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故作镇定地从大胡子面前路过,大胡子似乎完全认不出他。
也对,他当时站在那扇反射星光的大门下,就如同背后有一道光源,让人看不真切。
笋子一个劲拉沈宴的手:“走错了,这边这边。”
沈宴现在思绪乱得很,那古旧盒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可惜,赵阔手上虽然有一张日记,可能记载了一些关于这个老旧盒子的内容,但他灵魂不稳固,根本不敢再看旧日文献。
用赵阔的话说,除非得到灵族的特产银色黎明花,不然需要至少半年才能稳固灵魂。
大胡子程铜斧瞪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单薄小子,眼睛跟铜铃一样。
他这么大块头,这小子跟没看到一样,差点就撞上了。
然后,程铜斧突然笑哈哈地,用嗡嗡地声音说了一句:“看路,看路,小心撞你一个趔趄。”
熟悉程铜斧暴脾气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们还以为,以大胡子那暴躁的性格,还不得给人掀一趔趄。
无畏佣兵团的大胡子,在佣兵之城的名声不小,一是那粗鲁的大嗓门,在佣兵酒吧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久而久之,熟悉的人也就多了,二是别看大胡子是个大老粗,实力却相当了得,有人猜测,大胡子或许已经达到了第七序章。
大胡子说完,难得地还对沈宴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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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带着巨大的恐慌才睡着,他以为,他遭遇了不可名状的存在,就像诗歌中的那些倒霉鬼一样。
那些诡异的存在,在久远的诗歌描述中可都不是什么善类。
凡是无意间窥视他们的人,无不莫名其妙地被厄运病毒疾病缠身,被无法言喻的恐怖侵蚀灵魂,直到疯狂或者心脏骤停。
但,在诗歌中,除了那些倒霉蛋外,也总会有那么极少数的,个别的人,被幸运女神垂青,得到那些不可知存在的眷顾。
比如,昨晚上的他,就成为了这样的一位眷者。
他在忐忑不安中醒来时,突然发现,他佩戴多年的那柄弯刀,居然可以呼唤其中英灵的名字了。
英灵,名,耶律阿契。
隐约还记得,梦中,勇猛的佩戴弯刀的耶律阿契,游牧草原,跟着族人走上沙场,征战四方的模糊画面。
就如同,他在那诡异的大海上,听到的雷鸣般的声音所描述的一样。
当时,他根本听不懂那雷鸣般的声音说的是什么,什么契丹,什么大辽,以前从未听闻,除了威严和让人畏惧,就像神的私语,让人恐惧充满了隐秘,但不得窥视其中真意。
但现在,他知道那些声音是什么了。
是对他的,真理的启示和洞见。
啧,他是一位眷者。
他要是梵帝城的那些人,估计都要口呼赞美女神了。
可惜他不信神,但不妨碍他内心乱七八糟地表达表达,赞美未
知,赞美隐秘,赞美不可名状之存在。
程铜斧甚至开心地哼着粗俗的调子,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铁兄弟,也就是卖给他这柄弯刀的兄弟。
他这兄弟啊,娃都七八岁了,生娃的时候告诉了所有人,就没有告诉他。
他一次都还没有见过大侄子呢。
程铜斧马不停蹄地去了飓风佣兵团,他的好兄弟就是飓风佣兵团成员,名叫高尉,当然他上门也不提找人。
而是见人就夸他这弯刀圣器的好处。
“你们看看,难得的人形英灵。”
“勇猛,强悍,生前肯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士兵。”
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圣器的种类很多,其中以能呼唤人形英灵的圣器最为珍贵。
人形英灵又要分很多种,以战斗类英灵最有价值,佣兵嘛,主旋律肯定是战斗。
像这样的圣器,向来都是有价无市,没什么人愿意出售,都是留给自己的后人,代代相传。
契丹弯刀兵,又是出了名的英勇善战。
“的确是难得的好圣器,但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大胡子,这不就是我们高尉卖给你那一件!”
一下子,如同滚油中滴了水。
“好啊,大胡子,当初你不是说我们飓风佣兵团卖了一件伪圣器给你。”
“现在临渊仪式成功了,居然跑来我们这炫耀。”
“这么好的圣器,当初怎么就听高尉的话卖给了你。”
这时,闻讯赶来的高尉,也是先看了一眼站在大胡子身后的英灵,然后脸色畅快地瞪着大胡子。
这么多年,他和大胡子不再来往,为什么?
不仅仅是因为大胡子大嘴巴时说的那些不过心的话,还有一个原因。
两件圣器虽然的确来自遗迹的挖掘,但它们也的确没能触发临渊仪式呼唤出其中英灵。
原本的一件好事,直接造成了两人的间隙。
所以,高尉一直,也不敢肯定了,他作为人情卖给大胡子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大胡子呼唤出了其中的英灵,他自己理也直气也壮了。
他得好好发泄发泄这些年憋在心里的不痛快。
用同样的大嗓门喊道:“你不是嫌弃我卖给你的圣器吗?来来来,我原价买回来。”
大胡子大笑地捂住弯刀:“那谁,卖给我的就是我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再说这么好的圣器,那点价格哪可能买得到。”
两人,看似粗犷,其实也有细腻的地方。
大胡子用自己打自己巴掌的方式,来表明他当初说的就是一堆完全不靠谱的浑话,用自己来证明,当初卖给他圣器的铁兄弟的信誉。
高尉则用特别大嗓门的责怪,化解了心中多年的淤积。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跟立马要干架了一样。
但有些曾经凝固了的东西,似乎化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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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圣器都来自同一遗迹,为啥你这件圣器临渊仪式成功了,我这件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大胡子的声音愕然而止。
然后,脸上一阵憋得涨红,他不能说。
凡言及不可知的存在,都会被那未知存在察觉和关注,被未知关注,是这个世界最恶毒的诅咒,那可是连声音都能让整片大海剧烈翻腾的存在。
在那些古老的诗歌中提及,这样的存在的喜怒哀乐和人类不相通,谁也不知道自己要是随口提及这样的存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对方会给出怎样可怕的反馈。
凡是尝试去试探,窥视,解密这样的存在,都没有好下场,那些古老的诗歌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警示。
以前,他或许还能不当成一回事,但现在,事情就发生在他身上,能不小心都不行。
但是吧,他明明知道他这件圣器能临渊仪式成功的原因,却无法告诉自己的铁兄弟。
内疚,太内疚了,这么多年本来就觉得愧疚了,特别是现在他们关系才有和好的趋势。
为难死他这粗性子了。
该怎么办,才能不提及那位未知存在,又能帮到自己的铁兄弟?
此时,沈宴心不在焉地带着笋子去找那位骂笋子是没娘孩子的大妈。
但人家哪可能等着他们去找。
面对空空如也的空地,笋子插着小腰:“骂了我有本事别跑啊。”
“哼,我们家沈宴来讲道理来了。”
沈宴揉了揉笋子的脑袋:“带你去看给别人修补房子。”
笋子愣了愣:“为什么要给别人补房子?”
沈宴嘴角带笑:“那你得去问你们家指挥官。”
赵阔他们其实也跟在一旁,一是顺路,二是他们觉得沈宴去跟人“讲道理”,估计道理没讲成,多半还要挨揍。
手上提着一些修补房子的材料。
边走沈宴边小声问赵阔一些问题:“刚才那大胡子,我见大家好像都认识?”
赵阔不在意地答道:“你多去几次佣兵酒吧也能认识,无畏佣兵团的大嗓门程铜斧,一身实力全靠吼。”
“对了,他还是个不错的铁匠,在街上有自己的一个铁炉,我们用来刨木料的推刨就是在他那打造的。”
沈宴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我正想着,再打造一些锯木头的锯子,这样我们做桌凳的速度应该能更快一些。”
原来大胡子叫程铜斧,佣兵之城,无畏佣兵团的人。
那么……关于昨晚幻境中的事情,大胡子是否也是经历者?
自己是因为那个老旧盒子进入的幻境,大胡子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能进入的?
而且,他记得十分清楚,那海面上的小船不少,上面都有一动不动的“人像”,是否还能有其他人也能进入幻境之中?
这些人的共
同点是什么?
甚至海面上的小船的数量还在缓慢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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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不简单。
越细想,疑问越多。
以及……大胡子身后的契丹士兵,是以前他就能呼唤,还是在听完昨晚自己讲的故事后,今天才呼唤出来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修补房子的地方,沈宴帮着递递材料。
没多久季卓也到了,治安亭的人来填土封印那个通往地下焚塔的甬道,这么大的事情本来轮不上季卓,但谁叫赵阔他们直接通知的季卓,治安亭不可能绕得开他。
季卓这小子两边跑,一会跑过来帮着修补房子,一会去看看他带的那个小队伍的人忙得如何了,两条腿就没有闲着,精力旺盛。
干活嘛,人多的时候就爱闲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沈宴选择什么佣兵职业的事情上。
沈宴也挺苦恼,得想办法和灵族搭上线才行。
……
翡翠大森林。
前往荒城的灵族队伍已经返回。
白王肖凌尘正在见返回的族人。
“荒城的野蛮人完全不可理喻。”
“无论我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们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将我们驱赶出了荒城。”
一向以礼仪,气度自我标榜的灵族,此时也是气得脸色难看,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憋屈了,向来都是他们拒绝其他人。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荒城的情况谁不知道,他们带去了满满的诚意,结果,别人都不等将话说完,武器就往身上招呼,说什么都没有用。
一群生活环境那么艰苦的人,居然能拒绝得了眼前的利益,也是奇怪。
肖凌尘一如既往的清冷道:“他们并非不满足我们提出的条件,而是不信任。”
几百年前的荒城还不是这般贫泛,在他们贫瘠的土地上,有一种名叫灰眼兔子的野兽,以啃食草根为食,打洞而居,繁殖能力极强,荒城的野蛮人以此为食,生活虽然不能说富裕,但也能过得去。
当时有个落魄的云游诗人去了荒城,因为灰眼兔子的美味,写下了一首诗歌来赞美荒城的特产,出人意料的是,这首诗歌很快广为流传,被其他云游诗人传唱到了极为广阔的地方。
灰眼兔子的美味,吸引了很多城池的很多商队前往一探究竟。
一开始,荒城的野蛮人对这些商队虽然谨慎,但也不排挤,毕竟他们带来了丰富的物资来交换他们的灰眼兔子。
荒城的野蛮人,即便在困难的灾年,也依旧遵守着他们世世代代传下的规矩,猎杀灰眼兔子的时候,母不杀,幼不杀。
但他们,忽略了人性的贪婪。
那些外来的商队一开始还算老实,但不久,看到灰眼兔子带来的利益后,他们假借商队贸易的名义,私下里却组建狩猎队,偷偷狩猎。
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将荒城的灰眼兔子荡平,母
幼不存。
这份信任让荒城失去了他们生存的根本。
这份仇恨,当时荒城的野蛮人血洗了不知道多少偷猎的商队,但那又如何……
直到现在荒城都无法恢复元气。
这也造成了他们完全不信任外人的态度,被人断了生存的根本,可想而知受到的伤害有多深刻,教训有多刻骨铭心。
数百年过去,荒城的人情况不容乐观,荒城的先知也不是没有想过重新和外界建立联系,比如,这一代荒城先知和佣兵之城铁血佣兵团的团长的联姻就是他们跨出去的一步。
但历史遗留的问题,以及不信任,猜忌,最终还是止在了这一步上,连赵阔小时候都被送回了荒城,不允许呆在佣兵之城。
这是两个势力之间的角逐,当然也有很多人不愿意看到铁血佣兵团和荒城的野蛮人达成一致,明里暗里的手段就没有停止过。
肖凌尘沉思着,这些都和灵族无关,但想要和荒城打交道,着实不容易,但……
但也并非没有办法。
肖凌尘看向佣兵之城的方向,灵族没有办法和荒城建立联系,但有人能,若这人帮忙在中间周旋,事情或有可为。
肖凌尘突然说道:“我去一趟佣兵之城。”
灵族众人:“……”
肖凌尘作为传奇游侠,连最老的遗迹都去得,他们自然不担心他们白王的安全,游侠的敏捷,速度,是其他职业无法媲美的,但他们家白王多少年没有离开翡翠大森林了?
佣兵之城,上城区,铁血佣兵团驻地。
赵澜正微笑着跟着他舅舅奥莱做祷告,对着墙壁上挂着一张黑山羊图表达着虔诚:“赞美女神!”
标准而优雅的贵族礼仪,神圣得如同散发圣光的仪式感,让这少年看上去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当然,要是剖析此时赵澜的内心,那真是一千匹草泥马在奔腾。
赵澜:亲爱的舅舅,画上面真的就是一只黑山羊!虔诚的信徒们是如何对一只黑山羊日复一日不断说出赞美之词的?
赞美女神的美德也就罢了,听说梵帝城的神职者,现在开始赞美女神的外貌了,疯狂得已经成为了一种最流行的趋势,赵澜觉得,再这么下去,世上又要多一种名叫羊人的亚人种了。
名字……感觉怪怪的。
赵澜一想到他以后也得这样,如同散发着阳光的脸上都不由得抽动了好几下。
做完祷告后,赵澜赶紧道:“亲爱的舅舅,我得去下城区散播神的福音了,让这些迷茫的人早日回归神的怀抱。”
反正不要让他看到这张图,现在他脑子里面全是羊头人身的亚人种画面。
若是以往,奥莱会微笑着和赵澜再讨论一番神的伟大之类的话题,但奥莱这次放过了赵澜。
“亲爱的侄子,神的小太阳,去吧,神爱世人,哪怕他们是下城区贫穷的罪人。”
“只要对神虔诚,神会宽恕他们贫穷之罪,神的慈爱无处不再
。”
赵澜微笑着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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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道,让佣兵之城的佣兵信仰神?估计和让血腥的野狼改吃草是同一难度。
赵澜收拾了一番,背上圣器箱,向驻地外走去,他得去当他诗歌中的少年了,洗一洗他刚才受到了惊吓的内心。
啧啧,佣兵之城中,现在可是无人不知他英雄少年赵澜的名字,虽然……他什么也没做。
阳光帅气,充满朝气的外表,的确讨人喜欢,特别是在那些小姑娘和大妈眼中,传奇的佣兵少年时定全都是这般俊俏模样。
只是,赵澜还没走出去多远,突然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锋利的匕首,才让赵澜确定,这不是假象。
居然在铁血佣兵团的门口,他被人用匕首架脖子上!
赵澜被拖入了旁边的小巷子。
脖子上的匕首十分精美,和一般佣兵使用的简单样式有些不同。
这人挺高,身材修长,穿着戴兜帽的袍子,兜帽遮挡住了全部面容,身后披一长长的灰白披风。
背上同样背着个圣器箱,以及一张弧度极长的长弓,腰间撇一壶箭矢。
这是游侠的习惯打扮。
其实,每个职业也没有固定的打扮,只是每个职业中,如果出现了一个传奇人物,众人总会有意无意地去模仿对方的一些习惯。
用沈宴的一句话来说,这就是偶像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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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因为游侠中出现了肖凌尘这么一个传奇,这一个时代,游侠的打扮就偏向了肖凌尘的打扮了,也就是赵澜现在看到的这般。
赵澜正想说,哪里来的小游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他赵澜是谁啊,诗歌中的少年英雄,嗯,这是别人吹嘘的,可能没什么威慑力,可他是货真价实的佣兵之城最古老的佣兵团,铁血佣兵团团长的儿子。
没看到他一天背着这么厉害的圣器到处逛,也没见那些刀口舔血的凶狠佣兵敢来抢。
今天还真遇到了一个没长眼的小游侠。
还没开口,锋利的匕首离他皮肤更近了,冷清的声音响起:“呼唤你枪中的英灵!”
赵澜:“?”
啥?
要不是匕首在脖子上,他能喷出一口口水出来。
怎么还有人比他自己还着急,匕首架他脖子上让他呼唤英灵。
比他还等不急,看看,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都什么事啊。
关键,他呼唤不出来。
赵澜心里那个才不是滋味,他呼唤不出来,有人匕首架他脖子上逼他呼唤出来。
以为他不想啊,他现在每天晚上抱着圣器睡觉,但临渊仪式就是不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他要是能召唤出枪中术士卢俊义,呵,这小游侠还不得被他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赵澜都没有想过,他有这么委屈的一天。
耳边冷清的声音继续道:“快点!”
声音短简
,毫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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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脖子都粗了,半响憋出两字:“不会。”
他这一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他就是不会,匕首架脖子上他还是不会。
那人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移开了手上的匕首,转头就走。
这倒是将赵澜愣住了。
啥情况?
这么干脆?
有这胆来胁迫他,没这胆继续逼迫?
但看这人走得不紧不慢的,似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赵澜一时间有些唉声叹气,手摸了摸背上的圣器箱,嘀咕了一句:“祖宗,喊你祖宗了,你倒是出来露个面也好。”
憋屈死他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触发临渊仪式?只要能触发,他宁可不要他这张英俊的脸。
现在匕首没在赵澜脖上了,这执拗少年脾气又上来了,对着离开的人背影就喊了一句:“你有本事告诉我你是谁?”
敢这般欺辱他。
“等我成为传奇的那一天,非得找回今天的场子。”
没想到那正离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飘来了一句:“我等着那一天。”
这时,似有风吹来,扬起那正离开的灰白的披风,露出灰白披风下银色的白发。
极长的银色白发,特别的显眼,在阳光下,如同闪烁着柔和的光。
以及,那人一闪而没的头上的金色皇冠。
赵澜正揉着脖子:“不要让我知道这小游侠是谁,都不用等我成为传奇,非得抓起来按在墙上揍……”
话还没说完,赵澜的表情逐渐凝固。
等等……
银色长发,金色皇冠的游侠。
刚才那人耳朵好像是尖尖的。
赵澜赶紧揉了揉眼睛去看那人离开的方向,但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假的吧。
赵澜在小巷子呆了很久,然后突然发疯了一般抱住圣器箱:“祖宗啊,祖宗,你为什么不出来,啊啊啊啊,到底要怎样才肯出来。”
听说当时从那路过的人,一直流传,那条小巷子中当时发生了诡秘的非凡事件,那叫声太凄惨了,肯定是被强大的感染物感染,精神崩溃了。
此时,沈宴他们继续在修补房子,按照他们现在的进度,大概还需要三四天就能修补完整。
这时,有治安亭的人来找季卓,小声嘀咕着什么。
季卓表情十分古怪。
等那人走后,姜宇问道:“发生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季卓答道:“还真是一件怪事。”
“在上城区又发现了一个通往焚塔的地下甬道。”
“对了,甬道口还有一个死人,看上去像是刚从甬道内爬出来,是一个叛神者。”
沈宴不由得地看向赵阔,他记得昨天偷袭他的那人,手上有很恐
怖的伤痕,赵阔说那是对判神者施加的酷刑。
昨天那个凶手也刚好钻进了地下甬道。
赵阔也停了下来,然后放下手上的事情:“去看看。”
修补房子的事情交给了董大他们。
沈宴想了想,他也跟着去。
笋子肯定不能带,正躺在一木料上睡得跟小猫咪一样,这娃特别能睡,沈宴就发现了好几次,不是在门槛上趴着,就是在哪里挂着,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交代了一番,沈宴和赵阔坐着季卓的巡逻小破车前往上城区。
大概两个小时前,上城区,一偏僻的院子。
平坦的地面从下往上被掀开,流露出一个漆黑的洞穴,洞穴里面一个人,艰难的向外面爬。
这人抓向地面的手,如同缝合的肉块,丑陋无比,伤痕累累。
正要爬出来的人,突然停住了,因为上面有人,只能看见一双蓝色的眼睛,以及微笑的下巴。
“你回来,神的羔羊。”
声音中带着笑意,但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的东西呢?”
正准备上爬的人赶紧道:“旧日文献被落在了那里,估计被赵阔拾去,至于那个盒子……”
话还没说完,蓝眼睛的人皱眉地蹲下身体:“盒子不重要,那就是一个普通盒子。”
“重要的是,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并未办妥,还丢失了一张旧日文献。”
“即便是一只羔羊,神也无法原谅。”
“你再也无法回归神的怀抱。”
那正爬出来的人突然变得激动:“不,不,你说过,神会宽恕我,只要我成为神的羔羊,无论以前犯过什么样的错误,都能回归神的怀抱……”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最终归于寂灭。
蓝眼睛的人站了起来,叹息了一声:“还是操之过急,这等无用的羔羊,害我损失了一张旧日文献。”
“只得安静一段时间,等真正的羔羊前来。”
说完,转身离开。
在蓝眼睛离开不久,漆黑的洞穴中,那失去生机的人的右手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五指抓地,挣扎了起来,最后那右手挣脱了整个身体,留下血淋淋的伤口,单独一只手臂从黑暗的洞穴中逃脱了出来。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只手臂,却似乎能听到阴森的桀桀桀的笑声:“终于从那该死的地方出来了。”
“桀桀桀,多亏这人知道甬道的出口。”
等沈宴他们来到现场的时候,整个现场已经被治安亭封锁。
有季卓的协助,他们倒是能进去看看。
沈宴看着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尸体,断口出血淋淋地,看上去应该才断没多久。
剩下的那只左手,上面的肉块缝合在一起,全是皱巴巴的伤痕。
沈宴对赵阔说道:“好像就是昨天袭击我的那人。”
“去了一
趟地下甬道,真的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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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下甬道果然邪乎得很。
“不过,他怎么少了一只手臂?是在甬道里面遇到了什么?看上去像是硬生生被撕下来的一样。”
赵阔皱着眉,居然真找到了甬道的出口。
这不正常。
但人却死在了出口位置,就像……
就像有人专门等着他们来看这一幕,用以结束城内最近发生的污染物感染事件,让人无法查下去。
上一次是张耕作为顶替的凶手,出现了漏洞后,这一次换成了现在这人,更加的缜密,哪怕是他们,也找不出更多的线索。
至于离奇消失的手臂,赵阔也猜不出是什么情况。
佣兵之城的地下之所以被成为凶地之一,就是它有太多的未知凶险,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都合理。
这时季卓走了过来:“查清楚了,死者是碎尸人拂昂。”
“三年前,佛昂在晋升第七序章碎尸人的时候失败,变成了怪物。”
“梵帝城根据他们的规矩,对晋升失败者,需施加叛神者的亵渎之刑后,才能执行死刑,佛昂就是在执行死刑时,意外地被罪城的怪物组织救走。”
“原本以为拂昂成为了罪城的一员,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了我们佣兵之城。”
沈宴听得一头雾水。
赵阔说道:“被精神感染者,若是无法成功度过,就会变成怪物。”
“他们虽然心理变得扭曲,黑暗,想法也不再是人类的正常想法,但并不表示他们没有了思想和理智。”
“这些人组织在了一起,据说生活在罪城。”
“没人知道罪城是一个地点,还是仅仅是一个组织的代号,它们常年活动在不同的地方,犯下难以想象的惨案。”
“各势力也称它们为怪物组织。”
沈宴心道,的确是偏离了人类范畴的怪物,可以没有缘由的造成血案。
沈宴小声问道:“那他用旧日文献感染人,也仅仅是因为扭曲的报复心理,没有其他目的和原因?”
赵阔不置可否。
沈宴:“碎尸人是哪个序章的职称?”
赵阔:“囚徒这一序列,第七序章。”
沈宴他们并不能在现场呆太久,治安亭的人来处理现场了。
回去的路上,沈宴看着这座佣兵之城,他来了也有些时间了。
能看见这座城市的破旧,古老,灰暗,肮脏。
亦能看见,市井长巷,烟火来聚,卧胆饮冰,佣兵热血。
现在,似乎又看见了暗藏在这些表面下的波涛。
等回去的时候,天色都晚了。
笋子还迷迷糊糊地:“沈宴,我睡醒的时候,你怎么不在了,我还哭了。”
沈宴一笑:“那今晚上多吃个包子压压惊?”
笋子:“哈,可是我刚才想了好久,才决定今晚上吃面条。”
夜晚来得很快。
四周只剩下一群人睡觉时的呼吸声。
沈宴抛开脑子中乱七八糟的不相关的事情。
他现在自身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呢。
第一,怎么搞到灵族的黎明花,先稳固住灵魂力量再说。
稳固灵魂之后,才能看到新的日记。
第二,怎么从灵族那里搞到成为第九序章的尸语者的天启仪式。
第三,搞清楚那个古旧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倒是那个死掉的凶手,根本排不上号,也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用路上赵阔说的一句话,说不定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即便没结束,别人未必就会来找沈宴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沈宴心道,可不是,他是谁啊?除了虎豹佣兵团的人,估计都没人认识,谁会那么无聊,花尽心思来对付他一个本来就一无所知的人。
这么一想,嘿,豁然开朗。
剩下的,黎明花和尸语者的天启仪式连个头绪都没有。
那么就剩下,那个破旧青铜盒子了。
说不紧张,不可能,因为连进入幻境的方法,都是沈宴自己的推测。
小心翼翼地从床尾拿出药箱中的那个青铜盒子。
金属的触感,铜绿成斑。
看上去就是一破盒子。
沈宴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的奇异的地方。
然后用手按住盖子上“门”图案的眼睛上,推开。
眼前一晃。
沈宴:“……”
又是那座高山之上,还是出现在那反射星光的大门下。
沈宴张了张嘴,还真是神奇。
飞星在天空划过,如同流星一般漂亮,天空的星图完全看不出是哪一个星系,陌生是唯一的感觉。
星空之下的大门,仔细看,是被铁索拉着立起来的,当然这都是幻象,因为铁索也无法用手触碰到。
这一次,沈宴看得更加的仔细,这是一座矗立在海上的高山,山巅铺满了冰雪,山腰以下光秃秃的,再往下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融入了海水之中。
海还是那么的平静。
海上的小船似乎又多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只船上都有一个人像,之所以说是人像,是因为它们就像是虚拟的3D投影。
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
沈宴心道,今天白天遇到了大胡子程铜斧,也就是说,很可能这些小船上的人像也像程铜斧一样,也能被“点活”,且在现实中生活在某一个地方。
但这些人,沈宴完全不知道是谁,也不敢乱点。
将目光放在程铜斧的那只小船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用手触碰了上去。
有很多疑惑需要弄清楚,那么就从程铜斧开始。
……
佣兵之城,上城区,无畏佣兵团。
大胡子程铜斧完全睡不着,因为他
实在太愧疚了,特别是今天铁兄弟高尉,在那里完全找不到方向的琢磨他那件无法进行临渊仪式的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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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了一整天。
这时,突然,脑内传来一阵拉扯灵魂的力量。
等大胡子适应那种失重的感觉之后,整个人都是一震。
天,他的眼前,又是那片海,无边无际,只是平静得毫无波澜。
他又站在狭小的船只上,对他的体型来说,实在太小了,就像狗骑公鸡。
小船开始驶向大海的中央,程铜斧这次也观察得仔细了很多,少了第一次的慌乱。
比如,他在身后的“人像”中,就看到了好兄弟高尉也在此间,只是跟个半透明的木雕一样。
嘶,这些是什么诡异的东西?
程铜斧完全无法抑制住内心的乱七八糟的猜测。
和平静得似乎都不能荡起半点水波的海面,完全不同。
程铜斧第一时间看向高山之上。
有期待,有对未知的恐惧。
没办法,他虽然白天自称自己是一位被未知存在眷顾的眷者,但要是那位存在不这么觉得呢。
哪怕是那些古老的诗歌,也没听说有谁能被连续眷顾的,这……才隔了一天。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他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程铜斧一抬头,果然看到了那星光中的大门,门上诡异的眼睛,以及站在门下,披着星辰的人影。
人影不知年岁,不知容颜,但就那么神秘地散发着光芒,站在那里,居高临下,俯瞰着大海中渺小得如同尘埃的船只。
船只停在了海中央,不再前进。
宁静,宁静得让头皮发麻。
程铜斧这大嗓门都谨慎地不敢开口,显得局促不安。
心里也纠结到了极点,他这到底是被再次眷顾了,还是立马要大祸临头了,他甚至都在幻想,明天早上佣兵团的人发现他的尸体以极其古怪的姿势或者表情死在房间内,查不到原因,也不会有其他被害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