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睡得太舒服了,不冷不热又不潮,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人们为啥都喜欢住在成都平原上,干啥不搬山上来住,这边多凉快啊!
当我在早上吃饭的时候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朱泉笑着说:“师父,住在这里吃石头吗?山下啥都有,这里有个锤子给你吃!”
书生说:“朱泉儿,你别搭理他,你师父就是个瓜娃子,每天净说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萧安在一旁笑着说:“山里也有人住的噻!不过山里住的全是藏民,条件很差的噻!”
“他们为啥不搬山下去住?”
萧安说:“你觉得他们不想吗?山下全是汉人,他们是藏人,要是硬搬下去,是要打仗的!藏人少,汉人多,藏人打不赢。”
我说:“我记得有两次四川人口都快没有了,史料记载有两次大的人口迁徙,是从湖广一代往四川送人的啊!当时为啥不迁藏人入川呢?”
书生说:“你这话说的,四川一直都是汉人在统治,这是底线。”
我想了想,有点想明白是咋回事了,干脆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不是藏人不想下山去平原,只是汉人不给机会。况且以前藏人这边叫吐蕃,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国家,也只是最近一二百年才有点承认是一个国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字,和汉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这时候我倒是有点佩服秦始皇了,统一文字,统一语言,统一度量衡,太重要了。要是没有秦始皇打下基础,就没有现在的汉人,估计会和当时一样,几百个国家,一盘散沙。
我觉得汉人之所以叫汉人,并不是因为汉朝,而是因为汉水。汉水之所以叫汉水,是因为星汉。
星汉就是银河的意思,汉水的走向据说和银河是一样的,所以就叫了汉水,这才有了汉人和汉朝。
汉朝的意思,其实就是银河。
这次下山我们遇到了麻烦,要是一般的山坡,我们完全可以背着行囊往下走,也许会艰难一些,但不会像是这里一样。
这里我们必须人货分流。
我们总是需要让一个人先跳下去,或者用绳子降下去,然后再把行囊放下去,人再往下走。
背着行囊是没有办法行进的,太笨重了。
这里的坡度实在是太陡峭了,而且我们还要顾及落石。
比如有人先下去了,上面的人千万不要大意,因为踩翻任何一块石头,都可能滚落下去,像是砸死狐狸妈妈一样,砸死下面的朱泉。
朱泉倒是没觉得危险,他一直打头阵,往下冲。
这还真的是无知者无惧啊!
朱泉也不敢背着小狐狸下山,一旦不小心摔倒了,很容易把小狐狸压死。
我们只能把小狐狸当行囊一样,用绳子一截一截的往下送。
下这座小山,我们整整用了一天的时候,总算是从小山上降了下来。
说心里话,太磨叽了,太需要耐心了。
到了河边的瞬间,我们几个都有点发愁了,河水这么急,怎么过去啊!
河面宽有三百米左右,绿色的河水,流速非常快。
这么快的流速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被卷到水底,撞在河底的石头上,人直接就没了。
但是朱泉记得清楚,要沿着河流的南岸走,一直走看到平行的两座山,从两座山中间穿过去就到了。
我说:“朱泉儿,你记得清楚吗?是南岸还是北岸啊!”
朱泉说:“南岸没错,那两座山峰很有特点的,像女人的胸。”
朱泉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去看萧安的胸,萧安抬手就捂住了胸,脸一红说:“你看我做啥子!”
书生说:“这该怎么渡过去啊!”
我说:“干脆我们顺着北岸往上走,看到双峰山再说。”
我给这两座山起了个名字,叫双峰山,总不能叫胸山吧。
书生说:“也行,说不定上面有桥呢。”
我说:“你做啥梦?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咋可能有桥?”
我们沿着北岸往上走,现在是丰水期,根本就没有什么河滩,我们只能在河岸两边的山坡往前行进,不好走,不过总好过我们下那座小山。
走了也就是二里路,我看看表,已经八点钟了,刚好这山坡上有个不错的扎营的地方,这里有三块大石头,像是等边三角形,我们把帐篷搭在中间,绳子就拴在这大石头上,多大的风也别想吹跑我们。
这里的风从上游顺着河谷吹下来,非常大,我们顶着风走起来挺吃力的,我估计得有七八级的大风。
天黑透了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狼的吼叫声,嗷嗷嗷嗷地嚎叫个不停。
吓得朱泉都不敢睡觉了,过一阵子就出去看一下。
我说:“有啥好看的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狼的杀伤力还不如野猪呢。”
这可不是乱说的,狼的体重最大的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斤,但是野猪可不一样,大的七八百斤,小的也有二百多斤。被这玩意撞一下,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
书生说:“有小猴子站岗就行了,朱泉儿,你回来睡觉噻。”
朱泉说:“你们睡,我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我说:“不管他,我们睡。”
朱泉竟然一晚上没睡,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抱着砍刀在帐篷外面,靠着大石头坐了一晚上。
我打着哈欠说:“你去睡一会儿。”
朱泉这才进了帐篷去睡了。
这小子,想不到还有点挺劲儿,也不是那么没用。
朱泉一晚上没睡,我们也没着急走,一直等他睡醒了也就十点了,我们吃饱喝足之后,继续赶路。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那两座像是女人胸脯的山峰出现了。果然在我们的对岸。
我们站在北岸看着南岸发起愁来,我说:“想过去只能往下走,估计得走到乐山才有桥。一个来回,至少一个月。”
书生说:“游肯定不行。要不我们继续往上游走,找个有藏民的地方问问怎么过河。”
“藏民听不懂我们说话啊!”我说。
书生说:“藏民里也是有文化人,懂得我们的语言。”
萧安说:“在河边一定是有镇子的,只要往上走,一定能找到人家。我们走吧!”
就这样,我们只能往前继续走,越走离着双峰山越远,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先找桥,过了河再进山。现在说啥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一直顺着河往前走,走到河流的尽头,自然就能过河了。
我做好了死磕这条河的准备。
我们继续往前走,快到天黑的时候,在河流的拐弯处,果然出现了十几户人家。在这里,有两个孩子在放牛,看到我们来了,这俩孩子都用呆滞的眼神看着我们。
不管我们说啥,他们都不说话。
朱泉大声说:“我们不是坏人!”
俩孩子赶着牛就往家走了。我们几个随即跟了上去,见到大人应该就能沟通了吧。说心里话,语言不通,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