主卧的时候,她对正在换床单的工藤新一说道:“今晚我就不进来了,你好好享受和你儿子的亲子时光吧。”
工藤新一自然满口答应,把四件套换好后,他把客厅里坐在小板凳上看动画片的彻也一把抱起,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泡澡。
“我要!”彻也兴奋得两条如藕节一样的白嫩小腿乱蹬,“我最喜欢和爸爸一起泡澡了!”
“走咯!”把彻也夹在腋下,工藤新一欢呼着进了浴室。
确定父子俩已经开始泡澡后,工藤太太从实验室里出来,径直走到装父子俩换下来衣物的脏衣篮,把彻也的衣服单独拿了出来,开始翻找。
似乎找到了什么,工藤太太用食指和大拇指将那个如同小拇指指盖大小的东西扯下来,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
那是一枚小型窃听器,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工藤太太有一个心病,她从来不对任何人说——她怀不上孩子。
虽然,她现在的丈夫知道这个事实,也表现出来不在意,但是他真的不在乎吗?工藤太太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于她而言,现在的幸福就像一层薄纱,遮住过去的灰暗不堪,阻断深陷其中的人望向一些虚无缥缈的欲望,看起来的的确确是梦幻又浪漫,但是这终究只是一层薄纱,吹过的风若是太大,里面的人要是心血来潮要把它掀开,那这层薄纱什么都遮不住、罩不了,岌岌可危,可有可无。
如果我们之间能有个孩子,这层关系应该可以稳固很多吧。
工藤太太偶尔会这样想。
这个想法今天也出现了,在她看到工藤新一把彻也带回家的一瞬间,在工藤新一积极铺床的一瞬间,在父子两一起去泡澡的一瞬间,在看到那个窃听器的一瞬间……
聪明的工藤太太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窃听器放入透明袋,收捡进抽屉里——这个东西,现在是那个墨绿色眼睛的男人布下的一个陷阱,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他唯一儿子射出的子弹。
“我很好奇你今后的成长哦,彻也君。”工藤太太望着窗外隐藏在乌云背后,只露出淡淡银光的月牙喃喃自语道,“你是会走上生父的道路,将你继父亲手送上断头台,还是会化身黑暗的使者,与你生父反目成仇呢?”
毛利兰看着眼前这个一言不发,只顾着把壁炉里烧过的木炭捡出来的男人,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知他是因为彻也没有选择和他们回家而生气,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前夫而不悦。
“唉,怎么年龄越大,越喜欢吃醋呢?”毛利兰在心里默默吐槽。
考虑到某人的毛必须得摸顺,她走到男人身后,扑了上去,抱住男人宽阔的后背。
“尤利安先生,医生说,如果妈妈不高兴,肚子里面的宝宝会感知到妈妈的情绪,跟着不高兴的。”
金发男子侧过脸,看着这个嘟着嘴撒娇的女人:“那你就不要不高兴。”
这个男人,居然给我这种回答?毛利兰难以置信地看着尤利安,气不打一处:“还不是因为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就会不高兴,我不高兴,宝宝就会不高兴。”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严肃这点,尤利安表情稍作缓和,左手握住毛利兰的手,哈了口气,给她揉搓:“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事情。”
大概能猜到尤利安在想的事儿是什么,毛利兰用空着的手拍拍尤利安的肩膀:“没事的,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公民,至少在fbi的档案里,琴酒已经是往生人士了。”
“你确定吗?”尤利安扣住毛利兰的手,半是强迫地让她看自己的眼睛,“你能确定现在的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公民?”
“当然。”毛利兰狡黠一笑,“据我了解,在我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不论是日本还是国际上都没有报导出任何恶劣的案件发生,除了我上班外其余时间你几乎和我形影不离,他的手机在哪儿ipad密码是多少我都知道,我说你是遵纪守法的公民,你就是。”
尤利安眸子闪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他用力抱住毛利兰,似乎是想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俄而,他捧起毛利兰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不要对自己太自信,以为你就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
毛利兰不置一词,只用微笑回应。
这个世界的尤利安当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认识他十几年了,很多事情他到底做没做会不会做,她都知道。她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他。
“时间不早了,我需要一杯热牛奶才能……尤利安,这是什么?”毛利兰摸到尤利安衣服后颈处粘了一个像是纽扣一样圆形物体。
“这个是……窃听器?尤利安,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衣服上会有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