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作为轧钢厂的大厨,不光家传的谭家菜手艺炉火纯青,一手炒了十几年的大锅菜也是首屈一指的。好厨子不管哪个年代都受欢迎,可是何雨柱在轧钢厂的人缘却不太好。原因无它,嘴巴实在太臭了。再加上他动不动就喜欢动手的毛病,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
人倒是不坏,但就是没人喜欢。众人对他的称呼从小何师傅,到何师傅,最后到傻柱,以至于新进厂的人都不知道何雨柱是何许人也。
再加上他馋人家俏寡妇。虽然他自己一直宣扬的是做好人好事,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馋人家身子。
“真心让人喜欢不起来啊。”阎书勤看着远处走来的何雨柱心里想着。刚回四合院那会,还觉得这小子人不坏性格耿直,就是脾气差点外加耳根子软,还有得救。结果不到仨月就放弃了。这货就是一个棒槌。
从来没见过这么死要面子的人。拍着胸脯说秦淮茹把几个孩子带的好,转过身家里的花生米就被棒梗一颗不剩顺回家了。心疼的要死,为了面子硬说是自己让拿的,还说棒梗有口好吃的都想着两个妹妹,是个好孩子。
但阎书勤时不时的能从何雨柱眼中看到一缕狡黠的光芒,这种光芒以前在看着鬼子即将掉入包围圈的老排长眼中看到过。政委总是开玩笑的说:这是农民式的狡猾。阎书勤知道要是真把傻柱当傻子,那自己就是真的傻了。
“三大爷早!”何雨柱快到厂门口就自觉的和秦淮茹分开了。
对这个三大爷,何雨柱是又爱又恨。刚开始不让往家里捣鼓吃食还挺不服气的,心想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早就揍你了,不知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吗?结果后来看到三大爷兄弟俩在门口铺砖头做台阶时,三大爷拿起砖头随手一削,实心的大青砖就成两截了,心中庆幸还好没动手。
阎埠贵当初买了自行车,为了出门方便,就和阎书勤在门口铺点砖头做了个台阶。
打那以后,何雨柱天天缠着他要学一手。阎书勤被缠得实在没法了,就忽悠何雨柱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要先练内力,来,先和我背内功心法--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何雨柱抱头鼠窜,没听说过练武还要先背书的,我要是能背好书至于当厨子吗。
很多年后,何雨柱看着tvb版的《射雕英雄传》,嘴巴张的老大。一旁的孙子都能看到爷爷嘴里发炎的扁桃体。
阎书勤在轧钢厂的日常工作很是平淡。白天巡逻车间和库房,顺着厂子的院墙查缺补漏。几个只能小孩子进出的狗洞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附近的小孩经常会来锅炉房边上的空地上扒煤球,偶尔还会捡一些厨房水池里不要的菜叶子回家,阎书勤总会当做没看见。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把孩子们叫起来打扫食堂卫生,每次打扫完都会从兜里掏出一小袋花生粘分给孩子们当辛苦费。
这些孩子里不包括秦淮茹家的棒梗,这娃算是被他奶奶宠坏了。自从阎书勤回大院第一次看到棒梗从何雨柱家顺花生米时,一把就抓住棒梗提溜回贾家,当着贾张氏的面喝问怎么教育孩子的。贾张氏还想着用耍泼打滚那套来应付,结果抬头看到阎书勤瞪得跟牛眼似的大眼睛,没来由的心怯了。打那以后,棒梗只有在阎书勤不在院子里的时候才敢去何雨柱屋里。至于向以前那样进菜窖里偷白菜心那是打死都不敢了。
易忠海为这个事专门找过阎书勤,说院里孤儿寡母的实在困难,街坊邻里能帮忙的就多帮忙。阎书勤二话不说,拉着易忠海往后院梁二娣家去了。进了门,对梁二娣说:老嫂子,老易和我说街坊邻里的应该互相帮助。我住前院,没能照顾到你家,是我的不对。今天起我和老易每个月会送点棒子面过来,一定要让孩子吃饱。
后院梁二娣今年四十多岁,丈夫原先是粮站的搬运工,死了有好几年。梁二娣接了男人的工作,白天粮站扛活,晚上回家照顾家里的三个儿子,家里的确困难。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家里粮食总是不够吃。
易忠海当天回家愣是一宿没睡着。
打那以后,易忠海每个月都要多支出十几块钱,和阎书勤一起去鸽子市换成棒子面,援助院里的几家困难户。后院的二娣家、六根家,中院的贾家、孙老实家,前院的老粘家、三顺家,这几家四合院里公认的困难户(贾家是老易硬塞进去的每个月都能收到易忠海和阎书勤联袂送来的棒子面。为此,居委会还把这件事当做正面典型着实宣传了一段时间。易忠海在胡同里的名声也更好了,就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心疼得睡不着。
这事刘海中一开始没想参与,后来看到易忠海声望渐隆,深感一大爷的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想参与进来。阎书勤当晚提着牛栏山找刘海中喝酒,劝道:做好事讲究的是论心不论迹,论迹则世间无完人。我和老易工资高,家里也没负担,你不一样,你下面还有三个孩子。你要是想为院子做点贡献,不如每个月出一块钱买点糖块,组织院里的孩子们周末打扫卫生,清理一下旱厕,这些糖块就算是奖励孩子们的劳动了。你觉得呢?
刘海中想起了阎书勤在轧钢厂附近的名望,马上就答应了。从那以后,每逢周末,院子的熊孩子们一大早就起来晒水扫地通旱厕,忙完了再去刘海中那里领糖块。对刘海中的称呼也从二大爷变成刘爷爷。于是每逢周末,刘海中心情大好的同时,刘光福和刘光天也能吃上炒鸡蛋。
不知不觉中,院里的住户觉得以前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疙瘩越来越少了,偶尔的一点纠纷也能互相商量着办,文明大院的牌子一直挂在那就没取下来过。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地方。
贾家,贾张氏的观念是出门没捡钱就是亏了,而棒梗小偷小摸的习惯一直没改,总是趁阎书勤不在院里的时候去傻柱的屋子进货。而傻柱,好吧,用来麻醉别人的借口说多了自己先当真,觉得棒梗这是和自己亲近呢,总是乐呵呵的说是他自己让棒梗进去拿的。
还有许大茂。这是一个小人,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需要巴结。他每次送来的土特产阎书勤永远都不会收,但许大茂每次依旧乐呵呵的总是送上门,然后又乐呵呵的全须全尾的拿回家。阎书勤拦不住,总不能人家笑脸上门把人踹出去吧。他和傻柱依旧还是互看不顺眼,该互损的时候还是互损,该挨揍的时候还是挨揍。但有阎书勤这个三大爷在,傻柱也不敢揍的太狠,每次都是锤两拳就过去了。
实在是没精力管这个两个怨种,不出大事就行。
5点半,轧钢厂下班了。阎书勤和值夜班的同事做好交接就去食堂吃晚饭,吃完了去宣传部拿出漆桶在院墙上刷大字--开开心心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厂里宣传部刷的大字委实不堪入目,阎书勤看着实在难受,就找了宣传部要求以后大字他来写。刚参军那会,因为是个中学生,新兵训练完成后第一个职务就是连队的文化干事,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刷大字、写标语,还要给新兵扫盲。
正刷着呢,远处阎解成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
“二叔,院里要开大会。”阎解成气喘吁吁。“许大茂说傻柱偷了他家的老母鸡,两边差点没打起来。一大爷二大爷准备开大会,让我来喊你回去。”
阎书勤一脸便秘,这吃鸡事件还是没避过去,棒梗还是去偷鸡了,就是不知道他跑哪去偷偷做成叫花鸡吃了。
“走吧,我骑车带你。”阎书勤骑着车带着阎解成回四合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