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文江海送上去目的地的公交车,张华与贺飞对视了一眼,张华说道:“正好赶上今天你贺局没有穿制服,这都快五点了,走吧,找个地方坐下喝两杯?”
贺飞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去就去,好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走,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请你,你现在都是一个乡的书记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花钱请客啊,你说是不领导?”
张华哈哈一笑:“走,上车,去吃土鸡火锅去。”
二人来到张华与陈剑锋书记经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还是坐的他经常坐的房间。
功夫不大,老板将配好底料的汤锅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的电磁炉上烧水,勤快且热情的老板娘来来回回跑了两三趟,用不锈钢盘端来了剁碎的鸡块、两盘青菜和蘸料。
她知道张华是老熟客,而且还是领导干部,对着张华说:“两位领导,菜齐了,缺什么的话喊一声就行了。”
张华笑着点点头,老板娘出去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张华叫住了她:“给我的司机炒两个菜,一荤一素,荤菜肉多点,你们看着安排吧。”
老板娘笑着点了一下头关上房门离去。
贺飞看着张华:“你怎么还要特别交代,你司机不会自己吃?”
“我要不特别交待一下,那小子就敢吃两碗面,吃完就跑车上待着去了。”
“看着挺壮实,很老实的一个人。”
“我捡到个宝贝,我们乡里的复员武警,托关系进入乡政府开车的,在西北待过,侦察兵出身。
我是无意间发现,这小子每天早晚两次锻炼的很刻苦,那一身腱子肉,实打实的钢筋铁骨啊。
他家里面的条件不是多好,平时省吃俭用的惯了。”
贺飞道:“是不错,顺手的话你就带在身边吧。”
“那是肯定,这么好的一个宝贝,我可不舍得丢了。再考验他一段时间,行的话我给他搞个编制。”
两人说着话打开了酒瓶,就着老板娘送的一碟花生米慢慢的对酌起来。
待水烧开时,张华在贺飞的帮助下,将一托盘鸡块一下倒入水中,看着满满的一锅鸡块,贺飞道:“这么好的土鸡,本来可以一桌子人一起吃的,如今就剩咱俩吃了。
不过也好,清静了。”
张华知道他的意思,放下托盘,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又抽出一双筷子搅动了一下汤锅内的鸡块,缓缓说道:
“老贺,你说这人怎么做才是最合格的?”
贺飞想了一下说道:“你现在是书记了,理论方面的你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多,要我说就两个字:忠诚。
就比如我吧,我从警以来一直是刑警,虽然我现在是局班子成员,分管刑侦、治安方面的副职领导。
但我一直记着我首先是一名刑警,我热爱我的职业,更喜欢我这身制服,我最开心的是将那些为非作歹的、祸害人民群众的不法之徒送进看守所的那一刻。
那一刻不只是我贺飞胜利了,胜利的还有法律和公平正义。
所以我用忠诚两个字,对党忠诚、对法律忠诚、对上级忠诚、对自己的工作岗位忠诚、对人民群众忠诚,最后还要对自己的家和朋友忠诚。”
张华抽出烟递给贺飞一根,自己也抽一根点上,说道:“你老贺也是你们几个老兄弟中最憨直的一个人,你用忠诚二字足以说明了你对工作、生活的态度了。
我原来以为能走的最远的是李鹏飞,能够稳步前进的是老文文江海,稍逊李鹏飞,有实干劲头宋涛到时会是李鹏飞最有利的臂助。
他王正平自我那次从医院被祝青伟带走审查时,我心里就对他不是那么放心,何况李鹏飞还提醒我两次,让我防着点他。
哪知道一帮老哥哥们除了你能坚守底线外,宋涛靠成绩先行一步了,他们三个,哎,进去的进去,消失的消失,躲起来的躲起来。
想想也挺让人遗憾的,我怎么感觉到一阵秋草老鸦的悲凉。”
贺飞长出了一口气:“这能怪谁?路,都是自己走的,除了同情或遗憾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别说我们没那个能力,就是有那个能力,也不能不顾原则的帮他们吧?
我听说了,李鹏飞在辞职走的前几天将婚离了,老婆带着孩子也走了,也不在竹林县了,说回她娘家那个什么县继续当医生。
李鹏飞现在在东海省的海边一个私人的养虾场帮人家养虾呢,据说那个老板对他还不错,他帮那个私人老板出了不少好点子。
不管怎样,他还算过的不错吧。
老文呢,算是彻底废了,以前在一起吃饭我就说过他,领导是要尊重的,但是原则和法规法纪是必须要遵守的,这是底线。
没想到他竟然偏向县长,擅自动用一个亿的专项资金。
话说回来了,他就是不答应那个胡县长的转款批示,那个胡县长也不能怎么了他,他想走捷径,以为抱个县长的大腿,哪知抱了个寂寞,公职还给抱没了。
至于王正平,不说也好,打一开始认识他,我就不是很喜欢他,说话不爽利,说一半留一半,还经常阴阳怪气的。
来,走一个。”
白马市市委龚元河书记办公室。
龚书记起身送两个人出门,两人中,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一走出来房门,就转身回来对龚书记说:“龚书记留步,留步啊,我们这就回去,打扰龚书记了,再见啊。”
龚书记笑着对二人挥了一下手,然后慢慢转身进屋。
就在他转身回来的时候,本来一脸含笑的他,瞬时变得一脸的阴沉,他对秘书说道:“打电话给秦市长,若是在市里的话请他来一趟我办公室。”
说完话关上房门,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省纪委在白马市的某秘密留置点。
省纪委三室的主任米云和七室的主任黄青川坐在桌子后面。
米云主任对坐在房间中央椅子上的霍应林说道:“一天了,你什么都不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抱着什么样的侥幸心理。
你既然想对抗组织的调查,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霍应林,我希望你一直嘴硬下去,一定不要开口说,你要是说了,你就是个怂包蛋!
我特别讨厌怂包蛋,我最喜欢跟你这样嘴硬的人对碰。
反正你不说,我们也不问了,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你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反省吧。
我要去审问其他人了,对了,这个人你很熟,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也是你违规帮他安排的工作。
他现在是一名副科级干部,他曾经先后强奸过六名青年女性,其中有一名青年女性在他实施犯罪的过程中,被他掐着脖子当场死亡。
你霍应林花了六十万现金赔偿死者家属,还帮死者的哥哥和嫂子安排了工作,对方才答应的私了。”
霍应林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巴看着米云。
米云对他笑着说:“不错,这个人就是你的儿子霍天雷,当然,还有他的妈妈牛春雨,他的妈妈也很厉害,不但会藏钱,还会赚钱,经常收下面的贿赂款,收得她都烦了。
她自己曾对外放言,最讨厌数钱了,数的手都抽筋了还没数完。”
霍应林大惊道:“别,别,别难为我的家人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米云“啪”一拍桌子,突然起身,厉声说道:“晚了,我不需要你说了,给你一天的时间,这是组织上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你选择的是对抗组织,你这个人已经无可挽回、无可救药了。
你当你做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错了,你还有一个叫李鸣鸣的小情妇吧?
她也被带来了,当然,还有你那个不到三岁的女儿萌萌!”