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油

古都自古繁华。在平原的尽头与山地相连,而京洛就藏在这一片区域。小平原夹杂在群山之间,盘山公路依靠山势修建。千禧年初,沿海带动内地发展,让这座古老的城市焕发新的生机。凭借着先辈用生命开凿出的公路,各省市的贸易之路由此被打开。正所谓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频繁有车辆来往的公路,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是不可估计的。眼看这肥的流油的羊羔,自当引起不法之徒的注意。绵延上千里的交通要道,政府合理的安排了服务区。可是有些卡车司机,不舍得这笔费用。就三五成群的停留离在服务区不远的地方,而这就让那些犯罪份子有了可乘之机。

午安湾服务区坐落在石安山的山腰处,修建在一块数千平米且较为平整的地面上,但这地面差不多被整个服务区给遮盖住了。只在服务区外留下十几米宽的双向车道,还有几百平米的停车区分布在服务区门口两侧。服务区与悬崖峭壁之间只有这十几米的双向双车道和护栏相隔。从更北方的省来只能走这条路,绵延几百公里,不少卡车师傅到这里已经是颇为疲惫,所以不少人在这里停靠。

中原的冬天晚上五六点就黑了,而山里的天五点刚过就一片昏沉沉的天色。太阳擦着石安山的山尖落去,面朝东的服务区就这样陷入了寂静,灯光点缀了深沉的夜色。在黑暗中保留了一点光亮。

转眼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月光慢慢的撒了过来。这时,不管是服务区里的工作人员,还是停留在服务区内外的卡车司机。疲惫的精神都已经到了极点,除了前者还需要正常工作外,卡车司机们也已经忧心忡忡的睡去。

只听原本只有稀稀拉拉车辆路过的声音,突然间却慢慢的多了几句细细的谈话声。

“山子,上面咋样了嘛”声音从公路的那头传了出来。

只见半人高的护栏宽缝中慢慢挪过来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隐隐约约的发了一点点暗光。

“还中,差不多都眯着了。”光头嘴里边说着,边向后面的人打手势示意他们上来。

“咦!这人精神头还不小啊!现在才睡着。不像上个月中,刚过凌晨都睡了。”只听这人喘着粗气,也从护栏下弹探出脑袋来,见停靠在几十米远处的卡车司机们已经没有了一点动静,嘴里便不停的嘟囔着。他见那名为山子的人已经翻过了护栏正作势往前走去,就又朝后喊了一声,弟兄们,开工!

转眼间,稀稀拉拉从山崖下摸上来七号人。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便蹑手蹑脚的向卡车停靠的地方走去。他们手里除了各拿一个腰粗的白色塑料桶外,有的手里还拿着大概两米长的软管。而刚开始的跟山子搭腔的那人,到了停车点边静静的站在一辆车的油箱处。

“先从里面抽,慢慢的往外来。”趁着月色一行人,各自静悄悄的走向了后面的卡车。

“林哥,看过了。都睡的跟死猪一样。”刚才转眼就不见的山子,不知何时溜到了名叫林哥的身后。

后者也没感到惊讶,只听也是轻声跟他说“山子,干完这一单。又是大把大把的票子啊”林哥慢慢的笑了起来。白白的脸色却透出一点青青的黑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只看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门牙。山子看了一眼他这个模样,便不再多言,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林哥正陶醉在自己的春秋大梦里,“林哥,你来!”轻声的呼唤将他从陶醉中拉了出来。随着声音,从后面的卡车尾走过来一个瘦高的汉子。

“咋啦!赶紧干活叫我干什么!”

“不是!林哥。你是不是交代过吗!甘A*****的车不能抽吗!你快点来看看。”

“啊!什么。”林哥一听这个,便慌忙走了过去。

见前面的汉子示意,两人并排。穿过了几辆卡车之后,不一会便来到了最里面的卡车后。

虽然这片空地不大,但是也停靠了十几辆卡车。有轻型的,也有重型的。为了方便交通,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就让那些先到的重卡停在了里面。十几吨的大家伙光是放在那就已经很显眼了,可别想再操控起来在路上跑了。

可是瘦高汉子所指的这辆车却显得十分突兀,由于这条高速是由南向北,大多数的车都是顺路停靠在这里的,可是这辆车却是车头向东,直直的横在那。车尾尽量贴在身后的峭壁,只留下两人宽的距离。

“林哥!你看!”瘦高汉子指着面前的那辆车的车牌说。

只见这车油箱处正蹲着一人,作势要将手里的软管插入油箱口。不过见林哥来了,便暂且放下,看着前者。

林哥向驾驶室里看了一眼,漆黑一片,好像没有丝毫动静。

“老四,你抽了没?”瘦高汉子问道。

“没啊,这不是刚准备抽吗!林哥,咋样,这车我看还有不少油,抽点?”

蹲着那人见林哥不说话,便小声问道。不过见林哥一脸纳闷,便没再多问。

“老三,你看清楚了?是老板交代的?”林哥问道。

“是啊!林哥。不行,你把单子拿出来对对嘛!”

林哥觉得也是,看看不就好了,正准备伸手往口袋里掏。只听寂静中,面前这卡车的发动机却是平白无故的慢慢的发动起来。这时蹲在地上的老四噌的一声,就从地上跳了过来。林哥听这也是一惊,难道这司机醒了?三人见势不妙正准备扭头就跑。

“慢着,看你们两个的怂样!”三人刚一扭头,一人身着黑色皮衣,慢慢的从身后车的车尾走了出来。

“大哥!”林哥听另外两人喊这人大哥,便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这车的发动机响,是因为它要供电给车上的制冷设备。你看,这车的油箱比别的车大了不止一倍。车厢却没大多少。这车厢摸着,还热乎乎的。说不定,这车里面有一个不大的制冷机。先等等看。”说完他看向正在翻口袋的林哥。

“对对,这就是老板说的那种车。张哥!就是这种。”林哥这时也拿出了口袋中的名单,顺着原本排列好的序号,不难找到。

“啊!那这不就抽不了了嘛!”老四抱怨道。

“抽抽抽!你就知道抽。林哥跟你说的话,你都蘸着大葱吃了?”老三见大哥瞥向老四,便小声责骂了他。

“行了,你俩去跟其他几个兄弟说,以后这类车都先别抽。保不齐出什么事呢,先听林哥的。”只见张哥一边向两人交代着,一边走向了跟前这辆车的车尾。

“好”老三应了一声,就拽着老四走向了其他的卡车。

“咦!不对啊!老板说,这种车三天后才发的呀!这怎么会在这呢?张哥你看。”林哥刚才顺眼看了一眼名单上的标注,突然发现了些蹊跷。张哥一听到这话,原本看向车尾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怎么!这车~”张哥眼睛一定,脸色凝重了起来,刚想开口。只听不远处传了一阵嘈杂声,再仔细听。一辆辆车急停在了停车点外面。林哥这时也不解的看着张哥,心里疑问道“怎么现在还有车队到这?”

不过,心中这小小的疑惑还没想明白,外面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只见外面原本停靠的车辆,不知何时改变了灯光的颜色。红蓝相映的灯光闪烁在黑漆漆的服务区上空,而两人站的地方,也些许被这灯光照亮。

“不许动,举起手来。”

“别动!不许动!”

“你还给我跑。”

“老四,老四!你他娘的快给我起来。”

“三哥,你别丢下我啊。”

“唉!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老四,老子被你害死了。”

没等几分钟,林哥就听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面前的车厢上还出现了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束,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不知从何处伸过来一只黑手,黑手将他猛地揽了过去。还没等林哥反应过来,就又把他拖到了车尾,提到了身后的车上。咯吱~门被轻轻的关上了。

正当他准备出声询问时,一只像是被常年烟熏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扭头一看,趁着车厢内暗暗的灯光,隐约看见外貌,原来是张哥。随后他便不再作声,静静的听着外面的脚步。只听外面传出声道“喂,喂!林队,林队。车队尾部清理干净。”说着,车外那几人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远。

林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扭头问道“张哥!这~”

可见张哥看他扭头,脸色一横,手作刀势,猛地朝林哥的后脖劈去。

饿~林哥应声倒地,沉沉的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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