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记得如果做成这笔买卖,出了这军备库我可是全然不认的。”
“这自是当然!”
“你先看看能吃下多少,这些武器上的标记都被打磨了去,所以是查不到记录的。”
“而且这些全都不能走案宗,最多只会写几套给大帅和将军几人的甲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这事军爷放心。我这人嘴巴最是严实。至于这批货,我代表我们大帅都吃下了。”
侯谦眼睛都放光了,这些“私货”可是装备两三个保安团都绰绰有余了。
“哦?将军可不要诓我。另外你也知道的,就你们保安团是没资格装备弓箭的,更别说这劲弩和其他几架床弩了。”
“你们如果没有渠道消耗掉,就不要碰。要暴露出来给巡检司的大人知晓了。这可就是谋反的大罪,到时候可别牵连了我等。”
这买卖,小吏做的也是心惊胆战。
“此事军爷放心,我家大帅还有几艘海船,此物到时候会装到船上对付海盗,绝不会出现在我军中,军爷只管放心就成。”
这到嘴的肥肉,侯谦自然没有放跑的道理。
“嗯那就好,既然这样,那将军这诚意是不是得加一加了?”
小吏没想到这帮人还真能吃下这批货,也算是给姐夫有个交代了。
剩下的,就是商议“诚意”了。
最终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最终侯谦代表宋齐鲁以500两银子拿下这批“货”。
为防止夜长梦多,侯谦跟徐铁人分别行动,带着两个营的人马将各类军械,营帐之类的物资开始装到跟小吏借来的二十辆马车上。
七百多号人足足忙和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妥当。
侯谦和小吏交接妥当,签发了文书,二人相视一笑。
便转头分道扬镳,宋齐鲁在接到众人以后,大概看了看此次“战果”,感叹这五百两花的不亏。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但是要换做平时,这500两肯定不能淘换出这么大一批军备物资,这次是占了大便宜了。
安全起见,为了以防有诈,宋齐鲁在让保安团全员换上那批淘汰下来的“破烂”。
然后便让奶波推和撒冷带人伪装成商队,分两批绕路运送回船上,并且委派了吴用和小七带了刚刚草创出来的“侦察连”去护送。
宋齐鲁安排妥当以后,便带领剩下的一营和二营赶赴泉州城下待命。
等他们到达泉州城下的时候,此时已临近中午,已经有很多难民到达城下。
宋齐鲁让人分别给守备府都监和泉州府知府上缴了文书,便在原地等候调遣。
不消片刻便接到了驻防北城门西侧,负责监视和协助收拢流民。
此事宋齐鲁带人搬空“丁二”库的事,也早已传到了都监和李枝山耳中。
李枝山听完微微一笑便不再关注此事,横竖不过一切废弃的淘汰军械,就算便宜宋齐鲁了也无妨。
话说宋齐鲁这边带着两营兵马到达北城门后,就开始支摊子。
为什么说是支摊子呢?
看看他们的营地就知道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挂起来的横幅。
上书“”晋江县衙驻泉州流民安置办事处”一行大字。
紧接着下面一行小字“招收仙游县籍和莆田县籍民众,妇孺、家庭优先,名额六千,招满即止,欲往从速!”。
再往下看就是一大溜从县衙借调来的文书,还有军中的一批识字之人。
他们一字排开,坐在安几之后,面前摆着笔墨和登记花名册。
再往后就是两片空地和一字排开的二十几口大锅,此时已经点火熬粥。
宋齐鲁又让张诚拿着铁皮喇叭喊话。
“各位乡亲大家好,我们这里是晋江县衙流民安置办事处,我是原仙游县城清风镖局的镖头张诚,请仙游籍的乡亲父老以及妇孺排好队前来登记原籍贯姓名,登记后领取带编号的竹筹,凭借竹筹可去后营领粥。”
“我们名额有限,只有六千,请各位乡亲抓紧了!各位乡亲大家好,……”
“各位乡亲大家好,我是原莆田县城……”
这样广播的声音此起彼伏,因为这些异样,顿时宋齐鲁的驻营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其他维持秩序的驻军营地和泉州城头的守备众人都看傻眼了。
这招收安置流民还能这样玩?
你们这群逗比!
确定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候,不是来搞笑的?
宋齐鲁才不管别人异样审视的目光,这方案就是出自他之手。
反正与其被动接收,不如主动出击,这样省的已方被动。
而且自已就是要摆出一副与其他人不同的姿态。
你看,我这里诚意满满,官府文书和花名册都带来了。
我这是正儿八经为了招收安置你们来的,如果你们真想得到安置就过来,有其他心思的人就得思量思量了。
只要真心想得到安置的人一来,即使有人心怀不轨,也难以从中作梗。
因为谁要闹事,谁就是跟这群人过不去啊。
不得不佩服宋齐鲁这招化被动为主动,而且还能有效的甄别“良民”和“心怀不轨者”。
优先安置妇孺和拖家带口的,不仅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这事儿即使是流民自已也说不出什么。
这样也更加有效的将一些不良分子排除在外。
而且就奔着李枝山的这招“军队全程护送”,也早就已经把想要作奸犯科之人震慑住。
他们如果再想着效仿驱逐流民攻占仙游县城那一招,在泉州府这里已经不好使。
所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看着这一路大军的监视和提防,眼看没有机会浑水摸鱼,也早就撤离了大部队。
现在的流民队伍里,最多有些刺头,真正想要趁势作乱或者浑水摸鱼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已经很少了。
按照宋齐鲁的想法,这群人鼓动鼓动还行,真指望他们自已赤膊上阵那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要想办法排除在外,别说自已手下两个营看管六千流民,就是再多来一些,也绰绰有余。
就这样,逐渐开始有大着胆子靠近的流民前来。
“我认得你,张镖头,你不是杀人逃跑了吗?怎会出现在此地?”
一个拖家带口的老汉近前来问道。
“这位大伯,张诚这里有礼了。要说起这事就得感谢我家大帅和朝廷了,我已经被朝廷招安赦免,现在是“保安团”的军中一员,专程负责来协助安置各位乡亲父老。”
“现在这粥饭已准备好,登记造册后就可以前去领用了。等到了晋江县城,凭借竹筹会由知县大人再统一安排。所以一会儿领取的这竹筹可得保存好了啊,没有竹筹的是不被承认的。”
虽然被问及往事张诚多少有点尴尬,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
他还是诚恳的解释了一番,并交代了流程和注意事项。
“哎呀,别人我不敢说,你张家自老太爷开始,名誉我小老儿还是信得过的。没说的,这花名册上算我一家。我愿意前往晋江县城安置。”
这老汉也是个爽利人,待心中疑惑解开后便主动前往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