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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我也已经不记得到底等了多久了。”詹婉宁说。

在幽冥地府之中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时间, 在这里半点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在这里时间压根就没有什么作用。

“事实上,我也想过要放弃的, 但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在想, 要是我喝了这一碗孟婆汤去转世的时候正好你来了要怎么办呢?”詹婉宁微笑地说,“后来又想着都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说不定你早就已经投胎去了, 可又觉得你这人一贯都十分守信的, 我们当时都约好了,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我们也要在奈何桥头上等着的, 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 哪怕就是在这里多等你几年, 似乎也没有什么。”

詹婉宁觉得自己好在是多等了一段时间,要不就真的错过了人。

“这么多年了, 你上哪里去了啊?”她问道, 他明明比她先走了这么多年,她等到后来的时候就真的认为他是去投胎了, 也还存着一个念头, 就是想着要是他真的去投胎转世了那么她就在这里再等,等到他再回到地府的时候就好好地问问他, 可现在却发现他一直都没有到地府,甚至还都已经把生前的记忆已经遗忘了。

“他一直在学校, 京大学校里面。”张清虚见老鬼不吭声,急忙帮着他回答了一句, 也不知道老鬼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明明之前就是最想要找到的就是他,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是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张清虚又补上一句。

老鬼见张清虚把自己的老底基本上全都揭光了,朝着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却又拿人没有半点的办法只能瞪着眼睛让人不要再说了。

“之前要找人的是你,现在看到人了又什么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说谁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张清虚才不怕被老鬼瞪眼,反正在阮萌的面前他除了瞪眼之外基本上也不敢再做什么了,而且鬼魂的技能在他的身上压根也没有得到多少传承,也就只剩下这种朝着人瞪眼的技能了,其余的也就是一些个辅助的能力,他是真的半点也不怕的。

“之前见到一个姑娘叫詹念念,他说对方笑起来的时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当时就对人特别的关心。”阮萌也补了一句,觉得老鬼这东西可真心不够靠谱,之前死活都要她帮着找人,现在看到了人,结果又是一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她纯粹就是想有个人帮着她考试而已,现在居然还要帮两个鬼展开神助攻,谁考虑过她的感受,这简直就是要逼死一个神族!

如果她能够破开时间回到过去的话,她当时肯定是不会想到给老鬼打上一个印记的,因为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詹婉宁听到詹念念这个名字的时候也露出了几分的笑意来,对自己这个后辈似乎也是好感十足的,虽然在她的记忆里面念念那个孩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形象罢了。

“我……”老鬼觉得自己现在还好是个鬼魂,要是换成实体的话,只怕现在早就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事实上现在的鬼体也的确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只是现在是再幽冥地府之中,压根容不得他一下就跑走,要是换成别的地方,他肯定是打算先跑走了之后在说。

“谢谢你,段书华。”詹婉宁说,虽然不知道他为念念那孩子做了什么,但也还是得谢谢他,“也谢谢你们。”

“找个地方给他们聊聊吧。”阮萌对着判官说道,现在在奈何桥头,虽说有鬼差维持秩序,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而且这个队伍之中刚刚已经出现了一定的骚乱,甚至现在这个时候也还有不少的鬼魂朝着这里张来望去,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阮萌虽然对下地府没有什么负担,但要是造成地府之中任何的意外,这也不是她所想要见到的场面,所以还是换一个地方最好不过了。

年轻的判官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地方的确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而且这个詹婉宁一直都不肯投胎,虽然不肯投胎的也不是她一个,地府之中对于这样的人也一直都有自己的做法,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奈何桥,就要看着这些等待投胎的队伍,原本这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孟婆挺喜欢这个女人的,让她时常帮着打了汤给投胎的人,所以他们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见到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这对于他们地府之中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儿。

滞留不投胎的人员之中可算能够解决一个了,至于大人带来的哪个鬼魂是个游魂野鬼这件事情,他习惯性地让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冥帝可是有对他们进行过告诫的,要知道大人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己地界里面的东西,尤其是被她打上了记号的所有物,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地去触碰,否则到时候谁都救不了。

判官手一划,就带着两个鬼魂离开了投胎大军,阮萌抓了一把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直接在下一瞬的时候就到了第一殿阎王殿里面。

刚刚还空荡荡的阎王殿现在就已经有了人的存在,坐在案桌后头的秦广王在看到阮萌带着人出现的时候表情在一瞬间有一些扭曲,若是寻常人到了这种地方,秦广王自然不会放任,必经阎罗殿处于重地,可不是寻常人能够随意前来的地方,可偏生眼前这人又是冥帝叮嘱了的人。

可她自己出现也就算了,上古神族这样的身份哪里去不得,就是来这阎王殿也是身份贵重需得小心对待的,可眼前这人可倒好,自己来还不算,甚至还带了两个凡人来围观,虽然身上贴着的符箓能够让那些个小鬼辨识不出这两人是凡人,但这对于他们判官、阎王一类的来说,哪里还能分辨不了呢。

示意鬼差将殿上的人带了下去,秦广王看向阮萌有几分无奈道:“大人,虽说冥帝的确嘱咐过我等,对您我们自是尊敬有加,可您带着凡人来扰乱了阎罗殿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了呢?”

“这两个孩子没见过阎王殿,你这第一殿他们这两人还能来得,其余殿到底是去不得。”阮萌看着秦广王道,“你就当给这两个孩子看上一眼罢了,反正等到他日这两人也是要到你这里来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早晚都是要来的,现在也不过就是过来熟悉一下场地也没有什么紧要的。

秦广王被阮萌这话说的都快说不上来话,他看了张清虚和卓梵两人一眼道:“张家后人来我这里倒是可能,至于这一位手上沾过鲜血,只怕不到我这里来着,应当送去十殿。”

卓梵听了秦广王的话,忍不住抬头看向秦广王,明明这人离得挺近,但自己现在看过去的时候有几分的模糊,那一张面容怎么看着都觉得有几分的模糊不堪,既是看不清楚,卓凡自然也就不勉强自己一定要看了清楚,转而是认真地听着阎王的话。

“是吗?”阮萌也不甚在意,她看向秦广王,“詹婉宁和段书华的事情你来和我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秦广王听了阮萌这话,也没有多说,只是看了一看刚刚回到殿中的判官,示意让判官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当初阮萌让鬼差来查詹念念家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情况了,现在要是能够把事情给解决,也算是一件大幸事。

判官徐徐道来,事实上也不是一个多么复杂的事情。詹婉宁和段书华两个人是民国时期的人,两人是在求学时期的恋情,那个时候这种情况也挺多见的,哪个时期原本就是一个动乱的时期,情到浓时的两人也曾戏言一般地约定,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哪怕是死了下了地狱也要等到对方一类的话语。

结果在有一天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些事情吵架,起因就是段书华想要参加革命队伍,詹婉宁不同意所以负气离开,而段书华在去找詹婉宁的时候遇上了动乱被流弹击中,而作为魂魄的段书华并不曾发现自己已经死亡也忘记了这些事情,一直游荡在京城之中到了京大,后来因为京大学校建立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被束缚在了京大之中,经过的时间越久,他遗忘的东西也就越多,后来就一直在京大之中居身。

而詹婉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争吵之后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后来因为京城之中的动荡也曾举家离开京城前往他方,或许是因为段书华的关系,詹婉宁终身未婚,后来成了一名教师一直独身到老,被鬼差接引到了地府之后,原本因为她教书育人又资助一些穷困学生的关系积累了不少的阴德,原本应该是能够得到一个好胎,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投胎的关系,成了奈何桥上一个钉子户。

阮萌听了判官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好了。

“那现在你们这里是打算如何?”阮萌看着秦广王问道,“我和段书华之间有一个交易,我帮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之后他会为我效力至少四年。至于詹婉宁,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个打算?”

秦广王原本想说既然两人都已经碰头了,那詹婉宁也可以算是了了心愿,也应该能够安心投胎去了,至于段书华么,既然她都已经这样开了口,地府这里自然不可能因为此时此刻这个鬼魂在他们地府的关系就硬生要将他抓来然后按照他的前生所作的事情要求他投胎或者是惩治,就算要惩治那也应该在他们之间的契约失效之后。

“不知道大人是个什么意见?”秦广王问着阮萌,虽然嘴上是这样问了,但他内心之中也清楚,她回答的肯定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事情。

“反正詹婉宁都已经那么多年没有投胎了,也无所谓再晚几年了不是?”阮萌漫不经心地同秦广王说,“你也别同我说什么规矩,当初玄冥管事的时候也从来不曾有多少的规矩!”

阮萌直接把秦广王想要说的“这不合规矩”这一句话给打压了回去,这可不是她说着玩的,当初玄冥主管幽冥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规矩一类的话语,没有道理在有了十殿阎罗之后就各种标准化规矩化办事的。

真要是标准化规矩化办事,那现在世间就不可能会有尚未到地府的游魂野鬼了,更加不可能会有像是詹婉宁这样奈何桥头的钉子户了。

秦广王:“……”

其实他还真的很想同冥帝说,大人还是没事不要来比较好,一来就要他们给走后门,这真的不是个好活,也好在还是在他第一殿之中,要是到了其他殿,说不定就完全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我不投胎。”

詹婉宁和段书宁两个人手牵手地从外头飘荡进来,刚刚在岸边的詹婉宁也将段书宁的情况同他说了说,虽然段书宁现在也的确还没有这些记忆,詹婉宁也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外在的东西也的确是没有多少意思,所以她也不强求段书宁一定要想起了她来,但同时她也知道了段书宁和今天带着他前往地府的人之间的关系,她是知道段书宁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而且她当鬼了一段时间,虽然知道鬼魂不一定会做出信守承诺的事情,但她并不想段书宁变成那样的鬼。

不过就是四年罢了,她在奈何桥头都已经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无所谓再呆上四年了,她不想投胎,也不能现在这个时候就去投胎。

詹婉宁一下就在殿上跪了下来,虽说现在魂体的她跪下来之后也是有些克制不住的飘来荡去,但她这一跪跪的也是挺实在的。

“阎王殿下我不愿意投胎,我好不容易等来了人,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投胎呢,我愿意再等下去。”詹婉宁苦苦哀求道。

“胡闹!”秦广王喝了一声,“哪里由得你说不投胎就不投胎的。”

“说的好像之前让投胎就答应投胎了似的。”阮萌哼了一声,之前不也还是放任自流的么,现在倒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强硬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来了。

秦广王:“……”

“送个人情么,之前我让鬼差送了那么多的凶魂恶鬼下来,虽然戾气已经剥离开来了,但相对于你们地府来说应该也足够忙碌上一阵子了,而且她不愿意投胎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不过就是四年的时间也很快的,”阮萌看了老鬼一眼,“到时候让人一起跟着投胎那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段书华上辈子不曾有半点的功德,就算要投胎也需要等待一段时日。”秦广王道,“就算一起投胎前尘往事皆忘尽也没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不是,”阮萌说,“虽说他活着的时候的确也没有什么贡献不曾有什么阴德,但往后也说不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让玄冥亲自来同我说,好歹也是相识一场,给了这几分颜面又如何?而且整个冥界都是玄冥的神识所在,你说他现在知不知道这些情况?”

秦广王心想冥帝要能亲自出来见你早就已经亲自出来见你了,又怎会避不见面,而且他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冥帝了,但冥帝的吩咐他还是牢记在心,半点也不敢相望。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投胎,那么我也不能勉强,但作为你再度延迟投胎的惩罚,他日等到你愿意投胎的时候,就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选择了。”

秦广王道,现在的詹婉宁能够得到的投胎情况那也还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至少是衣食无忧的,但她选择放弃也就是等到下一次愿意投胎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种好胎了,很有可能是那种艰苦一生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一辈子会过得十分艰辛的类型。

在秦广王看来,现在心愿都已经了却了,投胎转世之前都会饮下一杯忘川水,忘记前尘旧事,就算同时去投胎也不见得能够再留有什么印象,下一辈子有没有可能再碰头那都是一个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又何必执着在这一点上。

秦广王担任十殿阎罗第一殿的阎罗秦广王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漫长的岁月之中都已经将自己的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对于这些执着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甚至也不能理解阮萌的偏袒。

好吧,或许也不能算是偏袒,她最多也就是一种放任罢了,这样的做法,还真的不大像是道祖和三圣抚育长大的。

“多谢阎王殿下,多谢阎王殿下。”詹婉宁急忙告谢,她不怕辛苦,哪怕下一世再怎么辛苦也是不怕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比她所设想的好上太多了。

段书华也有几分的高兴,高兴的是詹婉宁现在还不用去投胎,但高兴过后又觉得她为了自己的牺牲太大了,她原本应该挺有一个很不错的下一世的,结果就因为了他放弃了。

“我不后悔。”詹婉宁在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同段书华这样说,她哪里能不知道他心里面所想的呢,肯定在为她刚刚的选择感到惋惜和后悔,“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当初我们说好了的,原本那个时候就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不管以后怎么样,但现在的我还是不后悔的,我再奈何桥头等了这么多年,见过了不少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詹婉宁豁达地说:“到时候我们一起投胎,哪怕离的远了忘记上辈子的一切也没有关系,或许哪一天就能够再见面呢。”

段书华倒是也没有詹婉宁这样的豁达,他想了想说:“我会给大人好好办事的,到时候我求求大人,说不定下辈子我们能够在一起。”

段书华想来想去也就觉得只有这个是最靠谱的了,他也不认识什么能人异士,在他的思维之中最能干的人就属阮萌了,别看大人嘴巴通常挺厉害的,但有时候心肠还是软的有些过分,他好好地给人办四年的事情,到时候再好好地求了她,说不定还能够求来一个结果。

“当着我的面拍马屁这种事情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阮萌横了一眼过去,她现在还在第一殿之中呢,就当着她的面说这种拍马屁的话真的好么,别说的好像她是那种人一求就能够随便什么都能应允了似的,当然也不是鬼随便一求就会随便什么都答应下来的人。

段书华看向阮萌,对于她这一句话听到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回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也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是的,他就是想着用自己的表现来换取一个机会。

阮萌偏过头不去看老鬼的表情,心里面想的是要是这四年老鬼真能把事情办得特别的妥帖,那她还是愿意给这么一个机会的,尤其是在学业上的事情。

秦广王也没有再去看面前这些人一眼,心想这样的人还是往后少来他这阎王殿的好,否则早晚都想卸下阎罗的职位转世投胎去了,而且别看大人看着像是完全不加以颜色的模样,等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心软,然后他们的负担就会增加了。

段书华刚刚才找到詹婉宁自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地府,阮萌也不勉强他,虽然詹婉宁现在放弃了投胎,但到底也是已经在地府档案上记录上了一笔的,不可能像是老鬼之前一样又从地府回到人间,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去向就是再在奈何桥头帮着孟婆煮孟婆汤给等到转世投胎的人一晚汤水。

这个工作她之前也做了好些年,而且当初也的确多亏了孟婆帮衬了她一把,倒是老鬼还是有些念念不舍的,不得已,阮萌只能再刷了一回脸卡,让老鬼能够留在地府之中,等到老鬼什么时候想要见的时候就给鬼差递一个信息,当然见面的地方不能是在阎王殿也不会在奈何桥头,而是在血河的尽头。

对此老鬼也是十分的满足,觉得他最有能耐的事情就是跟了阮萌,现在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不说,还能够时常来看一眼,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和异地恋没有多少差别了。

阮萌原本是想见玄冥一眼来着,到底也算是老友了,虽说当年的确有那么一丁点的小误会,但到底大家都是无意的,后头他也道歉过了,现在还十分地给了她脸面,能够在地府刷上脸卡也得多亏了玄冥的名头。

“大人,冥帝这些年一直在闭关参悟,暂不见客。”秦广王也是和判官一样的说辞,“等到他日冥帝参悟有道知道大人曾来拜访定也会拜访了大人。”

阮萌原本还以为判官拿说辞说的有些夸张呢,但现在见秦广王也这样说,那就真的是再参悟了,这种情况阮萌见得也不少,比如道祖三不五时就会进入这样的地步,然后等到他参悟出来之后就是她苦难日的开始了,各种校考不算还要加上道祖新参悟出来的交道,还有她三个哥哥哪怕是最不着调的通天也会进入这种参悟的阶段。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的话,阮萌觉得大概就是学霸不懂学渣的痛。

原本还以为有个玄冥陪着她一起渣来着,但却没有想到小伙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开启了新的打开方式,明面上是个学渣做派,暗地里面却开始偷偷努力。

简直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不是说好了彼此要做彼此的学渣的么?!

阮萌听了秦广王这话之后也就歇了去看玄冥的年头,直接抓了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直接打开了空间壁离开。

秦广王原本还担忧着她还会闹着非要见到冥帝不可,倒真没想到她还算利索地直接离开,不过离开也算是个好事儿。

等到阮萌离开之后,秦广王也已经没了再管别的事情的心思,干脆就放下了原本要处理的公务,直接打开了冥帝设下的禁置,进了冥殿之中。

整个地府之中也就只有他们这些阎罗才有这个能耐解开冥帝设下的禁置进入到冥殿之中,冥殿之中空落落的,只有墙壁上的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的宛若白日一般,冥殿正中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却又一尘不染。

秦广王看着那一张王座,忍不住哀叹一声,也不知道冥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地府之中就算有他们十殿阎罗的存在那也是有不少的事情要操心,再这么下去,他就真的想把自己的位子直接交托给了判官,然后自己带着一大堆的功德投胎转世去了,这样子还能够换来一个好的来世呢,等到过个几十年之后再回到地府来干事就好了。

阮萌带着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回到人间的时候落点就是在天一阁之中,从他们到地府又从地府回到人间似乎过了许久,事实上也不过就是过了十来分钟而已。

刚刚回到人间的时候,他们身上一道光华闪过,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地回到了正常的温度,虽然之前在地府之中的时候有贴着符箓让他们的身体不至于被鬼气侵袭,但在地府呆的时间长了,身上的衣服就完全浸润了那些鬼气,刚刚华光闪过的之后,身上原本摸着都能够挤出水来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干爽了起来,不过两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来,喝点热茶。”

茶桌上茶壶热气四溢,阮萌心情还算不错地给两人各倒了一碗热茶。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早就已经习惯无论何时何地到了天一阁之中总是会有这样的热茶的日子,至于热茶怎么出现的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已经不是那样中套的事情了,反正凡事尽量少问,问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回答,还不如像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问来的好一些。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端了茶碗,茶水比起以前那种刚好能够入喉的温度稍微高了一些,但对于刚刚从地府回来的两人来说这个温度也是刚刚好,有点热能够驱散身体内部的那一丝寒意。

等到喝完这一碗茶,两个人的面色也已经从苍白回到了红润的地步。

“姑奶奶,你和地府的冥帝认识?”卓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也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地府真的有十殿阎罗,除了阎罗之外竟还有冥帝的存在,不过想想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她竟然还和冥帝能够认识。

能够和冥帝认识的人……或许是人吧,这也算是一个稀奇事了吧,到底冥帝又不可能会是个颜粉所以就这样和她认识吧?

也许会是鬼来电?!

卓梵脑海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全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够和卓铭一样在脑海里面竟然能够产生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只能说果然是老卓家的人吗?

“很多年前认识的。”阮萌说,“不过一般还是和鬼差打交道的多一些,从一殿到九殿的都打过交道。”

没什么事情阮萌也不会特地去地府之中,普通的事情大多这些鬼差就足够了压根就没有必要寻了玄冥。

“那是怎么认识的?”张清虚也有几分的好奇,在问出这一句话来之后他也有些不大好意思,觉得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还是不应该问的,但也实在是架不住有些好奇。

阮萌倒是不在意这一点,她思考了一下,略微有几分严肃地开口:“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算玄冥他强行碰瓷吧!”

哪个时候她还不能化为人形,又不耐烦见天学那些个道法,所以趁着道祖和三个兄长不注意就偷偷跑了,原本是想跑的远远的,吓唬他们一下,等到他们找来的时候就可以趁机提一些要求,结果还没等他们跑来,就被玄冥给捡了回去养了。

这种黑历史不提也罢,虽然玄冥养她的那一段时间的确是十分尽心尽力,但要扣掉差一点就被玄冥给打上记号成为了他的坐骑这件事情,就因为玄冥这件事情害得她后头就算再不耐烦也还是没胆再偷偷跑出来,不过后来她能够化为人形之后玄冥也就没有想过再让她成为坐骑的事情,也没少帮衬过她,为了表示歉意甚至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要是换成别的种族,说不定遇上玄冥这样的主人还是个不错的事情呢,总体来说,玄冥还是个不错的人,后来她还给他介绍过其他种族作为坐骑来着,不过他好像也放弃了坐骑的事情。

张清虚和卓梵两人完全不能从阮萌刚刚那一句话之中分析出当年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事情,不过也知道话说到这里她大概也不会再详细地解释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了,两人也不再好奇这件事情,免得问得多了之后反而会惹来她的不快。

两人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想着去了结界之中修炼,顺便消化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能够下到地府还能囫囵着回来到底也是个事儿,说出去都能够和别人吹嘘一番了,不过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吹嘘的事情,所以只能隐藏在心底之中。

卓梵心中也有一些疑惑,秦广王的话还在耳边,他有些想要问阮萌,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问起。

正在三人各自若有所思的时候,阮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的是顾老打来的电话。

阮萌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大师啊,我是老顾。”电话那头的顾老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的喘息,有无尽的疲惫也顺着电波传达过来,“我想请你帮个忙啊,我徒弟他的情况不大好。”

第122章

顾老的声音里面透着几分着急。

阮萌也少见顾老会有这样着急的时候, 平常的时候大多也还是温和的很,现在突然之间这样的焦急,很显然是他那个宝贝徒弟出事了。

相对于顾老的着急, 阮萌倒是半点也不着急, 上一次在罗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应到了有些不对,只是没有多少证据来证明是不是罗晓智干的,所以也就只能搁置不谈。

可现在顾老的电话倒是有些应征了她之前的猜想,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都朝着阮萌看着, 张清虚还清楚一点,卓梵也就是从卓铭哪里听了一耳朵, 不过现在的他也多少能够明白什么是因果报应。

在听到卓铭所说的关于罗家的事情之后, 尤其是出手的人是阮萌之后, 卓梵就知道他这一位“姑奶奶”那肯定不是纯粹只是帮着解决事情而已, 她本身对于“因果报应”这件事情就是十分的看重,自然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手法。

现在顾老的徒弟出事的不早不晚, 这个时间段要说他是没有问题, 就连卓梵都不能够相信。

只是不知道她要如何处理。

“大师啊,我就这么一个徒弟, 平时的时候也是当做儿子来看待, 我要能够办法处理了肯定不能劳烦了你。”顾老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无力感,那声音之中也是带着几分沉重之感。

“好。”

阮萌应了一声。

这一声听得顾老激动不已, 连连道谢,倒是张清虚有些意外地看向阮萌, 这作风还真不像是她的性子应该有的。

挂了顾老的电话之后,阮萌抬眼看向一直朝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时候表情才稍微动了一动:“走吧, 看热闹去。”

张清虚在听到阮萌这一句话之后就知道她这性子那是半点都没有改变,并不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顾老而改变。

张清虚点了点头, 这个热闹还真的要凑上一凑才成,至少也不能让顾老还算不错的好名声给毁坏在这个徒弟的手上。

卓梵开了车来,倒是不需要让没有驾照也没有车的两个人打车去目的地了。

在阮萌他们到达的时候,顾老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了,在看到阮萌下了车来的时候也是松了一口气,见到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的时候,顾老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的态度来。

他自己也是有徒弟的人,只要是有机会都会想着把自己哪个不成器的徒弟给带在身边,尽量能教多少教多少,就算不能全学会好歹也要有这些应对的经验才成,否则等到独当一面的时候被这种阵仗给惊吓住了可怎么成。

顾老也是知道卓梵这人的,虽说是半路出家,资质也算不上太过突出,不过胜在勤勉,现在还看不出来往后如何,但勤勉的人总是好一些。

“大师啊……”顾老迎上了前来,看着阮萌的出现他就感觉有了定海神针一般的安稳,“你可算来了。”

阮萌也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随着顾老往着屋子里头走,刚一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周晓智的哼哼声,还有一个温和地询问的声音。

既然能哼哼的出来,那代表着还剩着一口气呢。

到了客厅之后,阮萌就看到了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周晓智,他现在的情况算得上是十分狼狈至极,裸露在外的皮肤基本没有一块好肉,全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尤其是脖子哪儿,更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

卓梵看到周晓智这个模样的时候微微皱了一皱眉,看他这个样子他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张清虚倒是多看了两眼,看到周晓智面相上布满着黑煞之气,和当初他在罗家看到的完全是一模一样,也不想多谈。

倒是顾老的老妻看到来人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年岁也不小了,对于自己丈夫从事的行业也不算太了解,夫妻两人大半辈子都没有个孩子,一直都是把周晓智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的,基本上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这两三个月来,她也从自己的丈夫那头听说了现在京城里头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岁数不大但本事极大,这些话也没少在她的面前说,她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丈夫似乎都鲜活了不少,原本之前的时候都已经不怎么接活了,但现在虽然也不接活,但大部分的心思也全都在风水上了。

她只是听说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年轻,她张了张嘴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只能傻傻地看着。

顾老对于自己老妻的反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几分担忧地看向周晓智:“您看现在这个样子,按说我这徒弟虽然算不上太过本事,但好歹也还有几分自保的能耐,可现在却闹成了现在这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会沾染上了那样的煞气。”

“这个你就要问问你这个好徒弟做了什么事情了。”阮萌看向顾老,他的面容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但看靠在沙发上哼哼的周晓智虽然看着的确是狼狈了不少,但那目光却还是十分的清明,其中虽带着几分的慌乱,但更多的还是默然。

“大师你这话的意思……”

顾老听了阮萌这话心里面忍不住一个“咯噔”,他看向自己那个徒弟,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不敢相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晓智看到顾老的眼神朝着自己这里看来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时候心中就有几分的慌乱,作为徒弟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傅是有多么的顽固,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和顾老说了实话。

风水圈依旧还保持着一些老传统,师徒关系就十分的老派,而且大多的时候哪怕徒弟出师了身上也还是会留着师傅的印记,更何况像是他这样还没有出师的,要是私下接一些不大重要的活可能还好说一些,譬如给人看个面相手相一类的,可要是做出了大的动静,尤其是一些伤天害理事情的时候,那被赶出师门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周晓智哪怕心里面一直存着出师的念头,但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真的因为一些事情呗人抓住了把柄赶出师门。

顾老再京城风水圈子里面名声不错,甚至外省之中也有些一些客源,重要的是他也说了早晚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全都传给他这个唯一的徒弟的,现在要是被赶出了师门,他能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熬上一熬。

“看起来你不是不懂我的意思,”阮萌看着此时此刻尚有力气朝着自己瞪眼的周晓智,“而且你也不是不懂你的作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周晓智心中大惊,但表情还是十分详装镇定,他看向顾老,又几分虚弱地道:“师父,我看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我想下一次也还是自己能够应付的来的,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我好歹也是从你手上学了不少的本事,也能够应付的。”

“这怎么能成!”顾老的妻子一听周晓智这话就有几分心急了,她看了一眼刚刚说的话让人有些糊里糊涂的阮萌,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顾老的身上,“老顾,你看晓智这孩子现在都成这样了,这一次能避得过去但下一次呢,你看他这伤……”

顾老的妻子说着满脸的心疼,“你这不是请人来帮忙的么,可得帮帮晓智呢,你就这么一个徒弟!”

顾老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经心急到不行的老妻,又看向阮萌。

“别看我,我今天来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阮萌摊了摊手朝着顾老说,“如果说他是无辜的,或许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能帮一把手,但现在事实证明了他并不是个无辜的人,那么也就不能怪我袖手旁观了!”

阮萌的目光盯上周晓智:“你说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要我帮你说你干的那点好事?”

周晓智躲开了阮萌的视线,被她那样盯着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冰凉,原本就算不上好看的面色也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的面容之中带着几分惶恐,眼神闪躲。

顾老一看周晓智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顾老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以为自己这个徒弟是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了那件祸事来着,是被不幸殃及的,他也是这样同自己交代的,但现在来看,之前那交代之中很显然压根并不是事实的真相。

顾老虽然心疼他,但也不是完全毫无原则性的一个人,阮萌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很明显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而且她脾气虽不好,但从来也不会随意职责人的人。

周晓智被顾老这样的诘问吓了一大跳,有几分慌乱起来,眼神也越发的闪躲,到底还是不敢承认只能梗着脖子在那头狡辩:“您别听她的,我哪里会做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我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周晓智连连说:“她来了京城之中都已经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人家了,您可千万不能相信了她啊师父,我是你一手交出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我之前那也是被人给陷害了的!我原本也没想着做什么坏事,只是朋友上门来求帮忙,我就顺手帮了一个小忙而已,我哪里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事情的,我这里也是冤枉的很!”

他说着就要直接给顾老跪下,“师父,我是知道你的脾气的,不能干的事情肯定不会干的,你怎么也得相信我一回,我真的是被人拖累的。我先前不敢说就是怕你误会,毕竟这个事情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也是糊涂,不应该盲目地相信人。”

周晓智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反而会让人更加的起疑,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先承认有事儿,然后再把名头给推脱出去,比如像是现在这样,先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再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可怜地望向自己的师母,那眼神带着求救意味。

顾老的妻子原本就挺疼爱他的,现在看到他这样哀求哪里还能忍的下去,伸手就要将人给拉起来,一边拉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朝着顾老抱怨了起来:“晓智是咱们两人看着长大的,说是你徒弟和咱们儿子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你难道还觉得信不过他?再说了,这事儿我看原本就挺猫腻的,你也别听风就是雨,好歹也得先了解一下再说!”

她的语气不重,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面的意思。相对比刚刚进门的三个人来,她更加相信的是自己看顾长大的孩子,甚至觉得刚刚进门来的这个小姑娘那语气和口吻实在叫她不怎么欢喜,倒是有几分挑事儿的意味在。

周晓智和人相处久了,对于自己这个师母的心思也是很能拿捏的住,现在听到她那话就知道师母对于阮萌不是那样的喜欢,事实上很多年纪岁数长一些的未必都能够喜欢阮萌,说话不委婉个性又张扬,有时候或许有些话说得并不算出格,但听在这些长辈的耳中却完全不像那么一个事儿,大多都会觉得她傲慢无礼。

她的师母现在大约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情,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师母对自己那是真的如同儿子一般地对待,在一个母亲的面前诋毁她养大的儿子,那能够面对的肯定是恼怒。

“阮大师,我知道你从之前开始就不怎么喜欢我,但这一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是不会做这种给我师傅名头抹黑的事情的。”周晓智看向阮萌,语气十分的坚定,“就算你不怎么喜欢我,你也不能这样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我,我宁可不要你的帮忙也不会被你这样的羞辱。”

“我也没想过要帮你什么,”阮萌看向周晓智,“你这样的演技说实在话学风水还真的是有些委屈了你,你应该去学什么表演的,我看你比电视电影里面的人演的要用心的多了。”

阮萌半点也不意外周晓智会找这些借口,再加上顾老的妻子很明显对这个徒弟兼养子很有感情,他也很擅长打这种感情牌,看吧,现在顾老的妻子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很明显的不满,只差没有直接将他们三人扫地出门了。

这个人的演技还真的是很不错,就冲着这作态,去混个明星问题不大,还是个演技派的呢。

“小姑娘你——”顾老的妻子有些生气,对于有几分咄咄逼人的阮萌越发的不欢喜,却见阮萌朝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做出让她禁声的动作。

“你说你真的没干过哪些事?”阮萌看向周晓智,眼神之中带着冰凉的神色,“你怎么证明呢?”

“那你有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呢!”周晓智恨声说,他之前还打过想要跟在阮萌身边学习呢,但在发现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回甚至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了一些对自己的厌恶神色,他不但歇下了这个心思,甚至还有几分开始痛恨起阮萌来了,她凭什么看不上自己,凭什么呢!

“你没有证据来证明是我做的不是吗?”周晓智说,“我也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师父你是最清楚我这个人的,我做不出来那种丢了你脸面的事情,我要是真干了这种事,老天爷还不得一道雷劈死我!”

“是吗?那你再说一次,你说你要是真干了这事儿老天爷会一道雷劈死你是不是?”阮萌有几分趣味盎然。

周晓智看着阮萌,不敢轻易接了她这话去,要是现在只有他师父在,他这种誓言肯定是会张口就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师父的本事到底如何,可现在面对的人是阮萌,这个完全不知根底也不知深浅的人在这里,很有可能自己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就会让自己倒了大霉,切看看现在刘家的下场吧。

他只是看向顾老,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祈求,似乎是在祈求自己的师父能够相信自己一回。

顾老看了看周晓智,又看了看阮萌,事实上他也是有些不大清楚,怎么事态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对于这两个人,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什么,总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是说什么都不对,也完全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的好。

阮萌看向顾老,觉得这一把岁数的人也挺不容易的,当儿子当徒弟一样养大的人要说没感情那肯定不能,“在你说话之前,我要先提醒一句,前两天我经手的那家人家不但白虎位被埋了一只黑猫的尸体,就连太岁位子都被动了,家里面还安置下了五鬼运财。这样狠厉的手段,要说是无心之失,我想大概谁都不能认同的吧?如果不是去的及时,这一家子都得遭殃。”

顾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问题的确是太过严重了,已经不能用无心之失来形容了,真的是有风水师出手的话,那这个人完全都可以算是个败类了。

“这个和小智有什么关系!”顾老的妻子不明所以,她这么多年来对风水虽然了解不多,但还能多少懂一些东西,至少能够听得懂那些什么“白虎位”“太岁”一类的,但到底还是没有理清楚这件事情怎么就一下子算到周晓智的头上去了。

“我就不懂你们了,好歹也得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吧,这没凭没据的怎么算?”她生气地说,“总不能因为这孩子也懂风水所以就把事儿扣他身上吧?”

“封魂钉。”阮萌又说了三个字,在人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下,她又说了一句,“他现在的样子你还不懂是什么吗?”

顾老的妻子还想再开口,却被顾老给拦住了,顾老不傻,看了周晓智的模样再加上刚刚阮萌那一番话也都能够理解是什么了,是因果报应。

阮萌既然出了手,会有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亏的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徒弟不经意之间招惹来的,还特地想着让阮萌帮忙看看要如何解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干的,那么一切也就能够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遇上了那种煞气了。

因果报应

这是半点也做不了假的,要不怎么可能会来寻了他呢。

顾老眼神之中满是失望,他看向周晓智,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徒弟了。

“说吧。”顾老半晌之后才说出了两个字。

周晓智张了张嘴,他其实可以继续狡辩,继续说他压根就不清楚又或者是推脱到旁人的身上,甚至也可以指天誓地表示自己没做过,反正这么多人也曾发过什么说谎就会被雷劈一类的誓言,结果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我……”

“说实话!”顾老沉声说,“我要你说实话!”

顾老的妻子看到自己丈夫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也知道有些不对了,她看了看顾老,又看了看周晓智的神色,现在也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带着几分焦急,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看吧,她说什么你都相信!”周晓智看向顾老,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怨恨,“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顾老有些哑然,就连他的老妻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表情上的惊讶也是完全掩盖不住,看向周晓智的神情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们两人实在也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对他们还有着怨恨的情绪在。

周晓智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我是干了一点事情,那又怎么样呢!”

“糊涂!”顾老气的整个人发抖,扬起手就想要给他一个巴掌,可即将在打到他的时候,周晓智眼明手快地挡住了这一巴掌。

顾老虽然现在身体依旧健朗,可到底已经不是一个年轻人了,被挡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想着个毛头小子一样再扑上前去和人拼命的意思,只是一双眼睛微红,死死地盯着人看着。

周晓智的神情很是不以为然,“其实师父有些话我憋在心底里面很久了,我打小跟在你的身边学风水,可你有不少的陈规陋习在我看来压根就没有什么必要。杀人放火金腰带,你已经脱离这个时代很久了。”

顾老被周晓智不知悔改的态度气了个半死,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这样不知死活,这个时候非但不认错反而还开始指责起自己老古起来,顾老气的双脸通红,脸色难看至极,都有几分像是随时有可能被气的闭过气去。

“难道不是吗?”周晓智半点也没有嘴下留德的意思,“现在我们说的好听是风水师,实际上还不是拿钱办事的,既然人出了钱,我们把事情给办好,至于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至于报应一事,想想刘家干了多少缺德的事情,先前到底也没有什么报应!”

周晓智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一直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着,而且也觉得顾老是一直都在压抑着他往上走的步调,甚至每次找上门的那些工作,哪怕不是那么重要的,他师父要不推脱,要不也还是自己亲自上了,也就带着他在一旁看看罢了,半点也没有想要把这种在他看来十分好解决的事情交给他练手的意思。

他明明也是一个算是有不少本事的人,这些活就算交到他的手上也同样能够完成的很好,可结果呢,在风水圈里面有谁知道他的名头,不都只记得他是顾老的徒弟,说起本事来又有谁能够知道呢!

顾老听着周晓智内心之中震惊之余却又有一种果然来了的心情,是的,他一直都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十分心高气傲的,这孩子一直心气不小,而他也正是因为如此觉得他还不够成熟不能担当一面,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再留他在身边几年,这样的性子要是出去了只会自己倒霉。

要是有阮萌这样的本事个性再张扬至少好歹还能有自保的机会,可这小子有啥呢,自己虽然是倾囊相授了,可自己的本事也是自己最清楚,也就能够混到现在这种程度了,再高也上不去了。但顾老最想要还是希望这个徒弟能够学会如何守住本心。

风水术法从来都不是用来害人的。

他一直都想要身体力行把这个结论教给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成效,甚至还成了徒弟严重的陈规陋习。

顾老气的脸色一阵一阵地转变,就连他的老妻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都忍不住有些生气,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会从周晓智的嘴里面听到这样的一番话。

白眼狼

她的心里面划过这样三个字。

想周晓智的双亲同他们顾家原本关系也算不上太过亲近,但在对方出了事情之后他们夫妻两个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这么多年下来原本以为已经是一家人了,却没想在他的心里面竟是有着这样的心思。

她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甚至很是失望,但看到自己的丈夫那面色更是有些担心,一个劲地抚着他的后背,免得他一下子给气狠了,真要是为了这么一个人给气狠了,那就真的不值得了。

“其实你看,我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不是,如果不是她正好发现的话,只怕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会是我干的呢!”

周晓智有几分的自鸣得意,但更多的还是遗憾,他发现阮萌这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更或者等到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木已成舟不能如何了。

想到这一点,周晓智在看向阮萌的时候眼神之中带上了几分的憎恨,他也可算能够明白刘家在对上她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应该就像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那样,不怎么好的,因为她实在是太碍事了。

阮萌对于周晓智投过来的视线半点感觉也没有,反正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无所谓再增加一个人。

周晓智也只敢瞪阮萌一两眼,还真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多余的小动作,因为这人绝对会在自己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收拾了自己,想想刘家的哪个长老吧,不就是被她直接抽取了灵根,从此之后也基本上同废人没有两样了。

想到这里,周晓智也还是有几分的敬畏,是的,最怕的还是她出手将自己的灵根给抽取了,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变成一个废人,那感觉绝对是生不如死的。

卓梵看着周晓智眉头皱着,他同这人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也就是在九处的时候碰上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点头之交罢了,甚至同顾老之间的接触也算不上太多,但这个老人是个极其好相处的,甚至还会不吝啬地教一些东西给他们,对周晓智的时候更是耐心的很。

在私底下的时候,不少的人也都在那边说着,顾老这样的师父是极其不错,甚至有不少人也十分羡慕着周晓智这个徒弟的身份呢,可现在这个被人羡慕的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简直叫人寒心。

而且一想到罗家的事情,那可是能够闹出人命来的大事,结果在这个人的眼中竟然成了这样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甚至本人没有丝毫自我反省过。

这样的人,还有人性吗?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顾老看向周晓智,或许因为失望之极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已经生过气了发现现在即使再生气也没有什么用,顾老除了面色不怎么好看之外,倒是整个人冷静下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很想证明自己的人,却不曾想原来在你的心中竟还由着这样的心思。看来倒是我一直妨碍着你了。”

顾老看向周晓智,如果换做别的小事,能有转圜的余地,他或许还会想着狠狠教训这个小子一顿让他认错然后努力让他回到正途上,可现在他干了在顾老眼中已经可以算是“丧心病狂”害人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丝悔改,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就知道他这样的心思基本上已经掰不回来了。

这种一心想要往着歧途上走的人,就算耗费了再大的心血也是徒然。

顾老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教错了竟然会把徒弟教成了现在这个姿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周晓智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不解也有几分决断:“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那么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徒弟你走吧!”

周晓智在听到顾老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有几分的愕然,他是真没想到顾老竟然会不要他这个徒弟了,以前不是还时常对人说把他这个徒弟当做儿子来看待的么,原来他这个我儿子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想要舍弃的时候就能够直接舍弃的。

“哈,之前说的真是好听,现在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周晓智冷冷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冷着一张表情看着自己的阮萌,原本还想要说出口的那些狠话一下子就销声了,他只是看了顾老夫妻两人一眼,一下就跑走了。

毕竟在有阮萌的情况下,还是不应该再多呆,万一她下一颗就朝着自己出手了呢!

周晓智也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上那些伤痕和还有尚未解决的危险,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任何的危险全都是纸老虎,她才是真正危险的存在,他迅速地逃走了,完全没有半点的留恋。

阮萌看了一眼相互搀扶着的顾老,她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徒弟,你就宁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放他一马?”

第123章

阮萌这话也不是纯粹的调侃, 别看周晓智做到了这个份上,顾老还是放了一马,选择让他离开而没有追究别的。

要是换在她的手上, 徒弟背着她干出这种事情来, 早就已经直接狠狠给人一掌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条性命去,用风水去害人, 这种完全是从骨子里面就已经坏透了的。

但顾老现在的选择却实在是心软的有些过分了。

阮萌不是很满意, 但到底不是她的徒弟,所以对于顾老的做法虽然算不上很满意, 可也不会太过干预。

顾老听到阮萌这话也是有些无奈, 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哪个决定出来的时候必定不能让阮萌满意, 要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和她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否则刚刚多半也不会给他这点颜面了,只是自己那一点小心思到底也还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

“大师……”顾老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苦涩, 刚刚虽勉力支撑着自己显得十分坚决, 可现在整个人颓然的厉害,甚至腰杆也没有那样直了。

直不起腰来啊。

顾老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的腰杆能一直挺直呢, 没想到坚持了一辈子的事情, 到老折在自己徒弟的手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孩子我的确是没有教好, 但我也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要是我能够早点发现这孩子的心思, 又或者能够多看顾住一点,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也责无旁贷。”

阮萌看着顾老,老人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的确是有些为难了这个老人, 对方不见得领了他的情,可这个老人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想一个人承担下来。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没有必要为了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什么,就算是亲生儿子也未必能够领悟到你的思想。”

所以一切不过就是对方的选择而已,他选择了和顾老的理念背道而驰的一条道路那么和顾老有多少关系呢,说顾老对他关心不够,还是对他照顾不佳?

还不是他自己作的?

顾老听了阮萌这话,越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了,最后也就只有沉默,他也是想不明白呢,可又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人完全想的清楚明白的呢。

最后,顾老所有的情绪也就只能流露出来一个苦笑。

“罢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顾老说,声音之中除了无奈也就只有无奈了,“那家人家我到时候过去道个歉吧!至于其他的……”

顾老原本还想说关于赔偿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周晓智干出来的事情很容易闹出人命来的,人命啊,这能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赔偿能够解决的吗?还是说他要对人说这种事情是他帮着把弄坏的风水恢复?

顾老说不下去了。

“罢了,这件事情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往着自己身上扛去。所幸也还没来得及闹出太大的事情。”阮萌说,也还好是没有闹出多大的事情,否则刚刚哪怕是顾老再求情,她也会直接一掌劈死哪个玩意。

“这一次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动手,但下一次就不会管用了。”阮萌看着顾老,严肃地说道,“他现在这样的性子,那往后这种情况许有可能会再发生,就是谁也不能护着他了。”

顾老听着阮萌知道她这已经不是叮嘱,而是警告了,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伤心,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他能够对自己的徒弟做到的也就这一次,要是他一直都不悔改,再放纵下去那就是为了一个人祸害了一群人了。

“我老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事情也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顾老有些心灰意冷地说。

阮萌听着顾老这话,觉得有些怪异,事实上她可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的,这是被自己的徒弟刺激的有些傻了么?

“我原本想着再带他两年,他原本就不算是一个特别有天分的人,我都能够预料到他往后最多也就是不过不失的程度了,这么多年下来,我手上或多或少地也积攒了一些人脉也足够他往后的日子过得富足了。”

顾老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手上现在有的东西早晚都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为什么自己这个徒弟还是这样的无法满足呢?

“你应该也是知道历史的人吧?哪个当太子的人不想当皇帝呢?”

阮萌朝着顾老看过去,那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调笑,周晓智和顾老之间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在一个年轻的且生机勃勃的太子眼中有什么能够比垂垂老矣的老皇帝屁股底下的那一张龙椅。

现在周晓智要的并不是顾老巨细靡遗的照顾,这些照顾在他的眼中就成了看不起他实力的证明,再加上两个人原本的就存在着性格上的差异,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也不是不可能有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想要建立起自己王国的……乱臣贼子?”阮萌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她觉得用太子来形容他还真不是那么合适,能干出这种为祸的事情也就只能被称之为乱臣贼子了。

卓梵扶额,觉得在阮萌这一番话之后,顾老的情况似乎越发的凄凉了,原本就已经经历了那样倒霉的事情,现在还被自己姑奶奶这样一番形容,那还真的是有些可怜的很,这一把年纪遭遇这种事情原本就很是值得人同情了。

他上前扯了扯阮萌的衣袖,让她现在还是少说两句的好,免得真的把顾老这一把年纪的人气出一个好歹来。

“算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顾老的妻子抹了抹眼泪,她刚刚还因为周晓智同阮萌置气呢,还处处维护着人,结果现在换来了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心里面又苦又涩的,更多的还是觉得那人实在不是个东西,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咱们这么多年权当养了一只白眼狼了吧,仔细想想好歹也没把咱们两个给骗了个一干二净。”

顾老妻子越说越发觉得有些伤感,眼泪也是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平常的她一直都是个温和的人,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狠狠地咒骂,咒骂那个不要脸的小子,可又觉得骂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能让人少一块肉么,回过头来最后伤心的还不是他们两人。

顾老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妻的手,他看向阮萌:“他的事情往后我不会再管了。”

顾老这话也不是单独说给阮萌听的,也是说给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听的,张清虚是天师府的人,卓梵又是九处的人别看现在风水本事还没有多少,但在九处之中也颇有几分分量,这话当着他们三人说出口,就已经证实了顾老是要把周晓智彻底逐出师门了。

原本周晓智的本事也没有太过高端,也都是一直跟在顾老身边的关系方才能够进入九处接触京城之中的那些个风水人士,现在逐出师门的事情只要一传出去,京城的风水圈子就会直接对着人关上大门。

甚至华国的风水圈子也会知道这件事,从而对他关上这一扇门,风水圈子说大算大,说小也算小,只要是闹出点事情来很快就能够听到那些传闻,周晓智往后就算还在风水圈子里面混,大约也就只有那些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人才会用这个人了。

可这也不代表着被拒绝的在这个圈子里面的这个人就代表着几度安全了。阮萌虽然不会做出连追代打的行动,可不代表着她就会把这人遗忘在历史的河流里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顾老的情绪不佳,阮萌他们也没有多做停留,完全应证了她只是来看热闹这个说辞。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也显得十分的沉默,尤其是张清虚和卓梵,倒是阮萌还在那边老神在在地玩着手机似乎并没有为这个事情而产生半点的烦恼。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多少的烦恼,这件事情认真说和她的关系还真不算太大,现在挑破了总比一直把人蒙在骨子里面等到周晓智再干出一些完全没有办法收拾的事情才让顾老知道真相的好。

张清虚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不是为周晓智觉得可惜,而是为顾老,从而又有些感慨,能够坚持了本心原本就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现在看来,还真的如此。

卓梵一来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二来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所以也干脆没有说话了。

把张清虚送到学校,卓梵则是开着车把阮萌载回家,在遇上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卓梵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顾老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

“再不错到底也还是比不过外头的那些诱惑。”阮萌从手机上转了几分精神出来,对于卓梵这一声感慨表示认同,在她现在接触的那些个风水圈里面除了张家之外,也就这个老头还能让她觉得能够看得过眼了。

哦,其实也不能说对方是老头,同她一对比,他连婴儿都算不上。

“这个事情很常见。”阮萌漫不经心地对着卓梵说,“虽说有五弊三缺的命格在,但名、利或者是其他种种的东西总是还存在着那些诱惑,只要能够被这些外在的东西吸引住,那么离作奸犯科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了,你以为坚持本心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做到的吗?”

卓梵心想,从自己姑奶奶嘴里面说出这话来那还真的不容易,因为她可是没怎么做到这个典范的样子。

“放心吧,那小子估计也蹦跶不了多久。”阮萌说,“凶煞可不是那么好除的,原本有他师父在的情况下还能帮衬他不少,既然他选择舍弃了他的师父,那么接下来的路就得自己走了。凶煞会吸附煞气,尤其像是这种动物,就是人死后变成了鬼那大多也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多少神智可言,更何况像是动物呢,它只会凭着自己的本能驱使,而现在的本能就是复仇。”

就算周晓智再怎么躲着也没有什么用,凶煞只有留着向仇人报仇的本能,要么就是凶煞把周晓智给干掉,要么就是周晓智有办法把凶煞给干掉。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并不是一个对等的情况,当初在周晓智动手漠视生命的时候,那么他也会变成被漠视的生命。

“当然,也不排除他的背后有什么人的存在。”阮萌想了想又说了一句。

虽然她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多少实质的证据来证明,毕竟这件事情比她能够感受到封魂钉的煞气从而怀疑上周晓智还要显得没有证据,但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周晓智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保证,方才会有这样的转变吧,要不他怎么能够舍得背着顾老做出这种事情来。

毕竟纸包不住火,哪怕现在一时之间能够蒙蔽过去,可早晚有一天很有可能会把这一切掀开的时候。

卓梵也是这样想的,周晓智跟在顾老身边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对于顾老的心思应该是最了解的,就算一直都有那样的心思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种反叛的念想,正如同阮萌所说的那样,或许就是背后有人在鼓动着他,又或者是有什么人做出了一些承诺来。

付出的能够敌得过他所能够得到的。

那么,哪个人是谁呢?!

这是卓梵最没有头绪的存在。

“算了,想那个人的事情做什么呢!”阮萌见卓梵在那边闷不吭声似乎是再想着这件事情,忍不住开了口,“既然人躲在暗处就不是你光是想着就能够把人选给想出来的。”

阮萌一贯看得开,对于这种没有多少头绪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去多想,也不会刻意去较真,在她看来,只要对方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然而然地也会有后招所在。

周晓智从顾老家跑走之后也是有些担心受怕,他怕阮萌会找上了门来找他的麻烦,在他看来哪个女人这种事情绝对是干的出来的,一旦被找上了门,他还是倒霉的多。

一想到因为这件事情竟然在这个女人的手下走了一圈,周晓智心中有几分怕意,早知道就不应该去干这件事情的,再忍上一段时间或许会更好,就算动手也不应该拿了自己最趁手的东西出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认了出来。

周晓智在秋日的夜晚开着车在京城里头开车游荡了一圈,吹得整个人都有些冷了眼瞅着都已经快午夜了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周晓智的住处是京城里头很高档的小区,还是顾老给买的。当初买下来的时候他也曾经高兴过一段时间的,的确是觉得顾老对待自己可以算是没得说了,就算他亲生父母在,就冲着现在京城里头一年更比一年高的房价多半也不可能为他挣出这么一套好地段的高档小区房。

但后来的时候,周晓智也是有些不大满足了,别看他师父平日里头的时候多数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但也是用风水挣了不少,就他这一套房子也是开发商半卖半送就想让他出马去看看风水,在知晓到这一点之后,周晓智就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同他师父一样,成为被人捧着寻了来看风水的人,就像是那些个小说上所描述的那样。

时间一长,他也知道自己大概在风水上也不是那个料,最多也就是捡了师父的边角料,一直以来就连这种边角料都没轮上他,他自己不接也不叫他接,反而是转手了出去,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之中,他渐渐地藏了对顾老的埋怨。

周晓智打开房间门,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屋子里面不属于他的气息,他有几分的警觉,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沙发上那个人坐着,一脸温和地朝着他看来,但那一双薄凉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他硬生生地打了一个颤抖。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遇上了麻烦?”对方看着周晓智那狼狈满是伤口的模样并没有多少关切,甚至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有几分的兴味,目光落在他那些伤口上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的欣赏。

周晓智看到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你来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笑了笑,“别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晓智是半点也不相信这人的话,“简佑霖,你要有事就赶紧说,要是没事就赶紧走。”

周晓智的气息带着几分的薄弱,在对上简佑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多少的底气,哪怕是当初他在面对刘家两兄弟的时候都不曾这个样子过,当初刘家两兄弟何等风光的时候最多也不过就是骨子里面带着几分傲气,看人的时候带了几分的不屑罢了。

可简佑霖这人,外表看着完全就是一个好好先生,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润如玉,打从他见到他开始,这人就一直都保持着这样一个姿态,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周晓智就是打从心底里面畏惧这个人物,没有人会永远没有脾气,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作而已,就像毒蛇,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张开它的獠牙。

“别这样的冷淡,你大概是不知道吧,你的师父已经昭告天下你已经被他逐出师门了,往后在风水这个圈子里面你的日子就不是那样的好过了。”简佑霖微笑地看向周晓智,把这一件对于他来说重若千金一般的事情随意地说出了口,“我原本还以为到底是这么多年下来的感情,你师父不管怎么样多少也还是会拉你一把,又或者会给你留点脸面,但现在看来,你们师徒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还是十分容易溃散的。”

简佑霖话说得十分轻巧。

“虽然顾老多少还给了你一点脸面,并没有把你干的那些事情给公布出来,但这一块遮羞布也不过就是早晚而已。毕竟你师父在圈子里面也算是有头有脸突然之间把你给逐出师门不少人也肯定会打听。”

“够了!”周晓智打断简佑霖的话,一双眼睛赤红一片,死死地盯着他,“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是打算来看我如何像是丧家之犬的吗?”

“别激动,”简佑霖没有被周晓智那一副像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给吓倒,他越发的温和,“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朋友,作为朋友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情呢,再说了,我过来奚落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周晓智看着简佑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对他说出这一番话来表示不相信。

简佑霖对于他的否定也只有摊摊手,“你要是不想听听我说你以后的发展那我马上就走,反正你也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加倒霉的了,但你要是能够耐下心来听我一句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出路也说不定,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加糟糕了不是?”

简佑霖定定地看着人,目光平静,像是在等着周晓智做出选择来。

周晓智可不相信简佑霖会这样好心特地跑来就是为了给他做一些分析,他们之间虽然有一定的交情,但交情也还没有好到这种份上去。

“滚!”周晓智对着简佑霖说,这人就是魔鬼的代言人,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同他相处下去早晚是会倒霉的。

简佑霖听到周晓智这一个“滚”字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上去还是那样的衣冠楚楚之后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朝着门口而去,半点也不留恋,甚至也没有打算再开口多说一句的意思。

他的手放在了把手上,轻轻一个转动,大门发出了“卡”的一声响,开了一条小缝,他回过头看了周晓智一眼,在他一脸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过头来再来劝我什么”的表情中开了口。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那个凶煞还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解决的,至于你屋子里面贴的这些符箓能够挡得住一两次却永远不会挡得住,或许不用一周的时间,我就会来给你收尸了,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选一块不错的墓地。”

简佑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要开了门离开。

周晓智看着他踏出了房门的那一步,突然出了声:“等等!”

简佑霖微微低头,掩盖住了眼眸之中那果然如此的神色,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温和。

第124章

简佑霖回过头看向周晓智的时候面色平静。

周晓智看向简佑霖, “你想我怎么做?”

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已经由不得他不做出选择来了不是吗?

简佑霖看向周晓智,“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应该做什么, 你这是自救。”

自救这个字眼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的确取悦到了周晓智, 也让他暂时遗忘了自己现在略显苍凉的处境。

是的,自救。

“没有人是谁谁的救世主,咱们要做的也就是成为自己的救世主。”简佑霖慢条斯理地说, “你首先要理清的就是现在自己的处境。”

“我还能有什么处境可说的。”周晓智冷笑一声说, “现在谁不知道我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地里面说我呢。”

周晓智当然明白自己在失去了师父的支撑之后处境会有多么的困难, 可能比丧家之犬还不如, 他师父在风水圈子里面算不上登高一呼众人皆应的程度, 但到底已经经营了多年, 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在,他师父一放出声去, 就已经注定了他接下来在京城之中举步维艰。

风水圈也不止有京城一处, 但大多都是以京城为重,别的圈子都不带存在任何秘密的, 风水圈也是一样。

他要么就是改行去做别的, 要么就只能去那些三四线的小城市里面干这一行,就算接着做风水的行当也注定了他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 没什么名声或许还好,但只要有一丁点的名声出现, 那现在这一段被逐出师门的过往就会被人提及,这种情况的出现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坠入深渊。

但就算改行他能做什么呢?他从小就是学这些为主的, 在学习上也不怎么出彩,虽然也有文凭在, 但一想到要他去当一个普通的早九晚五的可能干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攒下北京一套房,那种按部就班日子让人半点也提不起兴趣。

他想要从事的还是在风水一途上,虽然举步维艰,可心里面还是残存着一种想法,自己要变强,变得让这些人都阻止不了他,只能仰望着他的程度。

只是这种可能性能够出现的情况有些微乎其微。

“这种也正常,但只要你能够爬上别人都爬不上的高度,就算你现在被你师父给逐出师门了又如何呢,哪个时候谁又会记得你这件事情,要知道历史原本就是个随人打扮的,谁是胜利者,谁就有书写历史的资格。今日的你是落魄的,他日的你或许就会盖过你师父又或者是别人,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呢!”

简佑霖微笑着对周晓智说,看到这个人的眼神之中燃起狂热的眼神,他心中觉得满意的很。

“只是凭着你现在的程度,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可能会达到了。”他悠然长叹一声。

周晓智心头的那一点火热也因为这一句话有些凉,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话还真的是半点都没有说错的,现实的确是如此。

或许超过他的师父在有生之年还是能够达到的,但要超过阮萌的程度,周晓智不傻,一个刘家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一个人呢。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简佑霖说,“就是看你能不能承受的起了。”

周晓智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看向简佑霖,面上的表情也露出“果然如此”。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周晓智不会单纯地认为简佑霖这人会这么好心为自己做点什么,事实上能在风水圈里面保持着世家名头的哪有心眼小的,自己平常的时候同他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的地步,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他现在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要说没有别的想法,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不是吗?

“知道卓梵吗?”简佑霖当然不会对他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的朋友”这一类为自己辩解把自己安置在一个处心积虑为好友考虑的位子上,周晓智这人虽算不上聪明,可也不至于愚蠢到别人说什么话都相信的地步,自己真要是说出这一番话来,别说周晓智不相信,就是自己也要被这种话给恶心到。

周晓智在听到简佑霖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沉,“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人是和阮萌有关系的人,虽说刚进九处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什么本事,甚至也没有怎么接触过玄学一类,但在九处之中人人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的,一来他是从军部来的,二来就是阮萌的作用。

这样的一个杀器自然也是有震慑力的存在,没有人会去寻了卓梵的不自在,而最近一段时间一来,这人从刚开始的平平无奇倒是有了转变。

这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萌的关系。

“他刚进九处来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简佑霖道,“但是现在他突飞猛进地叫人都有些吃惊了呢,原本也不见得有多好的资质不是?”

周晓智看着简佑霖,等着他把话给说完。

“还记得刘家的那一位长老吗?”简佑霖也不卖关子,“就是哪个当着我们的面被人一把抽了灵根的人。”

“你是说——”周晓智一听就明白了简佑霖说的是什么了,他是指被抽取的灵根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这听起来完風雨文学一样的科幻。周晓智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因为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但转念一想,旁人未必也不是这样想的,就想之前刘家一样,谁能够想象得到一个风水世家说跌落凡尘就跌落了。

而且卓梵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的,要不怎么能够解释他一个明明没有多少天分的人在短时间之内能够这样突飞猛进呢,要么就是用了一些丹药改变,要么就是简佑霖所说的那样。

是呀,那个时候他们都看到她将人的灵根抽了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她亲手毁掉,或许就真的是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想要揭露她?”周晓智双眼一亮,“也是,这种歪魔邪道之术向来都不为正道所容,要是咱们能够揭露了这个真相……”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玄门中人所唾弃,这样一想似乎还挺不错的,到时候揭露了这个真相的他也能够算的上英雄?!

周晓智的表情把自己心里面想要说的那一番话表露无疑,简佑霖看着那表情就知道他心底里面想的是什么了,愚蠢的程度大概也就只有顾老这么多年还能够忍受了,现在踹出了门也算得上解脱了。

“我们没有证据。”简佑霖有些可惜地说道,似对周晓智这个提议觉得很不错,但又无可奈何。

周晓智听到简佑霖这话说出来,整个人都泄气了,原本他还指望着能够就这样把人给收拾了呢,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到时候就算说出口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他们所说的。

而且在他心中,阮萌这人很是用心险恶,绝对不会留下明面上的证据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反咬上他们一口。

“可你不觉得这或许也是我们的机遇么?”简佑霖看着周晓智说。

“你的意识是……”

“你也可以,”简佑霖笑得越发的温和,还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你也完全可以像是卓梵一样的,想想看,你现在的根骨算不上太好,时间的积累最多也就是多增加一些经验,要想到那种让人仰望的地步只怕是不能。”

周晓智也没有想到简佑霖会有这样一番话出来,表情瞬间也变得没有刚刚的愉悦了。

“怎么这么一个表情呢,”简佑霖笑了笑说,“你难道就不想成为那样的一个人么,到时候人人都仰望你,现在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或许我们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是说……”周晓智生出了一个念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懂得简佑霖的意思了,他是想和阮萌一样抽取了别人的灵根来改变自己?难道说,他是把目标定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周晓智就十分警惕地看着人,就怕自己一时不察被这个人得手了。

简佑霖看到周晓智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恐惧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就他这样的水平哪里值得他费那么多的心思,就这样垃圾的水准,要不是他还有几分用处,自己又怎会还在这里和他说这些。

“不用这样警戒着我,我可没有想要向你下手的意思,事实上现在的你也没有让我下手的意义。”简佑霖十分诚恳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在风水上头并不能算是多出色,但在其他的方面还算有几分的进展。”

“什么意思?”周晓智当然知道简佑霖这人的情况,事实上他还没少在私底下嘲笑过他,想想明明是风水大家简家的后辈,却半点也不出挑,不出挑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些平庸。

“我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药物,能够大幅度地提升人体的潜能。至于更改灵根这事儿吧,我多少也已经有了一个眉目,也已经找到了人,就是还欠缺一个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简佑霖说,“我想要一个有几分本事但本事又不是那样大的一个人,我想看看如果将别人的灵根换到你的身上,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你会变成下一个卓梵也说不定。”

周晓智明白了,这个人是来找自己当做实验体的,可实验体这是能随便当的么,万一要是没能提升起自己的能力反而使得自己比现在还不如那怎么办?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得说一句,再怎么样也比你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多了,就看你肯不肯搏一把了。”简佑霖微笑地点出了这样一个现实。

周晓智沉默了,原本他还想指责简佑霖的用心险恶,就是想要自己;熬当这个实验体,到时候要是实验成功还好,万一要是失败的话,那自己可就倒霉了,万一失败,那不是要比现在这种情况更加倒霉吗?

可姓简的刚刚那一句话又把他的哪点想法给堵住了,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人还真是个能够抓住别人心理的人。

“怎么样,你要不要豁出去赌这一把?”

周晓智面沉如水,表情之中更是带着几分的阴沉,简佑霖也不着急,就在那头等着周晓智最后的反应,心中也还是有几分笃定的,就算他这个时候不会答应,那等到下一次的时候也还是会答应的。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周晓智面色一直在变化,一直到简佑霖觉得这一次这小子可能会拒绝自己,估计要等到他吃上一个大亏又或者是对付不了凶煞的时候才会来找自己。

原本一直面色变化莫测的周晓智红着一双眼睛朝着简佑霖看了过去:“你确定能成功吗?”

“我不能保证说一定成功,但就算不成功的话,我也会补偿你的,你也知道我们简家虽然比不上刘家,不过也还是有自己的底蕴的。”简佑霖笑着说。

周晓智听到简佑霖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也懂了,他的意思是要是不成功,他所补偿自己的也就是一些简家人才会知道的和风水有关的东西,至少绝对不会让他比现在更差。

听到这里周晓智反而放心了不少,如果简佑霖说能够保证成功让他不要担心这种话他反而是会更加的忧心,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反而觉得他是个挺实诚的人。

“那行!我就豁出去赌这一把了!”周晓智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表情这样说道。

“你放心,”简佑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往后你会发现你今天所做出的决定肯定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来吧,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

周晓智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收拾东西去了,等到他转身的时候,简佑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不出半小时的功夫,周晓智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随着人走了。

子夜的时候,凶煞如约而来,贴在房内的符箓倒是挡了一阵子,这对于凶煞来说也已经习惯了,它要找的人每次都会有一些小手段,这些小手段让它不怎么高兴。

上一次它原本都能够弄死哪个人了,就是没有料想到这人手上还有不少的符箓,拼尽全力之后结果也还是没能把这人给解决了,虽然凶煞的确没有多少理智,可也还是知道什么是危险,所以上一次就退了,但凶煞之所以称之为凶煞,只记因果不记得其他。

费了不少劲儿进了屋子的凶煞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寻的那个人,屋子里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残留的气息也变得越发的浅淡。

凶煞上上下下地寻了一圈,最后还是不得不恼怒地放弃,它想要顺着那个男人的气息追踪,但发现走出这一栋楼之后,气息彻底消失不见了,哪怕是它再怎么找寻也还是没能找到它的目标。

凶煞气的要命,要是之前阮萌没有在它的魂魄里面打入一道符箓的话,只怕已经要发狂到不管不顾地寻了寻常人的麻烦了。

可是现在只要它产生想要拿寻常人下手的念头,魂魄就有一种要裂开,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束缚方才使得凶煞半点也不敢闹腾,寻了一圈之后也不得不放弃。

半夜的时候卓家被她安置的防御法阵触动的时候,阮萌在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事实上她一直也没怎么睡过,最多也就算是闭眼养神罢了,毕竟刚从一段很长的沉睡时间醒来,现在的她基本上也都没有什么睡意。

在法阵被触动的那一瞬间,阮萌就已经感应到了在她的法阵外头就是之前在罗家的那个凶煞。

阮萌也觉得奇怪,按说凶煞应该去找周晓智才对,怎么会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呢?

凶煞也是顺着阮萌的气息寻来的,虽然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十分的敬畏,但这个时候好像除了她也不知道能找谁了。

阮萌心念一转就已经到了院子外头,她看着乖巧地蹲在自己前头的凶煞,原本就是一只黑猫,现在更是很好地同黑夜融合在一起,只是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看着的确有几分的渗人。

凶煞讨好地喵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蹲坐在一旁半点动作都不敢做。

阮萌蹲下来,伸手抚了抚凶煞的头,然后通过凶煞的魂魄之中的记忆得知了它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的真相。

周晓智不见。

阮萌也算明白了这货来找自己是想要自己给它出点主意,好让它找到周晓智来报仇。

很好,这样的想法很凶煞。

阮萌看着凶煞甚至还叼了一条周晓智的衣服来,别看凶煞除了报仇什么都不懂,但至少还懂得来找她,甚至还懂得带了充斥着周晓智气息的衣服来。

阮萌当然没什么兴趣去拿周晓智的衣服,只是看着凶煞,“你确定必须要这么干?你没有找到对方的气息,很有可能是因为别人将人隐藏了起来,或许会有别的危险存在。到时候说不定你会被人打的魂飞魄散。”

凶煞没有对无辜的人下手这一点的确让阮萌观感不错,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愿意多说上两句。

阮萌之所以会认为周晓智是被人隐藏起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周晓智自己离开了京城去往别的城市凶煞都能够跟着气息将人找到,这是身为凶煞的仅剩下的一个本能,它现在存在的维系就是那恨意和怨气,但这并不代表着它无往不利,遇上有本事的,照样能够收服了它。

凶煞又喵地叫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凄厉,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肯放弃的念头。

阮萌见它这样的坚决,也不多说什么。她伸手掐了一个手诀,那一件被凶煞带来的衣服上面浮现出点点的光华,聚集在一起之后也不过就是萤火虫大小,闪着光芒缓缓地朝着远处而去。

凶煞看着就要跟着一起过去,但还是十分乖巧地对阮萌喵了一声。

“去吧,要是遇上危险就回来。”阮萌低声说。

凶煞又喵了一声,这才快速地跟着那闪着的小光团跑远了。阮萌就站在原地看着凶煞跑远,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它跑远了。

第125章

周晓智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毕竟在顾老都已经对外宣布将这个徒弟扫地出门的消息。

这个消息并没有嫌弃多大的波澜来,毕竟顾老的人品摆在哪儿呢,又是个有资历的老人,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认为会是当师父的错, 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父不是让徒弟另立门户而是直接把人给开了,怎么看都是徒弟的锅。

圈子里面也在那边盛传,能够逼得好脾气的顾老把眼珠子一样看待的周晓智赶出门那小子也算是挺本事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能让顾老这样的生气。

也有平常和周晓智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子们也都在心底之中揣测着他到底干了什么, 只是不管干了什么,那也于事无补了, 想想原本周晓智算是有个不错的前程, 有顾老保驾护航往后日子也算光明的很, 只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样想不开。

原本不少人还打算看周晓智的笑话, 打算看看这个被扫地出门的人往后要如何过日子,可他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 这也使得原本诚心想要看笑话的在没有看到目标人物的时候这笑话也没能看成。

阮萌对于消失的周晓智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必经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人也不值得她投入多少关注点,倒是凶煞在那一晚来找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 而她打入凶煞魂魄之中的那一道符箓也消失不见。

在感应到符箓消失不见的时候阮萌也是有些意外, 能够让她的符箓消失不见的原因要么就是凶煞突然之间暴起开始伤害无辜,要么就是已经遇上了能够收服它的能人。

上一次所见的时候阮萌就已经察觉到了凶煞虽然没有做恶, 却也不是个老实的,吸纳了不少的怨气和煞气, 这种凶灵怨煞原本就是集合了怨气而生的,天生就有能够吸附这些的功能, 只要有心时间越长也就会越发的棘手。

能够把这种程度的凶煞给处理了,那还真的是挺有实力的了, 阮萌虽说没把京城之中所有的风水师都认识了个遍,事实上也无需全认识个遍,京城之中到底也还是以简家和刘家两家人家为首,从这两家的实力她多少也能够知道一些。

反正以周晓智的本事那绝对事没有这个能耐的,那就不知道谁插了手。

刘家的人或许可能会找了她的晦气,但现在刘家的人自顾不暇,估计也不大可能,至于简家的人,阮萌说不好,虽说这一家子格外的低调,但有时候太过刻意的低调反而让人有一种虚伪的感觉。

阮萌想了想,将当日给凶煞招来指路的那一点灵气召唤来,虽然当初召唤来的那一丁点灵力沾染上来周晓智的气息除了能够给指路把人给找出来也没有别的用处,不过现在或许也还能够有别的用处。

失踪的周晓智,再加上突然之间被解决了的凶煞,这给阮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很少有这样的预感,不过每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那基本上还真的能够挺应验的,不过距离她上一次有这样的预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只是最近在知道魔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之后,她就没怎么放下心过。

或许这次的事情是她想的太多,不过事出蹊跷,多想一些或许也不是个坏事。

掐了几个手诀,很快地那像是萤火虫一般丁点的大小的一团就从外头飞了回来,飞进天一阁之中,盘旋在阮萌的面前,阮萌伸手去触碰这一点灵气,想要从中汲取到一些信息,虽然不可能感知到凶煞到底是如何被解决的,却可以感知到周晓智那边的动静,毕竟是汲取了周晓智的气息而来的。

从她身上分离开去的灵气很快就融入到她的身上里头,很快的感应到的事情就如同她的双眼看到一样,将所有的画面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那天凶煞跟着指引离开之后很快地久离开了,路程有些远,过了不知道多久方才停下来,只是停下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找到了人而停下,而是被人拦截了去向,那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貌,画面也有一时之间的停顿,因为没有声音的关系,并不能够十分清晰地表现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画面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只是停顿的时间很短,短的几乎可以让人把这一瞬间的停顿忽略过去。

但对于在神念之中感知这一切的阮萌来说,这可不是一个能够让她轻易就忽视过去的事情,更何况在看到那个完全看不清楚样貌的人的时候,她也有几分的畏惧,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畏惧的人,哪怕是面对道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觉得道祖平常看着的确是十分的严肃,一丝不苟的完全就像是现代的教导主任或是校长一般,但事实上骨子里面却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只是略为严肃了一些,哪怕她在三十三天紫霄宫里面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惹得他多大的训斥,这可比她三个兄长对她的容忍度还要高一些。

但眼前这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的确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被一条狠戾的毒蛇给盯上了一样,这种感觉十分考验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尤其是在画面之中,这人突然之间就朝着自己这一面抬起了头来,哪怕明知道他所能接触到不过就是自己的那一点灵气而已,并不能够真的看到自己,但在对方抬眼看来的时候,阮萌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觉得好像对方似乎能够看透了自己一样。

他的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那模样看得让人觉得可怖的很,而且他也的确是发现了阮萌的存在,甚至还正对着那一丁点的灵气看了过来。

阮萌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笑了,这个笑容是朝着她而来的,而后,她也看到了最后的那一幕。

这人朝着阮萌伸出了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动作,只是他所露出的那一根手指是森然的白骨,在夜色下泛着惨白的光芒。

于此同时,源根已经融入到她识海之中的那一点灵气瞬间反噬了一下,爆发出一骨子强烈的气息,瞬间将识海搅乱成一片。

阮萌也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变故,匆忙之间也只能稳住自己的识海,索性原本这一点灵力本就不多,所以识海在动荡了一阵之后很快就被她稳住了,倒是没有出现差池。

其实在看到那白骨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有些不妥当了,至少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她分离出去的那一点灵力之中做了这样的手脚,而且从一开始并没有显露出端倪来,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应该庆幸她不是个正常人,所以突如其来的小危险至于她不过就像是一个恶作剧一般的小动静,最多也不过就是休养几日稳固识海而已,对方也的确没有要了她性命的意思,最多也就不过是给她几分小教训罢了。

要是换成张清虚这一类的普通人类修士那就倒霉透了,不是不死也得是重伤,就算运气好一点,也得是修为受到影响,哪怕是掉阶能保住修为就算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过阮萌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就是冲着她而来的,而在那一刻她也认出了那白骨是谁。

罗睺

原本还以为他会藏在一个角落里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好了一些,没料想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也难怪自己刚刚会有那样的感觉,原本就不是个好惹的又没少遮蔽天机,现在给人的感觉视乎越发的肆无忌惮的样子,只是她也有一些疑惑,为什么周晓智会牵扯上罗睺?!

楚江天来的时候,就见阮萌白了一张脸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上还拿着龟板和铜钱。

这种阵仗要是换成别人来做,他总觉得多少有一些神棍的味道,但看到阮萌这样做的时候,他反而是有些淡然了,反正平常的时候阮萌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模样,拿个龟板和铜钱也不是个新鲜事儿,要是她拿个杯筊在那边算凶吉也正常的很,只是平常看上去气色不错的她今天的面色十足有些糟糕,甚至可以算的上有些苍白。

“你这是……”楚江天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呢,跟在他身边已经十分不耐烦的玉玺已经屁颠颠地跑去阮萌的身边呆着了。

他跑过去还不算,嘴里面还嚷嚷着“主人我好想你我总算啊能够回到你的身边了”这样撒娇的话,跑过去第一时间就是抱住了阮萌的大腿不撒手,完全有一副“我就这么打算抱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瞎矫情什么呢!

楚江天看到玉玺那激动的模样也是觉得有些无语,刚刚嚷嚷完那些矫情话不算还朝着自己这头看了一眼过来,那眼神控诉的意味十足。

楚江天觉得自己这也是耐性好,平常家里面就有楚晟涵那样一个动不动就得给你惹点事情出来收拾擦屁股的弟弟方才能够把自己锻炼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大心脏。

而且又加上玉玺原本就是个贵重物品,不管自己再怎么生气那也不能把它给怎么样了,要是换成一般家里面有这么一个熊孩子那肯定早就已经受不住想要把这小子直接给揍一顿了。

事实上楚江天还真的挺有这样的一个念头,之前把玉玺放在展览馆的时候,他基本上每天都要过去看一眼看到它的本体还好好地在展览馆之中方才能够安心,这一段时间也是足够把他给逼疯,一边是姜老心心念念地想要见到神秘收藏家,动不动就得来自己这里念叨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的情况给挖出来,一边是玉玺见天在自己耳边嗷嗷叫着在展览馆里面实在是待不住了,死活非要从展览馆里面出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真的是动不动就威胁人。

原本姜老还打算着办一个全国性的巡回展出,想借着这个事情同一直没有曝光出身份的收藏家好好商量商量,全国性的展出自然也是少不了故宫博物馆之中收藏的那些珍品,同样姜老也是想要看看神秘收藏家手上会不会有别的让人惊叹的收藏品。

姜老虽然一直再故宫博物馆之中工作,但也从来都没有小瞧过民间的私人收藏家,有些收藏家手上还有不少真品和绝品的存在,收藏界原本就水深,像是这一次不就炸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神秘收藏家么。

姜老原本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能和这个没怎么露过面的神秘收藏家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够从对方的收藏品之中发现一些别的东西呢,但不想楚江天拿了鸡毛当令箭,严防死守的让人觉得对方不是他的客户而是他那隐藏的不知道有多神秘的老婆一样,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面对这种情况,姜老也只能次次去骚扰了楚江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让他哪里挖出点信息来,到时候就算是舔着一张老脸求上门也算认了。

阮萌看到玉玺的出现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对于他抱大腿撒娇的样子也是认了,她把龟板和铜钱一收,看向楚江天:“终于舍得送来还我了?”

阮萌觉得自己也已经算是十分给楚江天面子了,借出去这么多天其中还延长了一段时间了,要是换成别人基本上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荣幸了。

“……”

面对阮萌这样的问话,虽然知道她言语之中也的确没有质问的意思,但无奈地延长了外借的时间这对于楚江天来说也的确是一个不是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只是姜老那头实在是有些难以打发。

“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楚江天说,“原本还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来见你,只是玉玺它实在是不愿意呆在保险库里头。”

楚江天原本是想让阮萌去公司的保险库之中取了的,但刚从博物馆之中把东西接了出来,玉玺就一个劲地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吆喝着要来找阮萌,不带他来还不成,威胁了他就这样直接变成人形出来找人。

楚江天万般无奈,只能答应了先将他送到公司的保鲜库走个明路,再将它带了出来,他就完全像是一个被憋坏了的孩子一样,直接在他的车上幻成人形。要不是今天他特地自己亲自开车出门,这大变活人的戏码都能够把司机给吓死。

“因为时间太长了嘛,我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玉玺朝着楚江天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眼神之中满是嫌弃,“主人我被人围观了那么长的时间,要不是还记得主人你的交代,我早就已经不想再待在哪里了。原本都已经说好了不会有这样长的时间,但这小子不守信用,硬生生地把我留在哪里那么长的时间!”

玉玺说起这件事情就满是怨念,说起这件事情他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呢,这都有小半月了,一直就把他放在这里放在哪里地给人看,天天被人看还不让人出去,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皇宫里头一样,重兵把守。

而且时间也是延长之后又延长,这个人族的小子压根就是个不靠谱不守信用的,现在还好意思在它的主人面前说这种话呢,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考虑过他的感受了吗?

玉玺越想越觉得不妙,“主人,咱们可就说好了,你当初就说了只借给这小子拿出去展示一段时间,展示完了之后就会把我还回来的,但这小子不守信用,要不是我天天念叨着强逼着他,他说不定还会和那些个老头一起把我关再哪个展览馆里面呢,我可是有听到那些老头和他商量说希望下一次能够再办这样的展览,重点是这小子还没拒绝!”

玉玺那是恨不得把“不守信用”盖个大戳往着楚江天的身上给戳上,这样往后他再想要来借的时候就完風雨文学那样的话的时候也都没有明确地表示拒绝呢,那可是一群完全不想把它还给主人的老头。

它哪个时候都担心这群老头会不会出点外招来呢,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不就喜欢弄个赝品出来么,要不怎么可能在它留在主人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就出现过不少次的赝品。不过好在那群天天盯着它看的老头们并没有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阮萌听到玉玺这话,她朝着楚江天看去,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这件事情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的意思。

“好吧,姜老的确是有这样的意思,我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楚江天觉得自己这可真是有点冤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收藏界和鉴赏界的泰斗的姜老,不过也还是地表示这个事情他作为代理人也不能胡乱做主答应下来,只能回去之后问过了当事人之后才能给予答复。

只是没有想到这玉玺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还暗戳戳地把所有的一切给记了下来回头就一下告状到了阮萌这里,或许他该庆幸阮萌并不是那样一个咄咄逼人也不是随意听了玉玺这一番话就直接将他定罪的人,否则自己还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它居然还敢瞪他嫌弃他!

楚江天觉得东西还是不要成精的好,看看玉玺这样子小心机那叫一个狠的。

阮萌原本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楚江天这人还是十分靠谱的,玉玺那小子的性子她更加清楚。

“行了,我知道了,下一次不会轻易地把你送出去了。你就放心吧!”

阮萌安抚了玉玺一句,很成功地得到了他满足的小眼神,反正他也就这么一点小出息了,回到天一阁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回到了天堂,在博物馆展览厅里面每天都要被人盯着看上无数回,还要被感慨尚无数回,这些都算了,在那边除了人除了灯光之外就是人,半点灵气都没有。

天一阁多好啊,源源不绝的灵气,当然主人的洞府里头更好,有灵气之外还有很多仙芝灵草,已经有不少都修炼出了人形来,还能够陪着它说说话,毕竟现在能成精成怪的都已经少之又少了。

玉玺在天一阁之中撒欢地浪了一圈,然后自动自发地钻进了阮萌的小布包里面,进去洞府玩去了。

张清虚全天有课,所以现在天一阁之中也就只有阮萌和楚江天两个人,刚刚还有玉玺在这里,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店铺里面、

阮萌倒是半点也无所觉,倒是楚江天有几分的不大自在,毕竟还真的没有同人这样单独相处过。

不过楚江天很快就把这点不适应给遗忘在脑后了,他想起之前被玉玺打断的话,他想要说的话也都还没有说完。

“你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江天原本还以为阮萌刚刚面色难看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都已经好一会了,她的面色还是依旧这样苍白,这同他印象里面的阮萌可完全不一样。

之前她虽然表情不多,但精气神看上去那是再好不过了,但现在那面色就像是大病一场一样。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楚江天关切地问道。

“去医院也没什么用。”阮萌摆摆手,她又不是个正常人,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去了医院也不能解决,更何况医院里面那种检查什么验血的可不是她喜欢的环节。

“怎么可能会没用呢,”

楚江天一听阮萌这话直觉就以为她是不想去医院的借口,楚晟涵有时候也会拿这种话作为借口,要是换成自己的弟弟,他哪里还会这样温和地问上两句,直接就上手把人拉去医院就行了。

只是眼前这人不是他那皮糙肉厚的弟弟,自然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来对付。

“我说了没用就是没用。”阮萌说,她这不过就是之前一不留神着了道,神识一时之间不稳,等缓过劲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但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她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妥当,毕竟楚江天也是处于好意,自己刚刚那态度就显得有些不大对付了,也应该好声好气地同人说了才对。

“你知道的,我这一类的人同寻常人不大一样,毛发,血液都十分重要。”阮萌想了想之后又补上一句,“进了医院还不得被要求做这个那个检查的,这对于我们来说不大好。而且原本就没什么事情。”

楚江天听到阮萌这么说之后这才想起的确作为修士来说的确对这种事情好像比较看重,又见她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没有勉强下去。

“虽然我不大懂你们,但身体不舒服的话也不要自己硬抗着,不能因为这种原因说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楚江天说,“难不成你们这些修士就真的修炼之后不能得病了不成?”

阮萌心想说别的人她是不大清楚,但她是绝对不会得这些病的,所以不去医院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种话当然不可能直接对着人说。

“别人我不清楚,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病重的话,大概也撑不到到医院去的时候。”阮萌说,虽然不知道罗睺想要干什么,但他们之间彼此的目的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十分一致,想要的就是彼此那一半的神力。

阮萌想自己要是真的那么倒霉没有办法拿回那一半神力的话而又被罗睺拿走她仅剩下的这一半神力,到时候只怕就维持不了现在的人形而是会变成原形了,到时候被送去的大概也不会是医院,而是科学研究所了。

毕竟她身体里面是带着父神巨龙一族的血脉,一旦失去神力,那就会变回原形,化身成为巨龙,这样不送到研究所才怪呢。

“说什么丧气话呢,”楚江天听到阮萌说出这一番话来的时候直觉就是有些不大高兴,他皱起了眉头,“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而且你不是那样本事么!”

“本事是一回事,又不代表着会一直顺风顺水。”

阮萌倒是十分看得开,她当然是想要拿回自己那一半的神力,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说能行就一定能行的,当初道祖都没有把罗睺给干掉,自己能单打独斗干脆利落地把对方给干掉?虽然这么想的确是有几分泄气,可她也不是完全认不清楚现实觉得自己特别牛逼大发的。

好吧,相对比寻常人的话她的确算是挺牛逼大发的。

“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江天觉得有几分的疑惑,之前的阮萌可不会说这种丧气话,哪个时候大多都是神采飞扬分分钟就能够赵日天的节奏,现在虽说也还是挺精神的一个人,但总觉得似乎上一次老子来过之后感觉就有些不大对劲了呢。

“难道说你哥上一次来看你的时候说了一些你无法承受的事情?”楚

楚江天这话问的都有些算是含蓄了,他其实很想问阮萌,是不是上一次老子告诉你,你家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还有可能是要灭了满门的那种类型。

“放心吧,真的等到有那么一天的份上,我肯定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你满足一下愿望的,看在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

阮萌对着楚江天说,她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那肯定是要满足一下楚江天的。

“什么意思?”

楚江天面对阮萌这话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理解她这话,难道说真的是因为代沟太大了,所以不懂?

“比如让你有个后代一类的,让你生一个孩子。”阮萌说,反正人族比较在意传宗接代这一回事儿,真要到那一天,她保证会让楚江天生出一个孩子来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喜欢巨龙的脚趾印呢还是巨龙躯干留下的痕迹呢?!

“……”

楚江天看着朝着自己笑着的阮萌,虽然难得见她朝着人露出微笑来,即使现在的她面色真的算不上十分好看,但那一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一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她刚刚说出的话来,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吧?

而且她上一次不也说了他这种情况是极其困难的?楚江天脑海里面有几分凌乱,但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阮萌的视线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肚子那头转悠了。

……

她刚刚所说的让他生一个孩子该不会真的是想要他生吧?

“我觉得男性一般不大可能会孕育孩子。”楚江天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肚子那一块,感觉让他毛毛的,他知道自己衣服底下肚皮那一块是腹肌不是孕肚,但被她那种眼神看着,真有肚子可能随时随地大起来的感觉。

“这个不是没有先例的,我说你能生就一定能生的,”阮萌认真地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还是要生个双胞胎?”

她总得先把他的意见先收集好,她一向是让人觉得满意的人,虽然让男人生孩子这种并不是她的强项,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楚江天:“……”我真是谢谢你了,我内心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126章

楚江天到底也没有将阮萌这话放在心上, 只当她是刻意岔开话题,他这一次来除了将玉玺交给她之外,也是想说关于几天之后的风水师交流会。

在和阮萌接触之前, 楚江天虽然知道风水师, 也和一些风水师接触过,但并没有特别深入地了解过,像是这类风水师交流会, 完全没有半点听闻。

不过在和阮萌接触过了之后, 楚江天对于风水师也有了几分兴趣,在阮萌收到了邀请函之后还特地了解过, 了解过之后才发现, 原来这也不是京城第一次举行风水师交流大会了, 虽然参加交流会的人基本上都是风水师们, 外行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只要有心也是能够打听出一些来。

而楚江天就是那个有心要打探的人, 或多或少地也就听闻了一些来。

“你不是要去参加这一次的风水师交流会么, 我前一阵子也有几分兴趣,所以就去打听了一些, 多的倒是没有打听出来什么, 倒是打听出了一件事情许有可能会让你们这些能人异士来解决。”楚江天说着从公文包之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来,递给了阮萌。

阮萌也不知道楚江天递过来的文件袋里面装着是什么, “你这是公然给我作弊?”

阮萌也没有急着打开文件袋,虽说这一次的交流大会她至今也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 但也不至于重视到在大会之前就动用关系开始调查这一次交流大会上有什么可能性出现吧?

“这不是作弊,而是资源的合理利用。”楚江天笑了笑, 对于阮萌刚刚所说的作弊的话那可是全然不认的,“事实上在国内既然有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 也就代表着你们有自己的一个圈子的存在,而在这个圈子里面你觉得可能有多少秘密可言?”

楚江天觉得交流会原本就是用来互通有无的关系,那么圈子里面该知道的情况大多也会清楚,倒是原本游离在外的阮萌反而可能是会不大清楚这些事情,而且陌生的而环境先做好准备总比出了事情临时再想对策要好。

“事实上,我也不过就是听到一些传闻而已,到底是不是还得两说。”楚江天说,“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就算我给你带来了这个消息,要思考的人也是你,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不给扯后腿就不错了。”

阮萌听了楚江天这话倒也觉得他这话说的的确没有什么错,就算他听来了消息,还不是得靠她自己,就他都没开眼压根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想着,阮萌就打开了文件袋,抽出了里头的一份资料来。

资料上是一栋未完成的建筑物,建筑物大约也有十来层高,只是没有建完,最顶上裸露着钢筋,剩下的也都是水泥结构,灰扑扑的。

“这一栋是在杭城的一个建筑物,地段位子不错,原本是建来做写字楼用的,港商投资。当年这一块地价也不便宜。”楚江天见阮萌开始看资料顺便也帮着补充上了一些,“原本也挺顺利的一件事情,刚开始也是如此,只是盖到你看到的资料上那个程度的时候就再也盖不上去了,听说是挺邪门的,至于如何邪门我也就不大清楚了。”

楚江天也不是那样一个八卦的人,会想要处处去询问人这个地段到底是有多么的邪门这类的事情,他也不过就是听说过,也不曾仔细了解过,但凡只要提起了这一栋建筑物基本上都是用“邪门”来形容。

“当然,建到一半就不建这种事情对于商人来说肯定是不行的,又加上是港商,你也知道港城那边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十分看重,听说也是请了好些个风水师傅来,至于做了什么我就不甚清楚了,总而言之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一直就停摆在哪里了,可以算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

楚江天说,楚氏旗下也有涉及到房地产行业的,知道这一行水深,早年的时候还好些,这些年各项政策一出自然不如以前那般的挣钱,不少资金压在里头的也不少,甚至有不少的开发商手上就有不少没能出售出去的楼,要不怎么会有不少建立好却没有人入住的鬼城呢。

当初这一块地楚氏也曾想拿下过,因为地段不错,不管是建公寓楼还是写字楼都行,只是当初没能拿下,后来发现工程停摆之后楚江天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倒是有几分庆幸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这都已经两三年过去了,工程也还依旧停摆在这里没能完成呢。

阮萌看了一下资料,事实上看资料对于他们这些风水师来说了解的压根就不够透彻,毕竟从文字和图片来看压根就不能多了解什么,最好的方式还是亲自到目的地去看过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怎么知道在交流会上怎么可能会用这个来考验人?”阮萌颇有几分兴致地问道。

“港商原本投资就不少,这一个港商是港城高家,不亚于港城首富的存在。”楚江天说,“这个项目上钱投入了不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了吧?要是能够解决,到时候自然也能够挽回一些损失。要是能够解决,当然少不了风水师的报酬,但相对比起来,很显然是在风水师这边的投入更小一些,不是吗?”

这已经建立到一半的地方,再加上拍地的钱早就已经上亿的投资了,风水师要能够解决问题,那还能够继续建起来,虽然也还是有投入可同样也有产出,要是不能完成,那先期的投资就完全是打水漂都不带个声响的。

港城高家虽也有钱,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把几个亿的钱就这么随意一丢,就是换成楚江天自己是那个主事人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发生。

“你这话说的也的确很实际,”阮萌又看了几眼拍来的照片,“你的意思是要是到时候能够解决这件事,我只管可以狮子大开口?”

“只要你能够解决这件事情,高家的人不会觉得你是狮子大开口的。”楚江天想了想说,她虽然现在这样说着,但到时候不见得真的会狮子大开口,她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但对于现在白扔了一大笔钱甚至看不到半点回报的高家来说,阮萌真的要是狮子大开口了,他们也只能认了。

“前提是你能解决。”楚江天说,“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觉得有多少困扰的。”

楚江天对阮萌就是有这样迷之自信,至少在他看来,基本上就没有能够难倒阮萌的时候。

“你还真看得起我!”阮萌对着楚江天说,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吹的时候呢,倒是没想到楚江天居然还帮着她吹上了。

“因为你能。”楚江天笑了笑,“除了你,我觉得我认识的风水师之中没能人能够拥有你这样的能耐了。”

阮萌对于楚江天这话表示满意,也算是认同了他是自己朋友的这个设定,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哪天能够拿回自己另外一般神力的时候到时候看看自己三个哥哥之中哪个徒弟愿意和一个凡人搞个感情的,到时候就算生下个不大正常的孩子来到时候也会多给一些神草灵芝来补救补救,要是拿不回来神力的话,到时候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让楚江天自己生个孩子去吧。

恩,好歹也是有人送终了嘛,自己生出来的还能更亲近一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不过这种话还是先不要说了,毕竟男生子这种设定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当然她还是很容易接受这个设定的。

楚江天可不知道阮萌心里面还在想着刚刚那足够让他觉得操蛋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是会强烈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来,他觉得他宁愿接受这辈子孤独终老这个设定也不会想要接受自己生个孩子这样的设定。

“你看得如何?”楚江天见阮萌看得认真,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从文件和照片上来看,暂时还不能发现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去了实地看过才能够明白。”阮萌放下文件,“不过这个我还是挺感兴趣的,到时候就算交流会上不把这个事情作为交流的案件,我也想去看看情况。”

当然如果能够作为自己接受的案子来那就更好不过了,工作和兴趣两不误么。

楚江天秒懂,所以也还是忍不住笑了笑,的确是阮萌的脾性。“到时候如果交流会上没有这个案子的话,我会帮你联系港城高家的人。”

“好啊,”阮萌点了点头,“到时候该给你的回扣我会用别的方式给。”

阮萌懂这种给别人介绍工作的那都算是中介的范畴,楚江天这样的人来给她当中介那显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一些,不过呢她还是十分受用的,回扣自然也会给,楚家旗下不是有珠宝公司么,她手上也有不少的东西,比如鲛珠这个东西她就积攒了不少,在她手上用处不多,到时候可以给一颗作为回扣,还能顺便清理一些库存。

楚江天原本想说不用,但见阮萌说的这样的不容拒绝也只能把拒绝的话给咽下去,事实上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为了什么回扣好么,但这么说能够让她觉得高兴那就这样吧。

风水师交流会就定在十二月初的一个星期天。京城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冬日的时候,就连雾霾也开始出现在生活之中,平常的时候关注的最多的就是空气指数了,但不管怎么关切,空气质量糟糕也已经不是新闻了。

阮萌是在京城之中度过第一个冬季,原本就已经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同她印象之中相差甚大,现在再加上冬日里面的雾霾,她特别想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再去狠狠睡上一觉,这样的空气质量,总觉得凡人再这么下去基本上在阴间生死簿上记载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不过这种对于她这种非人类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就是胡跃这只小狐狸也是半点没有压力,还反而自夸地表示这种充斥着灰尘泥土味儿的天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扒拉狐狸洞的时候。

风水师交流会阮萌是带着张清虚和卓梵一起去的,一来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张清虚这小子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就算现在不带也完全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人带上还能够凑个热闹看看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二来,在这种风水师之间,张清虚比她认识的人还要多上不少,到时候不认识的也还能够让张清虚帮着认认。至于卓梵,纯粹就是带出去给凑凑热闹顺便开拓一些眼界,别一天到晚只认识九处之中的那些人。

愿意进入九处的人的确有好些,同样也有不愿意进入九处的,并不是说能进入九处的人就一定处处比不进入的人厉害。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完全没有反对的意见,虽说张清虚以前跟着自己的父亲也曾经参加过同类的交流会,但京城里头的交流会也还是第一次参加,自古以来,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的风水师大多都是有本事的。

阮萌带着人去的时间不早不晚,这种交流会去的太早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去的太迟又让人觉得傲慢,虽然阮萌还是想着掐点过去,但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催促的多了,也就不能如了她的心愿,反而是去的不早不晚的。

三人进会所的时候,会所里面也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为主,身边跟着年轻的助手又或者是徒弟,这基本上也已经成了风水圈子的惯例了,能够出现一个三十出头的中青年就已经算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这样的也大多都是被奉为极其有天赋了。

所以在阮萌他们三人进入到会所的时候,原本还算情绪十分热烈的场面在一瞬间有一段时间的停顿,乍然停顿下来的场面略有几分的诡异。

阮萌倒是毫无所觉,反正在会所里面基本上她也都不认识,听闻顾老原本也是收到了请帖,或许是因为周晓智的事情发生还没有多久,又或者是真的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干的事情给伤到了,听闻最近一段时间病了,并不打算参加这一次的交流会。

虽然周晓智的事情牵扯到了阮萌,但顾老对于阮萌的态度倒是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知道阮萌接了帖子说了会去,他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说了关于交流会的一些事情。

这种交流会虽然是风水师内部的,但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有些人如同顾老一般低调且谦虚的,也有喜欢拿姿拿态喜欢摆谱的,总之交流会之中会有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事实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顾老也说不清楚。

不过顾老倒是说了,交流会是所以是交流会,自然也会有一些关于风水的案件出现,前几年最多给出的还是京大的案子,今年京大的案子已经解决了说不定就会有新的一个案子出来了。

这种交流会说白了也就是内部的一个比拼,比拼的就是谁更有能力,能够让同行觉得信服。

阮萌也早就已经想到这种交流会上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张清虚那边说了一些,楚江天打听之余甚至还帮她弄了一个案子来,所以现在听到顾老说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多意外,在拳台上比的是谁的拳头硬,那么在风水师交流会上比拼的大概就是谁有本事这种事情了。

“大师你的本事我是不担心的,倒是要担心会上那些个岁数一把的人会不会被你给一脚踹到坑里头去感受后生可畏了。”顾老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还颇有几分心情地开了一个玩笑,事实上别说是旁人了,就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着么。

虽说强者为尊,但这强者一旦年幼的话,那就最容易受到质疑了。

阮萌感受到从四周扑面而来打量的眼神,那种眼神之中各种含义都有,要是心理素质差上一点的被人这样围观情绪都有些崩了,但阮萌倒是自在的很,会所里头暖气打的挺热,她顺手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将略有几分厚实的外套交给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卓梵手上。

“阮大师来了。”简佑霖上了前十分和气地同阮萌打起了招呼,带着笑意的他显得越发的平易近人起来,“原本还担心阮大师抽不出空来,现在看到大师你来了,我也就安心了。”

阮萌看了简佑霖一眼:“既然接了帖子,我当然会来。”

简佑霖对于阮萌这样的反应也不觉得意外,反正也没想过能够得到一张热脸,他笑着说:“阮大师一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想来这一次的交流会有阮大师您的参与,自然会更加的精彩。您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

简佑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引来了一旁有些人的不屑,似乎对于这一番话并不认同,阮萌也是无所谓,反正她来这种交流会也不过就是闲着无聊带着两个小鬼来凑凑热闹而已,要是遇上有本事的还能让他们两多看看别人的,要是不能,那原本也没有过多的期待。

对于阮萌,交流会之中不少人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名声的,早期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听人提过了一嘴,说是京城之中来了个厉害的风水师,当时不少人在听过这一番评价的时候也不甚在意,风水皮毛容易学,但要学的精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年轻有天赋的人他们也见过不少,真正天才的反而是特别少。

后来再听到名头的时候,那还真的是有些意外,意外对方竟是将京城刘家这样大的一艘船通了个穿,让对方没有沾上半点好处,最意外的还是刘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大家方才有了几分正视的心思,也有一些人有些自危,怕不经意之间就危及到了自身。

尤其最近也还有一阵传闻,说是顾老的徒弟被逐出似乎也有眼前这人的主导,传言说的还挺有板有眼的,以往交流会上顾老也是时常来的人,但这一次却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再联想到之前的传言,众人又觉得传言或许并不只是传言而已。

现在看到人的时候更加觉得惊讶的很,左右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已,怎么个性就这样的凶残呢?怎么就尽折腾的人完全拿人没辙呢,刘家没来,顾老也没来,也不知道这一次交流会之后往后交流会会少掉几个人?往后说不定这交流会都成了对方的一言堂了?

现在见到简家小辈的第一人还那样主动和人打招呼,其他人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虽然当初刘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人的嘴脸让他们觉得不爽,可现在简家这样的平易近人,他们也觉得不高兴了。

总觉得这样特别能找事的人也邀请来这么有内涵有深度的交流会,简家现在完全就是把门槛给放低了,那往后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交流会了?这不是拉低了他们这一群风水师的标准吗?

离的远一点的人就忍不住嘀咕开了。

“佑霖,虽然你们简家带头办了这个交流会,但咱们这个交流会一向都是在风水圈里面小有几分名声的人方才能够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我们这些个术士有个地方能多交流交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

一个差不多五十岁体型有些微胖的人朝着简佑霖十分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的话语一转,朝着阮萌问道:“不知道这一位师傅有没有什么作为能够说道说道让我知道知道,也好相互探讨探讨?”

阮萌看了这人一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这人吧,平常也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活干的也不多,干的事情呢,也就是你们口中捅穿了刘家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逼得顾老把徒弟赶出门的那个人。”

阮萌这话一说出口,还在角落里面嘀嘀咕咕的人面色一僵,刚刚她所说的这话正是他们嘀嘀咕咕所说的那些话。

这人被阮萌这话一说,一张老脸也有几分的难看,原本正想要发难,又听到阮萌问了自己。

“你是金锁玉关派的?”

第127章

对方一听阮萌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微微一楞, 倒是没回答是不是的问题,反而是看向阮萌,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自己的门道的, 上来也不过就是交谈了两句而已, 可现在看她这姿态,倒像是自己在她的面前好像半点隐私都没有一般。

这种感觉实在不美。

而且被人当面说破他们在这里说她的那些坏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一种欺负小姑娘的感觉, 哪怕心里面明白这所谓的小姑娘压根就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娇弱。

但被人当着面这样说, 到底还是一张老脸有些架不住,他有些讪讪地走开了一些, 回到了刚刚还在说话的一群人之中, 张嘴说了两句, 旁人听了他那话之后表情一时之间也很难以言喻, 就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样,看过来的眼神之中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阮萌才不管这些人心里面想什么呢, 虽说他们在那边说话的时候的确是小声, 可对于神识强大的她来说,就算是细如蚊讷的话也照样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这些人说的还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

“阮大师可别同人计较, ”简佑霖也是有些无奈,虽然也知道是那些人再背后里头没少说话, 可他们要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现在只能祈祷阮萌的脾气没有那么炸, 要是把这一次的活动会所场面搞炸了,那可就真的不好控制了, “他们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对您也不甚了解, 方才有这样的表现。”

“怎么,是怕我将这一次的交流会搞砸了?”阮萌看向简佑霖,或许是她那目光显得有几分的锐利,简佑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不过简佑霖很快又缓过神来了,赔笑:“您说笑了,虽然还不曾对您十分了解,但也知道您一贯都不是多事的。”

阮萌又对着简佑霖笑了笑,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有几分的满意,“之前倒是没仔细看你的面相,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是个不错的面相呢。”

张清虚听着阮萌这话,还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常的时候她可不带这么好说话的,就算给人看面相的时候说了这样的好话也会说出不足的地方,像是现在完全不提面相之中的缺陷,还真的不像阮萌的风格。

“真是借阮小姐的吉言,”简佑霖笑着说,“我也觉得我这面相算是不错的,也希望往后能够这样顺利下去才好。”

“只是,我觉得你这气息和你的面相似乎有些不符。”阮萌又看了简佑霖一眼,眼神之中颇有几分深意。

从上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人面相还算不错,但每次见到的时候,他这面相都是同上一次不尽相同,虽说作为玄学中人多少也有那么一手改变自己的不让同道中人窥视到真正的情况的本事,但如果一个人的魂魄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比头一次看到的时候要来得干净的多。

从阮萌的眼睛之中看出去,只要能看到的基本上都能看到,别看她平常的时候都给人相面一类的,同样的也能够看到隐藏在驱壳底下的那一具灵魂,大多数的灵魂在她的眼中大多都会带一些颜色,甚至还有一些人身上带着荫萌。

大多时候,阮萌还是比较喜欢看到这一类人比较多一些,但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所看到的灵魂上面的光芒大多都是带着一些灰暗的。这些灰暗之中有蕴藏着很多,大多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而在简佑霖的灵魂上面她竟然看不到这样任何的东西,不管是阴暗的负面还是正面的统统都没有存在,他的灵魂就像是白纸像是新生儿一样的纯白。

上一次见的时候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一些别的色彩的,但这一次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更是和上一次在会展之中所见的也是不一样的。

简佑霖对阮萌说出这一句话来也没有感到多震惊,他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或许我也能够将阮大师这话作为夸奖了,毕竟我们玄门中人总是会有一些奇特的办法来掩饰真实的信息,不然每次见到大家就完全把自己暴露的一干二净,这也就不大好了呢!”

简佑霖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镇定,眼眸里面还带着几分被夸奖所应当有的得意之色,那模样仿佛是没有听出阮萌言辞之中所带有的怀疑,而是真的认为她刚刚那一番话是在夸奖一般。

见这人反应这样的灵敏,阮萌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点笑意完全达不到她的眼底。

“你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吧!”阮萌微笑地对着他说。

简佑霖也是笑,对于阮萌的态度还是如同最初的那样带着几分恭敬,半点也不做改变,哪怕是有新的受邀请人进门来的时候,他的态度也还是依旧很好,哪怕离开的时候也完全是翩翩有礼。

这样温和多礼的模样也是让参加的不少人都觉得简家这个后生十分不错,甚至不少人还有几分为了他觉得惋惜,在京城玄学之中谁不知道,简家这个后生在玄学上头的天赋委实不高,技能点都加在医学方面,虽说也是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可玄学里头看重的又不是单单在“山”这一面。

简佑霖从阮萌身边告辞的时候,阮萌突然之间又提了一句:“听说当初你同周晓智关系不错?”

简佑霖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阮萌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

“我同周晓智的关系也还凑合吧,对比起他同旁人的关系要算的上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简佑霖想了想之后认真地同阮萌说,“不过因为平常能够接触的功夫也不算太多,所以平常私下往来也略少。但他的性子有时候的确有几分倔强,稍有不慎容易走上极端,所以外头那些诋毁大师的话,我多半还是不相信的。”

阮萌对于简佑霖刚刚那话也没有什么感激,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做事十分滴水不漏,甚至很难让人抓住把柄。

“不过在他失踪之前,我倒还是同他联系过一回,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招惹上了颇为厉害的凶煞,而且还没讨来半点的好处。我本事不够,也帮不了多少,倒是给了他一些封印和抵御的符箓。”简佑霖说,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愁容,“现在虽然他被顾老逐出了门,不过好歹相识一场,现在听说他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阮大师你是否有什么消息?”

“这倒是没有,就是随意问问。”阮萌说。

简佑霖见阮萌也不再问话,他先告了个罪,这才离开。

等到简佑霖走的远一些,卓梵才开口:“他有问题?”

卓梵谈不上对简佑霖有多了解,但从刚刚他那姿态来看,真的是挑不出半点的问题来,可有些时候,完全没有问题原本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了。

“简佑霖的风评极好,虽然天赋不怎么样。”张清虚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基本上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时间长了,觉得还真的是有些违和的!”

张清虚的感觉和阮萌的差不多,他和简佑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他那与世无争的样子总觉得这种感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他都能接受,但放在简佑霖的身上他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总觉得这个人压根就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害才对,

不过这种念头基本上也就是他在自己心底里面想想而已,半点也不敢往外说出去的,两个人又没仇没怨的,他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也就自己在背后想想就可以了,说出去倒像是在抹黑了人一样。

要不是刚刚阮萌对着人的态度不一样很明显是在试探人,否则张清虚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灵魂都是纯净的,但随着一点点的长大,灵魂的颜色也会变得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简佑霖的时候,他的灵魂透出的光泽是带着先辈的福泽,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之中没了福泽但又带了几分气运,这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变成了像是婴儿一般纯净。”阮萌说,“如果不是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是当初你们都看走眼了,这可不是没有什么天赋的人能够做到的。”

张清虚听了阮萌这话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讶异,事实上玄学的人大多都会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就是他也同样是,他的生辰八字都是虚假的,真正的生辰八字是被封印住了的,免得到时候有人拿到他的生辰八字之后做一些手段来应对他。

至于头发和血液,他也是十分小心,甚至在宿舍之中也下了一些禁制,只要是有人强行闯入,就算制服不了对方,也能够困住对方让自己尽快赶到。

但有些东西是自己完全更改不了的,比如灵魂。

要不是阮萌说起,他都不知道原来灵魂还有自己的颜色呢,也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个什么颜色的,不过就冲着阮萌刚刚那一番话,张清虚也就不能把简佑霖等闲视之了,要不是阮萌能够看透这些发现出异常,只怕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大概都不能发现异常。

想了想,张清虚忍不住问道:“如果是第一种的话,会是怎么样的?”

阮萌轻笑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慎重:“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卓梵和张清虚一听阮萌这话就感觉自己更不能放心了,每次从阮萌嘴巴里面说出这一句“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话开始,他们就觉得事情要严重的多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那的确是要仔细注意一些的。

简佑霖和旁人谈笑风生,并没有因为刚刚阮萌的一番询问而有任何的改变,只是简佑霖心中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阮萌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那模样,总觉得像是能够把自己给直接看透了一样,看着都让他忍不住有几分的心惊胆战,哪怕明知道就算阮萌再怎么应该也不会看出有什么端倪,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因为刚刚没有被阮萌直接拦下的,简佑霖也知道对方最多也就是在怀疑而已,如果真的是有察觉到,刚刚也就不会这样轻易让自己走开,而是直接地要上手了。

简佑霖也没有露出半点慌乱来,镇定这两个字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之中了,更何况还是在那样一个厉害的人面前,想想刘家的人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下了,不过再怎么厉害,到底也还是棋差一招。

阮萌到会所的时候原本时间就不早了,原本人就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所以在她到了之后不到十分钟,这一次的交流会就开始了。

前几年的时候主持这种交流会的基本上是刘家的人,现在刘家的人退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对比太过明显也实在是太过丢脸的关系,每年都会出现的刘家人今天都没有出现,京城玄学的领头人也都换了人,从刘家变成了简家,完全应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简老这一次也来了,阮萌同这个老人也就打过照面,没怎么交谈过。听顾老和张清虚两个人说过人还算不错,据说是要比刘家那老头要好上不少。只不过对于这种评价,阮萌多半还是没有当做一回事的,她向来不会人云亦云之后就会去相信这些人所说的话之中是个什么样子的。

简老看了一眼会所之中的这些人,原本还有几分担心在自家送出这些邀请函之后这一场主办的交流会会没有多少人前来,到底之前刘家占据了主导地位,京城玄学之中也大多都是以刘家马首是瞻,而他们简家低调了太多年,有时候低调也是会被视为无能的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不担忧会有这些状况发生呢,简老最初的时候就想着也不需邀请的人全都到齐,只要能够到三分之二,这一次的交流会也就算是圆满了,只要能圆满,那么他们简家的地位也就能够稳步提升。

现在看到会所里面的人也基本上远超了三分之二,没怎么到的除了一些此时此刻是再外地的,就是原本附属在刘家,还有刘家那些人了。

简老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爽朗地笑着:“咱们虽然每年都会举办一场交流会,但今年出了事儿,原本我还担心着咱们这一次的交流会可能会出点岔子,也亏的各位给了我几分薄面,方才叫我这头一回主持交流会的人没有丢了个大脸!”

简老这话也惹得底下不少人露出了笑来,他们当然是愿意卖给简老这个脸面的,就是当初刘家主事的时候,简家的地位也是让人不能小觑的,现在刘家倒台了,简家上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相对比,简家的人低调且内敛,不管如何多少都会给予一些薄面,倒是比起刘家人来好相处的多。他们这些玄门中人也不是完全不通俗事的,心里面也都有自己的一杆秤在,简家掌控大局那基本上也都已经成了必然之势,再者原本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彼此之间联系。

现在刘家式微,简家风头正劲,同简家交好也是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刘家估计也已是起不来了,同简家交好可以算是时势所趋。

人群之中也有当初和刘家关系十分亲近的,现在也是感慨万千,早知道简家现在有这样的造化,当初还是应该给自己找上这么一条退路的,只是当初谁也没能想到……现在再凑上去同简家交好,那就真的显得有些刻意讨好了,现在也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希望着简家如同以前表现出来的一般厚道,别暗戳戳地在背后使什么小手段就行。

简老站在台子上也能够把这些人的态度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到了当初没少在刘家后头舔着一张脸讨好的人,现在这样的一张脸正对着他们简家了,看到对方这样的态度,简老内心之中也没有多少好感,只是现在自己刚上位就要下了黑手,那肯定也是不成的。

刘家刚刚才倒台,现在自己就对当初亲厚刘家的人下手,一下就显得他们简家是在刻意针对刘家,就如同古代的时候那般,新皇刚立就针对旧朝臣下手,那又会有几个朝臣能够相信新皇呢,这种事情自是不能做的,就算要做,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要做。

“本届交流会上也有好几个新面孔,这对于我们玄学界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事啊,新面孔越多,也就说明咱们现在发展的势头不错,比起我这一把老骨头来,还是多一些新面孔的好!”简老笑呵呵地说道,“这种势头只要保留下去,那么咱们玄学往后才能发展的更好。”

简老的话也惹得这一次被带来参加这一次的新人们也带着几分笑,毕竟初入这种地方,彼此之间也还有一些不大懂得的事情,原本还担忧过自己会不会被这些人给排挤了,但在听到简老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之中也是有些高兴,觉得原本还以为这些前辈们很有可能会是十分的难以相处,但现在看来还真的想的有点多了。

分明还是很好相处的么,而且这种“世界是你们的”论调听着也让人觉得十分的高兴,总觉得自己是十分受重视的。

“好了,言归正传,咱们交流会既然是交流会,那当然还是应该以交流为主,别的还能够以文会友,咱们自然也就是以风水交流为主,这一次我和几个理事也是出了一些题来考考大家,权当是个乐子,最后的魁首当然也是有奖励的,是我们郑理事提供的一个唐代的玉,蕴养的十分不错,已成了一个小法器!”

简老说着还把郑理事给请了上来,郑理事略胖,带着一个厚实的啤酒肚,那样子倒是完全不像是一个风水师应该有的模样。

事实上,郑理事也真的不是个风水师,他是个京城里头的富商,但在京城这种地方有钱的有权的那真的是多如牛毛,郑理事接触了一回风水师,就对这一行十分感兴趣,但感兴趣那也不是他说了能进这个圈子就能进这个圈子的,他就一直同京城之中的这些风水师十分交好,再知道有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之后还是砸了不少的钱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算是个傻白甜给人送钱的大款方才勉强在交流会挂了个理事的名头。

虽说淘换来的东西的确值得不少钱,不过也不是每年都是他当这个冤大头被人一顿狂宰,有时候这个所谓的彩头大多都是风水世家之中流出来的东西,毕竟一旦能够成为世家的人大多都是十分有些底蕴的。

郑理事办事儿也大气,该大方的时候从来都不小气,他也都一直保持着和这些风水师们交好的态度,必经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让这些人拉拔自己一把的时候。

郑理事将这一次的彩头拿了出来,那是一枚白玉玉佩,色泽十分不错,哪怕现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照样能够让人看得出这一枚玉佩的好,上面也已经有了微量的灵气附着,的确可以算是一个小法器了。

这样的玉佩,对于风水师来说用来蕴养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像是简老和阮萌这一类十分有底蕴的,对于这一块只能用于蕴养人身体的玉佩兴趣不是很大,简家名头虽不比刘家响亮,但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在底下可劲地划水,或许有些东西论时代不算太过古远,但绝对是好东西。

阮萌是压根没什么兴趣,那点稀薄的灵气还比不上她当初给顾老的那一个弹丸大小的灵石,虽然现在是末法时代,当年那遍地是灵石的时代早就已经相去甚远了,可她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收藏了不少,那里还能够看的上这只能够给她打牙祭都不够的。

简老和阮萌兴趣不大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对这一块玉佩没有任何兴趣,事实上绝大部分人还是很有兴趣的,玉佩易得,这种被蕴养过可以当做小法器的难得,而且这种大多都能帮着消灾解难的,遇上大事的时候,也能够帮着抵挡一次。

这样的好东西,谁人不眼热。

事实上每一次交流会上总有一些彩头,但之前刘家在的时候,刘家那两个孙子辈之中的佼佼者也在,自然地也就不可能会有他们这些人的表现机会了,再好的机会基本上都是被对方给抢走。

现在刘家已经不在,简家今天来的人之中简老作为裁判人自然不可能下场和别人争什么,简家的后辈简佑霖,京城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风水上面,之前几年交流会上大多也都是拍在刘家的后头。

这样细想一下之后,众人纷纷都觉得这么看起来似乎自己的胜算还是挺高的样子,但也有不少人隐晦地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阮萌和张清虚身上,看到这两人的时候,他们刚刚升起的哪个念头就忍不住有点泄气了。

这两个人都是传闻之中的,阮萌的那些个恶名基本上圈里面都清楚,而至于张清虚,其他人都清楚天师符的人也真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也是小有天才之名,只是一直都没有在京城圈子里面活动过一样。

不过管它呢,总不能因为人实在是太过厉害所以还没有开始就直接想到了失败吧?这样传出去,到时候人家只会说他们胆子实在太小。

这样一想,这些人眼中的胜负欲望也就越发大了,甚至到了灼热的地步。

“简会长,别说这些啦,赶紧开始吧!”有人忍不住大声呼喊道,声音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的迫切。

简老看着底下不少人那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开来,还真是少有能够在这些人的面上看到他们这样强烈的胜负欲了,前几年刘家刘柏翔和刘宸翔两兄弟还在,只因都是为两人做嫁衣裳,大多都已经对交流会兴致不高。

简老也曾骂过刘家老头委实不像话,没有这等人的参与,光是刘家两兄弟在这里又有个什么意思,早晚也是要将交流会闹个名存实亡。但刘家老头的心思是同他相反,觉得有能者居之,既然旁人自己技不如人那就不应当责怪他这两个孙儿,那态度也完全无所谓让他们兄弟两人踩着其他人上位,不知不悔改,甚至还有一种沾沾自喜的味道。

现在刘家的人离开,反而倒是真的给了这些人一个念想,至少是头上那一顶大山给挪开了。

“看来你们已经是十分迫不及待了啊!”简老也是笑呵呵的,“这样也好,大家都使出真本事来!”

简老说着,就让人把准备好的第一题给拿了出来,那是分发在每个人手上的一个小册子,随同册子在一起的还有是表格和水笔一根。

基本上只要想要来参与这一次交流会的人都分发到了这些东西,就是那些个带着没出师的徒弟手上也都拿了一份。

东西送下来的速度极快,很快就送到了阮萌的面前,阮萌也是无作为地拿了一份,反正现在再交流会之中除了这些东西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看了。

她接了过去之后,张清虚也拿了一份,倒是卓梵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拿。

“拿着看看,往后说不定你也是要经历这些事情的!”阮萌对卓梵说,“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当然要走得稳妥一些,还要走的长远一点,否则又有什么意思。而且出了门和我一道,就算看不懂,你也要装装样子!”

卓梵原本还在为第一句话有些感慨,但在听到阮萌第二句话之后,他觉得她这是嫌弃带着自己出门来给了她丢人了。

事实上,阮萌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单独在她的面前不想看也就算了,现在这种场合下众人都拿了,就他一个人不拿反而显得十分扎眼,到时候反倒是会被这些人说上几句闲话,这些人本事没学上多少,嘴皮子功夫倒搞得和说相声的没什么差别。

卓梵接过了那一本册子和纸笔之后就直接把册子打开,里面都是图册,里头都编了号,足足有五十份。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手上的册子了,这是我们给大家选的一道难题,这册子里头的图册那都是阴宅风水图,现在就希望大家能够评判出那些最好的三个和最差的三个,按照顺序来进行排列,并且将你们这般认为的理由写上。”简老说道,他说完这话之后又笑了笑,“这些图册那都是我同几位理事一同选出来的,至于那些是最好的,那些是最差的我们心中也是有数的,到时候就依着各位提交上来的答案来选出前五人。”

简老这话一落,几个已经上了台的理事也都点了头,表示的确如此。这几位理事可不像是刚刚只负责提供了彩头的郑理事在风水上面什么都不懂,这些那都是真真懂得风水的,原本顾老也是理事之一,原本也是要来的,只是这一次发生了他徒弟的事情,闹得他也已经没了来的兴致。

众人也不好勉强他,到底也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伙伴,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对于这个老人除了同情也就只有同情了。

所以现在作为评判人的是暂代会长一职的简老,还有三位理事。

阮萌翻了一翻手上的图册,发现交流会尚还真的有几分在考验人真本事的意思,因为图册上的照片都显得有些简单,孤山,荒野,还有水潭一类的全都有。

如果能够有多张周围环境的图片合在一起来观察,或许还能够稍微简单一点,但现在图册上就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张图,联系不了环境,那就真的显得十分考验辨识度了和真本事了,而且还要从中选出最好的三个和最差的三个还得按照顺序来排列,那首先就得对着五十张图册之中所代表着的阴宅风水有一个整体的认知,然后才能够一一分辨出来。平常的时候单独去看阴宅风水都不是个简单的活,现在还要在五十张简陋的图册之中分辨出来,这可不是一个轻省的活。

最重要的是,上头那些人也不可能无止尽地让人一直看下去,要不光是耗在这上面的时间都不知道多少了。

所以说,这些人考验的就是眼准了。

阮萌翻的十分漫不经心,那些参加这一次交流会的同行们原本刚开始拿到图册的时候神情还有几分的轻松,在听到这些人说是有五十份的图册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等到翻开了图册之后那脸色就显得越发的难看了,整个都和死了妈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人也没有想到这一界的风水交流会竟然会变得这样的严苛,完全是比前几届的时候还要来的严苛的多。

之前几届的时候也的确是有难题,但相对比现在来说,难度似乎又加大了。

“这样简陋哪里能够分辨的出到底是吉穴还是凶穴?”

“是啊,看看这图册上头也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而且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张图册,完全没有办法辨认呢,这难度也实在是太高了。”

“可不是么,平常咱们出去帮人看阴宅的时候还得有了罗盘或者是卫星云图,实在不行那也还能爬到高处一点再看地形。现在给我这么一张图,我都觉得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还好我的顾客可没有这样刁难了我!”

“被你一说可不是,要是什么时候客户也拿这么一张简陋的图让我来辨认到底是吉穴还是凶穴,我还真不知道要同人怎么说才好呢!”

这些人从一开始看到图册的时候震惊又变成了懵逼,又从懵逼之中到了庆幸,那语气之中似乎还有些感激客户没有直接拿这样的图册来为了他们一般,而且这话一说出口之后还有不少人点了头表示认同的模样。

阮萌真心觉得这些人可真够看的开的,这个时候也能够苦中作乐,简直叫人佩服。

“别说这些了,还是仔细辨认吧,总不能这一天的功夫都花在看了图册的身上!”有人好心地提醒说,“这还是第一关呢,我看就这一关也能够难倒了不少人,这一次这样的严苛说不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那人的提醒下,刚刚还在苦中作乐感慨自己没有遇上刁难客户的人表情一收也认真了起来,可不是么,虽然是要庆幸客户没有这样花样百出地刁难自己,可这也不代表现在自己就能够掉以轻心,而且现在可是在比拼之中。

通常在交流会上都不止一关,这一次第一关就已经这样的难了,那接下来的那一关可真说不好,而且刚刚代理会长和理事们虽然都没有说关于时间的问题,说不定这个也是涉及在隐藏的关卡之中的。

而且交流会的最后,都会有一些难以解决的案例拿出来大家集思广益,之前是京大校园的事情,但今年京大校园的事情已经成功解决了,那么难道说这一次说不准有一个和京大校园差不多的难题在前头等着他们不成?

一想到这里,大家也都开始慎重起来,而且也都停下了交流,一边仔细地看着图册,一边嘴巴开开合合却没有半点的声响传出,很显然也是已经有些开始防备同行了,刚刚还是朋友,现在就真的是对手了。

阮萌将图册仔细地翻看了一遍,她看的速度不快,倒是没有像是旁人一样抓耳挠腮一样困扰,等到看了一回之后,阮萌开始动笔写。

她写的速度也不快,似乎很有闲情逸致,甚至写的时候还十分慢慢悠悠的,倒是一旁的卓梵在翻看了一遍图册之后也完全没能够从这些图册之中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他现在连阳宅都还没有学呢就直接上手看阴宅,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十分困扰的问题。不过他也不沮丧,看不懂就是看不懂,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不懂装懂,现在不懂不代表着往后也会不懂。

阮萌写完之后把自己的答案纸之中一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上交上去的意思,一旁认真看风水也还在思考之中的张清虚看了已经完成了自己答案的阮萌也没有觉得震惊,反而是低下头接着开始思考自己的回答,仿佛觉得她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那都是正常的。

张清虚不在意不代表着其他人也不在意,尤其是之前还曾在背地里面议论过阮萌的那些人在看到自己还在仔细观看图册还在分辨其中的问题呢,就看到人已经开始动笔了,等到自己再仔细地思考一下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写完答案了。

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考场之中,老师才发下卷子做了不到十分钟呢,有人就已经写完卷子了,这种打击可以算是十分沉重的,更是带着一种自己技不如人的压迫感。

不过也有些人认为她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五十张图册,又是这样笼统难以辨认的图册就是简家和刘家的当家人也没有人会想的这样快速,她许有可能就是随便地翻一翻,随便地写一写,可能什么都没有看破罢了。

这样一想之后,他们的心里面也就觉得舒坦了一些,否则这人也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阮萌也完全无所谓旁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再怎么想那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她看了一眼全空白完全没有写一个字的卓梵也有几分的无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想着回头还真的是应该要给他说说关于阴阳宅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要说的多一点还是应该是阳宅,阴宅现在已经都改成了集体公墓,压根没有多少风水可言,还有一些需要运用到这一方面的就是在略微偏远的地方,不如阳宅实用。

回头就去开这一门课!

阮萌现在也已经属于自由放飞的状态,老鬼现在每天白天变身成她的样子去给上课,作业一类的那就压根就不用担心了,老鬼一直在学校里面呆着,和外界这个时代可能是脱节的,但和学生的时代那是半点也不脱节,她可以完全放心,所以也就更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的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是了。

第128章

简老和那几个理事都在台上的位子上坐着, 一手捧着一杯茶,从他们这个角度还刚好能够看到台下的那些正在作答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简老先是看了简佑霖一眼, 看到他在那边认真作答的时候也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眼角边上也带上了几分笑。

他这动作虽然细微,但也很成功地被在一边努力且认真地和他们聊天的郑理事所察觉。

“简少天资聪颖,这一次必定是能够拔得头魁的, ”郑理事声音轻轻的, 带着一种自信的味道,“简老可不用担心这个!”

简老看到郑理事朝着他笑的有几分的谄媚, 他也是一种都知道郑理事想要同他们这些人交好的心思的, 之前他这些心思拿都是放在刘家, 现在又冲着他们简家来, 也十分符合他的个性。

郑理事这话一出,其他几个理事也都含笑看向简老, 似乎对于郑理事刚刚这话其他人也都是十分认同的。

“说笑了, 佑霖一向心不在此,我也就是带着他过来见见世面而已, 能不成大家的笑柄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里还能够想其他的。”

简老微笑地说,那模样也是十分的通达, 似对这一切也完全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其他理事对于简佑霖其实都心知肚明,之前几年简佑霖的表现一直就算不上太过出彩, 每次都是被刘家两人压在头顶没办法翻身,现在好不容易刘家一个人废了一个人也因为刘家的事情没怎么出现在人前了, 好歹应该也是能够出头的。

“简老你可别这么说,现在这里哪个还能够比的过佑霖这孩子, 你再谦虚下去那就显得有些假模假样了啊!”理事之中一个姓陈的笑眯眯地说。

陈理事对简佑霖的观感十分不错,觉得小伙子谦虚遇上事情也不是那种喜欢强出头的类型,这种人还是正经不错的,比起之前刘家两个人来更加让他觉得欢喜一些。

现在听到简老在他们面前还说这种话,他就忍不住想要为人正名了。

“我这哪里是谦虚,”简老也是有些无奈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家佑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们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再说了,咱们这里还有个十分惊才绝艳的人物在呢,哪能轮得到他什么事儿。”

陈理事一听就眉头微微一皱,“你这说的是张家的哪个小子?”

“张家小子虽然出色,但也不至到了惊才绝艳的地步,我说的是那一位。”简老笑眯眯地说,“那阮大师方才是个厉害的,张家小子在她身边也的确学了不少的好本事,且想想之前京大的事情,虽说是张家小子打了主力,可咱们都知道,桩桩件件那都是离不了哪位大师的手笔。”

简老说着就朝着阮萌那一头看去,看到她似乎已将答案写完,原本还以为她很快就会把答案上交上来,却不想见到她把答案往着画册里头一夹,也不知道是不想上交呢还是不想这么快就上交。

“你们看,咱们出的这个难题对于人来说并不算是个难题,大家伙还在那头研究,她就已经先看完和写完了。”简老说的时候语气里面还带了几分自豪的神色,那模样倒像是这个写完的人是他亲孙子似的。

“你这话我听着就觉得不欢喜了!”陈理事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我也不是不承认对方的确是个能干的人,可能干又如何,我倒是觉得她这人品性委实是有些乖张,是个能惹事儿的。”

陈理事表现出了不满意的神色,他同阮萌也是不曾怎么接触过的,但听到那些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子,那不是个好相与的,颇有几分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意味。

这样的人就是得势便张狂的类型,岂不是要他们处处都去捧了人的臭脚方才有活路?

陈理事这话一说出口之后,除了郑理事之外其他两个理事也纷纷点头,表示了自己的不喜。

郑理事倒是不大清楚风水圈子里头的事情,他一贯都是把自己放在送财童子和京城风水师协会吉祥物这两个定义上的,现在听到简老对人有几分的夸奖,又见其他三位理事对人不怎么感冒,他心里面就有些好奇了。

“几位这是在说谁呢?我这听得有些糊涂,不如几位同我说上一说可好?”郑理事好奇地问道。

陈理事对于郑理事这人观感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这人没啥本事就是有钱,但每次对于他们这些人还都是十分客客气气的,在他那个富豪圈子里面也没少给他们做了宣传,有好些生意那还是透过这人促成的。

再加上他也的确什么都不懂,陈理事也乐得给他说上一说,这一说之后,郑理事那一双眼睛都有些发光了。

听起来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呢!

郑理事那一双眼睛之中还带着几分光亮,刘家他也是接触过的,可别说,刘家那老头子对他这个理事之位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恨不得直接把他赶出去才好,每次自己遇上都是十分客客气气的,可刘家的人倒好,对他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老的是这样也就算了,就连小的也是这样。

他这面上虽然一直都笑呵呵没当做一回事,心里面早就已经恨死了这一家子,知道刘家倒霉的时候他还高兴的多吃了一碗米饭,觉得刘家该!谁叫他们整天鼻孔朝天眼睛更是长在头顶上的模样,现在成了这样那就是倒霉的!

现在听到陈理事说起把刘家搞成现在直接从一流风水世家变成三流风水世家的哪个名人的时候,郑理事心里面还有几分小激动,虽然他不懂风水,但是他懂这些人啊。

这些人其实心底里面早就已经受够了刘家的人,不过就是没有刘家有本事弄不死他们罢了,趁着人把刘家给弄下去的时候心里面还不知道多高兴呢,现在还在这里说人人品不好什么的。

郑理事觉得对方人品可好了,没见到人长得那样漂亮么,都漂亮成那样了,还那么本事,都甩这些特别喜欢装腔拿调的老东西们好几条街了。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能在心底想想,肯定不能同这些人说的,不过呢,那个本事的姑娘他也是要结交一番的,他觉得可比眼前这些人本事多了,他就喜欢这样有本事的人。

陈理事也没有觉察出郑理事的想法,他愿意说给他听那也就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美人再好看也架不住那是带着毒的。

简老对于陈理事那一番也不去辩解,很显然他是对人有一些偏见在的,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再为人辩解几句,还不显得他是有意要拉拢了人一样。

“且不说其他的吧,至少那是真有本事的人。”简老说,“我这一次邀请人来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到底现在是再京城之中,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是知道的那就没有道理当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够用的上人。”

陈理事听到简老这话,也就是哼了一声,当初简老要邀请了人,他是第一个反对的,不为别的,就怕现在这剩下的这点清净地也要被人搅合的没有了。

但简老的地位比他高,也比他能耐,他也就把这点不甘愿咽下去了,可在要他去处处讨好,那是真不成的。

哪怕现在听到简老这话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冷哼:“简老你还是别指望太多的好,她可不是能被人左右的。”

简老闻言也就是笑了一笑,又把视线落在了正在作答的人的手上。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简老方才站起了身来:“一个小时到了,还请各位迅速作答,将答案写在纸上,再过十分钟后交上答案,如有不交的,视为弃权!”

听到简老这话,这些参与的人就算有些已经有了不小的年纪也还是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虽然也猜到了不会给予太长的时间,但现在听到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他们观看这图册还要作答,他们也就真的忍不住哀嚎了,因为真的比较难,要以一窥全,这就已经足够为难他们了。

别看他们手上还在那边作答,其实写下来的时候好多人还有些不大确定,时间太短,给予的资料也太少,要是真的能够毫无犹豫地写下来的,那肯定就是大能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他们手上的笔倒是半点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心里面还是不免地想着,不管是真的看出来也好还是蒙的也好,还是让他们答对吧。

答案收的十分的快速,几个理事甚至很快地就分理了一回,最后的到简老手上的也就薄薄的几张纸而已。

“咱们这些风水术士,看阴宅阳宅那是真的免不了的,咱们自己亲自去的,手上还有趁手的工具,自然不会被困扰。”简老一脸严肃地说,“这一次给大家准备的难题似乎一开始的时候有不少人被难倒了是吧?”

简老这问话一出,不少人都有些开始嘀咕了起来,这一次是真难,难得几乎都要飞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知道不少人心里面都有几分的怨言,觉得我们这题出的太难了,以往前几届的时候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难的时候。但现在咱们看阳宅还好些,哪怕现在不像是以前一样,高楼大厦,咱们也有法子来看,至于阴宅现在阴宅少了,大多是集体公墓了,就算找到个好穴说不准还有可能下一次就起了高楼。有不少的风水好穴也就只剩下在咱们的记忆里头又或者是从前辈口中说出来的那些个传闻之中了,甚至就是我,也是记过不少风水好穴的特征,”简老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要是能够拍的更全面一些,我相信大家伙都不会觉得今天这一道题有什么难度,所以第一题咱们就是要考大家的眼力,对风水好穴的理解能力!这才是真正能够考验大家的地方,在资料不算全面的情况下看看大家遇上了这样的问题能不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真正辨认出来。”

“这一道题,简老和我们早就在前两界的时候就已经想着了,”陈理事也站了出来,他说,“里头的那些图册也是我们几个理事和简老拍下来的,将那些个能够一眼就让大家看出苗头的图片剔除,又挑拣了这些看着模糊,但如果静下心来也能够辨认出来的图册作为这一次的考题。”

“至于问题的答案,我们三个人也都是商议过了得出了一致的答案,所以最先过关的就是能够将三个风水好穴辨认出来的几人,现在也都已经在简老的手上!”还有另外两个蒋理事和毛理事也站出来说道。

底下的人看到简老手上的那几张纸,发现那点厚度都不像是能够有是个人完全和答案一致的模样,心里面也是有些暗暗着急,猜想着那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存在,这么一想之后是越发显得有些着急了。

“现在我们先说一下在这五十个图册里面,有三十四个是极其普通的地方,剩下的十六个里面有三处完全不能葬人,还有十三个里头有些是风水不错,其中包含了三个风水极佳的地方,这三处分别是图12,图26和图47。”简老说。

简老这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不少人哀嚎了一声,那应该就是猜错了的,也有不少人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猜对了而显得高兴,不过在高兴之余也还是有几分的担忧,毕竟之前提出的要求是这三个风水吉穴还得按照顺序来排列出,顺便说明原因,所以刚刚就算猜对了三个风水吉穴也不代表着完全是正确的。

简老也是把众生百像看在眼里,他也不卖关子,“现在我们先来说说关于风水吉穴之中排行第三的哪个风水吉穴,也就是图47。”

简老说出排行第三的风水吉穴是图47的时候,刚刚还有几分高兴的人之中也有人一下子耷拉了下来,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排顺序错误了。

这感觉就像是已经到了球场上临门一脚,原本以为能进,结果却集中了守门员的好朋友,门柱和横梁。该进的瞬间就没有进。

不过也还有剩下一些人在那边笑着,看来是正解了。

“为什么图47会是排名第三呢,那是逆杖。有原话说‘脉急中冲用逆杖,以旁求龙之倚穴。看47,众山巩固,众水交结,明堂平正,四兽兼备,作福甚速。”

陈理事说。

他这一边说,听他说的人也是连连点头,觉得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也有人一边翻开图册一边看一边听着陈理事讲解,听得认真处想到自己刚刚压根就没有看出半点端倪来,忍不住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觉得自己足够愚蠢的,现在再仔细一看分明是能够看得十分明白,可刚刚在时间的压迫下又看到有这么多的画册,整个人就已经先震撼住了,慌乱的不行哪里还能够顾及到别的地方去,整个人心焦都来不及了。

不过这懊恼的神情也不过就维持了一会会的时间,他们也是能够看得开,甚至还能够安抚自己主要是时间太短,一上来先被打了个懵逼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那也是很正常的,等到往后给人想看风水的时候自己再镇定一些就好了,现在反正也都是风水圈子里面的人,自己有多少本事大家都清楚的很,基本上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接下来我们要说的是排行第二的图26。三水交合之地,这一点不少人都已经认出了图26的含义,虽说从图上来看的确是没有水流交汇之处,但在我们风水之中路也算是水。这三水交合之地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上佳的福地,只是三水之地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很容易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发生,所以算不得上最佳。”

蒋理事接着说,言辞之中对于这一个三水交合之地也还是有几分的惋惜。

三水交合之地也是有不少人看出,只是还是败在了排上面,不少人觉得要是没有排序的话,那基本上他们也能是看的很准,这感觉就像是一个闷亏,自己吃了之后还压根没有地方吐的。

“现在,就让我公布最后一个福地吧,”毛理事看着那些露出无奈表情的人也是觉得替他们觉得可惜,但这一次的规矩就是这样出的,那就要准守了这一次的规则,“这最后一个福地,也就是排名第一的福地,回龙顾祖也就是图12。”

“等等,这不是白虎回头吗?”底下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这人就是将这个排名第一的风水福地认为是凶穴第一的白虎回头。

“《葬经》有言,廉贞多生顾祖龙,祖宗遥望是朝峰,更看鬼脚回转处,护托虽生数十重。送龙之山短在后,托山布包左右手,缠山缠过龙虎前,三重五重福绵绵,缠多不许山外走,拿堪长远作水口,护送托龙若十全,富贵双全真稀罕。你再仔细看看,这同白虎回首哪里相似?”

毛理事张口问道。

刚刚出声音询问的人面色一僵,脸色瞬间爆红起来,很显然也已经是认知道了自己的错误。

毛理事也没有多说,这个回答刚刚他在分类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少看,不少人都将回龙顾祖直接当成了白虎回头,只是刚刚提出疑问的人嘴快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倒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资料给的不全的情况下也压根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全辨认出来,现在认错也没有什么关键,只要不是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出这样的差池,把风水吉穴认为是风水凶穴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说错的人也不必觉得沮丧,这一次的难度的确是我们增加了,能够答对的人自是不错,就是答错了的人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可沮丧的,更不要否定了自己,你们应该做的就是细致之中更加细致。”简老笑呵呵地说完这一番话,突然之间面色一变,变得有几分的严肃起来。

“我知道在我刚刚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想来应该是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吧?”

简老这突然之间的变脸也是吓了不少人一跳,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简老会突然之间变脸起来,而且从那笑呵呵像是菩萨一般的态度一下变得有些冷酷,吓得有些人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是的,你们之中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资料给的不全,给你们的时间太短,你们总能够有这样的理由去给自己,甚至也觉得我们也和你们是说过同样的理由,所以你们就完全有接口有理由来对自己说出同样的一个理由来是吧?但这种借口这种理由用了一次之后你们还打算用第二次用第三次用无数次?到时候在面对你们的客户的时候也来一句你们不小心,没有看仔细?”简老严苛地问道,“你们应该对自己说,这样的错误在犯下第一回 之后你们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这样的理由不应该再充斥在你们的脑海之中,因为在你们之中,同样有人在同样的条件下同样的时间内将答案回答的十分完美!”

简老这话让不少刚刚还有几分松懈的人一下子绷紧了弦,他们甚至为自己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态度感到有些羞愧。

的确如同简老所说的那样,同样的借口和理由他们再用了一次之后又在使用第二次,甚至第二次使用的时候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样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这样的心态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对劲的地方。

毛理事原本还想同简老说刚刚那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严苛了,事实上,别说给他们的是不完整的图片资料,就是他们几个理事在完整资料的情况下,一开始不也还是有产生了整治么。

但这话在看到众人脸上那坚定之中带了几分羞愧的神情之后又吞咽了下去,他看到他们现在整个人斗志勃勃的,似乎被简老这样一骂也不是个什么坏事。

“看起来,简家的当家人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卓梵刚刚压根就没有提交答案,现在宣布了答案甚至还出了分析之后他也对照着图册和刚刚的分析再看,也还是理解的有些糊里糊涂的,他觉得自己在看阴宅方面可能是没有哪个天赋的人,要不现在对照着看的时候大多也还是不大能看懂呢,三水交汇还能明白一些,可拿回龙顾祖一类的就真的不懂了。

不过刚刚听人分析的时候,卓梵也分出心神去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看到最初交了错误答案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懊恼,但这种懊恼的次数一多,他也就发现这些人的懊恼也就渐渐消失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神色。

这种神色是一种很危险的神色,因为这些人已经开始把自己的失败完全不当做一回事来看待了,不管再怎么失利也没有放在心上,当做是一回寻常事了。

以这样的心态去应对旁人的话,卓梵觉得自己可能要为这些人的客户点上一根蜡了,因为现在的他们很有可能出现极大的错误,而且他们还可能不会把犯下的错误当事,陷入到一种恶性循环之中。

但刚刚简老的一番话说过之后,他在这些人的脸上又看到了别的一种情绪——羞愧。

宛若被人当头一棒。

卓梵这才觉得简老这个人不简单,明明他也是能够看着这些人陷入到麻木之中去,而且这件事情原本同他也不甚相关。

“简老的脾气有些暴躁,据说早年的时候没少在九处和刘家怼上,当然后来的时候也没少开怼。”张清虚想了想说,“我那几个师兄大多也还是喜欢简家的人多过刘家的人。”

张清虚这话说得客气,他那几个师兄的话是——看着刘家那专断独行的模样就来气,每次看到简老和人怼上的时候就打从心眼里面高兴,要是简老那火爆脾气能够一把把刘家的给气成中风就好了。

张清虚想也还好师兄们这种话只在自己面前说说罢了,真要是被刘家的人听见,那只怕会被迫站队了。

“现在在九处之中,简家的人可以算是占尽上风,但从他们家的行为来看,似乎并不怎么看重权力上,所以现在的九处可以算是格外的安宁。”张清虚低声对阮萌说。

阮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事实上简家的人没有趁机霸权还真的挺意外的,之前的刘家就特别喜欢干自己是老大的事情,也一直把简家压在下头,现在刘家倒下去了,简家动作还不大,这可真难得,甚至还维系着和刘家的关系呢!

简老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看到底下人看向自己的神情之中更多了一些敬重,这一点也是让他觉得很满意。

他刚刚的确可以不把这一切当做一回事来看待,可以由着他们,但自己不过就是骂上几句能够把更多的人心笼络在手掌心,就像现在看着他们对着自己露出这种敬重的眼神会让他觉得心情更好。

一味地对着这些人好未必能够有多少成效,甚至还会有不少人不以为然,甚至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够记得锦上添花的,但绝对会有不少人记得什么叫做雪中送炭,有些人就是喜欢那些个能够打醒自己的人。

而简老自己也十分喜欢这种角色,而且现在看着这些人的眼睛就能够知道他们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那可是要好过之前了。

阮萌看着这些人看着简老的眼神,又远远地望见简老的神情之中带上了几分欢喜和得意。

“这老头还是挺会做人的,”阮萌说,“比刘家的老头会做人的多了。”

刘家的老头就是喜欢什么都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却不知道越抓的紧,越会有不少人惦记,最多也就是畏惧着刘家的实力所以不敢造次而已,但简家的老头就不是这样的人,他脾气暴躁,说话的时候也不会顾虑场合,但这种人会给予人一种耿直的感觉。

第一印象是耿直,往后就很难改变这种印象了,你会觉得他做什么都是怎么带心眼和耍心机的,和别人不一样。再加上简老刚刚又营造出了一种嘴硬心软的形象,多么的正面呢。

往后哪怕是刘家再起来,简老在众人心中的好印象都不会低,只会迎来更多人的支持,到时候就算简家不跳出来和刘家抗衡,这些人都会先跳出来帮着和刘家抗衡了。

对比一下,刘家是真的小绵羊。

“不过,太会做人的人,咱们还是离的远一点的好,免得没干什么都被人顺手给拖进了旋涡之中!”

阮萌说,“你们两人,压根不是那老头的对手。”不管是在本事上还是在心机上,尤其是张清虚,他最不适合和这种人有太多的牵扯,因为张清虚还是张家的继承人,到时候只会被人认为整个张家也牵扯在内了。

张清虚点头,他也发现了简家的不简单,在九处之中说起简家来,通常没有任何的错处,最多也就是一句简家老爷子有时候被惹恼了会脾气大一些,脾气上来之后许有可能说上几句,不过都是没什么恶意的。

相对比,对刘家的抱怨可就多了不知道多少,哪怕是他的几个师兄也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有师兄觉得论起气性来阮萌比简家老爷子还要大上许多。

不过这种话自然没有胆子在阮萌的跟前说,他那几个师兄对于阮萌那向来都是又怕又敬的。

简老可不知道阮萌对他们的评价,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现在的他将这些人训了一顿之后又委婉地补了一句:“往后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要全力以赴才成,一旦造成失误,误了的也都是你们自己的名声!”

他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也就不再提了,转而又说:“余下来,我们就来说说那三处凶穴的情况,排第三的凶□□8。这是巨门峰,乍一眼看去颇有几分吉穴的味道,但仔细再看,这巨门峰又暗藏了杀机,葬之不得运。易家中出寡妇,妻夺夫权,主病魔、残疾一类。这一点倒是也有不少人看出。”

陈理事等到简老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就赶紧接了上去,“这第二处的凶穴是图31,五梅葬花格局,若是入藏,家主之中必定死人。”

五梅葬花格局那是大凶之兆,只要是藏人,家中必定会受到牵连至亲皆亡直至凑够梅花之数,基本上就是家宅不得安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这一点同样也有不少人看了出来,听到陈理事说出来的时候连连点头,不过有些人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又对这一次的排位有一定的不解。

“接下来,我们说排名第一的哪个凶穴,图19。”蒋理事开口。

“蒋理事,从图19来看,19分明可以算是一个好穴,有卧牛之势,怎么看都觉得是个风水好地,怎么可能会是个凶穴呢?”有人不了解张口问,不过这一次问起来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的客气,“我在看到图册的时候看的十分认真,此地地势平缓,是个极佳风水。”

那人这样问着,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是有几分的迟疑呢,觉得之前的风水好穴的排名上头有几分的古怪,这里有个卧牛地竟然没有排上名,卧牛怎么也是比三水交汇之地更好啊!

而且非但不算好穴,还是个凶穴,他仔细看了又看,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对于你这个疑问,我们也是有一个解答的。”简老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沉重,“事实上关于这一个地方可以算是我们几个人最开始最有争议的地方了,甚至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一样也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来,直到后来的时候又重新去了那边好几回之后方才确定。而这一次在我们交流会上凭借着现在手上并不怎么算得上全面的资料一眼看出破绽来的倒是有一位。”

简老这话让众人面面相觑,简老没有点名谁也知不道他这说的到底是谁,不过有几个内心之中也有几分的激动,但激动了一下之后又想起自己激动也没有什么用处,自己又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阮大师,您能否给大家指点一下迷津?”简老笑呵呵地问着阮萌,“您可是最先将答案答出且全都答对。”

简老这话也引得不少人都朝着阮萌那头看去,倒是真没想过她竟然真的全都答对了,明明之前看她那样子就像是随意地翻过了画册,写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随意,还以为她基本上都是瞎蒙呢,却不想还真挺有真材实料的,竟然能够全部答对。

“假穴,伤福主和风水师的杀师地。”阮萌说,“拍着一张照片的时候应该是在春日吧,四周春意盎然,唯独状似卧牛之地青草微黄有枯败迹象,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压根就不是个吉穴而是个凶穴。”

简老听到阮萌这话也是点头,“阮大师说的一点不错,当时初见的时候是早春,当时偶然见到此地,以为是个福地就给拍了下来,后来回来之后又和其他理事说了这事儿,大家看了当时拍下来的照片,起初的时候都以为是找到了一个难得能够福泽后代的好穴,但后头越看越发觉得有些不对,争议也是由此而来,后来有前前后后去了几趟拍下了那边的照片。”

简老说着就示意人把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投影出来,等到一投影出来之后前前后后一对比,那真的是特别的明显,春日的时候枯败之象还不算太明显,随着时间的增加,枯败之象也就越发的明显起来,扎眼的厉害。

刚刚有不少人把这个地方认为是风水吉穴的看到这样的变化脸色也有些难看了,难怪会被简老他们认为是凶穴,这可不是明显的凶穴么!

他们这些风水师一贯都是见吉穴心喜的,尤其是那些个无主的吉穴,大多都会留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记号,将吉穴占领下来,等到有这些需求的客户上门的时候自然会将吉穴给予对方。

可一旦将杀师地认为是吉穴作为墓穴,到时候福主必定会倒霉,风水师也会倒大霉,那真的是又丢人又惹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了。

想到他们这些上了岁数的大老爷们大多数都没有辨认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眼就辨出,他们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燥的厉害。

真是丢死个人了!

第129章

羞愧的念头也不够就是一闪而过, 很快这些人都镇定了下来,都是见过风浪的,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在怀, 再说, 她能耐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他们也不相关,再仔细想想, 她说不定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也说不好, 有时候运道这东西是比较邪乎的。

简老见阮萌给了自己的颜面,也愿意说出这一番话来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贸贸然地让阮萌来回答这事儿做的的确是有些不大妥当, 她这人的性子可不事那种会给人面子让人能够下来台的。

刚刚简老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能被人糊一脸完全不搭理, 但见到她竟然难的地回答了自己,这也是十分的难的, 简老都觉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是的, 就如同阮大师所说的那样,”简老有些沉重地说, “等到我们去了几次才确认了, 这是个杀师地。而且之所以将这一块地放在凶穴第一的位子上,首先第一点就是因为它的迷惑性强, 如果不事反复确认,只怕有不少人都会将它认为是风水宝地。其次也是因为这种杀师地也委实难得一见, 也是希望大家能够提高警惕,凡事都要小心再小心, 一定要反复确认。现在还能回改,等到事临头的时候可不带给你回改。”

简老这话说的挺认真, 底下原本还有几分迟疑的人也都没了想法,现在简老同几个理事都是反复确认过,而那样细枝末节的地方他们没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没有当作一回事,自己错把凶穴当福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毕竟杀师地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没本事就算了也没有让别人不带出头的。

简老也是有几分的感慨,这一次里头能够看出这点门道的人不多,阮萌那是真真出挑的,就是性子不大好,整个人显得有些冷傲,但转念一想,冷傲也有冷傲的好处,这样的性子不亲近人,自然地也就不招人亲近,也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这样对于旁人来说也能算一个好事。

这一轮下来,基本上涮下来大部分人,还留在哪儿记了个名字的也就六七个人,这都是看准了三处吉穴的,其中三处凶穴之中的的确也有人没人认准,但至少对比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其中有简佑霖,也有张清虚,简佑霖如何阮萌是不大清楚的,张清虚那儿倒是看到了一眼,写的的确也是不差,知识最后的时候还是棋差一招,只是点出了卧牛地可能是个假穴,没写出杀师地这个事实。

经此一役,倒是没有人再敢看轻了阮萌,言辞之中倒还真是少了几分最初的轻慢,在这里这么多人,虽说看图册这个考验也不完全代表着真的实地的时候就能够完全不出错,可能够从这么些人之中脱颖而出也的确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简老让大家先歇一会,一会再继续,众人也是不反对,刚刚的打击这还没有缓过神来呢,没有直接开始第二轮这对众人来说也刚好能够喘一口气。

简老也是不心急,他在众人的心中形象要比刘家好上一些,要不也不会在刘家败落之后就成了京城之中主心骨的存在,现在的话语权大多也都在他的手上。

简老和不少人都笑呵呵地交流了两句,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颇为和气,倒是半点也没有刚刚在台上训斥人的时候那般严肃的模样了。

“阮大师可习惯?”简老和人寒暄过后就走了过来,看到阮萌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相熟已久的长辈,十分的关切。

阮萌言简意赅:“还成。”

简老也已经习惯了阮萌不冷不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她这样才算是正常,要是哪天她能够朝着自己笑的和一朵花似的,他反而是要觉得受到惊吓了。

“交流会就是如此,原本还想着或许能够难到大师一把呢,现在看来还是对大师你不甚了解啊!”简老笑呵呵地说着,这个题还真是他们费了不少心思想出来的,就是图册哪里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也就是现在交通方便了,不过有些地方也还是需要用脚来丈量。

阮萌对于简老略带几分奉承的话语并没有多表示,这种人一贯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话听着就算,真的要往心里面去那才真是傻瓜。

简老也见怪不怪,反正也已经习惯了阮萌基本上不搭理人的模样,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是在自说自话。

“接下来还有一个考验,不过我想对于阮大师你来说应当是不成什么问题的。”简老说。

“下一轮是做什么?”阮萌问了一句。

“哦,也不过就是看看阳宅罢了。”简老说的也很是随意,“这些环节也是一直都有的,也亏的大家伙给面子愿意来参加。”

简老知道阮萌是第一次来,对于交流会里面的事情估计也不大清楚,反正也不是泄题,所以这么说上几句也不碍事。

阮萌听到简老说看阳宅的时候也没觉得多意外,风水手段虽然不少,但现在实用的也就是那么几项罢了。

简老见阮萌没有再问,也晓得她多半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不多言,转而是和其他人去寒暄去了,刚刚简佑霖的表现也还不错,不少和简家关系还算不错的人也愿意和简老多说几句,或者是夸上简佑霖几句,也能够得了简老一个笑脸,看上去也倒像是关系不错。

歇了大半个小时,方才有人将刚刚提了名的几人邀请楚出去,余下的人依旧还留在会所之中,完全不同的两种对待方式也没有人提出抗议,似乎也都已经习惯了一般,简老还特地过来同阮萌解说了一番,说是刚刚那一道考题刷下去的人也就不能参加第二环节了,能进第二环节的也就是刚刚冒头错处少的。

原本卓梵这个连第一场都没参加的人那肯定是没资格参加第二场的,但简老也晓得人是阮萌带来的,也晓得卓梵现在基本上啥也不懂,最多也就是看看热闹,简老也愿意卖这个人情给人,一来是不想和阮萌交恶,二来,别看卓梵是什么都不懂,但他一是从部队来的,二来在京城这个地界上,卓家也是有些名头的,算不上大衙内至少也是个小衙内了。

简老领着人,会所外头已经有几辆车子等着了,司机就候在车门边上,等看到人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地就将车门打开,似在迎着人。

阮萌也没有多问,上了车,由着人开了车载着走,一直开到了一个小弄堂附近,弄堂不大,车辆原本也是能够直接开进去,但弄堂里头有不少的车辆停着,使得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小弄堂越发显得拥挤。

京城这样的小弄堂不少,现在基本上也都已经成为京城之中特色所在,略有几分老旧的四合院也是现在高速发展社会之中还保留的老京城味儿了。

简老和陈理事在排头的车上,车子在弄堂巷子口停下来之后其他的几辆车子也停了下来,等到人都走下了车来,简老和陈理事两个人还有几分的乐呵地领着人往着小巷子里头走。

周末的时候这些小巷子也是热闹的很,有不少的游人打从巷子里头经过,阮萌走过这种小巷子的时候也有几分的感慨,现在的老巷子也越发的少见了,也不知道再过几年的时候这样的地方还剩下多少,虽说略有些杂乱,但同样地也有着一种生活的气息,还处处充斥着一股人情味在。

阮萌看着这种地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宅子,现在京城之中的四合院基本上都不会出售了,当然,就凭着她现在手上的钱也不够买一个的。

简老领着人走过略有几分长的巷子,又转了几个弯之后方才在一间从外表看上去半点也不起眼的院子门口,颇有节奏感地敲了三下门之后,这一扇木门才缓缓打开。

门里头站着的是一个年级约莫在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穿着穿短袖衬衫休闲裤,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和气。

“简老您来拉?”他朝着简老客气地笑着,看向简老身后的那些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被打扰了之后的感觉,客客气气地说,“诸位大师里面请。”

简老朝着他点了点头,转头朝着众人说,“这个阳宅就是咱们这一次第二个考题了,这位先生结婚已经有好些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医院检查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想着看能不能改变一下家里面的风水格局来让自己能有个孩子。”

简老这话一说出口,刚刚原本还在想着第二道考题会不会十分严苛的几个人表情也是蓦然一松,还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考验竟然这样的简单。

在风水之中这种助孕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的,阳宅之中风水不对也有妨碍子嗣的,甚至阴宅也有可能会有同样的问题,当然有一部分也未必都是阴阳宅的问题和身体也是有关系的。

这些风水师心中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样轻松一些的题目对于他们来说那他也是挺好不过的,这样一想之后,他们也就道了一声叨唠了就进了院子,打算仔仔细细地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户主大概也是早就已经在等着人来了,所以屋子的门也开着,有人表示要去看看屋子里面的情况的时候户主也完全没有阻拦,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人进屋子里面看。

户主这样的配合也是让这些人觉得挺高兴的,几人里里外外地看,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那模样看着还略有几分的奇葩。

倒是阮萌和张清虚他们和这些人完全不同,简老看得也是有些疑惑,在其他人都忙着里里外外地看情况的时候,他们三人却站在一旁完全没有打算去看看的意思,完全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那边冷眼相看。

“大师啊,你这是扫了一眼心中有数了还是咋个打算呢?”简老看着阮萌这个样子也有些疑惑,心想该不会是阮萌觉得腻味了所以完全不想再参与下去,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简老觉得就冲着阮萌的个性那还真的是能够干的出来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也没有什么兴趣,”阮萌似笑非笑地看了简老一眼,“这种游戏真的没什么有趣的,而且这位先生应该不是求子,这里的户主所求的也不是这件事情。”

简老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那表情也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把苗头给看了出来,让原本还以为自己设计的十分精心,可她进来才多久就一下子把他这点小心思全给瞧了出来。

看看阮萌再看看其他几个屋里屋外还在看着风水的人,简老也忍不住叹气,心想自己原本的确还想考验一下这些人的,只是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把自己所说的话听了进去反而是忘记了根本的。

在风水一事上,也不是人人都是那样信服风水师的,甚至还有一些客户在刚接触的时候还会想要试探一下风水师的本事而进行一系列的刁难。

而像是刚刚简老那样一个浅显的下套也是常见的很,要换成平常的时候这些人应当也会更加仔细一些,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相信简老绝对不会给他们下这个套呢还是别的原因,他们竟是半点都没有怀疑过,只要认真一点看了这人的面相那就能够看出一些门道来。

不过好在自家的后生简佑霖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真的相信自己刚刚那一番话,虽然也是四处走动看了一下,却没有像是其他那些急于表现自己的人一样那样的坚持,甚至在阮萌说出那一番话来的时候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这小子!

陈理事原本心里面也还在想着这小丫头年纪轻就算有几分眼力或许实际经验未必是那样的充足,但刚刚她一语道破其中的诀窍。

这特么就有些尴尬了。

站在一旁看着这些风水师的户主的表情在一瞬间也表现的有些奇怪,心中有几分的心惊,他也的确不是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刚刚那一番话也是简老和他叔让他说的,她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道道来还真的挺意外的,更意外的是她刚刚所说的第二句话,她说这个宅子的主人所求的是另外的事情。

他心里面震惊的很,这个事情可是他们都没有往外传过,就连简老他们都不曾说过,现在被人是这么一说,虽说没有很明确说出到底是个什么问题,但现在透露出来的这一点也已经足够让人另眼相看了。

“我看,也已经得出结果了吧?”

简佑霖十分好脾气地说道,他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笑意,也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拔到头筹,心情似乎也还很是不错,并没有多不甘愿。

但简佑霖这样的甘愿,反而成了其他人心中的不甘愿,尤其是在简老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的时候,其余那些原本还沉静在看阳宅之中看得不亦乐乎直觉认为自己就算不能拔得头筹至少也能够比在院子里面看都不看的人强上不少。

可现在事实的真相一揭露出来之后,反而倒是显得他们实在是太过着相了,也就是因为太过相信简老,谁知道这些人居然会在这件事情摆上他们一道呢,真心是大意了,要是换成平常自己接触这些客户的时候肯定还会从其他方面多仔细一些。

现在虽说不是真的面对客户,可想到自己那些表现,还真的有一种格外丢人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中招了呢!

“各位对不住了啊,”那个假装户主的中年男人朝着那些脸色不大好看的人歉意地说道,“你看今天这事儿闹得,等下次我做东给大家伙赔罪了。”

中年男人那也是个人精,算的也可清楚了,甭看这些人现在再自己面前蔫头耷脑的,但真的要论起来那也都是有人捧着的人物呢,早知道他叔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他说啥也不会答应过来凑这个热闹,没想到现在是热闹没凑成,反而摸了老虎屁股了。

一般人干不出来得罪风水师的事情,得罪这种人基本上没啥好处,虽说这事儿也不是他们设计的,可谁知道这些风水师们到时候会不会把这个罪名也一并给算在他们头上呢?趁着没留神的时候给稍微弄点小手段就能够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中年男人一想到这些,背后都是冷汗。

这些人现在哪有这个功夫理会,那里还有什么心情,都觉得今天这脸面是丢了个大发,原本最开始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应该是很不错的,至少也有和人一较长短的能力,现在都成了笑话。

这几人寻了个由头就先告辞了,也没有多少脸面再留下来了。

阮萌也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也就想着走了,而且她对于哪个彩头原本兴趣就不大。

正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屋子里头走出来一个老头,老头岁数不小,腿脚略有几分的不大灵便,有几分颤颤巍巍的。

“刚刚我在屋子里头听到姑娘你说的话了,姑娘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你可得搭一把手啊!”老头说着想要疾步上前来,可不灵便的腿脚拖累了他的动作,看着人都有些惊心肉跳,就怕他一个不留神先自己摔了去。

中年人急忙伸手去扶着自己这个老叔。

第130章

老人被搀扶着到了阮萌的面前, 神情之中有几分的激动。

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阮萌的模样,眼神里面也是闪着几分光芒,带着几分的期许。

“刚刚我在屋子里头听到姑娘你所说的了, 姑娘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那肯定已经看出我家的问题来了吧?”老人有些激动地问,“姑娘你要是能够解决我家的问题,我肯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老人已经为了家里面的事情困惑很久了, 现在是越发的不消停了, 他其实和风水交流会的人也不算太熟,也就是和交流会哪个专门掏钱当吉祥物的理事稍微熟一点, 这一次也是打算借着这一次的机会看看那些人是真的有本事的, 这样也好寻了人来帮着解决一下家里面的事情。

老人刚刚虽然没出来, 但也都在打量着这些来的人呢, 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面也没了多少指望, 这也实在不能怪他, 这些人完全就是没主见的,听风就是雨, 人家怎么说就怎么相信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 摊上这样的哪里还能够帮着解决问题。

老人原本都要死心了,却不想听到了屋子外头那样的一番话。一等到他出了门看到站在院子里面的人, 他心里面忽然地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突然之间就安定了下来。

要是换成旁人,大约是要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又是个那样岁数小的, 老人原本也有点这个念头,可一想到人都没有在他们家走上一圈就知道家里面是有别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这样一想之后,老人那就觉得自己看来也是否极泰来了, 这才火急火燎地从屋子里面出来,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之后就让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阮萌看到老头出来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事实上她其实并没有这种人一跑出来一个振臂一呼她就会热血上头就答应帮着解决事情。

她看着踉跄着到是自己面前来的这两人,神情之中算不上愉悦,“交流会上可没说还有这么一出啊!”

阮萌看向简老,刚刚交流会上可没有说非得要帮着人排忧解难的,怎么现在就有了这么一出?

简老看到人跑出来的时候表情也是有几分的尴尬,他和这老头有几分的矫情,老头姓殷,从事的是和古董有关方面的事情。他们这些个风水圈子里面的也喜欢淘宝,古董之中发现个小法器也都能够让他们高兴上许久。

但现在古董这行业水深,早就已经不像多年前一样能轻易淘到宝了,所以认识这一些古董商也很有必要,毕竟这些古董商们来路多。

简老和殷家老头关系算不上特别亲近,但也颇为交好,对于殷家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之前也帮了忙,当时就以为事情解决了,却不想事情似乎反而是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简老再次看到殷老头的孙子的时候脑子就一下子炸开了,知道自己那是真的不能成了,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殷老头也是焦心的很,他和简老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也知道风水圈子里面交流会的事情,于是就想着能不能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寻个有本事的人帮着给看看。

为此殷老头还舍得拿出来他早年收藏的一个藏品,那藏品是个青铜器的凤鸟花纹杯爵,年代能够断定到西周去了,这种玩意一般都是在博物馆之中收藏着,就是流通在市面上交易的也少有。

简老眼馋杯爵已经许久了,这玩意可不一般,大约以前是用作祭祀所用,还很有可能是天子家里面用的,带着一丝帝王气息。这一类的也算是难得遇上,用处也大的很。

可惜殷老头就没有打算卖的意思,最多也就是拿出来给简老看看,干过过眼瘾而已,其余的那是半点都不肯的,现在能够舍得拿出来可偏生简老就是没办法拿下。

虽然简老眼馋东西,但也没有因此要设计人的心思,再说了,他就算是要涉及人也不敢干的这样的明显,尤其还算计到阮萌的头上去,这不是给阎王爷烧香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所以简老也只是说想借了殷老头这四合院来考验考验人,到时候再给介绍同行,一定努力把事情给帮着解决了。

殷老头听到简老这样说,也就同意了,虽然他也是很着急地想要把自家的事情给解决了,可到底也是急不来,要是能够一下子把事情给解决好也就算了,要不能解决好,回头反而是闹得更凶狠。

“阮大师你这话说得可就真的误会我了!”简老急忙为自己喊冤,“这可真不是我给谁设计的。”

“是是是,不是老简的事儿,”殷老头也没打算赖上简老,“我家这事儿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原本也是请了简老给看过了,刚看完那会倒是没啥事儿了,但后头是越闹越凶狠啊,老简也没招了,说是等交流会结束帮我介绍人,也就是让我把屋子给借了用用,这不听到你这一语道破了我们家的那些个事情,我心里面一着急也就顾不上什么了。”

殷老头说着也有几分的激动:“大师啊,我知道你是个本事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说句话,不管是啥样的要求老头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诿了!”

殷老头言辞切切,哪能看不出来阮萌不怎么想搭理他呢,可现在殷老头那是好不容易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有不死命扒拉住反而是放跑了的道理。

“大师,咱们不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那是佛家的说辞,我是道门的人。”阮萌眉头微微一皱,她可是正统地受了道门教诲的人,不过佛门的和她也不是完全冲突就对了,佛门的如来这不也还是她哪个多宝师侄么。

殷老头一噎,他这顺嘴说习惯了哪里还能认得什么道门还是佛教的,心道这姑娘那也是颇为较真,不管是佛是道,救人性命不都是功德么,怎么到了人这里可就是这样的难讲话了?

小姑娘,你这样的心态很要不得啊!

“是是是,是老头我说错话了,”殷老头急忙从善如流地改口了,“可大师,你得可怜可怜我这老头,我那苦命的孙儿还等着搭救呢,老头我这大半生也算是循规蹈矩……”

“循规蹈矩,那可不见得吧?土里刨食的活计也是没少干吧!”阮萌嗤笑了一声,打断殷老头这话。

她这话里面的“土里刨食”可不是说是老头是个规矩的农家汉子,老头别看现在是挺慈眉善目的,可事实上还真不是个单纯的老人,手上也没少沾染上业果,这些业果的来源——扒坟。

别看现在扒坟也已经有了一个正经职业叫做——考古,考古和盗墓的性质也差不离多少,都是去扒拉人的坟墓。

现在多是集体公墓就算公墓那头风水极好,能够分摊到头上的能有多少好,而不管是考古也好盗墓也好,那都是先人安息的场所,原本还算不错的风水被硬生生地破坏了,长此以往,他们这些人身上又怎么可能不带半点的煞气?尤其是这种发死人财起家的。

殷老头早年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些发家的,现在就算已经发家了,可也还会接触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虽说现在没以前那样的猖狂,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尤其是做古董行业的,现在还能有几个老宅给掏的,店里面的东西也不可能完全都上工艺品,还得弄点真货回来不是。

殷老头见阮萌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也是明白自己还真的是在人眼皮子地下没啥秘密可言了,他抖了抖唇,一时之间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可……可我孙子他可没做过这种事情啊,”殷老头大声地说,这个理由像是给他自己增加了底气一样,“他可从来都不干这种事情的,就是要报应那也应当是报应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报应在那孩子身上不是?”

殷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觉得有几分的委屈,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过什么,后来攒了东西攒了钱之后基本上就洗手不干了当起了倒腾古董的商人来,虽说现在也还有沾手一些带土的东西,但也都是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的。

而且倒腾古董的人里头,有几个没沾染过那些个烫手的东西又或者是在这些土里刨食的人群里头没两三个知己好友的。

阮萌看着殷老头,报应这玩意要是能这么算的清清楚楚的话那就好了,你当是讨价还价的呢,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好吧,或许他那孙子的确是没干多少坏事,甚至也没有沾染过这些东西。可殷老头发家致富也都是从这一行开始的,他总不能半点都不曾享受过老头所带来的福利的?发家之后的钱总是有花过吧?要说还真的特别无辜这种理由还真的有点站不住脚吧。

“人家选墓地要选风水好的不就是为了造福后人?你们二话不说土里刨食坏了人的风水,你说只让报应到你的身上不要牵连无辜,你觉得这事儿站得住脚么?”阮萌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总是有道理的。”

阮萌看了一眼殷老头,“你这面相现在看起来也很有趣,家中喜事和丧事都要有。”

殷老头一听阮萌这话那脸色是骤然之间一白,整个人那更是魂不附体,颤颤巍巍地就要给阮萌跪下了。

“大师你给搭把手,千万要搭把手,我家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这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家子都不用活了。”

殷老头说着一双眼睛都给泡红了,喜事和丧事都有,这可不就是说的就是他拿眼珠子一般的对待的孙子么,一想到自己孙子那情况,他就恨不得直接过去抱着人的大腿让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了。

可见阮萌那样子也完全不像是个有同情心的人,说这种话不但不可能激了人反而是会直接把人给惹火了。

“大师啊大师,我孙子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条性命啊,那玩意是个女鬼啊!”殷老头说,“人鬼殊途,这可不能这么干啊!”

殷老头想起来都觉得害怕,要是时间能够倒回到半个月前,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接手那一批货物的。

在半个月前,殷老头所熟悉的那些个土里刨食的其中一批人给送来了一些货,这种交易殷老头也时常经手,其实也没有多少贵重的东西,里头就一些玉器一类的。

那群人刨了一个墓,也不算什么王孙贵胄的,也就是一些富户的墓,毕竟动不动就是超级大墓这种大概也就只有在小说里头才能见到。

墓也有些年头了,也就倒腾出来一些玉器瓷器一类的,瓷器品质一般,倒是陪葬的金玉银器还算不错,墓里面下葬的是个女人,对于盗墓的来说,一般能够伴在棺木里面的东西可比在外头还要值钱的多,想也没想就开了棺,棺木里头的尸骨也已经腐化,里头好东西有些,最值钱的就是腕间的镯子和含在口里面的那一个玉蝉了。

玉蝉是汉八刀的样式,虽然汉八刀现在看着有几分的简单,也不算雕刻的十分细致,可架不住那料子好,通透的厉害,里头还沁了血沁。而且嘴里含的也好过是下面塞的。而且现在很多人哪里在意这玩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料子好能值钱才是真。

东西拿了下来,殷老头也就是等着有缘人上门的时候看中的话就给清出去。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也就没有现在这事儿了,殷老头的东西卖了个七七八八,剩下那个汉八刀就被他那个心肝儿肉似的孙子给看上了。

按说,就殷老头倒腾玩意发家的历史,他那孙子也不至于就是被一个还不错的汉八刀给吸引住了,真正好的东西家里面也不是没有,可他那孙子一眼看到就有些痴迷,说想要。

想要那就给呗,别说是一个汉八刀了,就是要殷老头把手上的那些个好东西全给了他也是半点不心疼的,反正他这一把岁数了身体现在也日渐不好,早晚这些东西都是要给他的。

这一给就给出了个祸事。

他那孙子天天痴迷地看着那汉八刀,然后开始和自己空无一人的身边说话,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是完全的对话模式,好像身边就有了个人似的。这个症状一出来之后,殷老头都看明白他孙子这是招邪了啊。

他早年下坑的时候那身上都得带着护身符,对于这种事情那也从来都是很相信的,最初的时候想着事情的发生也就是从汉八刀开始的,想着把这玩意给丢了之后说不定就好了,问题是他半点接触到东西的机会都没有,他孙子不管是上哪里都揣着不走呢。

殷老头也是没了辙,东西拿不到那就请高人上门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呗,就干脆找了简老。

简老一上门的时候就发现事情也的确有些难搞,事实上他压根就没能闹明白殷老头的宝贝孙子到底是如何了,那汉八刀从他的眼中看去的时候也是寻常的很,不过屋子里头的确有阴气四溢,可简老并没有找到隐晦之物的踪影,最后也只能用符箓镇压下来,甚至也给了人清心凝神符。

在他这么做了之后,殷家那孩子的确是清醒了不少,问了之后就说自己之前一直有见到一个身着唐朝齐胸襦裙的漂亮姑娘,他脑子里头也是十分清醒的,可就是摆脱不了,就好像自己的魂魄被硬生生抽离了躯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简老也让殷家把东西给处理了,处理完了之后也的确是消停了好几天,简老也一直都觉得事情到这个份上也应该是解决完了,却不想几天之后,殷家那孩子又开始不正常起来了,现在殷家那屋子也都已经鬼气森森完全进不得了,原本安置在屋子里面的符箓全都焚毁,甚至原本已经被处理掉的那汉八刀又出现在了殷家那小子身边。

殷老头又寻了简老来看,简老也亲眼瞧见了那个女鬼,还真是个怨气极深的老鬼,老鬼死的时候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心想着许配一个如意郎君,而现在殷家孩子就是被她看上的那个人,这是要活结阴亲呢。

结阴亲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以前不曾结婚就去了的年轻男女尤其是家里面有几个钱的,那都想着给故去的孩子结一门姻亲,不过这种大多都是会寻了那些因为意外而早夭的。

后来因为结姻亲这种也蕴含着极大的利益使得一些不法分子走上了歧途,将一些年轻的男女杀害来强行结姻亲,因为这种事情影响极其恶劣,打击的力度也是不小,这几年也很少见闻了,不过私下有没有还得两说。

而这种被厉鬼冤魂看上要活结姻亲的最是麻烦,鬼怪是死物是晦物和活人不一样,活人和死人结姻亲的话,自然会把活人给弄死。鬼怪那通常也是颇有一些手段的,先取了阳气,让人虚弱致死又或者也可以制造一个意外,让人死了,这种是最常见的。

还有一种就是未必会让人死去,但又会让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痴痴的模样还不如死去来的干脆一些。

阮萌听着殷老头一边抹泪一边絮叨的事情还真的生出了几分兴趣,她已经许多年不见这种结阴亲的事情了。

别说是阮萌了,就连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都有几分兴趣了,张清虚只见过外人给死人定阴亲的,可没见过死人自己看上了活人要定阴亲的事情,卓梵那就更加没见识过了,这种事情光是听着都觉得神奇。

“我知道以前干的事情不好,往后我多做善事,我多放生多捐款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我,”殷老头真的是哭的老泪纵横,喝不得就举手发誓地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乖会听话,“我那孙儿今日一早给我打了电话,说三日后要和哪个女鬼成婚,要我这个当长辈的回去见礼,这哪里能成呢,三日后我那孙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呢!”

殷老头觉得自己那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子真要是被女鬼害得没了性命,就是拼了他这一条老命那也得阻止,也不知道京城里头还有谁有这个能耐把那个女鬼给收服了。

“这婚要是成了,那你孙子多半是活不成了,就算是活成了也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阮萌看向哭得稀里哗啦的殷老头,虽然对这个老头好感不多,但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也不是只有这老头一个,古往今来干这种事情的人还少吗?

再者,也还是有报应所在。

老头还余下不少的日子呢,再这些日子里头会遭受病痛的折磨,也还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的人生经历。

老头虽然干的事情挺缺德,但他那个孙子还真的有几分的无辜,这件事情她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是知道了,那出个手也行。

而且不是也还要积攒了人族的信仰么,救人于危难之中也是最好积攒信仰的时候,毕竟人大多只会记得雪中送炭的情谊而不会感恩锦上添花。

“行了,也算是你的造化,既然是这个样子我就去看看。”阮萌说。

殷老头一听阮萌这话也是喜出望外,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劝服人呢,现在人一口答应了哪里还有什么不认同的。

“至于你的钱,想捐多少就捐多少吧,至于到底捐多少,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反正报应这种事情,想想你的孙子,现在能够被女鬼强结阴亲,那下一次说不准就能够被什么妖精抢进洞府里头去。”阮萌随口一说。

殷老头原本还想着要不就意思意思捐个几万块钱出去就当取财免灾了,可现在是半点也不敢敷衍了,得多捐点,多做善事。

至于会不会被妖精抢进洞府去,殷老头觉得都能够有女鬼死活巴拉着她孙子不放要结姻亲了,那回头出现个妖精看上他孙子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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