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弗兰也不拒绝,本来就是出来找乐子的,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和这小纨绔一起去了梨园,还未进场就听到了里面咿咿呀呀的戏腔,侧耳倾听,还有不少的叫好声和喝彩。
“林少爷,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真就护不住您定的厢房了。”
林宝生刚一进梨园,管事的就来通传这种消息,让他在美人面前丢了好大的脸,“怎么回事?本少爷定的位置还有人敢抢!”
在这城里,虽然他不说是无人敢惹,但是能惹的也得多掂量掂量他爹城中首富的身份。
更别说他细算下来,最近也没得罪过人啊,怎么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出问题。
“哟,那房间是你的啊,正巧了。”一个胳膊直接搭在林宝生肩膀上,少年眉眼带笑神色飞扬,一看就是从小不曾受过饥寒贫苦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小少爷。
“我今天都答应了要带妹妹来玩的,不能不守信,借我一下呗。”
林宝生看到是他,原本脸上暗含的怒意和警惕也都没了,只多了几分无奈的嫌弃,“去去去,一边去,我今天邀请了人的!”
“哦?是吗?”少年装模作样的左右看看,这才看向带着帷帽的弗兰,“莫不是这位姑娘?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关你什么事。”林宝生推开他,“你家那胖丫头懂什么戏呀,让她明天再来看。”
“怎么能这么说呢!还是不是兄弟了!”少年见林宝生这么重色轻友,也不在他身上下功夫了,转而温声询问弗兰,“这位美丽的姑娘,可否允许在下一同前往呢?”
弗兰轻笑,声音从帷帽下传出去,“当然可以。”
少年得意的用肩膀撞了一下林宝生,然后殷勤的带着弗兰往梨园内走。
“前面这些戏台都不值当看的,姑娘跟我一起往里走,内阁那边才是梨园行当家名角唱的戏。”
弗兰抬眼一看,只见三五个戏台上面男男女女五官描绘的花红柳绿,咿咿呀呀的唱着弗兰听不懂的曲子。
但还真别说,举手投足间还真有几分韵味在。
随着越往里进,四周的建筑越发的精妙起来,各种果树花树和梨园建筑相得益彰,越靠近,各种鼓乐也随之响起,还有一道十分悦耳的小嗓飘荡在四周。
“嗓音真好。”弗兰忍不住赞了一声。
而在林宝生看来,这小嗓还不如弗兰说话时让人听着心动。
管事的将几人带到包厢,每个包厢都是环绕着戏台的,这也是为了扩大唱将的声音,通过四周墙壁的建造反射,确保在这里听戏的人都能听到声音。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在戏台上的男旦穿着华丽的服饰,手中一把精巧的金扇,随着唱腔抖动起伏,看得人赏心悦目。
林宝生趁机开口,“他是梨园行的老板,在江南一带可出名了,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他们戏班请来的!”
弗兰垂眸看向台子上的人,哪怕被那浓重的妆容遮盖,依旧能看出来五官的俏丽俊美,嗓音也是十分抓人。
一场过后,四周围绕的看官纷纷将手中的珠宝银票朝着舞台上撒。
其中也不乏有闺阁小姐的叫喊声。
弗兰从侍卫手中拿过金子和珍珠,抬手一抛,金子稳稳当当的落到了他手中的扇面上,珍珠则是顺着扇面滚到了地上。
白竹溪诧异的抬头,正巧对上了弗兰微微掀开帷帽的脸,弗兰朝他欣赏的颔首,然后重新将白纱放下。
白竹溪心中狠狠一震,他成名多年,不是没被人夸赞过容貌,也有不少闺阁小姐和夫人花钱想将他包了。
但是他从未见过仅仅是未施粉黛的一张脸,就将他勾的心神震荡。
惊鸿一瞥间,白竹溪弯腰将那珍珠捡起。
四周的看台上又响起一阵尖叫惊呼声,经常看白老板戏的人都知道,白老板是从来不会主动地拾捡他们打赏的黄白之物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众不解,白竹溪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让人将其他的打赏物收起来之后,就继续换装开嗓,唱戏。
弗兰托着脸,笑盈盈地看着台下的白竹溪,心道怪不得小姐总爱跟唱戏的跑,这一口嗓音和声段确实是勾人。
“对了,还不知姑娘姓名呢?”像是不乐意弗兰注意力都被白老板吸引走,旁边的少年主动开口,“我叫赵阔,我爹是城中县令,我也是刚考上秀才。”
林宝生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就考上个破秀才么,还至于专门说出来得瑟一下。
“我叫宁弗兰。”
宁弗兰?
林宝生和赵阔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他们这里虽然是个小城,但也是距离皇帝行宫最近的城镇了,所以该知道的消息也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知道最近皇上和妃子来行宫避暑,再加上弗兰这一看就是外地人的模样,他们哪还会不知这就是如今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妖后。
“宁?宁弗兰……”
林宝生磕磕巴巴的询问,旁边的侍卫一声冷呵,“大胆!皇后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两人立马跪下请罪,“参,参见皇后娘娘……”
“好了。”弗兰制止,“本就是出来游玩的,无需在意那么多的身份。”
弗兰取下自己的帷帽,三千青丝随意的散在身后,看起来着实不成体统,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忍心苛责什么。
甚至弗兰让他俩坐下,俩人也痴痴的盯着弗兰的脸,傻乎乎的坐下了,完全没注意到侍卫黑沉的脸。
林宝生和赵阔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外面总传弗兰是妖后,实际上也就是美人命运多舛,仅仅是站在那就引来了他人的觊觎和垂涎。
这样美丽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放荡的女子呢?
定然是那什么将军做了什么下流事被发现了,平白污了娘娘清誉。
两个少年满脸通红,装模作样地看着戏台上的白老板,实际上白老板唱的什么,他们压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弗兰的脸。
负责守卫皇后的几个侍卫看到他们的表情,都恨不得一脚一个将他们踹出去!
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简直是胆大包天!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侍卫们起身,只想赶快带皇后娘娘离开这个破地方,结果厢房门被敲响,白老板特有的声线响起,“客人,打扰了,可否一见?”
弗兰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只能不情不愿的开了门,卸去妆容后的白老板看起来清雅俊俏,含笑的眉眼看向弗兰的时候,带着女人拒绝不了的温柔笑意。
“您好。”白老板伸手,将那珍珠亮出来,“这珍珠应该是客人丢的吧?”
弗兰点点头,“怎么了?”
“这珍珠圆润饱满,并非凡品,过于珍贵,于是特来此归还客人。”
林宝生和赵阔撇撇嘴,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白老板一看就居心不良!平日里多昂贵的打赏他没见过啊,现在装什么装!
还眼巴巴的上门来送珍珠,这种事不是让身边的小厮或者是梨园的管事办不就行了吗?
怎么就值当他白老板出面了。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不用了……”
弗兰话还未说完,门口传来龙煌的声音,“一个珠子罢了,夫人赏你的你就收下。”
龙煌走进包厢,来到弗兰身边,伸手占有欲极强的拦住弗兰的腰肢,“夫人爱听戏怎么不跟我说。”
“我看你在忙。”
“那些事哪有夫人重要啊。”
白竹溪表情微滞,目光落到龙煌那彰显着存在感的手臂上,她竟然是有夫君的……
不过想来也能看出,她这夫君平日里必然忙于公务,忽略了她。
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包人唱戏的习惯,若是能日日去她府里为她唱戏也是好的。
白竹溪脸色微红,也不知道满脑子都想到了什么,只见龙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该死的戏子!
满脑子竟然全都是如此污秽的想法,他知不知道他在那里意淫的是当朝国母!
“弗兰!”龙煌开口,“我们走吧,若是想听戏,我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戏班子。”
白竹溪站出来,“这位公子且慢,我自认在整个景国,没有比我们梨园行还要好的戏班了,若是想找更好的,恐怕有些难。”
林宝生和赵阔就像两个吃瓜群众,自从龙煌出现之后,两人就缩到墙角瑟瑟发抖了,这可是皇上呀!
我的天哪,白老板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敢跟皇上呛声争媳妇,白老板这胆子可真是开了光了。
“很好,既然你有这个自信,而且夫人也爱看,那我也不吝啬于一点赏金。”龙煌看向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给赏。”
龙煌揽着弗兰的腰肢直接离开了梨园行,而留下的小太监,则是将一款印有宫中印记的金元宝留到了白老板手中,似笑非笑道,“白老板好好唱戏,别想些有的没的了。”
看到上面京城皇家才有的官方印记,白竹溪顿时意会,脸色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