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温馨

回到太子府中,段誉送王语嫣回房休息,走过厅堂时,见黄裳李沧海等诸老皆在,还有楚依依和萧峰等,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英伟的年轻男子讲话,除了那个男子还有四位年轻姑娘,观其服饰该是灵鹫宫中弟子段誉轻咳一声,与王语嫣走进厅去,先向无崖子等人行了礼,这才向那男子抱拳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男子见段誉丰神俊朗,气度华贵,已知他的身份,但见他步伐沉稳,气韵悠长,再见旁边他女子与楚依依更是长得一般无二更是又惊又奇,心下暗道:怎么他所认识的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萧峰成名多年也就罢了,想不到他身为大理地太子也这么了得!还有这女子怎么与小易长得一模一样?当下也不敢失礼,抱拳答道:“在下林伟腾,公子可是段殿下?”

段誉笑道:“原来林兄,我可是久仰多时了。林兄切勿叫我‘殿下’,林兄是楚姑娘的师兄,也即是我府上的贵客,你我平辈称呼为好。”

林伟腾见他毫无架子,对他又生几分好感,连连称道:“不敢,不敢。”杨碧真等四女也齐齐向段誉行礼见过,段誉也一一回礼过去。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楚依依站起身来,对段誉说道:“鄙师兄在渝州巧遇刘大哥,便先与刘大哥属下四女赶到这里,恰巧刚才段公子和表妹出去了。”接着又把王语嫣给林伟腾相互介绍了下,而王语嫣这时已走到李秋水旁边,面上还带有几分笑意,听到楚依依说到自己遍向林伟腾福了一福。

林伟腾赶紧回礼。只听段誉叫道:“二哥呢,他怎么没有一道回来呢?”

林伟腾道:“为了情义拳和师妹一事,刘兄独自一人上汴梁见皇帝去了。”接着把在渝州地事大致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刘兄地动作好快,我在沪州时就听到消息,刘兄只身一人勇闯皇宫,不但拆了文德殿全身而退,还弄得大宋皇帝敢怒不敢言。想来刘兄现在也该是在来大理的途中了。”原来,林伟腾和四女告别刘飞扬后,担心刘飞扬,并没有马上就去大理,走到沪州后就地静侯刘飞扬地消息不想消息传得飞快,几天后就收到消息,得闻刘飞扬无恙,这才又动身来到大理。

段誉听得大奇,刘飞扬种种所做所行匪夷所思之处他早就见识过,可这番大闹汴梁皇宫之事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得连声叹道:“二哥行事每每出人意料……”又见楚依依面上满是期盼和焦屡,又忙出言安慰她。

黄裳叹了口气道:“飞扬此举也实在太过胆大妄为,私闯皇宫也就罢了,怎能损坏皇宫建筑,传出去大宋天威丧尽,徒遭他国笑话。”

李沧海白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我倒觉得飞扬做得很好,大大给我们出了口气,拆了座宫殿那有什么,飞扬不是没伤那皇帝小儿的性命么?”

黄裳默叹一声不再言语,他也知道每次说到朝廷之事,他半生地经历和李沧海总是说不到一起,无崖子见他二人似要闹僵,出来打圆场道:“黄兄所言甚是,飞扬此次地确轻率了些,但看他为了小依的那片心意,我看我们也不必过多斥责他,只不过飞扬的西夏和汴粱一行,倒让我们这群老家伙不服老都行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飞扬的武功究竟已到什么境界,还有他自创地苍穹无尽。”

在段誉和王语嫣进来前,无崖子等已听了杨碧真向他们详细说了在西夏所发生的事,谁都对刘飞扬此时地武功大为惊叹,连巫行云自忖就算换作自己,就算也有生死符绝学,恐怕也不能如此潇洒地大胜而去。

李沧海撇了黄裳一眼,说道:“飞扬地武功是极高,但师兄也不用过份赞他!”其实她得知刘飞扬此时的身手后,也是又惊又喜。

黄裳迎着她的目光,心中也是一软,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飞扬的确是我所见过资质最高地人,逍遥派后继有人矣!”他这话倒真是发自肺腑之言,想到逍遥派随心所欲地教义,对刘飞扬的怨怼之念又轻了几分。

听他此语,逍遥派众耆老也是老怀欣慰,面露微笑。这时,巫行云笑道:“好了,我们也不用再夸飞扬了,你们看在峰儿和誉儿还有这位林贤侄不也是青年俊杰么?倒是师弟师妹你们可有发现语嫣回来一躺,可有什么不同了?”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倒把目光全都转到了王语嫣身上。

王语嫣听到她突然说到自己,脸一下红了起来,轻呼道:“姨婆。”把头埋在了李秋水怀中。

李秋水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对段誉说道:“誉儿,你可有话要说么?”逍遥派几老是怎么样地阅历眼光?从段誉和王语嫣一进来,就看出二人感情大进,已经捅破和那薄薄的一层纸,李秋水和无崖子虽然认回了王语嫣,可也听说了她在汾州道上的异常,心下也是担忧不已,想方设法要去她心结,后来看到段誉对她无微不至,心下也极是喜欢段誉为人。

段誉的脸也是一下红了起来,迎上李秋水满是笑意的目光,不知哪来一股勇气,向前半步恭身说道:“晚辈对语嫣一心一意,请前辈成全!”

李秋水笑道:“这可要问我们语嫣她自己愿不愿意?”低头向王语嫣问道:“孩子,誉儿的话你已听到了,你怎么看?”

王语嫣直羞得全身发烫,在李秋水怀中尽情撒娇。

无崖子笑道:“我看誉儿也是一表人才,对语嫣也是真心实意,语嫣若能托付给誉,我们也可放心!”黄裳和李沧海也甚喜段誉平日为人,听了也连连点头。

段誉闻言大喜,他一生中恐怕就数这一日最快活了,高兴地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只是不住眉开眼笑,萧峰和阿朱、楚依依还有林伟腾也齐向段誉和王语嫣恭喜不止。

接下来几天,众人一边等待刘飞扬过来,另一边整个大理都在筹备萧峰和阿朱的婚礼,这是段正淳登基来大理国第一件大事,段正淳又自觉早年亏欠阿朱甚多,决定要让阿朱嫁得风风光光,其间段誉也带着王语嫣见了段正淳和刀白凤,把二人地事给说了出来,段正淳对段誉却是关爱至深。虽然每次见到王语嫣都会想起她的母亲阿箩,可也没想到王语嫣竟是自己地亲生女儿也是替段誉感到高兴,内心中更隐隐有一种儿子替自己了却当年遗憾的荒唐感觉,好在刀白凤等人只知道当年有个情敌后来嫁入苏州,却也不知阿箩的名字和长相,是以也没联想到其他,爱屋及乌之下,对王语嫣也甚是喜爱。

阿朱和萧峰的婚礼定在十二月初三,而刘飞扬终于在十二月初一那天赶到了大理,他一到段誉府中,所有人全都聚了上来,东一言,西一句,俱是关切喜悦异常。

萧峰道:“二弟,幸好你今日赶回来啦,你要是赶不及大哥与阿朱的婚礼,大哥和阿朱可是遗憾得紧!”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阿朱有这么一天,刘飞扬居功至伟,刘飞扬若真没能赶回喝他们地喜酒,还真是让他们异常过意不去。

刘飞扬哈哈笑道:“大哥和阿朱的喜酒,小弟怎能不喝?大哥,既然说了,我就先在这里祝大哥和阿朱白头偕老,举案齐眉!”顿了顿,伸手从后面变戏法般摸出了一物,递了过去,说道:“这便当小弟恭祝大哥的贺礼!”

萧峰道:“二弟客气了!”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个盒子。打开一看,两个联体的男女木雕映入眼帘仔细一看,那所雕地男子相貌威武,不怒而威,旁边握着手地女子形象娇俏玲珑,最奇的是所雕地模样竟与自己和阿朱有八九分相似,喜道:“二弟竟有如此手艺,这份大礼哥哥真是喜欢之极。”阿朱见了也是爱不择手。

刘飞扬道:“小弟初学,倒让大哥见笑了。”众人更是大奇。原来,他在路上时突然想到该要给萧峰和阿朱备份礼物,苦思许久想不到送什么最好,普通地金银珠宝自然是想也不用想,后来无意中来到一个市镇上看到一个木匠在作活,才想到了另一个世界中较流行的情侣娃娃,便打算亲手刻一对萧峰和阿朱模样地木雕送于他们做贺礼,他重金请那个木匠老师傅教他雕刻地基本功法。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刘飞扬很快掌握了雕刻的几样关键所在,而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雕刻和武学一般都可唤作道地一途,他连着雕了数个作品后,终于雕出了一个令他自己感到满意的作品,其娴熟的技艺,苍劲有力地刀功,就是有着数十年雕刻经验的老师傅看里也要惊讶不已,差点就要反拜他为师了。

无崖子看着那件木雕,心中的喜悦更甚。逍遥派历代以来,掌门人不但武功卓绝,其琴棋书画园艺花匠也都精通一二,刘飞扬的武功他是没话说了,可想到刘飞扬地其他技艺,他未免心中有些遗憾,可现在看到刘飞扬地雕刻技巧,不说鬼斧神工,但也是非同凡响,又听说这还是初学地手艺,猛地想到他去世地恩师当年说地一句话:“大道如一,人世间所有技艺到了某个层次,已是殊途同归,一个人到了这种境界,所有琴棋书画等技艺都不过是不同手法演绎出来地对道地体现罢了。”

直到这一刻,无崖子终于发现刘飞扬的修为已经超越他们这些耆老,达到自己恩师口中的“大道如一”的境界。

当晚,段誉府中大摆宴席,所有人脸上俱是一脸喜气,刘飞扬知道段誉与王语嫣已经两情相悦,心下也是大喜不已借着气氛他也说出了在汴粱皇宫的经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黄裳也没有过多谴责刘飞扬对大宋皇朝的不敬之处。倒是听到他说到有关房佑龙时,脸上露出几分思索的神色,众人也想不通房估龙临别对刘飞扬所说地意思,这此气氛下也没去多想,席散后,几个老一辈中人各自退去,剩下刘飞扬、萧峰等人留下来,互诉离别经过,直到深夜这才散去。

月上高枝,柔和的月光伴着有几许寒意的夜风吹过亭台,刘飞扬脱下外套批在了楚依依身上,轻声说道:“小心着凉。”直到众人全都走去他才有机会和楚依依单独相处。

楚依依感受着那外套带来的余温,身子一斜轻轻偎在刘飞扬身上,却没有开口说话。刘飞扬也是温柔地搂着她的身体,就这样坐在亭栏边上,一种静逸与温馨在彼此间流淌着。

不知过了多久,刘飞扬突然从身上摸出一物递到楚依依手中。楚依依拿前一看,手中也是一个木雕,雕地是个少女含羞而笑的模样,无论五官发饰,连所刻衣裳的款式也是自己平常最常穿地那款衣裳,不过几寸的小小木雕已把楚依依雕刻得栩栩如生,楚依依凝视着手中的木雕,仿佛看到了刘飞扬雕刻时每一刀所凝聚着地深情,不由有些痴了这时,耳中又飘进令她心醉的声音道:“喜欢吗?”

楚依依欣喜万分的点了点头,又听刘飞扬带着歉意的声音道:“刘大哥好糊涂,这许久以来从来没送过礼物给你,小依会怪我吗?”楚依依转过头来,月光下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眸闪烁着动人地光泽,低声说道:“只要刘郎在小依身边,这便是最好地礼物了!”

刘飞扬心神一荡,伸手拨开楚依依被夜风吹得有些乱的刘海,低头就向她樱唇吻去,楚依依丝毫没有闪避,静静闭上双眼,四唇相接,经过这许多的波折,她对刘飞扬那种羞涩已被刻骨铭心的相思全部替代,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一刻就是永远,而这也是刘飞扬此时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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