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传出了平安蒙学堂的校训:勤奋,笃学,独立,钻研。
同时一起传出的还有宋齐鲁的金句“知识改变命运,道德决定一生”。
“宋大哥啊,现在的好多孩子的爹娘,还有教习的先生,对您发明的那套拼音都大加赞赏,只是对于学算术之类的这些杂学都有些不理解呢。”
“都希望可以跟别的私塾一样,全力教习一些儒家经典。这事儿你看怎么才好?”
宋齐鲁知道既然林潇湘跟自已提出来了,肯定就是有好多人给她压力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跟自已说这些。
同时,那些人的话肯定不仅仅是不理解那么简单,估计应该还要更难听一些吧。
“他们懂得个屁!我特么这做好人还做出错来了?给他们讲,爱来来不来拉倒。就算这大宋王朝现在科举招收的人数远胜前朝,这也不过一年才招收几千人罢了!”
“平分到十六个路、三十六府一百余州和将近七百余县,这每个县才多少名额?”
“这还不包括那些那些文官武将子孙门客的荫补在内。你算一算这样一来这恩科取仕一次,他们有多大机会可以中举?”
“自古以来“学的文武艺,卖于帝王家”,都知道学而优则仕和出将入相的事。”
“可是他们这群人有没有想过,除非个别天资特别聪颖之辈,这天下文官基本都被各个门阀、文人士族的士大夫阶级把控,哪来的公平那一说?”
“一来他们自身没有诗书底蕴,二来也没有政治资源扶持,我就不明白了,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认为只要读书就可以当官的?”
“难道其他行业就养不活他们了吗?难道都去当官,其他行业就不用人去做了吗?”
“真是气死我了!简直就是愚昧,愚不可及!”
“如果真是有天分,我自会花大力气培养,但不是把这些所有人都培养成当官的,难道这些人不知道教育是持之以恒的几代人的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开民智!是让这些孩子等到成年之后,可以有个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而不是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虫?”
宋齐鲁是越说越气愤,觉得这群人就是心里没点B数,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点认不清现实!
说话时候中间都带上了粗口,听的林潇湘直皱眉。
“好啦好啦,你也不要这么大气性,这些事我自会慢慢与他们分说。你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啊。”
林潇湘看宋齐鲁气的不行,抓紧出言安抚。
“拿纸笔来,我要写副对联贴在大门上!”
宋齐鲁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不停的炙烤着他的胸膛。
他想着要把教育的门槛打下来,让普通百姓都可以读书,一个民族的强大,首先就应该从开民智开始。
但是他也不想着自已费尽心血,辛辛苦苦的培养的一大批学生,终生的理想就是为了做官,那样就和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林潇湘虽然不知道宋齐鲁突然要纸笔写什么,对此她也很好奇。
但是这时刻她也不敢再去触怒已在暴走边缘的宋齐鲁。
于是抓紧找来笔墨纸砚,铺平在桌子上,在一旁温顺的帮宋齐鲁研墨。
只见宋齐鲁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刷刷几笔写下了孙中山先生当时为黄埔军校大门写的对联。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莫入斯门”。
宋齐鲁写完后停顿了一下,怕如此“激进”的话语,会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
于是又在下面写下了北宋大儒张载有名的“横渠四句”。
“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事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写完后,宋齐鲁豪迈的将笔往旁边一扔,也不去看。
主要是不忍睹视自已那“张飞炒豆芽”般的毛笔字……
宋齐鲁压根打小就没有正儿八经学过毛笔字,一直都是用的硬笔。
他也知道自已的“毛笔初秀”有些难以入人眼目。
所以为了保持自已的气势不能丢,写完之后他自已也“豪迈”的端着架子,不去看。
“咳咳那个潇湘,你也知道我都是用的简体字,不会写繁体字。那个什么,你帮我再修润一下。”
即使宋齐鲁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是难得的有一丝难为情。
话说林潇湘不愧是有名的才女,第二段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当朝大儒世称“横渠先生”的张载之手。
张载在关中之地,开创了名噪一时的理学——“关学”一脉。
可这第一副对联虽然“气势磅礴”,但是看着就跟像是大白话一样,想必应该是出自宋齐鲁之手。
只是林潇湘暗道宋大哥这字写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另外啊,那个,那个五宝,回头去跟张诚说一声,每日晨暮派一将校前来操练这些学生,根据年纪酌情安排训练量。”
“现在国事未安,北方金兵一直蠢蠢欲动欲亡我大宋,我不期望他们这些人将来能成多大气候!”
“也不期望他们能够全部上战场杀敌,但是不能把他们全部培养成软趴趴的娘们货!”
“诺!”
对于宋齐鲁的命令,五宝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
反正到目前为止,宋齐鲁也没给他们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女子怎么了?你之前还说过巾帼不让须眉呢!哼!”
林潇湘一听宋齐鲁有意“贬低”女性,顿时不干了。
“呃,那个我又没说你,也没有贬低你们女性的意思,就是不想我一群汉家儿郎,都没了血性。”
“想当年汉武大帝一句“凡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多么的令人振奋,现在听来我都热血沸腾!”
“冠军侯霍去病更是千里破匈奴,封狼居胥山,这才是我汉家儿郎该有的姿态!”
“但是想着从太祖立朝以来,一百余年未曾收复燕云十六州,现在更是被金兵围了京城,今年金兵又是二次南下,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我听闻此消息,心都在滴血,恨不能亲上沙场!”
宋齐鲁这话说的时候,神情激动,双目含泪,这倒不是他有心作伪,而是切实的有感而发。
中华民族太多灾多难了,而这群朴实勤劳的百姓,也承受了太多太多。
宋齐鲁一直认为只有秦汉时期的汉民,脊梁骨才真正是直的!
哪怕汉武帝刘彻“穷兵黩武”的举全国之力追击匈奴,也没有爆发一起农民暴乱。
有些史学家一直认为从“五胡乱华”开始,汉人的脊梁就弯了!
等到蒙元灭宋之时,汉人的脊梁就折了!
以致使日本子的史学家称“中国自宋以后再无中华”!
等到清兵入关之时,汉人的脊梁就彻底的断了!
见了八旗子弟就得自称“奴才”!
更别提屈辱的近代史了。
宋齐鲁想及这些,就觉得老天冥冥之中把他安排来宋朝,肯定是赋予了他一定的使命!
他也暗暗发誓,绝不能让后世的屈辱再度重演!
而现在光宋之一朝,仅有记载的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就多达一百余次!
更不要说几年后席卷整个洞庭湖区域的“钟相杨幺”起义,短时间内就聚集起了几十万人。
这些百姓,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吃一口饱饭啊,才最终被裹挟。
翻阅整个历史长卷,基本上每次农民起义除了利用宗教的名义,一般都会提到“均田地”的口号!
也只有田地对农民的吸引力才会如此之大。
想要活下去!
想要吃一口饱饭!
宋齐鲁觉得这都没有错!
如果有人让他活不下去,估计他做的还要更加偏激。
所以宋齐鲁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已培养的这些学生,再重蹈覆辙?
让他们把一心成为士大夫特权阶级,继续享受特权,继续兼并土地,继续“欺辱”别的百姓做为奋斗目标?
宋齐鲁做不到!
也不可能去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