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娣喜欢韩春明,那韩春明喜欢阎解娣吗?
大概率是有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感情的世界里,谁主动就会被动。老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但年代不同,人们观念不同,同一句话就会有不同的解释。
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在70年代还有市场,但是如果放在几十年后,女追男大概率会遇到渣男,吃干净嘴巴一抹撒丫子就跑的那种。
阎书勤皱起眉头看着阎解娣,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我回去研究一下吧。”叹了口气,阎书勤觉得自己被腐蚀了,都会给人开后门了。
“但是,只此一次。”阎书勤说着忍不住踹了韩春明一脚,“要去看猴子就早点去,带上解娣一起。”
等四人走远,阎书勤又来到青年点后面的大棚屋里。刚进门,就看到高十一、陈国维几个人正在打牌。一旁的大炕上还躺着几个人,看样子是在闭目养神。
高十一和陈国维这帮人是两年前来的,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余二十多名魔都各个机械厂的高级技工,工程师都有好几个。
为了把他们这帮人弄到四九城这边来,陈翔可是花了老鼻子劲了。
看到阎书勤过来,高十一连忙把牌一丢,扯下脸上的纸条,“不打了不打了,老阎过来了。”
阎书勤哈哈一笑,看样子两个狐朋狗友输惨了,高十一还好,陈国维一张脸都快被纸条淹了。
一个方脸被笑声惊醒,直起身从枕头边摸出眼镜带上后看清来人,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连忙穿上鞋子过来拉着阎书勤坐下,并让高十一去他包里拿东西。
很快东西拿了过来,是一卷图纸,摊开后是一个喷雾器的设计图。图纸上喷嘴就占了一半。阎书勤虽然不懂图纸,但在厂里做了这么多年,大致还是能看得出个一二三的。
整个喷雾器和后世的杀虫喷雾已经很像了,就是高度和直径小了很多。高度只有现在派出所总得警棍一半,直径却如同婴儿小腿粗细。重点在于喷头那里,按压处用上了弹簧,不用压缩空气就能有很强的喷力。同时罐身中间处还设计了一个弯曲挂钩,底部还有一个环扣,可以挂上绳子,防止脱手。
“我们采用了你的建议,用弹簧来增加按压力度,这么一来瓶内液体可以直接手工灌入,降低了成本,还能让罐体反复使用。
罐体的高度和直径,经过我们计算已经是最佳形状,在保证喷力的同时兼顾到了容量。你提出的环扣和底部的挂绳扣子我们觉的也很实用,方便携带还能避免被人抢夺。
最后,因为我们缺乏橡胶,密封方面我们采用双罐体结构。喷头这里用的是螺纹设计,可以节省成本,同时工序方面也能尽量简化。总之。短期内,你找不到更好的方案了。”眼镜方脸一脸的得意,唾沫星子乱飞的说完。然后挠了挠有些杂乱的头发,使劲的嗅了嗅鼻子。
阎书勤找这些技术大拿们设计喷雾器,是因为这几年街道环境有些不太好。锣鼓巷这块有他镇着还好,其它地方就有点不太安稳了。
这几年大学不让考了,工厂的工位紧张,再加上学校停课,街面上有不少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年轻们瞎混。这时间一长,彼此间总能闹点矛盾出来。
前院的和后院的有矛盾,然后又彼此联合起来和隔壁院的争锋相对,没两天几个院的又联合起来和临近巷子的起纠纷。
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吵两句动手那是常事。可谁也架不住这次数实在太频繁了,派出所警力有限,每天疲于奔命。街道组织巡防队效果也不太好,巡防队都是兼职的,人家白天还得上班。
阎书勤有次去街道找王主任时,就遇到了派出所的黄所长正在和王主任谈扩编巡防队的事。可是资金不足,说什么都是白搭。而且巡防队也好,执法者也好,遇到茬架的没有什么压制对方的武器。总不能每次去都带家伙震慑吧,又不能真的开火。
喷子这东西,拿出来的次数越多,还不能开火,震慑力就越差。而警棍这玩意儿在改锥和铁棍面前,杀伤力实在有些不够看。电棍倒是能满足,杀伤力够强还不伤人命,可是这东西数量少不说,也不是一个街道派出所能申请得下来的。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阎书勤突然想到了后世执法者们经常使用的喷雾。
四九城周边农村的猎户有个偏方,从山里采来一种狼毒草,晒干了磨成粉后可以制成一种特制的药水,在山里过夜时撒在营地周围可以防野狼。当然,对野猪豹子也有一定的效果。
阎书勤想野狼都受不了,那人肯定也受不了。遇到这种茬架的,执法者上前就是一顿喷,然后等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再上去拷人就行了。
不过这个办法还有两个不足的地方。一是药水到底是否对人体有不可逆的伤害,这点还需要继续求证。二是喷雾器成本有点高,大致算了一下,还不如多扩招一些巡防队员来的便宜呢。
继续商量了半个多小时,三人决定分开行动。王主任和区里的白主任很熟,白主任可是四九城百草堂白家的长房嫡孙,妥妥的中医世家,药方子找他应该能解决。
黄所长就负责向上面申请资金,准备采购喷雾器。这个反而是最简单的,黄所长每天去局里死乞白赖就行。
阎书勤也是负责最难的部分,做出符合要求的喷雾器。阎书勤的底气来自于从魔都那边过来的几十个高级技工和那几名工程师。
可最后掉链子的缺卡在了这一步。没办法,要求太多,资金太少,预算不足,资源不足。黄所长的资金批下来了,王主任那边的药方也配置好了,喷雾器的设计工作才进行到一半。
好在这个年代的技术人员含金量还是很高的,群思广意之下,喷雾器总算是设计出来了。
阎书勤今天来也是碰碰运气的,谁知道这惊喜不就来了嘛。
阎书勤毫不吝啬赞美之言,一通极具后现代特色的马屁下来,大棚屋里所有人顿时乐不可支。
几个月前青年点还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当然不是轧钢厂的青年点,是四九城拖拉机厂的。
轧钢厂青年点办的如火如荼,其余大厂也有样学样。可惜拖拉机厂的人却没有提前做好农村筛查工作,也没有提前在厂里做动员。挑选的这个村子二流子有点多,都是一些不学好的。而且厂里工人子女报名的人数不足,分配到这个村子的才七个人,三女四男。
哪个村都有一些不学好的,只是数量多寡而已。拖拉机厂的这个村子二流子显然多了些,插队的青年却少了。如果是轧钢厂的,一个村子少则十余人,多则二十人,村里的二流子也不敢炸刺。
七个小年轻和二流子爆发冲突,小年轻吃了点亏。阎书勤得知此事时,不由得对设计团队施加了压力。如果插队的小年轻们能有喷雾器,遇着不怀好意的上去就是一顿喷,局面立时反转。
王主任通过白家重新配出来的药方是改良版的,对人体无害不说,效果却提升了几个等级。
人只要被喷上了,半小时之内绝对会被刺痛弄得睁不开眼,那滋味不比被野蜂蛰了好受多少。而且接下来三五天内,被喷部位会发生红肿,就和吃东西过敏似的,药石难治,且触碰时还会产生刺痛感。
关键是药材极为普遍,且价格还低廉。
这白家不亏是中医世家。听王主任说白老爷子为了给大孙铺路,把家里祖传的几百个秘方都上交了。连家产都捐了大半,现在处境比娄家不知好了多少。
阎书勤又是一顿彩虹捧,把众人乐的找不着北,连称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保证保质保量还不加价。
最后,阎书勤把图纸放进挎包,骑着车子回四九城,自行车愣是踩出了摩托车的速度。
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互助社,把图纸往返聘技工办公室一拍,“来活了!”
正在喝茶看报纸的几名轧钢厂退休返聘的高级工,连忙围了上来,展开图纸就是一阵讨论,把阎书勤挤到一边。
阎书勤正中下怀,今天可是累坏了。顿顿顿给自己灌了一大碗凉白开,就瘫在沙发上葛优躺了。
几个高级工讨论了半天,纷纷惊叹设计巧妙,并表示可以马上开工,最迟后天就能做个样品出来。
阎书勤也休息够了,活动活动肩膀也说道,“那行,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这边能越快分解工序,咱们就能越快生产出成品,派出所和街道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老阎,这次估计又能搞个专门的作坊出来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技工问道。这位退休前是厂里的七级钳工,威望很高。
“嗯,作坊肯定是要建的,只是规模暂时还不知道。这个要看产品最终的使用效果,不过我对咱们的产品有信心。”
“嗯,我们都相信你。”老钳工拍了拍阎书勤肩膀,“你也是,今天累了一天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这里就拜托几位了。”阎书勤又给自己灌了一碗凉白开,这才告辞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