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之上,李余还抓着一根半秃的树枝,她瞧见自己的成果尽数被毁,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但很快她就没心情遗憾了,因为闻鹫踩着峭壁跳了上来,一把握住她抓树枝那只手的手腕,将她从亭子里拉了出来。
亭子里其他姑娘被眼前这一幕惊着,爆发出一阵尖叫。
李余则是被彻底吓傻了,坠落的时候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落地前被闻鹫託了一下腰,安稳落地,她才腿一软,干脆利落地跌坐到了地上。
她煞白着脸望了望自己原先所在的观荷亭,又仔细看了看那爬满藤蔓植物的小峭壁,虚着嗓子开始胡言乱语:「闻鹫我日你大爷,你考虑过牛顿的感受吗?你没有,你只考虑你自己……」
闻鹫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和后颈,掉进衣领里头的花瓣还好说,问题是有些花瓣卡进头发里了,他懒得一片片捏出来,索性背对着李余蹲下,说:「弄干净,不弄干净我就带你再跳一次。」
第三十章 【改错字】「就你有嘴,一天……
李余屈服于闻鹫的淫威之下, 给闻鹫捡起了花瓣。
她一边小鸡啄米似的捡走闻鹫头发上的花瓣,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再跳一次也不是不行,除非你最后不把我接住, 你要把我接住那就免了,死不成还得白白受惊吓……」quya.org 熊猫小说网
闻鹫打断李余的碎碎念:「你再拔我一根头发试试。」
李余:「是根白头发, 你什么年纪你心里没点数吗。」
闻鹫一听李余这话,想起了闻素和闻奕曾说他老牛吃嫩草的事, 险些被气笑:「是吗?拿来我看看。」
李余赶紧甩手, 把指间那根乌黑的发丝抖落到地上去:「被风吹走了。」
说完她还心虚地看了眼边上静静看着他们的轩王, 低声嘟囔:「不帮你拔就是了,头发而已, 拔一根又不会秃,除非……嘶——」
李余细思恐极, 盯着闻鹫那一头被全部梳起的长发, 仿佛要探究那藏在发冠之下的秘密:「你不会真的秃了吧?对、对不住啊,我不知道。」
闻鹫微微侧身:「我看你就是想再跳一次。」
李余闭嘴了, 不皮了。
李余捡完闻鹫头发上的花瓣,见后衣领里还夹了几片, 就把手指伸了进去。
曲起的指节带着微微的凉, 轻触到后颈温热的皮肤,如触电一般带起轻微的酥麻。
闻鹫没想让李余替自己把衣服里的花瓣也捡出来,意料之外的触碰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身躯,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他问李余,语气里藏着些许不自然:「你刚刚说的牛顿是谁?」
李余嘆息:「一个总被气到掀棺材板的可怜人。」
轩王妃和萧若雪也看到了李余被闻鹫从亭子里拉出来, 坠落后两人安全落地的一幕。
萧若雪惊呆,想跟着轩王妃一起过去看看。
轩王妃怕李余见着萧若雪会想起以前的事情,继续追着萧若雪纠缠, 便让萧若雪在原地等着,自己带人过去看看究竟。
轩王妃靠近之前还在奇怪,闻帅蹲下做什么?但无论做什么,安庆被闻帅这么吓唬,一定气坏了,指不定怎么发脾气呢。靠近后,她才发现情况和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闻鹫站起身,整了整衣摆,问李余:「不起来?」
李余死鸭子嘴硬:「这里……风景不错,我再坐会儿。」
闻鹫一语道破:「腿软起不来?」
李余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
说话间,闻鹫弯下腰朝李余伸出了自己的手,李余也没拒绝,她把自己的手用力拍进闻鹫掌心,拉着闻鹫的手掌费力站了起来。
李余站起身后,桂兰也带着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确定李余无恙,她气势汹汹地转向闻鹫:「闻……」
「哎呦!」李余突然大叫一声,同时弯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桂兰吓了一跳:「殿下?」
李余:「疼疼疼,先带我去找太医,快!」
桂兰惊疑不定:从高处落下怎么会肚子疼?
可李余叫得悽惨,桂兰没办法,只能先带着李余去附近找地方坐下,再叫太医过来。
李余转身的时候趁着桂兰没注意,用尽吃奶的力气在闻鹫的手上狠狠掐了一下,然后才松手离开。
闻鹫忍着笑甩了甩被掐疼的手,转头正对上轩王满是探究的视线。
闻鹫:「……」
轩王用陈述句说:「安庆变了许多。」
闻鹫沉默几息:「嗯。」
轩王:「你……」
闻鹫:「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余和闻鹫先后脚离开,一旁围观的轩王妃看着闻鹫的背影,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轩王没有正面解答妻子的疑惑,而是想起了以前:「小时候闻鹫还没被他爹带去战场,有次我俩凑一块嘀咕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姑娘。」
轩王垂下眼,眼睫打下阴影,遮盖住眼底倒映出的旧日时光,那时的他还是太子最疼爱的弟弟,闻鹫则是家中最会闹腾的大哥,成天带着他二弟和叔叔家的堂弟到处闯祸:「他说他想娶个比他还能闹腾的姑娘,这样闯了祸,两人能一块被爹娘罚跪祠堂。」
「我本以为那就是句孩童时候的戏言。」
轩王妃问他:「那你呢?你那会儿想娶什么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