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有什么?我应下也就是了。”
“你也不用觉得难为情,以为是在高攀于我。这几日接触下来,我也知道你是一个高傲的人,能说出想要拜我为师话来,想来你是真的有心跟我学一些东西。”
宋齐鲁心想自已这几日的“钓鱼”,果然还是有效果的。
能让这“史上脖子最硬”的人主动低头,那也是成就感满满的。
“多谢将军恩准!学生拜见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大喜过望的胡铨朝着宋齐鲁毫不犹豫的拜了下去。
他是没想到宋齐鲁居然心细如发,还照顾到了自已的感受,想来这个师父是没有拜错。
至于“高攀”的投机心理,要说一点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宋齐鲁这么大一棵大树,只要抱上了,那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不管胡铨承认与否,这拜师附带的响应,也是相当于在他身上打了一个印记,跑也跑不掉!
但你要说这是胡铨的全部心思那也是不公允的。
毕竟像是能得廷试“第一名”的读书人,傲骨还是有的,要是一般的草包,还真就进不了他的法眼。
更遑论胡铨这比林雪原还执拗耿直的性子了。
“邦衡起来吧,拜在我门下不讲究那么多的虚礼。我且与你说一下,在你前面我已经收了四个徒弟,你是第五个。”
“你大师兄虞允文现在在康王府任幕僚。二师兄沈腾,咳咳那个也在北方筹建通信网络。”
“老三是你张晋师兄现在在泉州主管平安镇的建设同时帮着你四师兄上官飞一起打理平安钱庄的事宜。基本情况就这些,具体等你们以后见面了再说。”
“是,徒儿记下了。”
胡铨听闻宋齐鲁的几个徒弟,貌似个个不凡,不是身居高位,就是主抓一片商业领域捞钱。
好像只有他现在最是不济,还是白丁一个,凭着宋齐鲁的“施舍”才得了一个保安军军需处次官的名头。
尤其是在知晓他们各自年龄之后,就是高傲如他自诩不凡,也不禁苦笑连连。
“呵呵,好像徒儿白白痴长了几岁,却是我是兄弟几人中最没用之人了。”
“其他几位师兄却是在各个领域自有所建树,看来徒儿也要奋发图强了啊。”
“哎~邦衡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你也不用跟他们所擅长的东西去比较。”
“我门下讲究有教无类,就是你二师兄沈腾,之前也不过就是个整天知道遛狗玩鸟之人。”
“这是被我赶鸭子上架,扔到北方去组建信鸽消息传递网络的。现在还整天跟我叫苦不迭。”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估计明年就会重开恩科,到时候你再去一显身手,说不得就摘的状元郎了呢,呵呵~”
“哈哈,那就借师父吉言,徒儿争取明年一举夺魁,好让师父脸上也有光彩,不能白白弱了师父的名头。只是想不到我那二师兄还有如此过往。”
宋齐鲁听闻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徒儿听闻坊间传闻,师父您乃仙人转世,都称您为“谪仙人”,说您精通周易之道,尤善望气之术,不知此事传闻可真?”
因为胡铨拜了宋齐鲁为师,这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不由得也起了八卦之心,满脸期冀的望向宋齐鲁。
“呵呵,此事如何说呢,略微知晓一些皮毛,但是这“谪仙人”之名我可就是当不起了,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宋齐鲁倒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把自已精于“望气之术”的说法传了出去,居然还混了个“谪仙人”的名号。
“哦~那就是确有其事喽~只是不知师父如何看待此次金兵兵围开封之事?”
胡铨虽读的圣贤书,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之事。
但是对于古代来讲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易经》作为五经之一,还是很有地位的。
所以精通周易之术的人,并不在“怪力乱神”的范畴之内。
“呵呵,此事说于你也无妨,不过言不传六耳,因为干系重大,你自已知晓就好。”
胡铨也没有想到宋齐鲁对于此事如此郑重,想来自已师父将要所说之事也定是确凿无疑了。
“是,此事徒儿自会缄口不言,不会与外人提起。”
“嗯,开封这次怕是在劫难逃,恐有亡国之兆,也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吧。”
纵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胡铨,也是被宋齐鲁这话骇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此事师父可有把握?那我们接下来当如何自处?”
胡铨是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已马上就要变成“亡国奴”的事实,心里是如何都接受不了。
“十之八九吧。不过此事还有转机,事就应在康王身上。”
“至于我们?做好自已也就罢了,太迟了,改变不了,也阻挡不了什么啊!”
宋齐鲁双手拍了拍凭栏,双臂伸直撑在栏杆上,目视西北方向,失去了谈话的兴致。
胡铨心里也是稍微恢复了一些,明了了宋齐鲁为何“押宝”在康王赵构身上了。
本来他还想问一下宋齐鲁自已的前程的,但是看着宋齐鲁失去了谈话兴致,所以也就打住没问。
同样伫立在宋齐鲁身后,目视远方。
平静下来之后,胡铨心里思忖着,是不是师父告诫自已明年能得状元郎的事,并非什么玩笑话,而是在暗示着什么?
就这样约摸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站累了的宋齐鲁,这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宋齐鲁心想反正这么大的事都告诉胡铨了,也不差其他同盟会那些事。
于是趁着四下无人,也就把同盟会的事儿也跟胡铨解说了一遍。
胡铨心惊的同时,也是欣喜若狂。
他对同盟会的纲领是一百个认可的。
突然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暗暗心道,幸亏自已今日豁出去面皮,拜了宋齐鲁为师,要不然险些与这天大的机缘擦肩而过。
宋齐鲁也同意了胡铨的入会请求,同时嘱托他注意保密,省的被人扣个“结党营私”的名头来攻讦自已等人。
同时宋齐鲁也授权胡铨可以寻觅和发展“志同道合”之人入会,一起为建设“社会主义”国家添砖加瓦!
宋齐鲁给胡铨的定位就是中枢朝堂,作为自已的策应。
胡铨听闻以后,更是坚定了自已心中的猜测。
两个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有人来报,船队已经过了山阳(江苏淮安淮安区)和宿州(安徽宿州)。
现在已经在沿着通济渠(从洛阳开始联通黄河、淮河两大水域的运河段)往西北方向行进。
接下来之后会经过宋州、汴梁和板渚,然后沿永济渠(从洛阳北岸的沁河口在黄河北岸直通北京的运河段)通折向东北方向就可以进入山东境内,问是继续前进还是转道。
宋齐鲁听完出了一身的冷毛汗,卧槽,这特么去开封和洛阳干毛线啊?
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数这俩地方了!
宗翰和宗望的精锐之师可都在那堵着呢,自已这样搂搂搭搭过去,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那可了不得了,这次物资被掠夺了去资敌事小。
自已和这手底下三万多号新兵蛋子,可都还没有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