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硬生生给颠醒了。  张千钊挣扎着爬了上去,捂着嘴躺平在车厢内, 半晌,在袁鹤鸣爬上来的时候,又缩着腿给他让道。  他闭着眼沉默了一回, 然后一把抓住袁鹤鸣, “你作甚?”  袁鹤鸣保持着被他捉住的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会,抹了把脸, 又坐了下来,幽幽地说道“若我棒打鸳鸯,会不会被鸳鸯给弄死?”  张千钊哼笑了声,“你想着给谁棒打鸳鸯呢?说不得鸳鸯你侬我侬, 压根顾不上你。”  袁鹤鸣咬牙说道“但是……”  “别想了。”张千钊闭着眼, 吐出来浓烈的酒气,“彼之蜜糖, 己之砒霜,谁也说不清。”  袁鹤鸣知道张千钊压根没醒。  他吃醉后就这德性,还会絮絮叨叨说一些很能教育人的话,可是第二日起来, 他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袁鹤鸣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盘膝坐下,挑开车帘看着外面。  马车动了, 正往外走。  袁鹤鸣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有时候觉得, 太危险。”即便他现在在做的这些, 也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袁鹤鸣并不以为然。  不是他做, 也会有别人来做。  袁鹤鸣并不是无法替代的。  只是他合适一些,有些人更加不合适罢了。  然莫惊春……却是无可替代。  他坐在马车上,看着不断掠过的景色,脸色有些难看。  也不知道,如今莫惊春是如何了。  ……如今,莫惊春确实有些难堪。  他在屋内蹉跎的时间太久,万万没想到已经到了午夜,他原本是打算早早离开,至少也要踩着时间线,却是没料到,他急匆匆想要跑走的时候,却是正正好。连话都还没说出来便整个软倒在地上,呜咽的痛苦灼烧着他,让他整个人狼狈不堪,险些要在地上打滚。  ……那实在是,太痛苦,太诡异,无比诡谲的触感。  分明知道那个人是公冶启,可却像是有无数双手束缚着他,一瞬间迸发的所有极致燃烧着莫惊春的理智,让他即便用手指堵住嘴巴,却还是呜咽出声,险些要哭出来。  他听到了脚步声。  步步轻缓,就像是潜伏的野兽,正在捕食猎物。  莫惊春毛骨悚然。  他就是那只即将被捕食的兔子。  身前,身后,身下,还有……无序错乱的快乐冲刷着他的身体,险些将莫惊春彻底剥离开来,让他坦露在帝王炽热的目光下。  “不。”  莫惊春急促地说道,整个人已经被公冶启抱了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外衫就已经丢在他的身上,将莫惊春给包裹起来,然后趁着夜色,公冶启踩着窗台,轻飘飘地跳了下去。  莫惊春在痛苦的快乐中捉住公冶启的衣裳,下意识地说道“……还没结账。”  公冶启气笑了,堂而皇之地抱着莫惊春入了莫家的马车,对着卫壹冷冷地说道“去东府。”  卫壹僵硬地抓住缰绳,又捉住马鞭。  在吩咐了人后,公冶启这才低头看着莫惊春,凶巴巴地说道“夫子倒是只会记住这些……为了了这古怪,竟是躲了寡人这些天?”  怀抱里的躯体不断颤抖,呜咽声一阵阵,像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可是公冶启却不在乎,他抚着莫惊春已经密布汗渍的额头,轻声笑了起来,“会有人善后的,但是夫子,你与寡人的问题,倒是还得再留下来说一说……”莫惊春几乎已经听不了公冶启的话,只是捉着他的衣襟,温热的泪水已经侵入了帝王的衣裳,他真的很想大哭一通。  难受,羞耻,无序,像是被无形的……捕捉,即便知道那是陛下之前的触感,可是莫惊春的腰身还是下意识地躲闪,似乎是要躲避之前那狠厉的动作。原本没有感觉的时候,不管陛下在如何动作,莫惊春都是毫无感觉的,可是眼下一瞬间涌起来的触感却几乎要逼疯了他!  公冶启的眼神越发诡谲,凝望着莫惊春的模样,就像是在衡量着该如何吃下这块肥肉来。  最起码,现在的帝王还是这么想的。  但是半个时辰后,东府。  莫惊春已经疲倦睡去,而公冶启看着他的睡颜沉默。  这种,一人爽了,另一人要延迟到明日半夜才会有感觉的……算是什么?  萎了,又没萎。  公冶启忧愁地摸了摸莫惊春的腰,被半睡半醒的夫子拍了一下,然后一边委屈着一边半是不耐烦地一脑袋扎进他的怀里,抱着他不给动。  他太累了,那迸发的狂热,几乎烧毁了他所有的防线。  公冶启蠢蠢欲动的心也被拍下,不情不愿地抱着莫惊春睡着了。  翌日,莫惊春的朝服,还是卫壹偷偷回去带来的。  他头疼地坐在宗正寺内,却是面无表情。  尽管半夜的极致几乎冲垮了莫惊春,但是陛下后来的动作……其实对莫惊春也是无感的,也便是,今晚,还要再面对那样的痛苦。  是的,在莫惊春看来,那确实算得上痛苦。  完全失控,无法把握住自身,像是一艘被浪潮拍打的小船。  “宗正卿……”  莫惊春回过神来,听着外面小吏的通传,这才后知后觉,是袁鹤鸣来了。  “请他进来吧。”  袁鹤鸣穿着官袍步入屋内,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惊春,笑着说道“我可是有要事要过来。”  作甚是这般无奈的表情?  莫惊春便笑,“你这是多怕我说话?”  袁鹤鸣“你平时训我还少吗?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昨夜想与你说,却是没有说清楚。”如果不是陛下突然出现,这合该是袁鹤鸣早早就要说的话。  莫惊春让人上茶,好奇地说道“何事?”  他难得看到袁鹤鸣这么正经的样子。  袁鹤鸣坐了下来,吃了一口暖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记得前些日子出京的木淮郡主?”  莫惊春颔首“虚怀封地受袭,她负命回去,不一定是坏事。”  有了朝廷兵马在前,清河势力已经被沉重打击,如今木淮便是回去,也算不得危险。而且有了虚怀王的事情在前,木淮郡主回去才有活路,不然在京城……  袁鹤鸣“话是这么说,不过孔秀出事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找上京兆府的,甚至比宫里的速度还快了一些,你可知道为何?”  莫惊春挑眉“此话何解?”  袁鹤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早就被她盯上了,这京内权贵,哪个没听说过虚怀王的名头,有谁想要那样荒唐的娘家?这合适年龄的郎君都纷纷为了躲避虚怀王的招婿匆匆订婚,偏生这木淮郡主却是另辟蹊径。  “既然合适年龄的郎君找不得,那年长一些的,未尝不可。”  早在孔秀那样意外的偶遇前,木淮就一直在谋划一场和莫惊春有关的“偶遇”,只是没想到还未成形,就撞上西街的事情,彻底化为幻影。  莫惊春沉默了一瞬,淡淡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何必再提?”  袁鹤鸣“我这不是来特地来嘱咐你一声,免得你惹得一身骚嘛。还有一桩,那孔秀和你在西街遇到的事情虽是意外,却也不完全是意外。我怀疑,是有人特地引她过去的。”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前一桩倒是有点谱,后面这段就有些没谱了。如果孔秀是被人引过去的,那敢问她与我发生冲突,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  即便有人知道孔秀的兴趣,也清楚莫惊春经常去西街的动向,可那一日莫惊春出行是随意而为,事先谁都不知道。而且他去的时间,也不是他往常爱去的时间,即便是撞上,也不定孔秀会对他产生兴趣……  这里面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实在难以预料。  袁鹤鸣“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开始才没有怀疑。”他挠了挠头,这动作对比他稳重的姿势,倒是泄露出了几分稚气,“但是经过排查,那些天,因着虚怀王府的恶劣声名,其实压根就没有贵女愿意跟她们走近,甚至没谁会特地去跟她提及西街的事情。  “没错,西街的糕点铺确实京城闻名,但是这也不过是点缀的东西,甚至对比起贵女的喜好,而显得太过平常,压根不值得提起……至少,不会在席面上提起。至少得是手帕交,方才能提起这般隐私的事情,毕竟寻常在家中吃吃解馋便够了,在外面可不会随意嚷嚷着喜欢那奶香糕或是别的……那是谁,跟孔秀说了此事?”  袁鹤鸣这么抽丝剥茧后,便将一个意外变作了扑朔迷离的谜题。  莫惊春沉默了片刻,幽幽说道“此事,还未告知陛下罢。”  如果袁鹤鸣已经说给陛下知道的话,也不会在此时坐在这里了。  袁鹤鸣“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莫惊春拍了拍袁鹤鸣的肩膀,“谢了,不过你不必为了我而掩饰应该告知的东西。依着陛下的敏锐,你在他面前隐瞒至多一二次,他便能立刻觉察出来。”  袁鹤鸣笑着说道“我待会便要进宫。”  莫惊春颔首,两人又说了别的事情,再待了一会,袁鹤鸣这才离开。  莫惊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轻声说道“明春王,在从前,便是这么活跃吗?”他对那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只在精怪的讲解和曾有过的几次梦境中了解到……尽管那只是梦境,可是他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或许……  他敛眉,还未等精怪回答,又道“如今按你所说,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为何你还存在?”  尽管眼下的正始帝确实还是不太稳定,但最近陛下却趋于内敛,除了偶尔的极端外,至少秦王跟孔秀的事情算是隐忍了下来,也没对木淮动手。  ……虽然袁鹤鸣深信是自己瞒下来,但莫惊春觉得,陛下应该是知道了。  他那样的人,手底下不可能只有袁鹤鸣为首在负责探查的事情,几支队伍交错在一处,方才能发觉难以发现的端倪。  明春王殒命在诸王清君侧时,在战场上被流箭射中  莫惊春“……”  这也太……  他在询问前,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所以说,早在之前,明春王就应该因为意外去世,但是没想到活下来后的明春王,居然也是个造反头子?  系统自检完毕,确认主要任务还未完成,还请宿主继续忍耐  莫惊春面露少许无奈,倒是没想到精怪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但既然眼下这事情尚是无解,莫惊春便不打算继续烦恼,只是还未等莫惊春埋首,就听到精怪继续说道。  检测到不明气息……  检测中……  检测中……  检测完毕,恭喜宿主,已经捕捉气息  经过检测,在数年前,系统出现时,有后世人的意识随着一起错误出现,如今正附身在陈文秀身上。不过经过检查,该意识并无后世记忆,只存在部分残缺的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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