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恒随着侍卫统领,进入明芳宫。经过操手游廊、花园小径,绕过水清池,一路风光优美,宁静祥和。天空中没有蓝天白云,而是水汪汪的一片,伴有鱼、虾、水母、海马等在天上浮动、穿梭,还有一个跟人间一样的太阳,金灿灿、黄澄澄的,正在发光发热呢。处处繁花似锦、落英缤纷,四季如春。还有奇形怪状,绚烂夺目的珊瑚。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旁,每隔20米就有一个竹竿子,竹竿上顶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碗口那么大的夜明珠,世间罕见。这里的一草一木,恍如昨日。只有苗恒心里清楚,他离开这里按人间来算,已过500多年,按东海仙界来算就是500多天了,不到两年而矣。过往的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其间苗恒经历过的岁月确是叫人感慨万千。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此地,不过现在回来,心境完全不同旧时了。
旧时,东海除了明芳宫的人,谁都说苗恒是猫妖,低人一等,唯恐避之不及。而今,苗恒成仙已久,又是东海龙王钦定的驸马爷,自然是神采飞扬,飘飘然。
“来了!”
“驸马爷来了!”
“真的来了,公主!”
苗恒老远就看见三十米开外,花厅门口聚集着七八个女子,莺莺燕燕,都争相朝苗恒这个方向瞧。
苗恒看到大家在门口迎候自己,心里感觉暖洋洋的,不免脚下加紧,阔步向前。
当他离人群约摸十米左右时,那些女子都不约而同地朝苗恒跪拜了下去,齐声道:“奴婢(奴才,人群外围有两个男仆)恭迎驸马爷,愿驸马爷吉祥如意!”
人群中间,唯有月牙盛装立在那,笑盈盈地望着苗恒,走出人群五步,轻轻柔柔地唤了一声:“欢迎驸马爷回家!”
月牙公主和人间的白紫在相貌、气质和性情方面判若两人,各有千秋。都让苗恒深深地陶醉其中,想来,自己艳福不浅啊!
苗恒赶忙抱拳施礼:“公主,让你久等了!”他又紧走几步,一把握住月牙公主的手。他一边对跪在地上的奴仆道:“诸位平身。”
“谢驸马爷!”
闻言,老妈子和奴婢们都赶紧起身了。
月牙公主拉着苗恒进到里间花厅,在客座中两个紧挨着的座位落座,开始互诉衷肠。
“有劳公主亲自迎接,苗恒不敢当啊。”苗恒道。
“我等你许久,盼你许久,所以有点不急不可耐嘛。”月牙公主说这话时,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娇羞无比。苗恒不禁看呆了,一愣一愣的,无法接话了。
这时,冯妈妈带着丫环们鱼贯而入,有的上茶水,有的上点心,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苗恒环顾花厅一周,家具、陈设和安放的位置一点都没改变,这感觉真好。
“你们都退下。”月牙公主道。
“是。”众人齐声道。
冯妈妈向众奴婢招招手,奴婢们便鱼贯而出,冯妈妈走在最后,然后停在门口外边,随时等待召唤。
这时大厅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苗恒和月牙公主在品茶叙话。
“公主,你可记得下到冥界和人间的事?”苗恒迫不及待地问道。
“哦,嗯,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你可记得我为什么离开你?”
“父皇赐予你修仙速成丹,还是我亲手喂你服下的,然后你就被送走了。”
“嗯,是的,是的。”
苗恒心想,原来她的记忆只停在几百年前的那个片段,果然不出所料,她中间下冥界,投身凡间的记忆都已经被删除了。他自己也感觉被数千年的记忆所烦恼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快装不下了。
于是,苗恒又说:“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的坦白,他的真情,把月牙公主感动得无以言表,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双手不住地玩弄胸前的小辫子,尽显小女儿的娇羞与手足无措。
“你近来身体可好?”苗恒问。
“章鱼太医说,我身体很虚弱,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月牙公主抬起头来,盯着苗恒的眼睛问。
“你没有什么病,不要瞎想。”
她是仙体躺在水晶棺里太久了,元神刚回,还没有适应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后面应该会慢慢地恢复,可能需要个把月。
“连你也不告诉我,我自己很清楚,感觉我现在的身体虚弱的不行了,走出去没几步就有点头晕眼花,我可是仙女呀,哪有仙女连走路都走不了的?”
“你确实没有什么疾病,现在我会在这里好好陪你,你什么都别想。”
“我能不想吗?父皇说了,需要等我身体好了才能与你完婚。”
“噢,原来是为这事啊,不用着急,你的身体呀,只要个把月就能够恢复如初。龙王说的有理,确实需要好好调养。在你身体恢复了这个时间,我们刚好可以准备下我们婚礼的事宜,一点都不耽误的。”
“是吗?”
苗恒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跟父皇说。”月牙公主说完,兴冲冲地站起来,拉着苗恒要往外走。可是因为太激动,头又晕了,腿脚也移不动了,这就是她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症状。
苗恒赶紧扶住公主,打横抱起她往寝室里走。一边高声对室外喊道:“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苗恒把月牙公主放到床上,帮她脱去鞋袜,盖好被子。动作自然而流畅,看得月牙公主好生疑惑,他好会照顾人啊,似乎他们做夫妻已经很久了。她正想说点什么,只听见寝室外脚步杂踏,由远及近。月牙公主便闭嘴了。
冯妈妈带着彤儿和另外一个小婢女进来了,彤儿手里端着水盆,小婢女手上托着药盘。
“公主,你还好吗?”冯妈妈走近床前来看月牙公主。
“没事,只是有点眩晕。”月牙公主道。
“驸马爷请你劝一下公主,太医说了,公主元气大伤,不宜下地,需要卧床休息。”冯妈妈道。
“冯妈妈说的好,公主你是不是刚才去外面等我等得太久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守着你。”
“我哪有你们说的这么脆弱啊!”公主弱弱地说道。
彤儿用毛巾给公主揩脸擦手,冯妈妈端着药等在一旁。
“冯妈妈,把药给我,你们退下吧。”苗恒道。
“是,驸马爷!”
于是,冯妈妈把药碗递给苗恒,领着众丫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