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并没有轻敌。对方之前被打的节节败退却还是敢这样反扑,就说明对方肯定换了打法。若是一味轻敌,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现在有个很麻烦的事情,他现在刚打下来的这座城是出了名的易攻难守,他本想一鼓作气打到下一座城,可是到城镇休整三军是必要的事情。
战士们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这次连夜开战已经是很勉强了,能打下来也全撑着一口气,若是再继续打下一座城,怕是死伤会众多,所以他考虑再三,只加强了护卫,却并没有继续往下。
却是没想到,给了耶律麒反扑的机会。
“楚澜小儿,你的死期到了!”耶律麒在城下狷狂的道。
“哦?那被老子连下八城的你又怎么算?”对于垃圾话,楚澜从来都是十分淡然的,甚至还能不动声色的气回去。
他挥了挥手,让人把花冽带了上来,挂在了城头:“你的女人还要不要了?”
“皇上,救命啊皇上!”花冽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见到耶律麒后哭的不能自已。
耶律麒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你真以为,朕会在乎这样的女人?!”
花冽心中一惊。
莫非她今日要命丧于此?!不行!她还没杀了谢芙,她怎么能死?!
花冽咬着牙,心思转了几圈,可都没想出来什么法子,急得满头都是汗,最后咬牙道:“皇上,臣妾怀了您的孩子啊皇上!”
耶律麒猛地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在乎花冽有没有怀他的孩子。
但他的大臣们在乎。
他幼年丧母,又手刃了自己的亲爹,圈禁自己的兄弟。
如今,当真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后宫的人不多,唯一算是有位份的其实只有花冽一个。如今花冽有了孩子,若他还不管不顾的,大臣们定是会烦死他。
可是……他才不在乎!
他的孩子
,不是芙儿生的又有什么意思?!
耶律麒勾唇一笑,却是注意到了之前在楚澜身边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哦,是么?朕不在乎,不过是女人,你杀了便杀了。”耶律麒勾唇笑道。
“不过你现在应当已经知道了,上次一战,朕做了什么吧?”
楚澜的神色冷了下来。
“你以为你的奸计能得逞?朕已经找到方法解决了。”
“是么?”耶律麒轻笑:“你放心好了,即便是万蛊教的人,也不会有办法的。”
他虽然远在南罗,可也并非不知道谢芙和万蛊教的关系。
他特意埋了两个虫,就算是万蛊教的人来,也只能解决第一个,除非有月影草。
而月影草这种东西,只在传说中存在,所以除了他,没有人有办法。
而他不知道的是,真有人见过月影草并且用过,所以此刻的他盲目的自信。
楚澜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慌。
万蛊教的人有多靠谱,看独孤肃就知道了。若是阿狸没那个把握,肯定不会答应带芙儿走,更不会把自己在万蛊教的身份牌交给他。
所以他并不担心。
“耶律麒,你还真以为你自己天下无敌了?放箭!”楚澜冷笑。
随着楚澜的一声令下,燃着火的箭纷纷射下,楚澜轻笑一声道:“这一次,就让你的女人祭旗吧!”
说着,他便直接割断了拴着花冽双手的绳子。
花冽尖叫一声,从城墙上直直的往下坠去!
砰!
她只觉得浑身疼痛,身上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似的,可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居然没死?!
“小主……”
身下传来了微弱的声音,花冽低头一看,居然是冯献。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钻了出来,接住了她,但这城楼太高,花冽掉下来的力道很大,他的双臂想来已经骨折了。
可这会儿根本没人在意他们,两方已经开战
,因为耶律麒对花冽的不在乎,所以士兵们根本没有人管他们,直接冲过去要爬城墙。
冯献咬着牙道:“小主,奴才的胳膊怕是断了,得劳烦您自个儿趴到奴才的背上,奴才带您离开。”
“好!”花冽眼睛里已经有了眼泪,她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扶起了冯献,爬到了他的背上。
冯献咬着牙,忍受着士兵们的横冲直撞,带着花冽离开。
这会儿不管是耶律麒的军队,还是楚澜的军队,谁都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贵人。
更何况,从这么高的城楼上摔下去,不死也要残废了。
冯献带着花冽往旁边的山里跑去,咬着牙道:“小主,您坚持一下,这山上肯定有猎户的木屋,奴才这就带着您,咱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后,奴才就给您请大夫去!”
花冽强忍着浑身的疼痛道:“冯献,这么多年了,只有你对我好……”
冯献的胳膊也疼得厉害,但听到花冽这话,还是咧唇笑道:“小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呢。”
花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进了山后,冯献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但他还是努力坚持的背着花冽往前走去。
他不能让小主有事。
绝对不可以。
不知道走了多久,冯献才发现了一条小溪,他走上前去,喘了口气道:“小主,下来喝口水吧,恕奴才现在没法伺候您了。”
花冽点了点头,弯腰捧起水贪婪的喝了起来。喝完了,她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捧着水让冯献喝。
冯献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喝完了水,两人继续上路,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才看到远处一座小木屋,里面有炊烟升起。
两人心中皆是一阵振奋,冯献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花冽却在看到木屋门前的人是谁时,直接红了眼睛。
居然是她?!
可真是冤家路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