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陆舟,张有仁三人先将树妖姥姥的根系烧了,做了一场驱邪法事,然后与宁采臣一起将白杨树的躯体搬到了兰若寺,随后燕赤霞三人处理灵材,宁采臣外出收帐。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四人聚集在大殿里,点燃一团篝火,聂小倩也显现出身形,众人围着火焰交谈起来。
外面寒风呼啸,枯草被高高吹起,里面篝火熊熊,谈笑声不断响起。
“小倩姑娘,认识一下。”
篝火周围,众人坐在木头做成的小凳上,两个道士,一个修行人,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女鬼。
聂小倩一席白衣,笑盈盈的坐在宁采臣的旁边,她身为鬼魂,肤色苍白,清灵虚幻,与燕赤霞等人的画风不同。
燕赤霞,陆舟,张有仁坐在宁采臣与聂小倩的对面,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与聂小倩正式相识。
“小倩在这里谢过三位壮士的大恩,救我脱离苦海。”聂小倩向三人施礼,声音饱含诚意。
“不用多礼,小倩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三人回道,随后请聂小倩起来。
陆舟饮了一杯酒,对聂小倩问道:“小倩姑娘,你脱离妖魔巢穴之后,不知有何打算?”
燕赤霞,张有仁眉头一凝,眼睛看向美若天仙的聂小倩。宁采臣也一停手中筷子,扭头看向旁边佳人,眼中透露出急切之色,想要知道佳人回去向何方。
聂小倩秀眉微皱,眉目流转间透出一股幽怨:“小倩十八岁夭折,葬在白杨树下,被妖物所迫,为奴为婢,被迫害人,罪孽深重,今日脱离苦海,竟不知道前路在哪里。”
张有仁突然说道:“小倩姑娘,人鬼殊途,你若愿意,我可送你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宁采臣沉默不语,眼中不舍,重新做人,不在做一只孤魂野鬼,受风吹雨打,也是一件好事,并没有阻止,只是不能再相见了。
聂小倩听后,神情变幻,又喜又忧,一时没有做出决定。
陆舟撇了张有仁一眼,有仁兄,你这是棒打鸳鸯啊,随后对着聂小倩说道:“小倩姑娘,做鬼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转世投胎并不是唯一选择。”
“你可愿意入修行之道!”
聂小倩抬头望向一脸正色的陆舟,心中含有一丝期待。
燕赤霞看着目光严肃的陆舟,说道:“陆小道友,你想传小倩姑娘鬼修之道。”
“正是!”陆舟正色道。
燕赤霞问道:“你可知,万劫阴灵难入圣,渡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舟点了一下头,回道:“我明白,鬼修不入轮回,超脱生死,必有万劫加身。”
燕赤霞听罢,不在阻止,看向聂小倩:“陆小道友所说,你可明白。”
聂小倩轻声道:“小倩明白!”
“那你就拜师吧!”燕赤霞一挥手,将篝火扫到一旁,“我身为上清茅山传人,为你等做个见证。”
“燕大胡子,不用这么正式。”陆舟脸上露出微笑,“道法自然,道门不行那些虚的。”
“这是护道之礼,不可轻废!”张有仁站到一边,同时拉起一脸疑惑的宁采臣,怎么小倩姑娘突然要向陆兄拜师。
陆舟不再轻笑,同样站起身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浩荡的气势,犹如鸿蒙远古之气,宇宙之发源,天地之源流。
陆舟气势恢弘,如同大道降临,对着聂小倩说道:“小倩姑娘,你走上前来。”
聂小倩身影飘动,眼神坚定,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浩荡的气势压在她的肩上,让她的身躯不在稳固,身形逐渐虚浮。
当她走到陆舟面前,身体透明,几乎维持不住生前样貌。
陆舟问道:“你可曾想好真的入修行之道?”
聂小倩答道:“小倩想好了。”
陆舟点点头:“那你跪下。”
聂小倩依言跪倒,燕赤霞,张有仁严肃的看着此景,宁采臣也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陆舟抽出太平法剑,神光浮现,寒光烁烁,锋锐异常,剑指聂小倩的眉心,剑气勃发。
聂小倩感到可以撕裂一切的剑气正对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汗毛立起,犹如站在悬崖之边。
陆舟缓缓开口:“入我门来,需得先知,修行之道,艰难险阻,煎熬万分,能坚定道路,成就正果,只得几人。”
“步入此道,常痛苦煎熬不堪,常寂寞清冷难耐,常有殁于路边可无人闻者,非常人所能为,汝可持否?”
他声音宏大,声声印入跪在面前的弟子心中。
聂小倩思绪翻滚,想起在兰若寺被树妖姥姥逼迫的日子,自己在一众鬼物之中,不吸收血气,只是吸收阴灵之气,维持清灵之躯,除了不想害人,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脱离苦海,能够真正的踏入修行之道,不再受这人世间的压迫。
被剑锋指着,她坚定的说道:“弟子愿持。”
燕赤霞,张有仁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之色,修行人应该不畏艰险。
陆舟继续问道:“汝身为鬼身,步入鬼修之道,天地会降阴风吹你,让你魂飞魄散,阴火烧你,让你如陷灼炎地狱,阴雷劈你,让你心神剧裂,我且问你,汝能持否?”
聂小倩回答完第一个问题之后,只觉一身轻松,似乎放下重重包裹,郑重回答:“弟子愿持!”
宁采臣初听陆舟所说,毛骨悚然,听到聂小倩的回答,只感到一种坚定。
陆舟加大声音,喝问道:“鬼修,万劫阴灵难如圣,修行一生,可能还不如道门正宗,直入神仙之道,如此,汝可持否?”
“弟子愿持!”聂小倩大声回答,坚定无比。
“善,汝可得我之传承。”三问之后,陆舟终于点头赞道。
陆舟随后收起太平法剑,一挥手将聂小倩扶起,道:“起来吧,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太平道的传承弟子,聂小倩。”
聂小倩站起身亲切的喊道:“师傅!”
“好!”陆舟笑着应道,突然朝旁边的燕赤霞,张有仁道,“既然见证贫道收徒,还不赶快准备祝贺的礼物。”
“原来你在这里等我们呢!”燕赤霞哈哈一笑,打破刚才严肃的氛围。
张有仁上前道了一声:“恭喜,收得佳徒。”
宁采臣也上前祝贺,聂小倩拜师成功,虽然知道应该为她高兴,心中却有一丝苦闷,不明白为何。
陆舟接受众人的祝贺,目光瞥向宁采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戏谑道,宁兄,你对我徒儿有非分之想,身为师傅的我,不得不棒打鸳鸯了。
身为师傅,徒儿想追求大逍遥,大自在,怎能阻碍她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