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庄子。
谢凌抹了把汗,满意的看着暖房内茁壮生长的草药,笑了起来。
杜衡拿了帕子来,给谢凌擦汗,笑着道:“少爷,休息一会儿吧,你这都干了一上午了。”
“嗯。”谢凌拿帕子擦干净了汗,随后问道:“医馆的事儿怎么样了?”
“都已经接洽好了。”杜衡答道,随后他皱着眉头问道:“不过奴才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匿名去接触芙小姐名下的医馆呢?还以那么低的价格供货。这可都是您拖着身子亲自照料的药材,比外面卖的药材品质可好多了。”
谢凌淡淡笑道:“若是我直接给芙儿送钱或者送东西,她定是不会愿意要的。只有这样我才能给她多送点东西。”
“芙小姐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您上赶着送东西她还不领情。”杜衡不满的道。
“杜衡。”谢凌冷下了脸来,杜衡立马躬身:“奴才错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谢凌道:“芙儿是我的妹妹,你再说,仔细我发卖了你。”
“是。”杜衡低头,心里却仍旧不满。
谢凌低头,继续拿着药锄理着药材:“我这个人就是个破落身子,除了乐器之外,唯一会的就是在霍神医那里学的药材种植方法了,罗勤既然给芙儿置办了医馆药铺,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能为芙儿做的事情了。”
如今的他脸虽然还肿着,可已经比之前要好多了,至少能看得出来哪里是眉毛,哪里是眼睛了。
“这些日子虽然吃的简单,又做了不少的活,还没有那些妹妹轮番来照顾我,可我感觉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谢凌笑道:“我总奢望能够多活一段时日,能弥补芙儿曾经受的那些伤害,也能让娇娇早日醒悟。”
这两个妹妹,都各有让他操心的地方,可他不会放弃的。她们都是他的妹妹,他自然会一碗水端平。
杜衡没再说什么,只是闷声去挑水。
……
坐在软榻上的谢芙翻
看着最近医馆的账簿,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最近药材的进价便宜了不少啊。”
掌柜的低头道:“是,属下新找了个药材的供货商,那药材种的又好价格又公道。”
“新的?那得注意些,别有什么问题才是。”谢芙点头道。
“公主放心,属下经营药铺已经数十年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掌柜笑道。
“好,你差事办的不错,雅月,赏。”谢芙一招手,雅月便端了银子出来赏了掌柜。
掌柜连连道谢,谢芙看完了账本,让他送些新供货商的药材来让她掌掌眼,这才让掌柜回去。
“忙完了?”楚澜从屋外走了进来。
他的腿恢复的很好,再加上他意志力极强,每天都会坚持复健锻炼,短距离的行走已经不成问题了,即便是长距离的行走,只要不过分累到也是没问题。琇書網
只不过在人前的时候,他都还是坐着轮椅,避免有心人拿此事说项。
“嗯。”谢芙伸了个懒腰,猫似的蜷缩在了他的身上,揉了揉他的眉心道:“怎么了?最近谈判很困难么?”
“对。”楚澜叹了口气道:“皇上的想法是不出银子不出城,让南罗国使臣答应停战。”
“可南罗国的人来就是为了要钱要城,现在还加上了一条要人,又哪里是那么好说服的?这场谈判早晚会谈崩。”
“那三皇子不是和耶律媱挺好么?若是让他来谈判呢?”谢芙问道。
“不可。”楚澜神色严肃的摇头:“楚淇不知道和耶律媱达成了什么协议,每次谈话的时候都不许任何人靠近,而且口风严得很,我的人想方设法的打听都没打听出来。”
谢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还是得多加提防才行,那个耶律媱比我想象中的要精明多了。”
“如今边关战事紧张,皇上有意选上几个将军去边关驰援。”楚澜叹了口气道。
谢芙心中一惊,随后问道:“人选定了吗?”
“定了。”楚澜神色
沉重的道。
“是谁?”谢芙抿紧了唇问道。
“是……外祖。”楚澜的神色也有些沉重。
“怎么可能?外祖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能上战场呢?朝中就没有其他的将军了吗?”谢芙对简元凯的印象很好,他是个既威严又和蔼可亲的老人。
之前简元凯一直驻守边疆,今年过年的时候才被允许回来,却没想到这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要去南罗的战场。
“皇上话里话外都是朝中无人,这一次同去倒是有个小将跟着,是谢旸。”
楚澜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便是轩辕将军请战,可皇上没准,说京城也需要人。至于玉贵妃的娘家云大将军,屁都没放一个。”
谢芙皱着眉头道:“谢旸?!他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包,怎么能去参与这么重要的战事?”
“不是参与,是监军。”楚澜的神色十分沉重:“皇上不放心外祖,派了谢家的人监军。”
“真是岂有此理!”谢芙气的脸都红了:“让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去做老将军的监军,皇上真是糊涂了!”
“这事儿已经发了密旨,想来是没办法改变了。”楚澜揉了揉眉心道。
谢芙紧咬着下唇,心中担忧了起来。
不是担忧谢旸,而是担忧简元凯。
一是简元凯年龄大了,本就不适合再上战场了,这些年驻守边疆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上战场的话,怕是会有危险。
更何况还有楚炎的事在前。
“事已至此,说这么多已经没用了,我会调龙令军到外祖身边护他周全的。”楚澜握了握谢芙的手道。
谢芙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娘知道了吗?”
“我已经和娘说了,这早说晚说都得说,倒不如在外祖还没出发的时候,让娘和外祖还有见面说话的机会。”楚澜道。
“这样也好。”谢芙叹了一口气,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这种预感不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