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轩见小岚走了,脸色也没有好转,他一开口也不问盛凯的伤和委屈,而是直接问了这么一句,“二哥,你就是这样从牧场走着回来的吗?”
盛凯听盛轩这么问他,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不过他还是应答道,“老三,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咋过来的,我过得那简直就不是人该过得日子,吃没得吃,喝没得喝的,穿没得穿……你再不回来啊,我就让大江和小河两个兄弟给害死了。”盛凯便将大江和小河两个兄弟如何对待他们家的事情噼里啪啦的添油加醋的说了,又说了俩兄弟是如何打他的。“老三啊,大江、小河俩兄弟这么虐待我,这就是明显的不将你放在眼里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咱们可不能容忍这样的人耀武扬威啊。”
盛轩盯着盛凯,脸色发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文知道,他爹这是气急了,盛轩就是这样,气急了之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小文面部无表情的将盛凯的话听完,就问道,“大江、小河两个兄弟还抢过你家来?当初你们搬家时候的那些粮食和布匹都在,怎么就吃不上穿不上了?这才过了多少天?这些东西你们都用完了?”
盛凯见小文这样发问,又看了看盛轩的脸色特别难看,他本来想顺嘴说东西都没了的。可是看到盛轩的模样,就不敢胡咧咧了……
“人要脸,树要皮,别人出门在外,都是拿了好的衣服在穿……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有好的不穿,你故意穿成这样是给谁看的!你这是不嫌丢人啊,不嫌磕碜啊!”盛轩终于爆发了出来。这是盛轩最生气的地方,因此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子火气。
盛凯被盛轩吓住了,他身子不由的往后缩了缩。
“你是不是又出去胡混去了,然后欠人家钱了,然后人家大江和小河兄弟两个拦着你不让你赌钱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争点气啊,你整天这个样子,你让别人怎么敬重你 啊?”盛轩痛心疾首的道,“人家是拦着你不让你去耍钱,你还跟人家犯浑,要打人家......你说你这个样子像话吗,正经人谁像你这个样子?你也上年纪了,你咋就这么作呢......”
“你说你这人丢的,你回来鸟悄的回来就算了,你还不消停,你还装起病来了,闹得这十里八村得没有不知道你的,你觉着你这是本事吗?你那是丢人啊,你知道不知道!”盛轩训斥道。
“你是真被打了,还是在这里装病的,我现在就找郎中过来,好好的给你治治看!真伤还是假伤,一看就清楚来了,省的你说我不顾跟你兄弟的情分!”
盛凯听盛轩这么说,头便耷拉了下来,再也没有之前的沾沾自喜了。他是摔了一下,连点油皮都没有蹭破,他这是在装病啊。他本来想打扮的狼狈一些,让盛轩向着他说话,但是在自己身上弄出来伤的这个事,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即便是想,他也绝对舍不得对自己下手的。
盛轩见了盛凯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这个伤病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咋样?要不要请郎中啊?反正脸也已经丢了,也就不在乎再丢一次人了!我今天到底要把这个事给搞清楚了。”
盛凯低垂着头,却一直的不吭声。
“咋的?想好了没有。”过了半晌,盛轩见盛凯一直不出声,便又问了他一句。
“老三啊,”盛凯舔着脸,抬起头来,“你看看大江他们看管着我们两口子,跟看管着犯人似的,管的我们哪里都不能出了......我们就跟着蹲大狱似的......”盛凯说着说着,便理直气壮了起来。
“人家为啥管着你,还不是因为你出去赌钱嘛!”盛轩愤恨的看了盛凯一眼,便说道,“你想让人家尊重你,那你就做出点符合你身份的事情来!”
这个时候,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的申氏就说道,“他赌钱,可俺啥也没干啊!那为啥也这样看管着俺啊?”
盛凯回身怒瞪了申氏一眼,以为申氏不长脑子,就这样把他给卖了。
实际上,大江和小河两个兄弟对申氏的看管远没有盛凯严格,自从申氏到了牧场,她的爱好也没有变,依旧是喜欢到别人家去串门子。她初到牧场,跟这里的人都不熟悉,但是她却自来熟,谁家的门她都赶紧,并且进去之后,坐在人家炕上就抬不起腚来了。
有的时候,直到人家摆上饭桌开始吃饭了,或者家里有急事,不方面她在场的时候,她还是不走。那些个脸皮薄的,又讲究礼节的人家就不好意思赶她走,甚至到了饭点的时候,还有留她吃饭。
申氏的脸皮又厚,人家不赶她,她是不会哦组的,当然了,只怕就是人家赶她了,她也不会走的。人家只是虚虚客套一声留她吃饭,她便实诚的真的就留下来吃饭了。这样,没多久,整个牧场的人就都知道申氏是个怎么样的人了,人家背地里,少不得议论起她来了。
大江和小河也都听见了风声,于是对申氏的看管就严了起来了。申氏这个人从来都是不知道好赖的,人家不待见她,她还以为她多招人稀罕。自从她被看管严格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自由受到了限制,甚至比在盛家屯子的时候,在崔氏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时候还要令她难受,毕竟,在盛家屯子的时候,崔氏骂她是骂她,但是从来不会管着她去串门子。
申氏不能随心所欲的串门子了,也不能在别人家里蹭饭了,这让申氏非常的难受,因此她今天逮到机会了,便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她心里是盼望着盛轩甚至是张氏能帮她说句话的,从此不再让大江、小河兄弟再监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