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怀里的东西怕不是好来的。
我说:“大哥,你是胡建人?”
“不是的啦,我是广东人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件好东西,你收不收?”
我看着那个包裹,他抱得更紧了。
我说:“啥好东西啊?瓷器?”
他摇摇头。
“字画?”
他还是摇摇头,他说:“你别猜了啦,我们去你的店里,我让你大开眼界。”
我笑着说:“啥玩意这么神秘啊!”
“走啦走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啦!”
我和他往回走,进了荣宝斋,上了二楼,他这才打开包裹给我看。
我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竟然是一件龙袍。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要是假的,我敢拿来这里吗?你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这可是朱元璋的龙袍!”
我再次吃惊地问:“真的假的?”
“看来你不懂,你找你们这里懂行的人过来看就知道了啦!”
我立即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叫书生过来。”
我把书生,萧安和老赵都叫了过来,书生看遍了皇袍每一个细节,从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东西错不了。
这龙袍胸前有三条团龙,嘴前面有珠子,肩膀上后还有两条龙。身后还有四条龙,一共是九条龙。
书生问:“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你就不要管啦,你就说这东西收不收,你要是不收,我去别家问问。”
说着,这大哥把皇袍卷了卷就塞进了包袱里,我心说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书生一把拉住了他说:“大哥,别急噻!腰带呢?”
大哥愣住了,问:“啥腰带?”
“玉带,和龙袍是一套的,玉带要是在的话,我可以出这个数。”
书生伸出来了五根手指头。
大哥说:“五千?”
书生摇着头说:“不不不,是五万,我说的是新钱的五万,相当于老钱的五亿。”
大哥一听眼珠子都红了,他说:“五万?新钱的五万?”
书生继续问:“玉带呢?”
大哥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又做思考状。
书生追问:“到底有没有玉带?”
“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两万五,找到玉带,你再给我两万五。”大哥说。
书生却摇摇头说:“你要知道,一双鞋才值钱,只有一只鞋,怕是不会有人买哦!虽然龙袍和鞋比较不恰当,但我绝对给不上两万五,我只能给你五千。”
“五千?”
我说:“五千也不少了,够你过一辈子了吧!”
大哥咬着嘴唇再次沉思,他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书生追问:“你是不是见过玉带?”
大哥抬起头来,立即说:“玉带应该在族长那里。”
“谁是族长?”
“我阿公!”
“你爷爷吗?”
大哥点头说:“实不相瞒,这龙袍我是偷偷拿出来的,我不知道还有玉带啊!我阿公已经老糊涂了,我才有机会。这东西放在家里没用处,拿出来换钱,我有了钱就能娶老婆了啦。”
书生说:“大哥,你能详细说说这龙袍的来龙去脉吗?”
萧安端来了一壶茶,给大哥倒上说:“大哥你不要有顾虑,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自然也要问到出处,总不能收到赃物噻!那样是要吃官司的。”
大哥急了:“诶呀不是赃物,这东西就是我家的,我拿自己家的东西不算偷的啦!”
萧安说:“大哥,先喝茶。”
大哥也许是渴急眼了,一口气一杯茶全喝了。他说:“实不相瞒,我是广东南岭凤凰山人。”
此话一出,我心里就是一怔,心说这也太巧了吧。这南岭咋会有朱元璋的龙袍呢?我第一直觉就是建文皇帝把这龙袍带过去的。
大哥继续说:“这东西是家里传下来的,具体是怎么到的家里,我也说不好。总之,不是偷来的。”
书生问:“那你为啥不去羊城卖掉它呢,你们离着羊城可是近得很。”
“羊城没人识货,而且这东西在羊城和在金陵的价钱不一样的啦!道理你们应该懂,毕竟这里才是老朱家的大本营。”
书生问:“大哥,你贵姓?”
“我三十六岁,属猪的。”
萧安一听笑了,说:“大哥,他问的是贵姓,不是贵庚!”
大哥这才哦哦哦了几声说:“我姓文,文征明的文。”
我一听这姓,难免多想了几个问题,难道这大哥是建文皇帝的后代吗?姓文的,拿着朱元璋穿过的龙袍,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书生这时候一本正经地说:“大哥,还是那句话,找不到玉带,我只能给你五千,有玉带,我能出五万。”
大哥说:“五千我不卖,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两万五,龙袍归你们。然后你们跟我回去,找到玉带,我还是两万五卖给你们,要是找不到,我就没办法了。”
书生大声说:“你让我赌?”
大哥说:“值得啦!做生意都要承担风险,哪里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一旦找到了玉带,配成一套,你们就赚大了。这可是朱元璋的龙袍,无价之宝!”
说心里话,这龙袍还真的是无价之宝,就算不是朱元璋穿过的龙袍,单纯就这东西摆在这里,也值十万。我从来没想过衣服能做这么漂亮。黄灿灿的,上面用了大量的金丝,闪着光。
这其实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但书生还是皱着眉说:“这太为难我们了,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一旦两万五收了这龙袍,找不到玉带,那就是半件东西,肯定要赔钱了。”
我心说你别装了,再装大哥背上包袱多少钱不卖给你咋办?
我这人就是心眼实。
我拉了拉书生,我对广东人说:“大哥,我们出去商量一下。”
我拉着书生下楼,去了后院的树下,我说:“差不多得了,我要是大哥多少钱都不卖给你,太磨叽了你。”
“你懂个锤子,我要是不磨叽,他会涨价的。做生意这种事你别管。”
我说:“不会吧,说了两万五,还涨价?”
“唯利是图你懂不懂?我要是答应的太快,他敢和我要二十五万你信不信?”
我被书生说蒙了,书生推了我一把,自己进去了。
留我一个人在后院的风中凌乱。
难道做生意真的这样,他要两万五,我们答应,他再反悔涨价?这样的人不怕挨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