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李酒手中铜樽掉落,美酒撒了一地。
杜维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韩瑜强装镇定,脸色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再看其他人也是这副模样。
下面学生甚至有人拿起书本研读。
薛宝来不习儒道,不知诗词之言对儒家的作用。
他看不上的诗,却引得儒家学士体内儒气动荡,短时间内竟有事半功倍的修炼功效。
“韩瑜,你可教了个好徒弟啊,好一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啊!”
杜维之忍不住夸赞。
“此诗可名垂千古,乃是劝学之首。”
大儒王安杰感慨。
李酒不满冷哼,倒也没反驳。
韩瑜再也憋不住笑意,将薛鹤清召了过来。
“鹤清啊,做的不错,没想到你吟诗作赋的天赋竟如此之高,看来我棋法传承,后继有人啊。”
李酒呲笑一声。
“韩老头子,诗词天赋与你棋法传承有何干系?鹤清,不如你拜我门下,以你的天赋,往后定能横推乾清文坛,诗句千古颂扬。”
杜维之摸着山羊胡子,不经意间说道。
“老夫多年未收徒,门下还缺个弟子。”
下面的学生眼神发红的盯着薛鹤清,恨不得顶替他的位置,一首诗让院长都争徒弟,天选之子啊。
文人墨客,求得不是实力,要的是千古留名,谁都看得出来,这首劝学传出去,定会火遍诗坛,提名时在薛鹤清后边加上“师韩瑜”,那多有面子。
徒弟都能作出绝唱,那师傅岂不是更厉害。
薛鹤清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待遇,心里无奈。
虽然薛宝来不在意诗的题名,但薛鹤清的尊严不允许他违背本心。
“院长,四位老师,此诗不是出自我手。”
五人皆惊,随后失落。
韩瑜追问。
“难道除了我豫法学院,还有大儒?”
“师韩瑜”不行,商量一下,变成“友韩瑜”也不错,好歹留了个名字。
薛鹤清哪能不知道老师的心思,支支吾吾。
“不是我不说,对方身份特殊,我怕说了,会很尴尬。”
杜维之大笑。
“但说无妨,豫法书院都是自己人,不会泄露不能说的秘密。”
薛鹤清叹了口气。
“作诗者,名为薛宝来。”
薛宝来?没听过,难道新出的大儒?
“是京都外城永安区的巡捕,暂居在寒舍。”
巡捕?这年头高人流行大隐隐于市?
“是九品武夫。”
武夫!
李酒破口大骂。
“韩瑜,你个老东西想羞辱我,何须让弟子出头,粗鄙的武夫怎么可能做出千古佳句。”
韩瑜表示很委屈。
“酒疯子,你又抽什么疯,关我什么事。”
要说谁最难受,非李酒莫属,身为大乾诗坛第一人,被武夫压了下去,心里难受。
“此地不可妄语。”
杜维之施了儒家法言。
“说,劝学一诗,是何人做作。”
薛鹤清坦然以对。
“武夫,薛宝来。”
所有人愣了一下,觉得又被羞辱。
堂堂读书人,作诗竟不如武夫,脸上无光。
“我有一双翅膀。”
杜维之说罢,背生双翅,翱空而行,往上下飞去。
“我能腾云驾雾。”
韩瑜脚下生云,飘然离开。
“剑可腾空舞九霄!”
李酒踏剑而走。
“缩地成寸。”
“此刻,我身在京都外城永安区。”
眨眼间,豫法书院大儒都离开,留下学生面面相觑。
“师傅怎么走了?”
“你傻啊,能做出千古佳句的人,谁不抢着收徒弟。”
“可对方是武夫。”
“武夫怎么了?就凭这句诗,哪怕是收夜香的杂役,师傅们都抢着要。”
“哎,以后再也不能说武夫粗鄙了,我恨呐。”
.....
薛府,偏房。
打坐到深夜的薛宝来非但不觉疲乏,反而气血充沛,但腹中空空的他准备觅食,去花坊喝点小酒助助兴。
开门,月郎星明,是听曲的好日子。
“卧槽,天上怎么有个鸟人。”
抬头,薛宝来大叫。
“还有个老头能踏空飞行?”
“怎么又来一个御剑而行的。”
“闪现?”
“院子里怎么多了个人。”
“他们怎么都到我面前了。”
豫法书院的五位大儒,到了薛家小小的府邸,到了薛宝来面前。
听见动静的薛家人跑了出来。
“爹爹,那个人好奇怪,长了一双翅膀,有鸡翅膀好吃吗?”
“还有那个人,脚下踩着棉花,好想咬一口。”
“那柄剑看起来金闪闪的,味道一定不错。”
薛无邪说的口水直流,听得薛平意脚趾扣地。
这都是豫法书院的大能,一张嘴,薛家就没了的存在。
“五位大儒,犬子薛鹤清犯了什么错?”
薛平意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薛鹤清犯了大事。
难道一把火把豫法书院烧了?或者是嘴太毒,把大儒们喷生气了?
韩瑜站了出来。
“鹤清表现不错,我们来找薛宝来。”
薛宝来?
众人看了过去,脑海猜测纷纷。
什么大儒的私生子,微服私访的公子哥,霸占了大儒女儿的软饭男,乱七八糟的想法涌了出来,连带着打量薛宝来眼神都有些古怪。
倒是薛无邪,吸吮着手指眼神不善的盯着李酒的佩剑。
薛宝来也懵了,他不认识这几个看起来有点牛叉的糟老头子。
“薛先生,劝学一诗,可是你作的?”
劝学?
薛宝来皱眉想了想,记忆中有这件事。
“有问题?”
他害怕这里有人做出同样的是诗,然后他被以抄袭的名义吊打。
五个老头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我是薛鹤清的师傅,不知小友可否进屋详谈?”
得到肯定,韩瑜立马笑脸相迎,老脸上的褶子和包子一样。
杜维之轻咳一声。
“我是豫法书院的院长,想和你谈谈。”
李酒喝了口酒。
“两个老东西,薛宝来天纵之姿,作出千古佳句,应当入我诗词一脉,别和我抢人!”
其他两个大儒也纷纷加入。
薛家人看薛宝来眼神变了,尤其是徐安红,感觉三观被颠覆了。
一个武夫,竟然让五名大儒抢着收徒弟,乾清国怎么了,要亡国了吗。
薛宝来也反应过来,一首劝学诗,非但没人惹出事,反而让人抢着收徒。
一下午的血肉锤炼,武夫骨骼的锻造还没入门,照这样下去,少说半年才能开荤。
看着随时要打起来的五位大儒,某个念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送上门的药材,不要白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