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礼拜天,一大早,一行三人坐着骡车往乡下赶。
这个年代哪怕是首都,大街上机动车辆也不多,更多的是大牲口拉车。
赶车的老头是仁洪村的老把式,儿子出息考上中专,老头一大早给儿子送东西,回程的时候被阎书勤几根烟东拉西扯了一会,就把三人给捎上了。仁洪村正好和秦家庄顺路。
阎书勤一路上和老把式闲聊着,更多的是阎书勤在问。问庄稼,天气,收成,问村里的婚丧嫁娶,很快就能得出结论:现在农村生活还是有点艰苦,但比解放前能吃饱饭了。也是,现在还没有杂交水稻,也没有化肥,亩产不足。
任重道远啊。阎书勤很感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系统金手指。穿越前也是个学渣,两世为人都是文科的,想做点贡献都没办法。
自己倒是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但总不能跑去告诉伟人,大庆有石油赶紧去挖,唐山十几年会有天灾要注意防护……要是敢去说了,自己被切片倒无所谓,但因为蝴蝶效应改变了历史,谁知道以后的中国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阎书勤最大的痛苦来源,就是明知会发生的事情却无法去做出更改,也无力做出更改。
穿越前看的那个电影《时间机器》,男主角穿越n回最终都没能挽救回女友,看的那个纠结啊。
后面何雨柱和秦淮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何雨柱今天算是人模狗样了。身上是老爹留下的半新灰色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一只钢笔(何雨水亲情赞助,领口露出了红色毛衣。裤子不好弄,翻了条最新的军绿色棉裤穿上了。
阎书勤哪怕穿越前是个宅男也知道,穿衣服最忌讳颜色多。这棒槌一身就三个颜色,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秦淮茹倒觉得还好。这一身放在这年月已经很不错了。村里很多人家只是裤子都做不到一人一条,冬天谁出门就穿上,剩下的人就只能家里窝着。(这是真事。8年代的时候,我爷爷在乡里当书记,送了几套旧衣服给亲家。亲家当时是真穷。亲家公一感动就把家传的银锁送给我爷爷了,我爷爷又传给了我。3年爷爷过世之后,那家人老想着把锁要回去。
骡车出了四九城,在泥地上慢悠悠走着。阎书勤倒也不急,可后面的何雨柱又搞幺蛾子了。
之前在城里,来往人多还不好意思。现在出了城,他就慢慢靠近秦淮茹,趁着路不平坐的摇摇晃晃的,左挨一下右靠一下。
秦淮茹这个时候还是要脸的,但车上空间太小,也不好发作。只能尽量往另一边靠,尽量离何雨柱远点。
动静大了点,惹得前面的老把式和阎书勤频频回头。
何雨柱也不好意思了。“洪大爷,慢点,我早饭都快晃出来了。”老把式姓洪。
老把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阎书勤悠悠的说着,“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心在动啊。”老把式和秦淮茹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觉得不明觉厉。也就何雨柱还傻傻的尬笑。
“柱子,你要是觉得晃,就下车跟着后面跑。”阎书勤也懒得和他扯皮。“你是懒蛤蟆吃花看天鹅---想得美玩的花啊。给我老实点。”
“哎哎,我这不坐的好好的嘛。”何雨柱怂了,“刚刚路不好走啊。洪大爷你这把式也不行啊。”
“你别拉不出屎就怪茅房啊。”老把式回怼道。一想不对,我这骂自个儿是茅房呢。
“得啦。你这点花花肠子就别在我们面前装蒜了。”阎书勤也没客气。“你小子今天可得老实点,别给我丢脸啊,不然回去削你啊,瘪犊子玩意儿。”
何雨柱还就吃这套,没办法,这位是真心打不过,骂也骂不赢。
“看你不老实。”秦淮茹笑得像只小狐狸。“今天这身还真不错,挺人模狗样的。我告诉你啊,我娘家还有好几个堂姐妹没许人家呢。你今天得表现好了。”
“秦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啊。”何雨柱乐了,又问。“秦姐,咱那些妹妹们长得?”
“想问长啥样吧?”秦淮茹心想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看我就知道了。”
前面得老把式说道,“后生你要去秦家庄相亲啊?那你可走了桃花运了。秦家庄的女娃娃是我们这周边几十里模样最俊的了,就是彩礼贵了点。”回头又看了一眼何雨柱,“你这身是个干部吧?咋滴在城里还找不到媳妇,还寻摸到乡下来了?”
老把式对何雨柱的映像不太好。
“他还干部,他这是癞蛤蟆上马路---冒充小吉普了。”阎书勤不屑道,“这小子是我们厂里大厨,手艺倒是真不错,赚的也不少。就是一直没娶媳妇。这次去秦家庄有事,顺便带他去转转给她寻摸个对象。”
“厨子好啊。啥年月也饿不着厨子啊。”老把式倒是挺意外。
“还是洪大爷有见识。”何雨柱又得瑟起来了,“我是轧钢厂大厨,厂里领导开小灶还得看我脸色呢。我一个月挣37块5,在我们院里年轻人可是工资最高的。”
“那后生你条件是真不错啊。可你这看面相都三十好几了吧,咋还没娶媳妇呢?”老把式心里活泛开了,这条件还可以啊,媳妇娘家的侄女好像还没许人家吧?
何雨柱腌了,我才二十九啊,怎么就三十好几了。
一边的阎书勤和秦淮茹乐了。阎书勤是笑得嘎嘎的,“老哥你看错了,他才二十九,就是面相显得老。”
转头想了想,“他叫何雨柱,厂里八级大厨,还是后厨班长。家里也没个长辈,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当初自己一把手把妹妹带大,就把自己给耽误了。现在他妹妹都找着对象了,自己还单着。”该挺还是要挺一下啊,不然谁知道老把式会脑补什么出来。
“那他家里长辈呢?”老把式觉得有戏。
“他娘死的早,他爹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也不管他们兄妹俩跑去保定了。这小子是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妹妹拉扯大。”阎书勤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挑好的说。
何雨柱想起老娘,心里有点伤感。
“那你小子也不容易啊。”老把式有点感慨,“半大小子一个人把妹妹拉扯大,自己还能挣老些钱,不错啊。”越挺越觉得该半路截个胡,可该怎么出口呢?
边上的秦淮茹担心夜长梦多,出口了。
“是啊洪大爷。这不我娘家有个堂妹,今年才19,还没许人家呢,平时家里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平了。我啊这次是带柱子去相看的。”秦淮茹放出终极大招。她那些姐妹里就秦京茹长得最好,和自己感情最好。最关键的是耳根子软,自己好摆布。
“啊,秦姐,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呢?”何雨柱急了,“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和你说过啊,你自己忘了。”秦淮茹眨眨眼。
有说过吗?何雨柱一下子记不住了。好的有的,吧?
“那可惜了。我媳妇娘家也有个侄女,今年17,长得也周正,也没许人家。”老把式听何雨柱这话就知道秦淮茹撒谎了,自己也不客气,先打个卡。“后生,你要是在秦家庄看不中,就来仁洪村,离得不远,秦家庄往南沿大道走十来里就是。进村打听一下洪老三就行。”
何雨柱头一次知道自己好像挺抢手的,忙不迭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