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色下的钢琴曲

楚曜一上了趟厕所,回来就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凌晨发生的事情。

刚刚伊洛和他说了很多,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伊洛更多的不是怨责他,而是反思自己。

伊洛说她知道春节对于楚曜一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不应该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楚曜一一家人原本的团圆,那已经不能算是自私,而是绑架了。

虽然楚曜一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她,但这本来就不是他必须要做的义务,两人之间没有所谓的因果,所以对他来说,伊洛绝对不应该算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可是他回来了,伊洛在高兴之余,反而心生愧疚,她做不到那么霸道,甚至想要登门给楚曜一父母道歉,但被楚曜一一口回绝,说大过年的,人在家中坐,鬼从天上来,别再给他们吓到,伊洛只好作罢。

不过楚曜一也给了伊洛一个放心的解释,那就是他们楚家家族庞大,一般只有在大家聚在一起的那一年会热闹热闹,其他时候除了吃顿年夜饭,也就跟平常生活没太大区别。所以楚曜一临时回来,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年,传承之外,更在于人情。

只要家里人心在一起,凡情所到,都是沾上年的喜气了。

伊洛哭过之后感到很疲惫,就直接回屋睡觉了,可没想到一点多的时候就醒了,而且清醒得很。

一个人待着很无聊,伊洛左想右想,想到了一个鬼点子,就跑到楚曜一的门口看视频,把声音放得很大。

果然,楚曜一不明所以地被“吵醒”了,伊洛听到屋子里走动的声音,立马把声音放小,然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曜一打开门后发现没有人,就往伊洛的房间里瞅了瞅,看到了手机屏幕的光亮,就走了过去。

“楚曜一?”伊洛看着门口敲门的人,一脸疑惑,“这才几点呀,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

“具体几点我倒是不清楚。”楚曜一指了指伊洛的手机,“不过我是否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怀疑是公主殿下故意把我吵醒的呢?”

“本公主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伊洛装得很无辜,“我才刚打开视频,声音就放了那么一点点。”

“那也就是说,刚刚在门口偷偷使坏然后又逃跑的人不是你咯?”

“当然不是,你是不是做梦了呀?”

“那就怪了。”楚曜一笑了一下,走到伊洛跟前,抬起她的脚说,“昨天回房间的时候,我拿了一包咖啡粉,打开它的时候碰巧打了个喷嚏,咖啡粉就都撒到地上了,因为太晚了,我就没有收拾。所以,让我看看,公主殿下的脚上有没有那些可恶的咖啡粉呢?”

“你……太放肆了!”伊洛急忙抽回自己的脚,用手摸了一下,果然沾上了一些粉末,“楚曜一,你个大笨蛋!打个喷嚏而已,居然还拿不住咖啡粉吗?”

“我要是聪明一点,岂不是要白白被公主殿下欺负吗?”楚曜一笑着说。

“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只是碰巧想喝吧。”楚曜一把灯打开,又说,“以后看手机的话就把灯打开,不然对眼睛不好。”

“本公主当然知道要开灯,这不是想要捉弄你才……”伊洛立马捂住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请问公主殿下,为什么要捉弄我呢?”楚曜一温柔地笑着问道。

“哎呀,我睡不着了。”伊洛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春节也还是好无聊,手机上的那些节目都不好看,还不如本公主去表演。”

“这叫春晚,说实话,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

“要是本公主表演的话,就要拉小提琴,不,要大提琴。”伊洛的手在空中摆弄着,似乎已经碰到了琴弦。

“看来公主殿下在乐器方面也是天赋异禀嘛。”楚曜一突然想到楼下的钢琴,“那钢琴呢?”

“不喜欢。”

“为什么?”楚曜一有点惊讶,毕竟钢琴的优雅似乎很符合伊洛的身份。

“钢琴……太简单了。”伊洛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

“你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个话的呀?”楚曜一假装不相信。

“可是本公主就是觉得很简单呀,还是小提琴更好玩一些。”伊洛看着楚曜一,“大叔,你难道不会?”

“钢琴吗?还是小提琴?”

“钢琴。”

“我要是不会的话,还买架钢琴放在那里做什么?”楚曜一无奈地笑了一下。

“那本公主就委屈一下,邀请你一起弹钢琴吧。”伊洛说着就下了床。

“你确定?”楚曜一看着自己的手,“我这双手可好久都没摸过琴键了。”

“不要紧,难得有事情可做,快来快来!”伊洛跑下了楼。

坐在钢琴前,楚曜一试了一遍音,然后往旁边挪了挪。伊洛拿着琴谱,随便翻了一页,在坐下之前,还特意用魔力调了一下灯光。

“楚曜一,可不许拖本公主的后腿。”

“我尽力。”楚曜一笑了一下。

“那我开始了。”

琴声优美,行云流水般从两人的指尖倾泻而下。黑白琴键交错之间,曲调由缓慢到急促,由平静到激昂,在这平静的夜晚里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伊洛弹得很放松,但从未出错,这也给了楚曜一一点压力,让他不得不更加集中精力配合着她的演奏。

曲罢,四周又回归了平静,但琴声却似乎还在两个人的脑海里。

“还好,没有给公主殿下拖后腿。”楚曜一给伊洛鼓着掌。

“你看,我就说很简单的嘛。”伊洛又摁了两下琴键,“楚曜一,你弹得这么好,哪里像是许久没碰过琴键的样子?”

“这可是我最集中精神的一次弹奏了。”楚曜一看向伊洛的眼里满是敬佩,“由此可见,公主殿下的小提琴也一定是大师级别的,有机会一定要亲耳倾听一下。”

“哼,本公主才不便宜你。”伊洛站起来,胸前的项链突然闪了一下。

“伊洛。”楚曜一抓住伊洛的胳膊。

“怎么了?”

“你的项链刚刚闪了一下?”

“什么?”伊洛很惊喜,低头看时,又闪了一下,“真的在发光!一定是父亲母亲!”

可是再等下去,项链就没再发过光了。

“只闪了两次啊……”伊洛有些失落,趴在沙发上,埋起头。

“已经是好兆头了,说明项链真的是送你回家的媒介呀。”楚曜一安慰道,“说不定等下一次,就可以通过项链跟他们对话了,耐心一点,相信你的爸爸妈妈。”

“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项链在闪光,我却感知不到任何魔力。”

“或许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难道钢琴才是开启大门的密码?”伊洛闷闷地说。

“应该不是……”

楚曜一还没说完,伊洛就又跑回钢琴前弹奏起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楚曜一小声说着,然后就坐在旁边陪着伊洛。

“光看着有什么意思呀?好多曲子都可以合弹的。”伊洛边说边翻着乐谱。

“那我就再和公主殿下配合一次吧。”楚曜一笑着看向伊洛。

一直到三点多,两人才又回到房间睡觉。

虽然在这过程中,项链再也没有反应,但是伊洛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对未来充满希望了。

关门前,伊洛还特意告诫过楚曜一要安分睡觉,不许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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