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章我的安身之所

2007年底,山东,LY,老狗村。

坐了三年多牢出狱之后,已经而立之年,我没有家,被我父亲卖了,望着年迈的爷爷奶奶,还有我尚不懂事的孩子,我深深叹口气,真的不忍心直视面前的场景,我背起简单的行李,在孩子的嗷哭声中,爷爷奶奶挽留声中,我走了,这天是腊月26,我逃离了所谓的“家”。

我的孩子三岁了,我坐牢后,他妈妈生下他10多天,便毫无留恋地回四川了,临走时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帅帅”,我在狱中知道后,给孩子也取了个名字“小苦瓜”,他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降临在一个没有亲情的家庭里。

穷不是罪,但成年男人穷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给不了妻儿安定的生活,是无能,孝敬不了老人是不孝,我不仅坐过牢,还一无所有,我连呼吸都感觉有罪,我来到了东营,投靠一个狱中患难的狱友,因为我真的没地方去,生死由命吧!

人生地不熟,在黄昏的时候,打听到了他,孙玉孔,他惊愕的眼神望着我,问:快过年了,人家都往家走,你咋出来了呢?

我面无表情的说:我什么也没有,你帮我找个活,脏,累都不怕,别的地方也去不了,我没有身份证!

他盛情接待了我,必定在南京坐牢时,他是我老乡,我LY,他东营,我也帮助过他。

他把我安排住进20元一晚的蓝天宾馆,年初一,宾馆关门,我在他爸爸妈妈家过的年。

鞭炮声响起时,他们相互串门拜年时,我躲在他新房子里,不想让别人看到有个外人,再费口舌解释。

欢声笑语在墙外回荡,我眼睛没有泪水,透过窗户,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发出无声的叹息,又过了一年,又添了一岁,今后的路在哪里?我的明天是否还是如此的迷茫,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脸颊。

敲门声传来,是大娘给我送饺子了,我擦干眼泪,换上笑容,接过一盘热腾腾的饺子,感激地说:大娘,给您添麻烦了。

大娘操着东营方言说道:猴这样说,谁还没有个难处!…她又说:还是主好,保佑人平安,你要感谢神……

大娘走后,饺子的热气挥发完之后,冷却了,我吃不下,我回忆小时候,虽然没有妈妈疼爱,但还提时代没有所谓的伤心,家虽然不完整,但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都会给我一种亲人的关怀,一幕幕欢声笑语仿佛回荡在耳边,随后,叔叔成家了,姑姑成家了,我慢慢长大,父亲也成家了,我是多余的,……

孙玉孔傍晚才回来,他很忙,他对我说:他混的很好,跺跺脚,东营会颤抖,我不太相信,我的欲望很低,只想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过了正月十五,工地相续开工了,孙玉孔带我去看了他的老大,他老大是他一个村的,混社会的,人脉关系很广,当他知道我的背景之后,愿意帮我,让我去看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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