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翻身下马,来到了伊玛目哈立德身边,用脚踹了踹这个找不出硬骨头的家伙。
他脸上挂着丝微笑,轻声说道:“最好的话,给我来点猪肉肘子,我想,你们会满足我这个小小、且微不足道的要求吧。”
“我不吃牛肉,我要吃猪肉肘子。”
埃里克的话如沐春风,令周边的人,一下子就远离了这个炙热的夏天,回到了那个凉爽的春季。
死海附近的春季,将会自天空中降下清凉的雨水,在浇灌大地的同时令人倍感凉爽。
那股寒风吹拂过每个人的心头,叫人心中诞生难以言喻的憋闷之感。
或许是被埃里克用靴子踩的时间久了,哈立德脑子灵活了一点。
虽然他浑身上下,现如今找不到半根硬骨头,可事关自己的生死,哈立德还是要说几句话的,毕竟就埃里克张口说出的那个交税比例,现如今的阿尔哈迪镇,根本就凑不出来啊!
“大人,这个、我们马上就去凑钱,只不过我要向您检举!”
“检举?”
埃里克有些好奇,不晓得这个异教徒神职人员,在玩什么花样。
“大人!我们这附近出了个假先知!他鼓动我们,让我们不要向领主纳税,并说自己是救世主弥赛亚的灵性!是耶路撒冷的王!何等亵渎!”
哈立德情真意切,字字清晰,以至于埃里克都有点信了他的胡说八道。
甚至于,这一幕让埃里克还有了种莫名的既视感,仿佛这个故事自己过去被许多人讲过。
埃里克军事与勇武皆有15起步,但学识不太行,估摸着也就8以下,因此他没能回忆起,这一幕便如圣经中所写。
众人都起来,把耶稣解到彼拉多面前,就告他说:“这人蛊惑民心,禁止百姓向凯撒纳税,又说自己是基督,是君王。”彼拉多问耶稣说:“你是犹太人的王吗?”耶稣回答说:“如你所言。”
——《路加福音》23:1-3
哈立德接着说道:“原本的包税人,我们敬爱的艾哈迈德大人,就是死在了那个假先知剑下!是他鼓动了周围的农民,是他让今年的税交不上去的啊!大人,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之所以要这么说,便在于祸水东引,现如今盖里斯所居住的艾哈迈德大院,又正好就在镇子的东边。
“你们这出了假先知?”埃里克念着这句话,总感觉不对劲,毕竟这年头的基督教不承认穆圣是先知,那么一群假先知的信徒,向他检举这附近出了假先知……
这就莫名的很怪。
“那个假先知名字叫什么?”埃里克接着问道。
“呃……”哈立德有些茫然,他还真不知道那个法兰克人叫什么名字。
但周围有人帮腔说道:“那人称自己为盖里斯来着!”
一听到这名字,哈立德双眼瞳孔缩了缩。
关于盖里斯这个名字,他可是太有印象了。
一时间,甚至哈立德都分不清,自己是希望这是同名不同人,还说希望就是那个他的熟人盖里斯。
“盖里斯……”当埃里克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不当是如沐春风了,而当是如沐冬风。
自他的口齿唇舌间,向外散着遮掩不住的冰冷寒意。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那个盖里斯假先知的……但,现如今,你们将钱交到位,我才会走。”
他埃里克,之所以执意要留在阿尔哈镇,其实同收税没啥关系。
无论是已经没脑袋的镇长,又或者现如今这个哈巴狗似的哈立德,他们都没弄清楚埃里克来这里是干嘛的,都没意识到埃里克的目的。
什么拖欠税款?那只是个借口,他埃里克之所以来这里,就是非常纯粹简单干净的,要抢一遍阿尔哈迪镇。
要在拿到小镇原本应交税款之余,将这个小镇的所有油水给榨个干净。
在他埃里克的眼里,这个异教徒小镇,就是当用尸体与血浆作装饰!
……
深夜里的凌晨,有人奔跑在外约旦这片荒野上,那人步伐踉跄,遍体伤痕在渗血,不断染红身上的破麻布片。
至于他的脚,已经不晓得被割出多少伤口。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背对着月亮,在不要命的奔跑,好似在他的身后有着自火狱中爬出的魔鬼在追赶。
不,不当是好似,应该说,那就是魔鬼!
只有魔鬼,才如此无情,只有魔鬼才能那般嘲讽戏弄他们!
距离那魔鬼来到阿尔哈迪镇,已经一天多过去了,在今天傍晚的时候,小镇里将所有能找到的钱,都堆在了埃里克面前。
埃里克当着众人的面,清点着税款,他计算的很认真。
几百枚金币,数千银币,被他令人一枚枚清点干净。
然后就在街道上,埃里克向众人宣布:
“按照我的计算,你们这边只缴纳了十分之九的税款。这显然是不够的,可我这人心善,既然你们交了十分之九,那么正好活个十分之九如何?”
“你们自己来决定,哪些人该死吧……”
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会想过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答复。
好似从一开始,埃里克就打定主意要杀他们一般。
“你们看起来很为难嘛,既然这样,反正你们的税都是混在一起交的,我是个好人,从来不让其他人难办,那就我来帮你们做决定吧。”
在埃里克的命令下,整个小镇的人被驱赶聚拢起来,而后不断从人群里往外抓人,每抓十个,便有一人染血。
埃里克杀人,从不进行什么鉴别,反正整个阿尔哈迪镇都是异教徒,老人也好、女人也罢、又或者小孩,他们的性命在埃里克面前,众生平等、一视同仁。
便如当初的阿克萨洪水,穆斯林之血淹没十字军脚踝一般。
他埃里克才是真正的十字军传人。
当这伴随着有人哭泣、有人反抗、有人哀嚎、有人崩溃的一幕结束时,埃里克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好、这人多杀了一个!”
这多杀的一个,便是昨天死的那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