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圳,你说我会输?”
“可笑,这里是广西,是我桂军起家之地,这里家家户户谁不知道我白健生?”
“当年新旧桂系之争,我与德公加起来不过才两个连五百来人的兵力。”
“就能打败桂系军阀陆荣廷,执掌广西全境长达三十年。”
“北伐之际,第七军出桂林,进衡阳,打汉口,攻武昌,一路上所向披靡,横扫一切北洋军阀。”
“后来中原大战,纵然西北军败退,晋军惨遭瓦解,我桂军依旧能安稳退回广西境内,保存实力。”
“哪怕是强势如日寇,火力迅猛的甲种师团,我桂系军队也仍旧能与之正面硬刚而不落下风。”
“德公的台儿庄战役,一战打溃两个日军甲种师团,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之神话。”
“如今,我有两千万父老乡亲的支持,有二十万桂系子弟兵,别说是六十万大军,就是六百万大军,我也不怕!”
白崇禧说的底气十足,满脸骄傲。
的确,他这一辈子征战无数,胜多败少,机警过人,有着小诸葛之称。
国人常言,常凯申的五虎上将,不如小诸葛一人。
这就是对他的最高赞誉。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里是广西!
他在这里出生,长大,是他扬名立万的地方,更是他赖以成家的资本。
多少次危难,是广西老表帮着他一起扛过来的。
“白长官,你口气这么大,那为什么在衡宝战役中,桂系四个主力师全部压上去,围歼一个135师,竟然没能吃掉?”
“反而让135师打出了中心开花的战术效果,导致桂系四个主力师惨遭全歼,仅有第七军军长李本一逃回来?”
“要知道,这战术难度有多大,你比谁都清楚。”
“当初张灵甫的整编第74师,那可是全美械师,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全歼在孟良崮。”
“但如今,丁大胆的第135师却做到了。”
“难道说135师比堪比一个军兵力的整编74师战斗力更强,火力更猛吗?”
“都不是!”
“而是人心所向,而是大家都不愿意打内战了!”
苏文圳的这一连串反问,不可谓不犀利。
哪怕智计百出的白崇禧,都愣了一下。
继而嘴硬道:“那只是失误,湘南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
“让135师来广西试试?”
“这里山脉绵延河流交错,有着十万大山,凭借地形优势和本土优势,谁能打得过我?”
“地形优势?可笑至极!”
“白长官,你熟读兵书,不可能没有听过一句话吧。”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从1912年辛亥革命开始,到如今49年,过了37年,也整整打了37年的战争。”
“二次革命,护国战争,护法战争,北伐大战,湘桂之战,中原大战,九一八事变,14年抗战!”
“原本人们以为在45年时,终于能够迎来了和平,却万万没料到,常凯申以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悍然发动内战。”
“近乎半个世纪的战争,已经让人民苦不堪言、死伤无数了。”
“人们厌恶了战争,也怕了枪声。”
“所有人都渴望和平,广西老表也不例外,你不能拿自己的野心与贪婪,让无辜的桂系子弟兵们为你的野心陪葬啊!”
苏文圳的这一番话令包括白崇禧在内的众人全都陷入了深思。
他们何尝不知道百姓已然厌恶了战争。
但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委座让他们打,他们不敢不打,不能不拼!
苏文圳眼见众人意志力有些动摇,便立刻决定乘胜追击,加一把火彻底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便大声道:“诸位长官,请看这里!”
苏文圳走到悬挂着巨幅军事地图的墙壁面前,手持指挥棒。
指着鄂西、贵阳一带说道:“李副长官,黄司令官,你们打算让第一和第十七兵团向西进入贵阳。”
“与宋、胡两大兵团一同构建西南联合防御阵线。”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宋希濂根本守不住鄂西?”
“一旦鄂西被攻破,川东门户大开,贵阳拿什么守?所谓的西南联合防御阵线,更是无从谈起!”
“更别说,在昆明的卢汉部随后都有起义的可能。”
“到时候,你们才会腹背受敌,惨遭歼灭,等于是主动送上门让别人打,你们贱不贱呐!”
黄杰大声反驳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宋希濂兵团足有二十万精锐,又是全美械准备,守住鄂西绝不是问题。’
他这话刚刚说完,通讯处处长却迅速从外面冲进来,大叫道:“报告长官,鄂西失守,该兵团主力被歼,宋司令率领残部逃往贵阳。”
这话一出,全场死一般寂静。
黄杰更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转身冲向通讯处处长,双手抓住他肩膀。
大叫道:“这是假的,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后者却是回道:“长官,这是真的,电报用的是国防部暗码,而且是从贵阳那边发过来的,不是从鄂西发来的。”
黄杰身体一颤,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所谓西南防御阵线,彻底胎死腹中。
反倒是张淦与夏威有些得意。
西进不行,那就只能东进了。
但苏文圳接下来这一番话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西进不行,东进就更不可能了。”
“向东的确有驻扎在桂粤边境上的余汉谋粤军兵团,可他们只是一群残兵败将,已经被陈更兵团打的没了魂。”
“指望他们能守住通往海南半岛的交通要道雷州半岛,等于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陈更兵团会在11月四号举行广州庆典,庆祝该城解放,并进行大阅兵。”
“但阅兵之后,便会立刻挥师西进,配合正面部队,对桂系二十万大军实施切断退路,大迂回,大穿插包围,歼灭。”
“你们这时候挥师东进,正好撞上向西进军的陈更兵团,等于是撞到了枪口上,死路一条。”
桂系大将、副长官夏威质疑道:“陈更兵团都是神仙吗?都不需要修整的吗?”
“从渡江战役开始,一路南下,入湘过赣,解放金陵,打闽进粤,连续战斗长达数月,也该修整了吧。”
第三兵团司令官张淦则是从桌底下掏出一个罗盘,说道:“让我卜一卦,看看东进是凶是吉?”
白崇禧见状,刚想斥责,兵家大事,岂是儿戏,竟然用占卜鬼神来决定。
但话到嗓子眼,桌上刺耳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喂,我是白崇禧!”
只见他抓起老式电话手把,说道。
“健公,我是余汉谋啊,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广州将与11月四日举行庆典并进行大阅兵。”
这话一出,白崇禧犹如被雷击一般,立刻楞在了原地。
“健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趁着他们忙于庆典,守备疏松之际。”
“我们可以趁机出动主力,夺回广州!”
“健公,你怎么不说话了?”
“健公,喂,喂,这信号断了嘛?健公,你能听到吗?”
任凭电话里余汉谋在呼喊,却没有一人回应。
反而全都看向了苏文圳。
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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