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程令时垂眸, 心底有些奇怪。
他是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容恒电,说是公司前台一直有人打电过来找邬乔, 看起来她好像惹上了什么麻烦。
容恒是知道程令时的心思,这情,他立即就给程令时打了电。
“我现在还在外面, 是正好回公司的路上,赶紧去看看吧。”容恒说道。
程令时让司机开车回来。
果然到了公司, 赶上邬乔在前台接电的一幕。
他此刻次望向邬乔, 沉默了片刻, 还是问道:“邬乔,为什么第一时间报警?”
“我只是觉得这情, ”邬乔想了下, 低声说:“只要去搭理, 很快就过去了。”
程令时闻言,陷入错愕。
这并是他期望听到的回答。
他低声说:“邬乔,应该是这样的。”
邬乔从他脸上也看出了失望,她喉头一哽,努克制自己的情绪, 张了张嘴, 想要说点什么, 终于当她开口,声音很低的说:“对起,是我给公司带来了麻烦,我立即辞……”
“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辞职?”程令时注意到她的措辞,皱起眉头。他侧过头看着她, 许久才低声说:“邬乔,这该是的反应。”
之前遇到董兆新的情,她那么努的反抗。
哪怕面临对方的折辱,依旧卑亢。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程令时低声问。
邬乔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怔怔。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
他以为自己是遇到了情,才是这个反应。
实是的。
或许她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她如何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坚强,而遇到问题时,她的第一反应都是忍耐和退缩。
他应该对这样的她,很失望吧。
“程总,”门外突然传来魏媛的声音。
程令时正要让她进来,在看了一眼邬乔后,低声一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多想,在我办公室里休息一下。”
他直接把邬乔按倒他自己的椅子上。
“在这里坐一儿。”
程令时离开后,邬乔坐在椅子上,在恍惚中,又想起了从前的情。
邬乔也知道为什么,爸爸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来岁。
早到了记的年纪。
可她到现在,已经想起来跟父母生活的片段,更多的都是在清塘镇里的过往。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初三发生的情。
邬乔是转校生,校里的生基本都是清塘镇上的生,还有就是下面乡镇的生,大家都有熟悉的朋友和亲戚。
只有她,是后来转来的,在校里唯一的堂姐邬慧。
邬慧从来喜欢她。
一开始邬乔在班上并是孤立无援的,她长得漂亮,很多男生女生,都主动帮她。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引来了别人的爽。
清塘镇上的初中,并像大城市那样管理严格,良莠齐。
有些生跟校外的人来往密切,拉帮结派,抱小团体。
邬乔第一次被人锁厕所时,她以为别人是无意的。
直到后来她的水壶里发现了封笔,书包被人恶意划破,她才白,自己是被人排挤了。
或许是趋利避害的本『性』,班级里本来跟她相处错的同,都开始远离她。
偶尔有男生帮她说,但是迎来的,是更大的报复。
因为她的东西都是被人偷偷弄坏。
直到有一次,邬乔亲眼看见,她们嘻嘻哈哈的把自己桌子里的书全都扔出来,将她的书包摔在地上,狠狠踩踏。
那个书包是爸爸去世之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礼。
邬乔哪怕『性』格好,在这一刻,她也想忍耐。
她冲上去跟她们争执。
到最后哪怕对方动打她,她也丝毫惧怕,回击。
那是邬乔第一次打架,她压根,只是凭借着本能,狠狠还击回去。
谁也别想欺负我。
她心底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混『乱』之中,有个女生被推的撞到身后的桌子,然后她大喊着臂好痛。
之后,老师赶来,将人送到了医院。
那个女生被桌子撞断了臂。
因为这件太过恶劣,老师将所有生的家长都请到了校。
大伯母是在老师打了第次电,才匆匆赶到校。
邬乔站在校议室里面,周围聚集着生家长,她并害怕。
因为她才是受害者,是被欺负的人。
她只是反抗对方的校园暴,她没有做错。
那时候的邬乔是抱着这样坚定的信心,哪怕大伯母来了,她也能理直气壮。
错在她。
很快,他生家长都到了,大伯母还没来。
老师原本还想等着所有家长到齐,但是来的家长,已经咄咄『逼』人。
“我们家孩子在校里,最老实了,肯定是别人欺负她的。”
“我们这个也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她欺负人。”
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此时站在家长的身边,一个个都乖巧的像小绵羊。
丝毫看出,之前扔掉邬乔书包和欺负她时的凶狠。
终于大伯母到了校议室。
她刚一进来,中一个家长认出了她,说道:“哟,桂芳,这是们家的孩子?”
大伯母叫韩桂芳,镇上住着的人,都是抬头见低头见的老邻居。
“是我们叔家的女儿,现在在我家住着。”大伯母笑道。
双方家长坐好,老师开始询问经过。
但是对面几个女生发制人,居然说是邬乔故意挑衅,也是她动打人,她们只是被迫无奈,才反击。
领头的那个女孩,邬乔时至今日还记得她的字,韩李莎。
她就是那长相漂亮,喜好打扮,还跟校外人员来往密切的女生。
在整个初中年级里都很出。
连一般男生都敢招惹她,因为谁敢服,她就让她校外认的那些哥哥,在门口等着对方,因此在校里,没人敢跟她作对。
韩李莎胆子很大,即便有这么多老师和家长在现场,她还是眼也眨的说谎:“老师,邬乔平时『性』格孤僻,跟同也来往。我们主动跟她玩,她嫌弃我们习差,是乡下人,看起我们。”
邬乔是从城里转回来的。
一听这,家长们都纷纷气愤开口。
“这么嫌弃咱们这里,怎么继续留在大城市读书。”
“还好意思嫌弃我们是乡下?我还嫌弃她是没爹没妈的呢,果然是没家教。”
邬乔毫畏惧的说:“我没有,是她们在抱团欺负,她们把我关在厕所里面。还往我的水杯里面扔粉笔。今天之所以打架,也是我上完体育课回来,发现她们把我的书包扔在地上,还把我所有的书都脚踩了一遍。”
“们要是信,可以去教室看我的书包还有书,上面都还有她的脚印。”
邬乔据理争,丝毫怕韩李莎的诬陷。
但她只有一个人。
他几个女生,都站在韩李莎那一边。
最后老师说:“这样吧,们相互之间,都给对方道个歉。”
邬乔眨了眨眼睛,似乎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想也想,坚定的说:“我没做错,我道歉。”
她的态度一下激怒了他家长。
“老师,这就是您在拉偏架了,我家孩子都说了,是这个邬乔动的。”
“就是呢,她要是这个态度,我家也道歉。”
“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了?连跟同的关系都处好,我看也就是个高分低能。”
所有人的指责,都铺天盖地指向邬乔。
于是邬乔将目光看向,全场唯一一个,她觉得应该帮助自己的人。
她的大伯母。
可是韩桂芳一言发,直到最后,她才说:“邬乔,老师让道歉,就是道歉。”
这一刻,邬乔才白,她实并没有依靠。
那天是怎么结束,她知道。
她只知道,议室里吵吵嚷嚷,为了那个臂骨折女生的医『药』费吵了起来。
所有人都愿意承担责任。
谁知那些家长似乎有了共识,居然想让邬乔家全承担。
大伯母一听,一改之前的沉默,与她们争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她大声说道:“们要是这样,大了我们读这个书了。她也只是暂时住在我们家里,本来也应该是我们养她。她妈一走了之,把小孩扔给我们,我们招谁惹谁了。”
“们要是真想要钱,就去把她妈找回来吧。”
她妈一走了之。
这句,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直『插』在邬乔心底。
被母亲抛弃的痛苦,邬乔一直深深藏在心底。
哪怕偶尔有人怀好意的问她,她妈妈去哪儿了,邬乔都还是坚持,妈妈只是离开去工作了,她早晚回来。
这是第一次。
她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被所有人同情而又可怜的目光,□□『裸』的盯着,大家眼神在告诉她,看呀,她多可怜,连亲妈都要她了,只能在大伯家里寄人篱下。
原本邬乔高高抬着的头,逐渐低了下去。
那颗坚定的,畏惧的心。
也慢慢沉寂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邬乔跟在大伯母身后,一言发。从校到邬家,平时只需要走分钟的路程,这一天异常漫长。
直到那股熟悉的醋味,悄然而至。
她们一进门,到家的邬慧,一看见她们,立即笑了起来:“牛『逼』啊,邬乔,居然跟韩李莎打架。”
“作业写了吗?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大伯母一看见她,气急道。
邬慧见她妈妈情绪好,也敢多说,一头钻进房里。
倒是大伯邬建华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邬乔,没吧?”邬建华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性』格懦弱,家里大大小小情都是大伯母一『操』持。
终于,大伯母转过头,像是终于忍了一般。
她语速很快的说:“邬乔,也是我要教训,但是也太让人省心了。邬慧都从来没在校里跟人打过架,我成天要忙这个忙那个,我还要忙着去校替给别人道歉。”
“算了,算了,她也是故意的。”邬建华叹了一口气。
邬乔紧紧握着掌,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还是深深扎进掌心。
“知道什么呀,她跟人家打架,把别人的臂打骨折了,现在人家让赔钱呢。这钱是赔还是我赔?”
一听说要赔钱,邬建华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他略有些着急说:“怎么还要赔钱呢。”
邬乔终于小小声的解释:“是我,是她们欺负我,她们对我校园暴。”
大伯母看着邬乔,恨铁成钢道:“就能忍忍吗?”
邬乔张了张嘴。
但是大伯母的已经连珠炮的砸了过来:“还有为什么人家欺负别人,就欺负呢。”
这句,让邬乔彻底愣在原地。
“那些人就是小混混,跟她们计较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跟她们打,跟她们闹,影响的是自己。难道也想像她们那样,初中毕业就去打工?”
“就算她们骂几句,听就好了。”
邬建华也在一旁劝道:“邬乔,要多听大伯母的,有时候脾气能太急。这些情能忍就忍,咱们像别人家那样,大伯母和我,要照顾们三个孩子。说这闹的要赔钱,让我们怎么办。”
像是忍耐到极点,邬建华终于说道:“妈之前跟我们说的好好的,我们照顾,她打钱回来。可是现在她连人影都没了,钱也没打回来。因为姓邬,大伯得照顾,但是好好听啊。”
是啊,她得好好听。
乖乖的,老老实实,要添一丝麻烦。
他们没有把她扔下管,已经是她应该感恩戴德的情。
现在,她能惹任何麻烦。
哪怕被欺负,也要咬牙忍下去。
邬乔能对大伯和大伯母说出一个字,因为她也知道,她是被丢下来的包袱。
所以后来,邬乔慢慢了忍耐。
别人的酸言冷语,她都可以当做没听懂。
被骂软弱也好,被讥讽无能也罢,她只是想要远离那些好的情,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给任何人添麻烦,也受她们的影响。
邬乔的校生活改善,说起来居然还要谢谢程东。
因为他喜欢自己,校里包括韩李莎在内的那些女生,都敢得罪他。
慢慢,邬乔找回了平静的校园生活。
至于程东对她,也顶多就是在校门口等着她。
然后一路跟随她回家。
除了程令时撞见的那次之外,他对自己并未做过什么过分的情。
所以邬乔在得知他父亲生病,将自己攒了很久的积蓄,都还给了他。
……
办公室里,依旧阳光媚。
邬乔双捂住脸颊。
实她也知道,逃避并能解决问题。可是在看完那个帖子之后,邬乔唯一的想法就是,反正这些人也只是在网上谩骂自己,只要她去看,很快这些就消失。
毕竟大的舆论,过一周,也烟消云散。
这个帖子也顶多是在小范围内,激起了水花。
但她没想到,这些人扒皮到她公司,并且还停打电到公司前台。
——为什么人家欺负别人,就欺负呢。
邬乔『揉』了『揉』脸颊。
似乎想要将这句,彻底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她并是一开始就选择逃避,她也勇敢过,她也反抗过。
只是没有人帮她。
别人被欺负了,有父母替她撑腰,讨回公道。
而她只被教育,忍一忍就好。
甚至还要去反思,为什么欺负别人,只欺负她呢。
应该是她的错吧。
没有跟同搞好关系,要然为什么只有她被欺负。
邬乔觉得她自己就像马戏团里的那个小象。
因为被拴着链子长大。
即便如今有了能够反击的能,可是在出时,从心底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还是曾经被教育的那套。
忍一忍就过去了。
要惹是生非。
她们骂就骂两句,听就好了。
邬乔想起程令时,他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说,应该是这样的。
是啊,应该是这样的。
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挨骂。
为什么要在别人骂她的时候,忍耐下来。
她……
邬乔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很快,她拉开办公室的门,直接走到前台。
程令时并没有在那里。
她问道:“程总在哪里?”
“我刚才看魏主管找他,现在应该在容总办公室。”前台立即说道。
邬乔道谢后,转身前往容恒的办公室。
她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声音,让她进去。
邬乔推门,程令时看了过来。
就见她站在门口,认真问道:“报警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做笔录?”
t大毕业典礼这天,天气正好,碧蓝天空之上,万里无云。
偶尔空气里吹来一阵清风,让穿着士服,戴着士帽的生们,能感受到一丝凉风。过即便是这样,往来少生里,都拿着小风扇。
因为是在『露』天举办毕业典礼,大家在自己院方阵坐下。
连邬乔抬天上望了一眼,忍住说道:“为什么太阳这么晒?”
“赶紧小风扇吹吹。”郝思嘉将小风扇对准她。
邬乔刚在位置上坐下,就看到少人,扭头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郝思嘉也察觉到,立即无语道:“这些人真信了网上的那些妖言『惑』众吧?”
“应该吧,”邬乔神『色』冷淡。
因为人太多了,周围熙熙攘攘,声音很大。
邬乔倒是没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
郝思嘉低声说:“报警之后,警察有没有说什么?”
“警察说调查的,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现在等着就好。”
见邬乔说的轻松,郝思嘉也放下心,她打气道:“放心,这情白的说成黑的,现在网络上这些造谣生的,逃脱了警察叔叔的制裁。”
“嗯。”邬乔点头。
邬乔确实很平静,报完警之后,她就一直安心等着。
毕业典礼的时间很漫长,在经历了校长讲,还有今年邀请的嘉宾发言之后,终于进入了颁发毕业证书和拨穗的环节。
大家穿着士服,依次排队上台。
迎接大生涯里最为重要的一个时刻。
当典礼结束后,各个院依次退场。到了外面之后,就是校布置的毕业墙,上面密密麻麻签着毕业生的字。
很多人在跟朋友、家长站在前面合影。
因为典礼开始的很早,所以邬乔和郝思嘉也没来得及合影。
出来之后,大家轮流开始合影。
邬乔和郝思嘉是班里唯的女生,一直被他几个男生拉着。
少人似乎都知道邬乔的遭遇,但是大家毫无芥蒂,甚至几次有人想要开口安慰她。
倒是被旁边的同拦住。
这重要的时刻,大家都想去说太开心的情。
很多生的上都抱着鲜花。
就连郝思嘉的父母,今天都来到了校。
这儿郝思嘉被她爸妈拉着拍照,她怀里抱着她妈妈一大清早,亲自去花店挑选的鲜花,双比v,笑容灿烂的望着摄像头。
邬乔没有家人来参加毕业典礼,所以就干脆充当他同的摄影师。
没一儿,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体育馆旁边的大树上,蝉鸣断,拂过的风里都带着散去的燥热。
邬乔在替一个男同全家拍完照片后,准备离开。
她实在是太热了。
郝思嘉跑过来,直接从自己花束里,拔出几支鲜花,递到邬乔里:“我昨晚还特地叮嘱我妈,一定也要给买一束花。结果她还是忘记了。我的分一半,介意吧?”
邬乔本来想要,但是听到这,反而握住花枝。
“当然,谢谢的花。”
片刻间,郝思嘉突然指了指远处,惊讶道:“快看,快看。”
邬乔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们院长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是程令时吧?”郝思嘉激动道。
邬乔颔首:“嗯。”
对于程令时的背影,她实在太过熟悉,所以邬乔一眼就认出。
此刻他依旧穿着一身休闲装,背影修长而挺拔,站在院长和校几位教授的身边,显得那样年轻而又英俊。
“这就是青年才俊吧,这身材实在是绝,”郝思嘉嘀咕。
说间,程令时扭头看了过来。
郝思嘉激动道:“他刚才是是朝咱们这边看了?”
邬乔次点头。
“别光点头,说呀,”郝思嘉又看了一眼,惊讶道:“他里还拿着花,难道咱们系里,还有他的亲戚?”
可是郝思嘉思来想去,最后转头看向邬乔:“他该是为来的吧?”
这次邬乔没有否认,而是直直望着对面,已经缓缓走过来的男人。
在阳光下,他实在太过夺目,是人群的焦点所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住投向了他。
但此刻,他步履坚定,一步步走了过来。
郝思嘉扭头时,看到这一幕,居然在关键时刻怂了,下意识从邬乔身边退开两步。
程令时站到邬乔面前时,在场建筑系所有人。
从院长到生,都望着他们两人。
终于他将鲜花送到她面前,懒散的声线透着几分严肃,沉沉道:“邬乔,毕业快乐。”
邬乔的反应,慢了半拍。
她过了好一儿,才从他里接过鲜花。
她低头看了一眼,实她没跟程令时说过毕业时间。
但是她跟公司请假的时间,是报备的这个理由。
说心底没有期待他出现,是真的在骗人。
可当他真的出现,邬乔的一颗心又在扑通扑通,跳个停。
他拿过花之后,直接对还站在一旁的郝思嘉微笑道:“同,能请给我们拍张照片吗?”
“当…当然,”郝思嘉说都有些结巴。
她将自己里抱着的花放下,拿出机,对准他们两个。
半晌,郝思嘉突然一咬牙:“们站的太远了吧。”
邬乔一怔,哪儿有太远了,她的肩膀已经挨着他的臂了。
但她的念头还未消,肩膀上出现了一只掌,感觉到他的臂微微收,她整个人就被揽在怀中。
咔嚓一声,相机将这一幕彻底定格。
郝思嘉拍完照,没敢靠近,反而站的远远的。
倒是程令时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臂,转了个方向,面对这她。
那天报警之后,邬乔就请假回来准备毕业典礼。
两人一直没有见面。
程令时想了许久,还是开口说:“那天我该冲发火。”
邬乔没想到,是他开口道歉,她立即说:“没有。没有错,错的是我。说的对,我应该遇到情就逃避,是我应该谢谢。”
这样很懦弱。
也谢谢,能把她骂醒。
程令时看着她诚心道谢的模样,心脏犹如针扎。
次泛起密密的疼。
他停顿了许久,垂眸看她,喊道:“早早。”
听到这个称呼时,邬乔心脏微微一跳,忍住抬起眼眸。
程令时微微弯下腰,拉近与她的距离,眼眸直勾勾盯着她,这一刻邬乔甚至能看见他黑眸里,她的身影。
他的眼中有她,也只有她。
“祝我的小女孩,从此一生坦途,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