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绛手托腮帮。
姚羡说:“贸易,你可知这一年来,我们做海上贸易赚了多少银子?如今西域等国,皆被北戎封锁,与大晋无法进行贸易往来。若是咱们朱颜阁的口脂,可远销西域,换取西域稀有的宝石、香料,到时候便可在大晋售卖。”
“三姑娘,那可是源源不断的金山银矿。”
沈绛和林度飞听的目瞪口呆,许久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奸商。”
“奸商。”
也不知三人喝了多少酒,直到沈绛只觉得眼前晕晕乎乎,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突然眨了眨眼睛,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林度飞:“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林度飞抬头望过去,突然抬手揉了揉眼睛:“我好像看见仙女了。”
“胡说,明明是个九天仙人,”沈绛盯着那个清冷高挑的人影,月下他的身姿如松,犹如冷峻高山,立在那里,让人不敢忽视。
她好像看见谢珣了,可是他明明回京城了。
虽然军粮之事,她可以让姚羡搞定。
但是军备毕竟要开采铁矿,端王就是在私开铁矿这件事上翻了车,谢珣只能回京,力求皇帝的同意。
他走了有大半个月,沈绛以为自己看迷糊了。
可是那个身影却慢慢走了过来。
沈绛仰头望着他,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前几步,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当手指触摸到他微凉的肌肤,她低声道:“好舒服。”
谢珣原本微皱的眉宇,因为她这句话,突然松泛开来。
谁知一旁的林度飞却跟着站了起来,直奔着廊下,谢珣从那处而来的地方,依旧还站在一个纤细身姿。
林度飞冲到她跟前,双手直接摸在她脸颊上。
原本是一场幻梦,可是摸到手中的触感,却又那样细腻而真实。
惊得林度飞盯着眼前的仙女,看了又看,许久才低声一叹:“原来喝醉酒,竟还有这等好事儿,居然能梦到你。”
“殊音。”少年将军温热的声音,轻喊着自己梦中仙女的名字。
沈殊音瞪大眼睛,她虽知林度飞对自己有情,却没想到刚一见面,他便如此。
“你松开我。”沈殊音气得跺脚。
可是林度飞却被眼前的真实所震惊,居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竟还会说话。”
瞧着他一脸满足的模样,沈殊音竟气得说不出别的了。
此时谢珣可不打算搭理这帮酒鬼,他回头望向沈殊音,低声道:“大姑娘,我让人带你先去厢房休息,阿绛现在只怕什么都无法与你说。”
沈殊音瞧着这空气中都弥漫着的酒气,知道也只能如此。
于是谢珣叫来人,将两个喝醉酒的都先送回去。
可是林度飞却撞了邪似得,死活拉着沈殊音不松手,沈殊音无法,只能先送他回去。
沈绛窝在谢珣的怀里,听着旁边渐渐远去的动静,仰头望着他的脸。
突然,轻声一叹。
谢珣正欲问她,就听她幽幽道:“既是在梦中,便由你哄我入睡。”
沈绛本想说的是陪我入睡,可到底还有那么一丝廉耻在。
谢珣听着她实诚的话,又想起她与两个大男人喝醉至深夜,不由气得一笑,伸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她房间。
待将她放在床上,原本谢珣准备先放开她,去准备热帕子。
沈绛却拉住他腰间的玉带,她伸手拉了拉,似有些不耐烦,居然翻身直接从枕头下,抽出一把短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将腰带隔断。
谢珣的衣襟散开。
她握着匕首,望着他散落的衣衫,突然翘唇一笑:“早就想这么干了。”
谢珣:“……”
第160章
窗外天际微明, 床榻上的少女扭成麻花一团,丝毫没有睡姿。
没一会儿,她转了下身, 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
她抬起手摸了摸,终于有一根长长长长的东西被她拽在手中,沈绛睁开眼睛时,眼皮重如千金, 但还是努力看清楚手中东西。
一……一根腰带。
哦。
沈绛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下一刻, 她猛地感觉到不对劲。
沈绛再抬起手,这次她清楚看到手里的东西, 腰带。
还是男人的腰带。
她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腰带?
然后她像后知后觉般,感觉到身侧的异样。
于是她略偏了偏头, 朝另一边看过去。
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躺在她的身侧。
紧接着, 模糊的记忆迅速窜入脑海, 她被他抱回房中,扯着人家的腰带, 最后因为扯不下来,干脆恼羞成怒,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把腰带割断。
沈绛捏紧手中的玉带,额头直跳。
是她切断的。
可是脑海中的记忆, 并没有到这里, 就此结束。
沈绛的思绪再次回到昨天晚上。
她记得, 在她割断他腰间的腰带之后, 她直接把他拽的摔倒在床上。
沈绛趴在他身上,似乎脑海摔的有些迷糊,只听耳边有‘咚咚咚’的跳跃声。
她循着声音,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直激的谢珣哑然开口:“你若是再动,我便不客气了。”
“你别说话,”沈绛似乎是不耐烦,伸手挥了挥。
然后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
那样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就是从他的胸腔,散发出来。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心跳会如此剧烈。
沈绛抬头,似乎有些惊奇,她望着他,问道:“你的心跳为何这般快?”
“因为你。”谢珣双眸盯着她的脸。
这一盯,让沈绛犹如坠入无边深渊,那里全都是他,他的眼神,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沈绛如被蛊惑,竟主动吻了上去。
这是她自从巨变之后,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少女乖巧而柔软,蹭在谢珣怀里,像猫一样。
明明他亲眼看着她提刀杀人、沙场点兵,可是现在,她不再是沈将军,不再是那个能在泥里摸爬滚打冷硬少女。
此刻的她,仿佛重新变成了从前的沈绛,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将她抱入怀中。
沈绛的主动,得到了谢珣的回应。
房中的空气燃烧、焦灼,迅速攀升至沸腾,彼此靠的那般近,近到呼吸都落在耳边,直烧人心。
谢珣对沈绛一向是发乎情止乎礼,虽然几次未能忍住,可是再近一步,却从未有过。
她羊脂白玉般的脸颊,映在他眼底。
白的发光。
沈绛躺在床上,乌黑长发早已经披散,她如今习惯束发,长长一根发带系住青丝,如今带落发散,有几缕长发搭在肩头,滑落而下的衣裳又往下落了落,这样玲珑起伏的曲线近在眼前。
谢珣深吸一口气,想要寻回理智。
他一贯隐忍,又自幼在佛寺长大,定力自不是一般男子所能比。
可眼前的人是沈绛,是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要拥有的人。
一根弦断之声,仿佛从脑海中清晰传来,克制尽消,他手掌捏住她的脖颈,忍不住低头,那种隐忍中又带着疯狂的意味。
心头杂念丛生,他终究无法成佛,亦不愿成佛。
小姑娘早已经是,呜咽不成调。
待他轻轻松开她,她水汽迷茫的双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谢珣的眼眸,却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声音极冷静的说道:“阿绛,我想要你。”
沈绛明明是醉的,却仿佛也在此刻清醒,她回答说……
……
此刻清醒着的沈绛,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
她当时的回答是,好。
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谢珣终究还是心疼,并未真正做什么,毕竟他们还未成婚。
他爱重她。
更珍视。
她起身的动静,似乎吵醒了睡在床边的男人,他抬起头,眼神中难得透着一丝迷茫,待片刻,那双乌黑双眸,再次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