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了了摇摇头，没有回答贺晏臻的问题。
她学着少年鬼的样子，趴在地上，耐心的哄他。
“你别怕，姐姐说过不会伤害你的，姐姐和哥哥都是好人，你有什么冤屈跟姐姐说好不好，我们会帮你的。”
少年鬼看着眼前比他大不了四岁的少女，眼里充满戒备。
杜了了很有耐心，她趴在地上看着少年鬼，伸出手放在少年鬼的面前。
“相信姐姐好吗，你先出来，姐姐给你疗伤，你痛不痛啊。”
少年鬼很犹豫，他看着杜了了的手，陷入挣扎。
杜了了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趴在地上，等待少年鬼的回应。
半晌，少年鬼终于说服自己，把手放在杜了了的手心里。
杜了了眼前一亮，轻轻收拢掌心，把少年鬼从餐桌下拉出来。
少年鬼一站起身，就躲在杜了了的身后，害怕的打量着贺晏臻和阿烈。
贺晏臻见此情形，拉着阿烈走到最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杜了了牵着少年鬼坐下，她给阿烈使了个眼色，阿烈点点头，走到少年鬼的身前，把手放在了少年鬼的头上。
就是这一个动作，少年鬼突然像惊弓之鸟一样，抱着自己的头惨叫。
杜了了忙抱着少年鬼，轻声安抚道。
“别怕别怕，弟弟只是想给你疗伤，没事的啊。”
阿烈往少年鬼的体内输送了一些阴气，这是他从贺晏臻体内吸出来的黑气，已经被他炼化成阴气了。
阴气对于鬼来说，可是大补之物，片刻，少年鬼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这才放下手，好奇的看着阿烈。
阿烈输送完阴气后，收回手，走回贺晏臻身边坐下。
随着阴气入体，少年鬼的魂体凝实了一些，他身上的伤痕看的却更清楚了。
杜了了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温柔的开口问道。
“你能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少年鬼看了看杜了了，又看了看贺晏臻和阿烈，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对他没有恶意，这才开口说道。
“我…我叫曹小旺，是曹家村的，今年刚考上我们县里的初中，可是，学校有人欺负我，他们把我关在厕所里打我，往我身上倒水，还抢我钱，我不给就往死里打我，我不敢告诉家里人，后来他们就把我活活打死了。”
贺晏臻瞪大双眼。
校园霸凌？
这些孩子才多大，一个活生生的少年竟然被他们活活打死，这究竟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杜了了表情冰冷，说话的语气却带着温柔。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家里人呢？”
曹小旺眼里含泪，他摇摇头。
“有一次，他们打我打的狠了，我就告诉了我爸爸，爸爸来学校找了老师，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他们，可是放学的时候，他们又堵住我，把我狠狠打了一顿，还威胁我，我告一次他们就打我一次，后来，我就不敢告诉家里人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阿烈很疑惑。
如果换作是他，他非咬下他们的肉不可。
曹小旺更加伤心。
“我反抗过？可是我打不过他们。”
杜了了揉了揉曹小旺的头，面上一片冰冷，眼中尽是杀意。
“小臻子，你去查一查。”
贺晏臻点头，起身打电话去了。
没多久，贺晏臻挂断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查到了，确实曹家县中学出了一起校园霸凌致人死亡的案件，打死曹小旺的是三个初中生，最大的才12岁，由于不满14岁，所以都没有被判刑。”
贺晏臻心里很气愤。
近些年校园霸凌层出不穷，可是由于均不满14岁，最后这些事情都不了了之。
可是，受害人呢，他们怎么办，他们内心受到的伤害怎么办？
仅仅是施害者一句道歉就能抚平的吗？
有些孩子年少时受到的伤害，往往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甚至有些就像曹小旺一样的孩子，他们为此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凭什么他们因为年龄不足没有达到量刑的标准，就能逍遥法外，谁又能还曹小旺和他家人一个公道？
杜了了听到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她只是抚着曹小旺的头，轻柔的问。
“小旺，想报复他们吗，姐姐可以帮你。”
曹小旺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熄灭。
他摇摇头，看着杜了了。
“姐姐，你是要杀死他们吗，可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会很伤心啊，我死了之后偷偷回家看过，我家里人可伤心了，我妈妈和奶奶都哭晕过去了。”
贺晏臻看着如此懂事的曹小旺，忍不住眼睛湿润。
杜了了却笑了一声，对着曹小旺眨了眨眼。
“傻孩子，谁说要杀了他们，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啊。”
曹小旺懵懂的看着杜了了，片刻，他对着杜了了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姐姐要做什么，可是姐姐说的都对。
第二天一早，杜了了带着贺晏臻和曹小旺赶往曹家县。
临走前，杜了了往曹小旺额头上画了一个符，让曹小旺能跟她们一样，站在阳光下。
两人一鬼站在曹家县医院门口，曹小旺的妈妈和奶奶由于伤心过度，还在医院里住着。
曹小旺攥着杜了了的衣角，有些害怕。
杜了了转过头，对曹小旺温柔的笑了笑，主动牵起曹小旺的手。
两人一鬼迈步走进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
曹小旺顿时止住脚步，脸色发白。
他听出来了，这是他奶奶的哭声。
病房里，一位年迈的老人正坐在病床上，双手捧着一张全家福哭的撕心裂肺。
旁边站着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曹小旺的爸妈了。
两人也是一脸泪痕，哭的泣不成声。
曹小旺怔怔的望着病房里场景。
“奶奶，爸爸妈妈……”
杜了了叹了口气，迈步走进病房。
曹小旺的爸爸曹大勇看见两个陌生人走进来，他抹了把眼泪，颤声问道。
“姑娘，你是谁啊，有事吗？”
杜了了把曹小旺往曹大勇身前送了送。
“大叔您好，我是曹小旺的朋友，来看看你们。”
病房里的三人顿时看向杜了了。
小旺的…朋友？
曹大勇脸上挂着疑惑。
“你说你是…小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