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也打了三个哈欠后,毛利小五郎再也不能同意把彻也放在病房不带他回去睡觉这个提议,他直接拎起彻也的衣服后领,根本不给彻也任何反抗的机会,嘴上说了几句“兰你好好休息啊”就直接出门了。
兰看着消失在病房门口的小五郎和彻也,看着他俩的背影简直和当初小五郎拎起缩小后的工藤新一——也就是柯南——一模一样。
想到工藤新一,兰不禁开始思考,他们那个案子进展如何,自己给服部平次带的话到底有没有帮到他们。
“不困吗?”
低沉的男声伴随着病房门的打开飘进来,直冲兰的天灵盖,把还在沉思中的她吓了一激灵。
是尤利安。
“已经十点了。”尤利安捋开衬衣袖子,看了看腕表。
尤利安之前从来没有戴表的习惯,但是这次来中国他基本不用手机后,为了方便看时间,便直接去成都某大型购物商场花了十分钟买了一块腕表。结账的时候尤利安拿出了黑卡,接待他的销售眼睛都看直了,连忙拿出手机问能不能加个微信,在尤利安用英文告诉他自己没有微信后,销售又死皮赖脸地说留个电话也行,但是被尤利安一个要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退到一边找同事求安慰了。当时兰还觉得很好笑,毕竟看那几个销售都不太搭理普通客人,结果遇到尤利安又好像见到行走的钱袋子一样飞扑上来,最后又吃个闭门羹,这种反差让她觉得十分有趣。
“我白天睡了挺久的。”
兰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尤利安恬静一笑。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兰并不知道,现在的她正是尤利安最爱的模样——安静,美好,又坚韧,尤其是一双发光发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你,好像是在告诉你,她一切都很好,她比你想象中还要强大。
“你是在想那个案子吗?”
尤利安看着窗外,玻璃窗上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自贡这个城市整体经济水平并不算发达,很多地方其实还是保留着原始生态的模样,所以兰和尤利安所在的医院住院部就依山而建,一到晚上没有车水马龙,只有虫鸣,现在是夏天,还能听取蛙声一片。
在几声蛙叫后,兰叹了口气,说:“是的,虽然那个案子与我们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从我到医院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有听到那边……”
“兰,你说的对,那个案子和我们并没有关系,所以你不需要想太多。”尤利安走过来,坐在床边,铂金色的长发垂下,铺在床面上。
“但是,听说那个警察是京都的,也就是说,他其实也在服部平次管辖范围内,那就会影响到和叶,所以……”兰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她给的理由真的很牵强。
“是因为,你在上次京都大饭店事件中,曾见过那个警察一面,对吧?”尤利安嘴角勾起,兰看得分明,那不是嘲笑。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自己认识的人,你都会关心关注,哪怕对方是个坏人。”
尤利安食指点了点自己大腿,说,
“奏多冬马,我们组织名单里没有这个名字,他和我们曾经的工作没有半点关联。我让余先生查了一下,他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前妻是家庭主妇,因为性格不合分开,没有孩子,父母也已经过世,在警察同事心目中,他是一个老实、乐观,脚踏实地的老刑警,但是这样的一个普通警察,却杀过人,甚至,还费尽心思要把自己带到异国他乡的侦探给杀掉,而且……”
“而且,警队里面还有高层想保他。”
兰咽了口唾沫,接着尤利安的话说。
早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园子就来过病房给兰传递她昨晚和小池森也的那场戏了,不过园子只知道日本来的警察非常想要带走小池森也这个污点证人,但是别的,她都不太清楚了。
“混蛋工藤新一,只叫我帮忙又不说真相,我又没办法去问那个中国小警察!气死我了!”
园子抡起拳头的样子兰还记得很清楚,这让她一想起就笑出来。
“你想知道真相?”尤利安挑起一边眉毛。
“嗯嗯!”兰点头如捣蒜。
“那叫他来当面给你解释清楚。”尤利安指了指兰的手机,“你的通话记录里应该有那个中国小警察的的手机号吧。”
“把他叫过来?他们现在不是忙着处理那个案子嘛,怎么可能会有空来给我解释呢,我这不是添乱吗?”兰话是这样说,却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过来,解锁,翻开通信记录。
尤利安拿过手机,轻描淡写地说:“你帮了他那么多忙,他理所应当给你解释来龙去脉。
况且,他不止欠你一个人人情。”
“什么?”兰没听清,“尤利安,你说什么?”
尤利安并没有对兰的疑惑做出回答,他对着那条通话记录直接按下,再把手机递给兰。
“喂?”
电话接通,是一个有一点耳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hello,mayitalktomrkudo?”兰想着说英文应该问题不大,还不等她自我介绍,电话那头的年轻男子就咋咋呼呼地吼了起来:“工藤大哥!有你的电话!是个女人!”
让兰始料未及的是,对方居然说的是日语。
“别闹,周游,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找我。”把仿佛是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接过后,工藤新一皱着眉头表示对对方说的话绝对不信。
“喂。”
周游还在那儿用很夸张的手势指指点点,示意工藤新一自己听,果然,电话那头就是传来女人的声音。
“兰?”工藤新一这才想起,他之前用周游的手机给兰打过电话,“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明明琴……”
“我身体很好,无需关心。我打电话是想问你,这个案子目前什么情况,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也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是我们可以给予援手的。我需要你解释一下。”
兰是按的免提,她客气又公事公办的语气是说给工藤新一听,也是说给尤利安听。
“呵。”
尤利安双手抱胸,鼻腔里发出不屑一顾的声音。
兰很聪明,她当然知道尤利安更聪明,两个聪明的人组成了夫妻,有时候,一些行为因为刻意而显得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所以,有时候兰也会思考,在处理一些有关她前任的事务上,到底应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
明明之前处理得都很好的,但是现在各种案子交叉其中,和对方接触也多了,一切都复杂起来。
“啊,这个……”
“是不方便透露案情吗?”
和工藤新一漫长的十年婚姻里,每次兰问工藤新一他现在正在跟的案子是什么情况,都会被对方用一句“不方便透露”搪塞过去,兰习惯他这种说辞了。
“也不是,我是想着现在这个点,我过来医院给你讲解案情,不太合适吧。”
这样直白的回答反而让兰有些不适应了,她眨眨眼睛,瞧了瞧尤利安面无表情的脸,想了一小会儿,回他:“的确不太合适,那你明天来医院吧。”
等对方说了个“好的”,兰便挂了电话,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尤利安说到:“尤利安,看来他欠咱们的人情还不小。”
尤利安不置可否,只是靠近兰,双手压在兰的肩膀上把她按倒在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强行让她睡觉。
“尤利安!”兰艰难地把手臂伸出来,还没开始挥舞就被男人一掌握住。
“我睡陪睡床。”
兰知道医院的陪睡床长啥样,窄就算了,还短,尤利安一米九几的个子根本没法睡。
“不用,我现在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你回酒店睡也行,那个床你没法睡的,没必要做得这么……”
尤利安始终握住兰的手没有放开,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欲望,只有深情:“再艰难的环境我都待过,这不算什么。”
一个浅浅的吻落到了兰的额头:“你是要给我生儿育女的女人,如果在你保胎的时候我还弃你于不顾,那我还配有孩子吗?况且,我的基因,本来也不该延续下去……”
“尤利安,我不许你这样说。”
兰挣开被子的束缚,坐起上半身,用纤细的手指捂住尤利安的嘴:“过去你确实做错过一些事,但是现在你已经改过自新了,我们一直都在赎罪。”
尤利安把手覆上兰的手指,将它拿下:“我杀了我自己父亲,我的儿子,他身上有我的血,也有那个男人的血……”
兰当然知道,这个从来不爱谈及自己生父的男人,此时此刻会说出这种话,怕是之前其实都已经在心中想了千次万次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尤利安,跪坐在床上,将他的脑袋揽入自己的下巴下,轻轻说到:
“不会的,你不是你父亲那样的人,我也不是你母亲那样的人,星,他会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长大,有爱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哥哥,不一样的,都不一样的,我们,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尤利安,你配得上这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