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是满心欢喜的嫁过来的,并且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只是一年年的日子过下来,盛宏的读书没有一点进展,但是她那个时候并不着急,因为那时候家里的日子过的很是富庶。她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过一辈子,甚至会越过越好,但偏偏世事无常。
许氏回想了这几年过的苦与涩,现在盛宏已经没有读书人的身份了,他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了,现在盛宏会的这些个本事,其实连村里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都不如......人家的日子都是先苦后甜,可她的偏偏反过来了,这怎么能让她不伤心、不难过呢。
然而现实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也没有办法脱离了这个家,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大丫,她也不能将日子得过且过了,她总得往前奔好日子。
如果除了种地之外,盛宏能找个事情做,每个月多赚一些钱财来贴补家用就好了,这件事她不是没跟盛宏商量过,然而......她抬头看了盛宏一眼,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劝一劝盛宏。
许氏脸上堆着笑,放柔了声音,盛宏看了许氏一眼,笑着答应了一声,如今许氏还年轻,虽然这几年的生活不如以前了,许氏的模样也跟着憔悴了不少,但是许氏会打扮,在盛宏的眼里,她还是这个村里顶顶漂亮的媳妇。“盛宏哥,要不趁着这次三叔和三婶回来,小岚又有大喜事,他们一家子正高兴的时候,咱们去跟他们说说,让三叔给你安排哥事做,你每个月也赚一些银钱回来,咱们手里还能松快一些,省的你想买些东西的时候,啥也买不成。”
盛宏听许氏说的是这件事,便蹙起了眉头,“你当我不想吗?可咱们之前也是跟三叔提过了的,可你见他答应了吗?”说到这里,盛宏的眉头便舒展开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趁着现在三叔和三婶高兴,你过去说一说,说不定这回真能说成了。”盛宏这么说着,便让许氏赶紧给张氏他们家送东西去。
许氏的笑容就变得苦涩了起来了,“我劝你,别总想着做啥账房还是管事啥得,以前你去跟三叔、三婶提得是做管事的,他们没有答应。盛宏哥,三叔家那里有不少的差事,咱换个别的吧?”
“三叔和三婶都是心肠软的人,您这次带着大丫一起去,将话说得可怜一点,兴许这回,就成了呢。”盛宏就道,“你之前还不是说,这地留着让我爹和我种,就是做给三叔看得,这地我也种了好几年了,也差不多了......”
盛轩和张氏虽然心软,但是人却是正派得,他们最是看不惯好吃懒做得人,可偏偏盛宏给他俩留下得就是这样得印象,“你是不是忘记你从前做得事了......”许氏心里清楚,以盛宏的品行,人家绝对是不会将账房、管事这样的要职差事交给他做的,之前盛轩回绝的很干脆,这就是明证。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盛宏愣了一下,便满不在乎的说道。
“还能有啥?人家是不放心你的 人品!”许氏气急败坏的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了。
盛宏的脸一下子便涨红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话来。
“以前是你的心气太高了,三叔没法答应你,现在又过了好几年了,三叔那边心里应该也是活动了的,咱这次别挑那么高的,先从简单的活计慢慢开始干吧......三叔要是看你做的好,还能不帮你换差事吗?”许氏将语气缓和了下来,对着盛宏道。
“难道你想让我去当个活计?去给人家打杂吗?”盛宏有些不悦的道。
“打杂当活计咋地了,这种工作人家也都是要挑好的去的,这种活计要是没人给做担保,人家还不要呢。”许氏就道,“你看看咱们村里多少人家,就是去店里当活计当打杂的将日子过起来的.......”
庄户人家性子朴实,对于正道赚钱养家的人都是给与尊重的,对于能打杂养家糊口的人也更多的是羡慕和尊重。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少拿那些泥腿子跟我相提并论,他们大字不识一个,我可是念了这么多年书的,我难道能和他们一样吗?这样的话,你以后提也别提!”盛宏沉下脸来就道,然后便推门便要出。
许氏被盛宏气的缓了好几口的气,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了,这就是她的丈夫盛宏,平日里看着温和,但是一旦打定了什么注意,任何人都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的......这些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他现在还抱着自己是个读书人的身份,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呢。
盛宏看见许氏哭了,终究是心软了,他站在门口犹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有直接开门出去。
“现在人家即便有账房、管事的这样的差事也不能立马给你啊,你就先苦两年,还怕以后没有好的差事给你吗?你到底是他们的亲侄子,”许氏哭着劝着盛宏,“啥事不得一步一步的来啊,你咋就不听人劝呢?”
盛宏见许氏还是这个说辞,刚才因为心疼许氏而停下来的脚步便直接朝外走去了,刚才的怜惜一点都从他的脸上看不见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盛宏扔下这么一句,便推开门出去了。。
“我要是个男的,我早就去了,还用等着你!”许氏呜咽的道,等了一会儿,见盛宏还是没回来,她便擦干净了眼泪......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既然盛宏指望不上了,她就只得靠她自己了。
许氏将东西收拾好,想着一会儿怎么跟崔氏说出去一趟,好把东西给张氏送过去,这个时候便听见了大丫的哭声,随后而来的便是崔氏训斥的声音。崔氏在东屋破口大骂大丫,许氏坐不住了,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往东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