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十七岁的豺狼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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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似乎发生了奇怪的改变。

原本沉稳的帝王忽然间改变了他的习惯作风。

既不会时不时俯身温柔查看织雾的状态,也不会再迁就美人娇软的体格。

而是突然像个青涩鲁莽的毛头小子。

织雾措手不及……

只觉中途换了个人般。

她在这方面的事情原本就很娇,他忽然间不管不顾。

似天气的变幻,从如沐春风的模样陡然变成**。

天气突然的惊变,正常人总是无法再第一时间适应。

这其中发生的巨大反差,让织雾好似被饕餮吞没,全然没有了挣扎的余地。

心跳急促地几乎都要跃出心口……

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重逢后会极体贴照顾她情绪的天子不会每次都太过贪婪。

而是看着少女眼底的青影,不敢叫她过多疲惫便爱丨怜地吻她眼睫令她歇息。

可这次对方却好似贪食的豺狼。

只叫天光都透进来,都不肯停。

织雾只觉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死……

对方捏丨住她的下巴,美人想要拧开,可却被他更是用力地捏起。

她口中溢出一声轻呼,似乎被他弄丨疼。

漂亮的眼眸里洇出湿漉漉的水雾,困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

男人面容沉静,看起来似都不像后半夜突然变凶的人。

“孤从前……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织雾愣住。

孤……

是晏殷还是太子时的自称。

她骤然想到霍羡春的交代,可那不是……不是在三天后吗?

发觉昨夜半夜时,也许这副身躯里的晏殷也许就换了个记忆芯子……

织雾脑袋里恍若“嗡”了一声。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红杏出墙?

算不算是昨夜和两个“人”发生了奇怪的关系……

她越想……越觉脑中一片空白,思绪都好似凝固住。

在一段时间的思绪凌乱后,软嫩面颊几乎要被对方指腹扼出红痕,织雾这才回神。

她不确定能不能直接说出实情,索性先顺着对方的话开口,只待回头再问霍羡春。

“我……我叫阿雾,是新来的宫人……”

男人眯了眯眼眸,“是吗?”

他目光沉沉打量着她一身娇嫩雪白的肌肤……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

外面的宫人照常进来服侍早朝,向陛下请安。

可今日的陛下却很是奇怪,目光一一掠过他们,听见他们恭敬唤“陛下”时,眸底情绪愈浓。

天子抿着薄唇,观望着四周一切,却并不开口反驳。

更换帝王冕服,被簇拥去上朝,乃至下朝,这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如梦境消退,而是真真实实地告诉晏殷——

他在一睁开眼后的确变成了帝王。

他的适应能力好到可

怕。

在散朝后?,

还会将眼熟的老臣唤??,

通过他们对待自己的言行举止来观察异常。

除此以外。

晏殷见到自己身边的心腹温辞和涂奚?,

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巨大差异。

温辞和涂奚的模样何时变得这样……成熟?

晏殷在众人的簇拥下?,

最终在经过池旁,照见了水中的倒影。

发现那水面上的自己眉眼间竟没有了那股少年时的青涩,反而愈发沉稳,趋于成熟……

少年太子始终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温辞若有所思地望着天子身影。

在晌午后,温辞忽然对晏殷道:“昨日您吩咐属下办的那件事情,属下已经完成了大半,正想请示陛下……”

他话未说完,便瞧见查阅桌上奏折的天子朝自己看来。

男人一点一点掀起眼睑,目光如鹰隼般看向一夜间陡然比自己年长许多的温辞。

“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

“想要试探你的主人……”

天子语气淡道:“温辞,你可是因为太过自负,而忘了自己应有的本分?”

突然骤变的境遇对于晏殷而言,只是一瞬间的迷茫。

可他并不会惊慌失措胡言乱语让旁人察觉更多破绽。

十七岁的少年,即便面对资历愈深、忽然年长于自己的下属时,也依旧黑眸寂得恍若燃烧殆尽的灰烬。

看似沉寂冷却的灰烬下,却是一团灼人的烈焰。

那正是年轻时候的太子殿下,才会有的情绪外泄。

温辞见状不仅不恼,反而眼底隐有几分了然,单膝跪地道:“是

属下逾矩,甘愿领罚。”

天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却没有立刻发话。

倘若眼下的确不是什么荒谬的梦境……

那他的惩罚也许会进一步让这个向来颇精明的下属确认,他的手段的确有别于数年后极其沉稳的做派。

……

殿内,霍羡春说:“我以为陛下身体很弱,所以才推测三天后会发作……”

这药随血液行走,病人身体越弱,发挥的越慢。

天子前段时间一副病怏怏要死的模样,霍羡春推测他三天后药效发作已经算是高估了。

不曾想,这天子底子这般扛虐,水里来火里去,药效竟喝下没多久就发挥了。

织雾听到药效随血液行走……霎时有些揪紧了指尖。

昨夜与晏殷胡不出口。

昨夜男人体温烫人,心跳很快。

将她提到大丨腿上时,粗丨壮手臂上的青丨筋脉络都微微浮现。

其他就更不必说……

彻夜没有停歇。

后半夜更像是换了个人……

这样看来,他分明半夜就已经换了角色。

上半夜是晏殷,下半夜是另一个“他”……

她实在不知道这件事在当中起了多大的催化作用。

霍羡春见她吱吱呜呜,又瞧见她脖颈处那恶劣的吻痕,眼皮一抽。?

他揉了揉额,“提前与不提前没有任何影响,不过眼下需要小心应对一些罢了。”?

年轻时候的太子曾踹过霍羡春,霍羡春想到当时那一幕现在都觉心口处隐隐作疼。?

太子踹完了他,就拿出了一本他求而不得的医药古籍的珍稀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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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撩起眼皮,淡淡一笑,那时便用那张迷倒不少女子的俊美面庞问他:现在要不要跪下来求孤?

霍羡春是个实打实的医痴,当时眼都看红了。

别说跪下来像狗一样恳求,就算是像狗一样给太子叼骨头,为了医书他都求之不得。

之所以会想到这些,便是知晓太子当时秉性中的恶劣极其外泄,不加以任何遮掩。

不似多年后,受到当时太上皇的压迫,竟将城府藏的愈深,日渐沉稳后,更不会做一些**以外的无用功。

日后的晏殷只会直接捏住霍羡春的要害,语气不温不火地要他必须做到的事情,能一句话掐死他就绝不多吐露一个字。

后者披着儒雅皮囊**不见血,前者**不光见血,还要慢悠悠搅着刀子问你疼不疼。

至于霍羡春更怕哪个……他一时之间只觉头皮哪哪都发麻。

只盼着这几日光景过的快点,让狗皇帝痊愈自己好早点游历天涯。

霍羡春说:“不能留在宫里了。”

至于织雾掩饰了身份,也许是好事。

毕竟,少年太子正值情事启蒙那两年,对女人最是反感。

更不会接受自己和一个小姐偷丨情的设定。

霍羡春以为晏殷记忆回退后,最倒霉的是这位顾小姐,哪想少年太子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他屁股上。

晏殷打量着年纪同样不再青涩的霍羡春,语气淡淡,“霍羡春?”

霍羡春:……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刺耳,好像他已经老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霍羡春握紧了拳,忍了。

“陛下,您前几日碰到了头,所以失去了一些记忆……”

“不过喝完这个药,我可以以性命担保,很快就会恢复记忆。”

晏殷盯着那碗药,却慢悠悠用那颇为磁沉的声线问他。

“为何要恢复记忆?”

他徐徐抬起下颌,冷冷发笑。

“是觉得孤不够聪明,猜不到……”

“十七岁的孤,才是你们想要消失不见的‘人’?”

霍羡春握住药碗的指尖一颤。

晏殷说,“原来若干年后孤真的当了皇帝。”

“让孤猜猜……温辞故意在孤面前暴露试探的行径,惹孤分神……”

“你又明知道孤不会肯喝药,却还端着药想在这里拖延时辰,为的是什么?”

“是因为……”

男人垂着睫,慢条斯理地展露出身上发现的一些伤疤。

“给孤造成这满身伤痕的人,是不是?”

霍羡春听罢,瞬间身躯一震

少年时的太子恶劣是真的,聪明也是真的。

晏殷再年轻个几岁,也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对付得了的角色。

他们愈是如此,反而愈是为他提供了很有意思的线索。

晏殷去了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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