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 风萧萧兮易水寒下

阎书勤听到外面的动静,正要起身前去开门看看,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第一个进来的人嘴上一撇小胡子,迎面和阎书勤目光对撞上,眼神有些躲闪,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雀跃。

听到眼前人极为嚣张的话语,阎书勤第一反应就是一脚正踹,把那人踹得倒飞回去,狠狠的砸在后面紧着的进门的人身上。后面进来的两人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砸倒在地。

小胡子“啊!”的一声惨叫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全都楞在了当场。查抄这么多回,第一次见到还有反抗的,而且反抗还真么猛烈。

阎书勤这才看清来人,呦吼,巧了不是,还都认识。一时间没想通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但现在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得继续打下去,先把对方的气焰打消了再说。

这时黎铁从门外挤进来,扶起哥哥黎钢不停地摇晃。紧随黎钢进门的两人赶紧爬起来,楞在那里不知所措,把屋门处小小的空间已经挤满了,门外的人一时之间没办法再挤进来。

阎书勤也没惯着他们,后退两步拎起饭桌就砸了过去。黎铁几人听到破风声抬头一看,就见一张一米见方的桌子迎面飞了过来。本能的想后退,可惜退路已经被队里的人堵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面桌子啪的一声砸在自己头上。

餐桌本来就不是正儿八经的木匠活,是阎书勤用废弃木料自己做的,本来就不太牢固,这会已经砸得四分五裂,桌子零件满地都是。黎钢最惨,本来就被踹了一脚,差点没吐出来,这会直接被桌子砸晕了过去。

等黎铁几人摇着晕眩的脑袋站直了身体时,阎书勤已经从地上操起两根桌子腿就冲了上来,对着黎铁三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劈风棍法。

这一顿打啊,几人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惨过。阎书勤今天因为老王被整了,本来就气不顺,这会有人自己找上门来了,手脚就没收住。手上一刻没停,嘴里喊得是“啊打,啊打。”

刚刚套上裤子出门的阎埠贵,还有从中院赶来的何雨柱、秦淮茹等几人,站外外围都傻了眼,被这魔性的啊打声弄得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听声音三大爷没吃亏,也就一时没什么动作。

不过何雨柱可不惯着究查队这帮人,李主任这些领导离不开他的小灶。自从被阎书勤强制改了嘴臭的毛病,自己在厂里也算是被李主任罩着的。反正自己只管做菜,不管其它。这会看到有人欺负上门了,撸起袖子就上前把最近的一个究查队员猛的一推。

“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到我们院来找不自在。”认了一下眼前的人,问道,“你小子不是刘海中队里的嘛,你们队长呢,他自己都是我们这院的,能让你们进院子里捣乱了?”

被推的那人正想发火,回头一看是何雨柱。得,这位惹不得,惹急了以后别想吃口干净菜了。还没来得及回答,里面那挨打的四个人已经躺地上起不来了。他们一躺下不要紧,却把后面的人显了出来。

门外的人看着阎书勤提着两根已经打断了的桌子腿,随手一丢,四下张望了一下,又从地上操起一根,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剩下这六个人。鼓动起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最猛最能打的那两兄弟已经在地上直抽抽了,自己这些只能打顺风仗的哪里还能讨得了好。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剩下六人齐刷刷的就往外跑,以至于阎书勤追出来时只来得及抓住跑在最后的一个。这位也是个狠人,回头看到一脸杀气的阎书勤,脑子一抽对着四合院大门就撞了过去。咣当一声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舍的一时痛,好过挨顿狠揍。

阎书勤愣愣的看着这位猛人,你都有勇气自残,居然没勇气回头拼一把。说不定我打你打轻点呢。

“老二,这是什么情况。”阎埠贵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今天王主任刚刚出事,晚上就有人上门来找阎书勤的晦气,要说两者没有牵连阎埠贵死都不信。

“刚刚听柱子说这些人都是刘海中那个队的,那他不能够啊。人不能这样,至少不应该。”言不过说到这转头看向从中院后院赶来的人群,找到正在看热闹的二大妈,大声问道,“老刘家的,你家当家的呢,闹这么大动静怎么没见人啊?”

二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阎老师,我家老刘下班后就没回来。他自从当上这个小队长,有时回来的晚。”

何雨柱摸摸脑袋,说道,“嘿,这刘胖子是想独霸四合院了嘿。”

刘海中自从当上小队长后干的是什么事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碍于邻居一场,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究查队风头正劲,没人敢惹。平时有什么不满都不会当面说,最多晚上关起门来和自家人碎碎念几句。可是今天刘海中却队院里人动手了,还是三大爷这么好的一个人。顿时,众人只觉得心头升腾起一阵无名火。

别的人管不着,我又不认识他。查抄出来一个个喝厂里工人血放屁都油裤裆,被整了活该。可是三大爷是什么人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也要被这帮混蛋整?

二大妈被众人冰冷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张嘴发出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大字都不识几个,我也不懂啊这个。”

“好啦,天都黑了,你们都围在这里,是想喝西北风啊。”阎书勤知道二大妈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准备给她解围。

“柱子,你去隔壁借个板车。”阎书勤拍拍何雨柱的肩膀,“大林子,伱们几个人等板车过来,帮忙把这几个人抬到车上去。”说完对大家一挥手,“好了都散了吧,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何雨柱应声就出门去了,大林子几人也劝着众人早点回去。阎埠贵看到弟弟进了屋,连忙跟了进去。

“老二,你老实和哥说,是不是厂里出大事了。”阎埠贵焦急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你老是说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行,可现在哪里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来动你的时候。”

看着阎书勤扭头对他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藤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旧军服,一本相簿,几本书,七八枚勋章,还有几个弹壳做的小玩意。阎书勤从把旧军装掀开,下面赫然是一把m1911,和一盒铜花生米。

阎埠贵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的问道,“老二,你这是,这是要干啥?你可千万别冲动,走在犯罪的道路上啊。”

“你想啥呢?”阎书勤一脸的黑线。把阎埠贵扶起来后,再把箱子盖好递了给他。

“我琢磨着这次是讨不了好了,你先帮我把这箱子找地方藏好。这可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阎埠贵一把接过箱子,有一刹那他还以为弟弟要带着家伙去拼命了。这会把箱子紧紧抱在怀里,生怕阎书勤又抢了回去。

“行行行,我帮你藏好。你赶紧去找大领导去,之前不是说大领导非常看重你吗?这会也只有他能护着你了。赶紧的。”阎埠贵连声催促,生怕下一刻又有人破门而入。

“哥啊,没用的。杨厂长和大领导的关系比我还好呢,现在还不是在厂里扫地嘛,我也甭去麻烦大领导了,最多就是和杨厂长一起扫地去。”阎书勤安慰道。

“那不能够啊。怎么就不行了呢?”阎埠贵着急了,眼眶都红了。感觉似乎又回到了37年那会弟弟偷偷跑去参军那会,心里那个急啊。

“他身体也不好,就不麻烦他老人家了。”阎书勤拍拍哥哥的手,“没事,最多就是去扫地。这些年我也累了,索性就休息一下。以后闲下来还能和你一块钓鱼去呢。”

“这不能啊,怎么能这样呢?”阎书勤使劲摇晃着脑袋。

“哥,哥。”阎书勤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待会我就会去厂里,估计这两天是回不来的。你先别急,我没事的。

我要么就是留在厂里扫地,要么就是去支援边区,没啥,都是小事。以前刀山火海都闯出来了,这些都是小意思。

我要和你说的是,如果我去了外地,你们就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别为了我的事到处去托关系找人,有什么话自家人关起门来说,别在外面瞎嚷嚷。现在解成和解放工作都稳定了,就是解旷和解娣估计以后得经常呆在乡下,不过也没事,离家近。”

听到阎书勤好像在交待后事,阎埠贵眼泪都下来,那副老花镜直接起了一层雾气。

“不会一直这样的,好好挺过这几年,一切都会好的。还有,记得叮嘱几个孩子别忘了学习,以后肯定还要放开高考的。

还有,解娣对韩春明那小子有点意思。那小子以后是个人物,解娣要是和他能成那万事大吉,要是不能成就赶紧让他们断了来往,只保留朋友关系就好。”

阎埠贵一个劲的点头,连声应是。

这时,门外胡林探进头来说道,“三大爷,柱子哥板车借来了。”

几个大小伙子一起动手,四个还在昏迷的倒霉蛋很快就被叠在板车上了。阎书勤看到有个人似乎眼睛睁开了一下,然后又赶紧闭上眼睛。

轻笑了一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推着板车就往轧钢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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