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飞机来了！</P>
杨远山心里一紧。</P>
如今自己的高射炮营主要部署在水泉那边，现在大麦谷这里，虽然也有18门高射炮和5门机关炮，但以那些炮手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跟小鬼子飞机斗啊！</P>
他冲出临时指挥部，拿起望远镜就往东面的天空看去。</P>
然而他却只闻其声，根本啥也没找到。</P>
不禁疑窦顿生：</P>
“小河，小鬼子的飞机在哪里呢？”</P>
“团长，南面，你看！”</P>
张小河指着正南面的天空喊道。</P>
杨远山转身一瞧，就看见9架小鬼子飞机排成三列，气势汹汹地直扑大麦谷方向而来。</P>
约莫再有个几分钟，就能正好飞到高射炮营阵地上方了。</P>
他当即咋舌道：</P>
“狗日的小鬼子，和尚他们把石门机场炸了，他们就从晋南战场抽掉轰炸机来了？</P>
难道——”</P>
随后心跳都加快了三分，连忙高喊：</P>
“电报员，快，给上级领导发报！</P>
让他们问问旅部，晋南战场是不是出现了变故！”</P>
“是！”</P>
电报员高声答应。</P>
张小河不知道杨远山在担心什么，还轻蔑地道：</P>
“团长，小鬼子也太小看咱们了！</P>
才来了9架这狗日的铁乌鸦！</P>
我看，他们等会儿就会被咱们的高射炮给揍下来。”</P>
杨远山闻言，伸手就拍了他脑门一下：</P>
“揍下来，拿什么揍？”</P>
然后冲进指挥部，站到电讯班班长吴俊身后，下令道：</P>
“吴俊，给我发报给高远志，命令他们撤退！</P>
小鬼子轰炸机来了，他们炮兵营再留在原地开火就是活靶子，不能再打了！</P>
咱们的火炮可以损失，但炮兵损失不起！”</P>
吴俊连忙点头，亲自动手发报。</P>
通常这样的战场指挥，电话更方便。</P>
但这玩意儿需要事先布线，事后收回，杨远山觉得太麻烦。</P>
而且距离稍微远一点，那需要的电话线可不是小数目。</P>
再加上特务团的电台配备到了营级，电报员也训练了不少，所以他干脆就放弃了电话，直接用了电台指挥。</P>
反正就是让电报员累亿点点罢了，又不用他亲自动手。</P>
……</P>
二营、三营的阵地上，一看到小鬼子的飞机出现，韩阳、王全发、何云福三人就凑到了一起商议高射炮要不要开火问题。</P>
此刻，他们阵地后方，藏着14门高射炮和4门机关炮。</P>
原本是准备等小鬼子大部队冲锋时，用来狠狠地收割小鬼子人头的。</P>
三人唇枪舌剑地讨论了一番，难以达成一致，最后王全发道：</P>
“老韩，要不咱们把高永刚叫来问问算了。</P>
他要是有信心能揍下来小鬼子飞机，那咱们就打，要是没信心，那还是藏着。</P>
炮兵营那边，我相信团长肯定会有指示的！”</P>
高永刚正是高射炮营二连副连长，负责带人操作那18门炮呢。</P>
韩阳当即点头，听从了王全发的建议，派人把高永刚叫了过来：</P>
“参谋长，您找我？”</P>
高永刚的态度很恭敬。</P>
对于他一个小小副连长来说，眼前的这几个人可都是团里的大人物。</P>
“你看到小鬼子飞机了吗？</P>
有没有信心把这些铁乌鸦都揍下来？”</P>
情况紧急，韩阳也不磨叽，开门见山地问。</P>
闻听韩阳的问题，高永刚当即苦笑：</P>
“参谋长，要是我现在带的人是我们二连的炮手，那我可以拍胸脯跟你保证，最少能揍下四五架来，小鬼子要是配合的话，全揍下来也不是不可能。</P>
但是现在我手下人全是营长给我抽调的生瓜蛋子，勉强会开炮罢了，要打轰炸机，我怕他们只会瞎浪费炮弹！</P>
我自己亲自操作，也只能用上一门炮，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P>
听他这话，韩阳顿时有点无语。</P>
不过他也理解，杨远山把高射炮营的精锐都放在水泉那边，是为了应对后面大规模的轰炸，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P>
毕竟，谁也没料到小鬼子现在就能调动轰炸机过来。</P>
只能点了点头，道：</P>
“好吧，我知道了。</P>
那伱回去好好隐蔽吧，别被小鬼子飞机发现了。”</P>
“是！”</P>
打发走高永刚，韩阳苦笑着对王全发和何云福道：</P>
“看来，只能看老高自己的了，咱们是帮不了他了。”</P>
“是啊！”</P>
王全发点头。</P>
“老韩，看来我们得准备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顶住小鬼子这一个师团的进攻了。”</P>
何云福面色凝重。</P>
韩阳心里当然也感觉到了压力，但作为现在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还是要给同志们一些信心的，当即轻蔑一笑：</P>
“只是没有山炮而已！</P>
咱们那不是还有二十多门九二式和高永刚的20多门高射炮么？</P>
照样揍得小鬼子哭爹喊娘！”</P>
……</P>
炮兵营阵地上。</P>
高远志当然也看到了远处有小鬼子飞机来袭了，不禁大为皱眉。</P>
他不用想都知道，小鬼子肯定是奔着他们来的！</P>
略一思忖，他就咬着牙下令道：</P>
“同志们，小鬼子飞机来了，快把火炮推下山沟，咱们撤！”</P>
“什么？撤退？</P>
营长，你没开玩笑吧？</P>
咱们撤了，二营三营的同志们怎么办？</P>
他们可还在阻击小鬼子大部队呢！”</P>
几名炮手们站出来质问。</P>
“团长再三跟我说，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如果我们继续守在这里，肯定会被小鬼子飞机炸光的！”</P>
高远志解释。</P>
“就算死，那也要打光最后一发炮弹！”</P>
战士们齐声大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