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号,星期五放星期。
“胖东,回家后去打貂鼠啊!”
方海林走到方子玖的座位旁边,拿出一副弹弓炫了炫。
方海林和方子伟同样围拢在他旁边,满脸的期待。
方子玖收拾着书包,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回家还有事情呢!”
他被繁重的家务活给缠身,根本没有三人这样的闲暇时间。
除了寒假作业上的事情,四个人已经很少玩到一块了!
方海安脸上微微失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洼子背后那片树林里,跑的那些貂鼠可是很肥呢!我们已经打回来吃过不少了。”
想起来那种用香油炸出来的貂鼠肉,就让他一阵口水横流。
方子玖微微笑着回应道:“你们去吧你们去,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堆家务活呢!不让我去。”
据他了解貂鼠在外界还有一个炫酷吊炸天的名字:黄皮子黄大仙。
在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用铁锚夹放在水果树上给他夹来吃了不少。
非常美味!
后来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下楼后找到方子燕,带着她回到家里。
方子玖先是给三个木匠的茶壶上添满开水。
随后找出每天使用的铁撬棍,手套和水泥桶拔起了大钉子。
就算是戴着手套,手掌上也早已被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
方子燕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出来就和小花狗玩闹起来。
有着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时间,做作业对于她来说完全是绰绰有余。
自从有了自来水龙头,不需要去水井上抬水。
做家务的时候方子玖都是感觉轻松了一大截。
但是三个木匠做的是临时工,出来工钱早晚都要供养一顿饭。
晚上的饭菜需要做八个人的。
杨秀兰,方自荣和杨丽珍一前一后的到家。
方子玖观察了一下,三人去的应该不是一块地上。
杨秀兰虽然和他家一块吃饭了,三个人几乎是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
杨秀兰吃完饭背着锄头和篮子去自己的旱地上种玉米。
杨丽珍叫上他,和方自荣一块拿上种子和锄头,同样是去自己的旱地种玉米。
三个人心里都在怄着一股气,各种各的。
一家人宛如形同陌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
整个家里面的气氛在最近异常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方子燕和三个木匠待在家里没人管,最大可能性是去她同学家。
刚一到旱地里面。
杨丽珍毒蛇般阴冷的双眼,带着警告瞪向方子玖:“放种后不准去摘黄果儿和黑果儿吃,听到了没有?毒死了老子可不管你。”
方子玖看向地旁边,一蓬蓬生长着倒刺,满树都是毛,挂满黄色果实的黄果儿已经成熟了。
还有一蓬趴在地上,长满倒刺,枝干无毛,挂满黑色果实的黑果儿同样成熟了。
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这样的傻事他干一次就够了,哪里还敢干第二次。
内心里感受到一股来自母亲的关怀,但这关怀中却带着一股满满的怒气值。
一家三口分工明确。
方自荣拿着锄头在前方打窝。
这块土地的土壤肥沃,加上地势平整。
顺着地形一路一路的挖直条窝,种的比较密集。
土壤差强人意,地势不平整的旱地,挖的是三角窝,种植的比较稀疏。
方子玖背着三个方子燕找猪草时背的小篮子,负责放玉米种。
每个小篮子内部都垫着白膜。
玉米种需要搅拌上农药,防止虫鸟来吃。
左边玉米,右边化肥,背后垮的是葵花种和南瓜种。
玉米和化肥每窝都要放,玉米每窝三粒和四粒,化肥一小撮,分开放在一边。
每相隔上一段距离,放上一粒葵花种或者一粒南瓜种,葵花种和南瓜种不能放到一块,玉米种和化肥不能漏掉。
葵花种和南瓜种怎么放由方子玖来掌握,只要将成年人各一把左右的种子,全部种在这块地里就行。
杨丽珍在最后背上一个篮子,拿着一个吃饭的小碗。
背上一大篮子的粪,每一窝都要舀上满满一大碗。
三个人互相不打扰,各自负责着一道工序。
每一道工序都要按照先后的步骤来。
方自荣先打窝,方子玖接着放种子,杨丽珍在最后放粪。
周边的旱地上,家家户户都在种植着玉米。
天空中阴蒙沉沉的飘洒下鹅毛细雨,把所有人的衣裳都给全部打湿,将整个世界都渲染成一副辛勤劳作的农耕画作。
在地里面干活的农民却是丝毫不受影响,感受着这场细雨的到来,内心里不惊反喜。
在这样的天气中种植玉米,意味着秋天收成的时候将会提升一大截。
一家三口完成了各自的工序后。
全部拿上锄头,用一层薄薄的碎泥盖在粪的最上层,掩盖住整块地里面点点滴滴的黑色。
到了傍晚。
方子玖双手的十根手指以及手掌,完全被农药给沾染成暗紫色,满手都是农药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杨丽珍的一双手掌,完全被染得黑不溜秋的,方自荣的手掌上沾满着泥巴。
三个人三副不同颜色的手掌,裤腿上到处沾满着泥巴。
脚底板上的鞋底更像是加上了负增高一般,每一只脚提起来都有一大坨的泥巴。
身上各自披着一领蓑衣,衣服差不多都被淋湿。
有三个木匠在家干活,回家的有些早。
方子玖换衣服时看了眼闹钟,六点二十多一点。
干农活时穿的依旧是小黑强穿不了的旧衣服和雨靴。
那两套新衣服和鞋子,只有在上学的时候才舍得穿。
三个人回来做了家务一会儿。
杨秀兰背着农具慢悠悠的回来。
“奶奶,准备下来吃饭了!”
方子玖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去的是哪块地上,和三个人去的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哦!来了。”
杨秀兰在厢房中回应了一声。
吃饭时方子玖看的格外清楚,感受的异常清晰。
八个人围坐在灶房内的餐桌上,弥漫出一股诡异的气氛。
杨秀兰,方自荣和杨丽珍脸上都写满了情绪,各自板着一张脸。
相互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流。
就算和三个木匠偶尔说上几句,也是在强颜欢笑着。
三个人身上都在散发着一股令人反感,可以毁掉一切的愤怒情绪值。
好像是三块异性相斥的磁铁似的,相互之间都在互相排斥着。
杨秀兰吃完饭匆匆放下碗筷就走了。
方子玖负责收洗碗筷,内心里的情绪难以平静下来。
这个家里面的弊端,完全是三代人在鸡毛琐碎的小事上,不停的积攒着遗留下来。
到了他这一代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的爆发出来。
两天的时间当中,他就在这样农忙中,仿若一眨眼的功夫中渡过。
星期天上晚自习。
方文丽一如既往的将所有作业给收上去。
张立昌好像是闲得发慌,每个星期都会或多或少的布置点作业,来折磨折磨这群无聊的学生。
方子玖正坐在座位上书写着自己的作品。
他们四年级这个班级,晚自习的这个时候不流行讲课。
只会让学生自己看书,预习明天的课程。
只要不违反课堂纪律,不打扰周围的同学学习,做什么他基本上不理会儿。
或者心情好的那一晚,来给学生讲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做一做课堂游戏。
张立昌这会儿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上看着他这个星期布置的作文。
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合上手中一本作业本。
手指咚咚咚的戳着讲桌,目光看向所有学生缓缓道:“你们还记得物品上个星期给你们布置的作文题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