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听了,一脸的呆若木鸡: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啊。亦真在心里叹气:大家都是设计专业出身的,她非科班出身,却从一个小助理一翥成为了设计师,还跟她们抢资源,引起众怒也挺正常的。要是自己也会化身柠檬精。
Crystal冷笑:“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还是在质疑公司的水准?还是在声讨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这些人仗着人多,又是老员工,夹七抢八数落起亦真的不是。
亦真没想到自己这么招人恨,明明前面的几个case进行的很顺利啊。接手到的第一个大项目就遇到联名举报,活着真是太艰难了。
“吵什么吵?”蓝枫推门而入。亦真一惊,怎么连蓝枫也来了?不会是有人组织集体罢工吧?
蓝枫的脸色很不好看。亦真跟着这些人一起进了办公室。夜烬绝靠在座位上,旁边站着几个女人,都是从事设计的老人儿了。
“难道公司历来都是倚老卖老的风气?”夜烬绝冷笑:“我这新来的人竟然不知道。不然你们也闹到董事长跟前,把我辞了?”
方才还能说惯道的一众人,现在全部寂然起来,一动不动,干杵成了闷葫芦。
夜烬绝剔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人:“你们好大的脸啊,觉得公司离了你们就活不了了?还是觉得公司是你家开的?”那几人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哥能不能让你在行里混下去,是哥的本事。我说谁能上谁就能,不服就回炉重造。”
见没人说话,夜烬绝继续:“公然和我作对是吧。你们不是要走吗?蓝枫,把解约合同给她们。哥要能让你在这一行混下去,名字倒着写。”
这话说的太霸气了。分分钟要被圈粉啊。亦真同学不合时宜的犯起了花痴。
这几人也就是趁着人多,好歹是老员工了,怎么就这么严重了?不由软了声气,奈何这爷不为所动。甭说这几个老员工了,市场调研小组全部被砍,一刀切。
这些人灰头土脸地从办公室里出来,门外辐辏了一堆人,左瞅瞅又看看,打探不出情况,有胆大的就向蓝枫打听。蓝枫一概不回。
Crystal倒是实大声洪的宣布:“咱们公司的风气确实该整改整改了,也好换换血。一年到头总是这么些不思进取,自居有汗马功劳的老货。正事没有,就知道压榨排挤新人,得扼杀多少有潜力和才华的新人啊。也该出现一批新鲜的血液了。”一听说要换血,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亦真从办公室出来,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Crystal哈哈笑:“你想太多了,boss还不至于这么糊涂。他早就想改一改这风气了,今天不过是借题发挥,要是忽然开始整改,公司不得乱套啊。知道为什么公司不捧新人吗?因为新人都被挤兑走了,没有新人可以捧。”
“可是之前的几个case,没有这么大的风浪啊。”亦真疑惑。
“那是事件本身就掀不起风浪。现在你影响到了她们的利益,她们自然就要下手了。”Crystal拍拍亦真:“何况她们这么针对你,这不是公然和boss作对吗?”
正说着,夜烬绝推开办公室的门,对亦真招了招手。
“……哦。”亦真愣了愣,惴惴然走了过去。有几个人暗戳戳留意着这边的动向,眼风切切望了过来。
亦真心想,这不是要开始训话给处分了吗?那些人刚刚聚众批判她,看样子她也犯了不少错误。
“咱们去吃饭。”这少爷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揽过她的肩膀,就这么大剌剌离开了。亦真一脸茫然。
那几人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原来她真是boss的女朋友啊,完了完了,触雷了。”
没错,她们正是去企划部捣鬼的那几人,而且还像Crystal提交了自己的设计图,这不是羊撞虎口上了吗?不行,得赶紧把设计图要回来,这要是被亦真告了状,她们肯定得抬屁股走人啊!
谁知Crystal不肯把设计图还给她们,“你们不是说亦真的设计上不了台面吗?等编辑部筛选定夺吧。”
说着,扫视一下这几人的面色,笑的幸灾乐祸:“不是你们说的吗?蚂蚁扛大树,自不量力。你们是老人儿了,这要是被编辑部筛下来了,连个新人都比不过,公司是铁定呆不下去了。”
又嗔怪地叹一声:“不是我说你们,正是拿人扎筏子的时候呢,你们怎么就偏赶着这时候上了?”
当初亦真在办公室做助理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有什么都会虚心请教她。Crystal还是挺喜欢亦真这种沉稳的性格的。
何况夜烬绝也对她有恩,自家boss的女朋友,能不关照吗?向着谁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的。
这几人一听,慌了。小凡连忙围上来,姐唱姐短的叨个不停:“这设计稿现在不是还没开始审吗?姐就还给我们吧。”
Crystal摇头:“我倒是想帮你们呢,稿件已经被扣在编辑部了。boss那边不知道,亦真肯定是知道的。”又安慰:“亦真总归是个新人,难道你们还怕被她压下一头?”
话一出口,这几人的脸色就灰凝了。虽说亦真是初生牛犊,也不是什么设计科班出身,但她的设计不受任何格局的限制,极富新意。这很符合“流浪者”不拘世俗的主题。
初入社会的年轻人,精神世界是很丰盈亮烈的,对工作的热忱远远超脱老旧派的人。她们渴望证明自己,不会分斤拨两的悭吝自己的付出。这对于老旧派的行径,是种尤为鲜辣的刺激。
何况,亦真还有傅媛媛的专业团队作为参考。虽然眼下的设计图被驳回,但修改修改图样,还是能很快交稿的。要说心血和努力,她付出的比她们只多不少。
嫉妒冷却下来,心里就没有底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发一言。
亦真随夜烬绝去了楼下的餐厅,以为他余怒未消,所以眼巴巴看着这人,也不敢说话。
“怎么了?受刺激了?”夜烬绝把倒好的柠檬水放在她面前。亦真抿抿嘴:“我怕气压太低,话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