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陈家兄弟并不是普通的乡野村夫,搞不好这就是一群杀人越货的贼。
要是这样的话,我和书生就要小心点了。
我能想到这一点,书生自然也想的到。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的兄弟们先醒了,我和书生醒来的时候,红薯已经蒸好了。
这天我和书生都分了两块红薯,陈仲来说:“吃饱了好赶路。”
我说:“太素了,能不能弄点荤的啊!”
陈仲来看向了我身边的猴子,他说:“把这猴子吃了嘛!”
猴子一听就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给了小猴子半块红薯,小猴子吃得津津有味。
猴子身体小,吃半块红薯就饱了。但是人不行啊,说心里话,就算是给我吃五块红薯也不行,这玩意就不能当饭吃。
书生说:“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陈仲来说:“没看我们也是吃红薯的吗?”
我说:“你们有三年的存粮,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出远门带上一些馒头能咋的?”
陈仲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存粮。那是陈家人的命根子。实在是熬不住了,也要先给孩子们吃。大人饿着一些没关系,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饿不得。”
出发前,陈仲来瞟了里面的木屋子一眼,随后一摆手说:“我们走。”
他率先走了出去,虽然这家伙一瘸一拐,但是走路还是很利索的。不过他不能奔跑,根本跑不起来。
说心里话,我要是有女儿,绝对不会让她找个这样的瘸子。好好的大姑娘,凭啥啊!哑巴配瘸子,才是绝配嘛!一个耳朵不好使,一个腿不好使,在一起过日子,能互补。
再往前面走就是一片树林,全是那种很直的树,这种树和北方的树不太一样,它好像蛇一样会脱皮。
脱了皮的树干非常的白,非常的直,具体叫啥名我不认识。
反正无所谓,认识这些树的名字又能咋样呢,还是不好走。
我们必须艰难地用手拽着这些树往上爬,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山坡,我们只能按照方向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越来越怀疑小周不是去猎人谷了,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一个姑娘,自己一个人可能走到猎人谷吗?想起那一只大猩猩,想起那群野猪,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不得不大声说:“陈瘸子,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需要回去,小周大概率不在猎人谷,我觉得应该去了蓉城投奔亲戚了啊!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啊,小周有没有表姐表姨啥的呀!”
“你就不要欲盖弥彰了,周晓莉就是被你拐去猎人谷了。”陈仲来说。
我说:“我都没去过猎人谷,你也看到了,去猎人谷哪里有路嘛!”
陈仲来笑了:“有路,你会带我们走吗?你巴不得我们到不了猎人谷,那样你就能和周晓莉在猎人谷里苟合一辈子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要是想和小周结婚,你根本管不着,也拦不住。关键我是被冤枉的。”
“大牢里哪个人不说自己冤枉?大牢里哪个人又是无辜的呢?”
我哼了一声:“好像你蹲过大牢似的。”
这些人都不说话,我大声说:“你该不会真的蹲过大牢吧!”
陈仲来的兄弟陈福生说:“我大哥要是不蹲冤狱,这腿也不会瘸。我大哥的腿就是在大牢里被打断的,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才这样的。”
我说:“啥时候的事情?”
陈福生说:“解放前嘛,解放了我大哥才被放回来的。”
我说:“真的假的?”
陈福生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大哥肯定要冤死在大牢里了。”
我说:“因为啥啊!”
“他们怀疑我大哥杀了崇礼村的黎家全家七口人,还说我大哥偷走了黎家的四十二块现大洋。”
我说:“既然杀了全家,警察咋知道黎家有四十二块现大洋的?”
“黎家的姑娘报的警,黎家姑娘知道娘家有钱噻。”
我问:“那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嘛!”
“咋可能嘛,我大哥咋可能干那种事情!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就想着屈打成招。我大哥的腿就是这么被打断的,还好解放了,不然指不定要关到啥子时候。解放后到了新社会的法官发现我哥是个冤案,证据不足,这才放了回来。”
我看看书生,书生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本来还想深入问问的,书生的意思很明显,闭嘴。
陈仲来也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我有一种感觉,黎家就是被陈仲来杀的,也许是他自己干的,或者是他带人干的,四十二块现大洋也是他抢走的,只不过他把现大洋藏了起来。没有证据,不代表不是他做的。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陈仲来这个瘸子是个狠角色,我和书生要是不小心,还真的有可能被他弄死在这大山里。到时候他告诉大家,我们是被野猪拱死的,埋了。估计到时候尸体都找不到。
接下
来,我和书生必须多个心眼。该装傻的时候还是要装傻一些,难得糊涂嘛!
我说:“是啊,那都是万恶的旧社会的事情了。要说起旧社会,我恨得牙根直痒痒,我给你们说说我的遭遇吧。”
接下来我开始大声给大家讲我的遭遇,我妈是怎么跑的,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被解放军救活的。
陈家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有陈瘸子不为所动。他是个冷漠的人。
不过我也能感觉到,陈仲来从心里并不想对我们怎么样,不过要是我们开始怀疑他,那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候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我和书生的原则很简单,能不冲突就尽量不要冲突。不就是去猎人谷嘛,不管是能找到小周还是找不到小周,去一趟事情也就结束了。猎人谷要是没有人,总不能让我给他变出来一个小周吧。
再说了,搞不好我们还没到猎人谷,小周已经回家了。
这山里太难走了,希望小周没去猎人谷,而是躲到了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
但是现在生存多难啊,她去别处,有吃的吗?要是从生存的角度来看,也许猎人谷是个好地方,就算是吃草,人也不至于饿死。要是到了外面,连草都没得吃,据说有些地方开始吃树皮,吃草根了。
这天我们足足地在林子里走了一天啊,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我说:“陈瘸子,你能不能找一条好点的路啊,我们在林子里钻了一天了,我情绪都快崩溃了。赶快找个地方透透气吧。”
我刚喊完,就听前面有人喊了句:“大哥,这边有个悬崖!”
我们走过去,这树林一直就到悬崖边上了,从这里看下去,这悬崖得有个三四百米的样子,虽然不算高,但是掉下去也是必死无疑。要是这时候我和书生从后面一推他们,起码能推下去三四个。
悬崖下面是一条山谷,一条小河在山谷中间,再看对面,还是他娘的树林。不过树好像是有点变化,这前面的树粗壮了很多,而且也不再是这种又直又高的树。
这样的树林应该很好走,树下面应该有宽松的空间才对。
希望如此。
陈仲来这时候说:“福生,拴绳子,你先下。”
我这时候倒是替陈瘸子发愁起来,他有一条腿是吃不上力的,他靠着双臂和一条腿的力量,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