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名曰武神

第171章 名曰武神

火车北站外响起了炸裂的轰鸣声,就像是无数道沉闷的雷鸣重叠在了一起,闪灭的电光把玻璃幕墙映得一片通明。

鹿不二推着小车大踏步地往前走,从出站口蜂拥而入的监察们不难发现他的异常,便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顿射击,但射出去的子弹在即将命中他的时候纷纷被崩飞出去。

那是因为散华汇聚而成的强电磁场在保护着他。

刀枪不入。

此刻有两个监察拎着高压电棍从两侧袭来。

只是当电棍砸在他的头顶上时,响起一声闷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只不过碎的不是鹿不二的头。

而是监察们的电棍。

鹿不二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皱着眉。

暗质化的躯体。

那些监察们发现热武器对此人无效,便已经做好了近身战斗的准备,结果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就听到了沉闷滚荡的雷鸣声,接着就被喷薄而出的恐怖雷光给吞没了。

暗质即地狱。

两位监察死死抓住他,想把他拖死在这里。

鹿不二感知到她的生命波动,也已经达到了第三胜利界的层次,只见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就准备走。

而圣山的秘密外泄出去以后,有极少数人掌握了暗质化的命理,而近期又有人掌握了暗质化的躯体。

“这里有一条地下逃生通道,我带伱出去。”

两个半月不见,蔷薇比以前瘦了很多,曾经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妩媚也不见了,只剩下一抹凌厉和干练,尤其是一袭略显冷酷的长风衣,把她的气质给衬托得有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不要谢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仅剩的一个监察在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刚准备拿出对讲机呼叫同伴的时候,便被一柄匕首刺穿了喉咙。

事到如今,唯有鹿不二才能解救他们!

她大踏步地走过来,竟然也没有了往日斗嘴的心情:“这个时候还敢这么嚣张的动手,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我们都不相信你死了,因为长官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让你活下来。”

鹿不二感受着这点暗质,压根儿都没有资格融入他的体内,反倒是被天神之种转化成黑晶给吐出来了。

这个过程主要分为两个步骤。

那样是会毁了一个人的。

殊不知就是为了别人做嫁衣而已。

这群人因为掌握了力量而沾沾自喜。

一道鸣雷清场,走廊里只剩下焦糊的断肢残骸。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这些监察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暗质流淌,大概都是移植了异鬼的血肉,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十八岁的年纪,便有了为全世界背负诅咒的决心!

太特么伟大了!

如今的他已经知晓,他得到的所谓外挂,其实是一位至高天神的成神之路,是神明逐渐补完自身的一个过程。

鹿不二愣了一下。

“我们猜到你大概会坐火车回来,达蒙负责守南站,我负责守北站。刚刚听到这里有爆炸声,就过来看一眼。”

真可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有人拔出了匕首,冷冷看着他倒下。

鹿不二随手两枪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果然啊,畜生就是畜生。”

这個世界已经被起源之神改造成祂的畜牧场了,这些迷途的羔羊们殊不知他们即将面对被神明宰割的命运,失去靠着暗质的力量获得的一切,再一次变回曾经最卑微的样子。

那个人看到他,也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蔷薇没多废话,看样子是打算尽快离开。

而神,是他的敌人。

“反正总是要被人收割的,被神收割不如被我收割。在你们还没来得及享受力量带来的快感之前就把你们打回原形,这样你们就不会产生心理落差感了对不对?”鹿不二硬顶着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心想自己果然是世界上最慈悲的人。

暗质化的命理。

他刚准备离开,便被抓住了脚踝。

鹿不二对这些人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们无一例外都接受了来自神的馈赠,背叛了曾经所属的阵营。

这就是他的救赎之道。

鹿不二骤然转身拔枪,却在走廊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高挑窈窕的身影,微微一愣。

不仅慈悲,而且光辉伟大。

因此鹿不二便直接抓着两个监察的额头,将其体内的暗质尽数吸收殆尽,看着他们像被抽走了脊骨的蛇一样软倒在地。

鹿不二却没动。

蔷薇拉了拉他,没拉动。

她的眼神里有些不解。

在她看来,长官死了以后,天就塌了。

这座城市已经被仇人给掌控了,他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给追杀,因此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的,接下来就是竭尽全力去历练晋升,等到实力彻底成长起来以后,再回来复仇。

当然,她知道自己的天赋。

大概是不够的。

达蒙甚至还不如她。

因此想要复仇,就只能靠鹿不二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少年保护好。

死也要把他保护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怎么可能等了那么久?有仇,我一般都是当场就报。而且,你也没必要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因为……我把他给带回来了。”鹿不二一把扯掉推车上的黑布,露出那具尊贵的黄金棺椁。

“啊?”

蔷薇眨动着美眸,愣住了。

她当然嗅到了,那股神秘的缥缈异香。

只是一瞬间信息量太大,有点不敢相信。

“你是说,长官……在里面?”

她红唇微动。

“嗯,我尝试过复活他,但没成功。只不过,也不能算失败。当时我把他背上山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成焦炭了,但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只是却无法醒过来。”鹿不二知道她不敢相信,便拉着她的手按在了棺材盖上,好让她仔细感受。

对于蔷薇而言,这短短的几秒却格外的漫长,这辈子她只有一次类似的感觉,就是当年那个人把她从小黑屋里救出来的时候,黑暗的封印逐渐被解除,光明从门缝里一点点渗出来。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这不是梦。

这一次,也一样。

当耳朵贴近棺盖。

悠长的呼吸在寂静里响起。

还有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那一刻,蔷薇惊讶地捂住红唇,倒退几步。

眼泪夺眶而出。

“抱歉,没能让他真正醒过来。”

鹿不二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龙雀改变了她的一生,她此刻大概还是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替人辛苦劳作。

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蔷薇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只见她梨花带雨又带笑,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怜惜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嗓音也变得柔软了:“这两个半月以来,吃了不少苦吧?”

鹿不二还没说什么,就见她抱了上来。

“谢谢。”

她顿了顿:“谢谢你活着回来。”

鹿不二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无声地笑了笑:“吃苦倒是没什么,就是觉得很麻烦,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一具大棺材,这特么也太显眼了。但放在别的地方,我又有点不放心。一路上开着车的时候,都担心有小毛贼把他给偷走了,心惊胆战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以前他坐公交车的时候被人偷过十块钱。

从那以后他上车总会使劲捂着口袋。

但就算是这样,也总是不放心。

“没关系,我给你当司机。”

蔷薇抿了抿朱唇:“我给你当一辈子司机。”

“呸呸呸,别特么乌鸦嘴,那岂不是这家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不行,还是让他赶紧起来吧。虽然我很喜欢捕杀畜生,但这个世界上的畜生也太多了,没有他我一个人得杀到什么时候?”鹿不二推着小车,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出站口,外面还回荡着警笛声。

“不从地下通道走么?现在这座城市,已经被创生族裔彻底掌控了,外面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蔷薇一时间有点紧张,下意识抓住了小推车的把手,生怕这少年莽出事。

“你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蠢了,开动一下你的小脑袋瓜,什么臭鱼烂虾也配让我逃走?”鹿不二翻了一个白眼。

火车站外的警笛声回荡不绝。

只不过却没有监察再冲进来了。

蔷薇吃了一惊:“你有援军?”

鹿不二耸肩:“也不算吧,说起来你身上有钱么?待会儿带我去吃夜宵,我想吃酱猪肘和烤羊腿,听到没?”

蔷薇没说话。

或者说,根本说不出来话。

很难想象站在火车站门口的是怎样的存在。

看起来就像是已经被记录在异鬼图鉴里的炽身鬼,头顶是一双狰狞的犄角,森然的面容仿佛地狱里的恶魔,通体都被铠甲般的硬质所覆盖着,生有尖锐锋利的荆棘,背生巨大的黑翼。

祂魁梧的躯体里仿佛酝酿着一场灼热的雷暴,千丝万缕的狂暴电弧从荆棘的缝隙里流淌出来,仿佛湛蓝色的火焰。

雷光的照耀下,恶魔仿佛都有了神性。

不,不对。

真正让祂看起来有神性的,不只是雷光。

而是祂额头上,宛若血色竖瞳般的眼睛。

尊贵。

雍容。

仿佛神的眼瞳。

俯瞰着世界!

祂行走在遍地尸体的站台上,仿佛一尊来自太古的雷神,右手拖着一柄漆黑的木刀,刀锋划过地面,火星四溅。

灯光疯狂闪灭。

电火花迸射。

唯一存活下来的是查尔斯局长,此刻的他浑身都是鲜血,还有被雷光烧灼的焦黑伤口,他连滚带爬进了车里,喃喃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异鬼怎么可能会掌握命理?还特么的会用术式?甚至还有一把魂刃?他是把自己的同类做成素材了么?”

“哈哈哈,一定是我看花眼了!那不是什么异鬼,炽身鬼的额头上怎么还有眼睛呢?这一定是假面骑士!假面骑士穿越了!”

他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昏厥过去。

“这就是我的暗质体,我将他称之为武神。”

鹿不二耸了耸肩:“我有的能力,他全部都有。从某种意义上,其实比我本体还要强。自从有了暗质体,我现在打架都懒得自己动手了。除非是遇到五阶的存在,我俩得一起上。”

其实他有句话没说。

主要是怕吓到了乖女儿。

那就是,这东西从理论上来说也是个神。

不完全的神。

神会有的能力,祂也早晚都会有。

如果不是这暗质体,还真没法复活那家伙。

说起这个,他爹妈也真是的。

留言的时候把他一顿忽悠。

搞得他还以为创生仪式付出的代价很大呢。

事实证明,哪有代价?

鹿不二迄今为止还活蹦乱跳的呢。

“一群阴沟里的臭老鼠还想要围剿我,到底是怎么想的?”鹿不二仅靠武神就可以杀敌,他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动手,目前他在同阶几乎是没有对手的,想要对他造成威胁那就必须要高他两个位阶以上,就这样都无法保证一对一杀死他。

毕竟他还有隐秘之血。

实在是打不过了,就想个办法逃跑。

等升级之后再杀回来就是了。

当然他很清楚,现在来的这些只是先头部队。

如果查尔斯他们栽了,后续还会有人来围杀他。

恰好此刻,火车站外的风骤然变得阴冷了起来,广场上一具锈迹斑斑的铁棺被骤然掀了起来,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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