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有人掀开了车帘。
“你们果然来了这里,上来聊聊?”
司空疾这个时候看到靳长月,心情一点都不好。
“靳少主这是闲得没事干?”
“可不是?所以来凑你们玩了。”靳长月唇角一扬,笑得有那么一点儿邪肆,“上来聊聊嘛,本少主告诉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星坠看着他,忍不住说道:“靳少主,您没瞧见我呢?我们家王爷王妃有马车。”
“本少主眼睛没瞎,看到了。你驾着马车跟在后头不就行了?”
靳长月想了想,突然就跳了下来,然后转身上了缙王府的马车,“是我考虑不周,你们家马车比较大,那本少主上你们家马车也是一样的。”
星坠眼睛一瞪。
还能这样?
靳少阁主这怎么那么自来熟啊?
明若邪抬眸看着司空疾,“夫君,上不上?人家都听你的,若是想把靳少主从咱马车上丢下来,人家也有办法,保管让他栽到马屁股下。”
靳长月看着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和声音,差点儿就从马车上栽了下来。“小邪啊,你有必要吗?”
不是说妻纲振得很厉害吗?
而且,对他要这么狠吗?他怎么了他?怎么就还要栽到马屁股下?好歹他们也是有点儿少时情谊的吧?
明若邪斜了他一眼。
你不懂。刚才司空疾在里头护着她,没管谢玉环,那现在换成她了,她自然也要给足了司空疾面子的。
司空疾眸底涌起了笑意, 整个人都被她哄顺毛了。
“罢了, 既然靳少主想聊聊,你我夫妻就跟他聊两句,显得我们平易近人,大气。”
司空疾说着, 扶着明若邪上马车。
靳长月翻了个白眼, 示意自己侍卫驾车跟上。
马车上,司空疾自然是与明若邪坐在一边, 靳长月自己坐在他们的对面, 看着他们靠在一起,心酸酸地, 说话都有点酸了。
“你们也不用贴得这么近。”
“靳少主要是眼热, 就赶紧娶妻吧,有了自己的妻子就不会总是惦记着别人的了。”
呵。
靳长月嗤了一声。
“你们去谢文忠他们那里,难道是要收下谢文忠师兄弟三人的投诚了?”他懒得和司空疾多废话, 直入正题。
“投诚?”司空疾神情微冷,这可不怎么诚。
“知道我之前跟着那只喜鹊,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去了哪里吗?她进的就是这一家。”靳长月说道。
司空疾和明若邪都是一愣。
珑贵人?
所以,上次珑贵人出宫,见的人就是谢文忠他们?
“不过,当时开门迎她进去的, 不是谢夫人她们, 是个看着有点儿风尘气的女人。”靳长月想了想,咦地一声,“好像我刚才还碰到那个女人了,她差点撞了我的马车, 见到了本少主,还冲本少主抛媚眼想勾引我来着。啧啧, 刚才一时没想起来是她,果然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司空疾和明若邪异口同声, “钱姨娘?”
听到靳长月这么说,他们同时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你们认得?”
“见过。”
可是为什么珑贵人要来见钱姨娘?
谢文忠他们刚才可没有提起他们还见过宫里的贵人, 难道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珑贵人?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听说, ”靳长月突然倾身过来,凑近了他们, 眼里带着点兴味,话是对司空疾说的, “珑贵人死了?”
司空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靳少主对皇上后宫女人这么感兴趣?”
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呵, 那些女人我哪有什么兴趣。”靳长月又往后一靠, 正了正脸色,“说正事吧,我刚才去见了捕神阁派来的人,冲着帮程家来的人,他说联系不上程家进了京城的程小姐,让我进缙王府瞧瞧是怎么回事呢,这事你们想我怎么回了?”
“把他杀了如何?”司空疾说道。
“你是想要真跟定北王府一拍两散?”靳长月对于他这样的决绝有点意外, 本来他以为缙王对定北王是有着难以割舍的亲情的, 对于这个外祖父也很是尊敬的,谁知道缙王对于程家人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与定北王府一拍两散?本王不放在心上的是程家。定北王府本来应该分得清楚, 他们与本王,要比他们与程家关系更亲近。”
所以,定北王府本来是应该站在他这边的。
如果在他和程家之间, 定北王府选择了程家,那不是他要与定北王府决裂,而是定北王府舍弃了他。
明若邪看着他。
她突然明白过来,在程诗柳这一件事上,司空疾在给定北王府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是选择他还是程家。
他也给了程家机会。
让赤蓝把程诗柳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只是换回一个刘-青草,这就等于是放过程诗柳了。
若不是有这份关系在,程诗柳要吃的苦头可不少,哪里只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就是不知道定北王府这一回会是什么选择。
如果定北王府选择了程府——
明若邪握住了司空疾的手。她突然有点儿心疼他了。
她毕竟还有祖父父亲疼她,但是司空疾似乎什么都没有。不是,他只有她。
司空疾侧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 反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 明若邪完全明白了他,这种不需要说出来她就懂得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
靳长月就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疼了。
他到底为什么非要主动上他们的马车来找虐?
“反正你们盯着那个什么钱姨娘吧,她应该有问题。捕神阁的人本少主轰回去。”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他就叫了星坠停车, 自己下车回自家马车上了。
“钱姨娘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明若邪说,“今天我们去他们家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宋士奇。”
“谢文忠和张恕合两个人应该是看不惯宋士奇了。若若不要操心,我让人去查。”司空疾拉起她的手凑到了唇边轻亲了一下。
“你担心我了?”
明若邪突然就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安,虽然他掩饰得很好,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司空疾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他是真的有些心慌了,因为那本圣坛纪上的内容。他不知道那样的祭祀仪式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那绝对是一种残酷冷血的仪式,有人下了悬赏秘令,那就说明有那么一帮人信奉那个,狂热地追捧那个祭祀仪式,被那样的人暗地里盯上,明若邪等于是一直处在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